第373章
“还标上了音，谢谢。”<br />
“不客气，有人和我说中文，我也很开心。”凛花笑道，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这么晚了......我到回去的时间了。”<br />
“就回去？”北岛先生有些失望的样子，“我还没开始教你。”<br />
“改日吧。”凛花说，“再晚电车上的人就多了。”她走到北岛先生旁边，拿起包，微微鞠躬道谢，又转向晴美：“谢谢，晴美姐姐，我改天再来。”最后朝塔矢亮点头，“有机会再见。”<br />
“小凛花家要坐电车？”晴美问。<br />
“嗯。”<br />
“很远吗？”<br />
“两站。”<br />
“那不是和小亮家一样吗？”市河晴美看到塔矢亮紧紧握着写成语的纸，笑道，“小亮，就麻烦你送小凛花回家吧。”<br />
“但是……”塔矢拖长了尾音。<br />
“塔矢老师不是也刚结束工作吗，早点回去吧。”有人附议。<br />
“欸？我还想和小亮老师下几盘的。”<br />
“北岛先生你不要说话。”晴美很不客气地说。<br />
塔矢亮思考了两秒，转向市河小姐，“那我今天就先走了。”接着看向凛花，用上了中文，“我送你回家。”<br />
我一个人也可以……凛花腹诽。“那就谢谢了。”她微笑着说。<br />
8<br />
塔矢亮走在清水凛花身后进去地铁站。这个时间地铁上人已经多了起来，学生和下班族零散站着，凛花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总算在角落里找到位置，靠着站好后发现有人跟了过来，这才想起原来还有一个刚认识的塔矢亮。两人一方拿着手提书包，穿着西式校服和白色衬衫浅黄毛衣，在冰帝规定的卡其色格子短裙里面穿了贴身牛仔裤以防走光，也方便活动，她来这里之前的学校规定要穿蓝色长衫，这么短的裙子让她不太适应；另一方则穿着暗色西装，服帖修身，一看就是定制品，很显正式。两人站在一起会被他人认为是上班族和女高中生，不知后者比前者还小上一些。凛花猜测塔矢亮是读高中或者大学的年纪，具体的难以推测，她也没什么兴趣。<br />
“凛花。”塔矢说，“这样叫你可以吗？”<br />
“啊，嗯。”凛花回答，“塔矢……老师？”<br />
“老师这个称呼不用了，”塔矢笑着说，“君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br />
“啊，抱歉。”<br />
“为什么道歉？”<br />
“晴美小姐说你不喜欢被叫老师……”<br />
“因为和围棋协会的人很熟悉了。”塔矢亮说，“可以说我是在那里长大的。”<br />
“你从小就学围棋吗？”<br />
“恩，你来这里多久了？”<br />
“刚满半年。”<br />
“之前是在哪座城市？”<br />
“来日本刚满半年。”<br />
“能够适应吗？”<br />
“语言没有问题，环境有点不太适应，东京人太多了。”<br />
“的确是这样。”塔矢亮笑了，“我的中文奇怪吗？”<br />
“去旅游的话，不会有人把你当成外国人的。我学校里也有学中文的同学，但是因为老师是台湾腔，你说的倒更标准。”<br />
“那么我和深圳的人说话也没有问题吗？”<br />
“当然。如果深圳不说粤语的话……粤语是方言的一种。”凛花补充。<br />
“如果是粤语就不能交流？”<br />
“唔嗯，会说粤语的人一般也会说带着粤语口音的普通话，但是会说普通话的人要学粤语就像说英语的人要学……古英语一样吧。”凛花用食指按在下巴上，总觉得找不到很好的比喻……<br />
“凛花。”<br />
“嗯？”<br />
“你在家也是说中文的吗？”<br />
“会说，也会说日语和法语。”<br />
“法语？”<br />
“嗯。我的继父是日法混血，多亏他我的日语才能说得标准，但是，”凛花看着塔矢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听得很认真的样子，不免多说几句，“我不擅长用日语写作，都是套路。”<br />
“套路？”<br />
“有点死板，不如用自己的语言流畅，能够天马行空。”<br />
“天马行空？”<br />
“因为我写日文的能力有限，被拘束了想象力，不能自由地创作。”<br />
“你在创作什么？”<br />
“不，只是个比喻啦。”凛花苦笑道，“不是真正的创作。”<br />
“果然我的中文还需要学习。”<br />
“塔矢君的水平已经很好了，”凛花回答，“学了很久吗？”<br />
“从我初三的时候开始学的，大概两年。”<br />
“你现在在上高二么？”<br />
“没有上。我初中毕业后没上高中，现在是职业围棋棋手。”<br />
“原来如此……”凛花有些惊讶。她一直认为教育是基石，自己现在每天上下学，努力学习复习，而此时此刻就一个初中毕业后就去工作的人站在旁边，给人第一印象比很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还要好。感觉真是微妙。<br />
“到了。”塔矢亮忽然说，凛花眨了眨眼，她这个位置被挡住了，完全看到不到。<br />
“啊，要上车的人这么多，要快些出去。”她看着站台上乌泱泱的人，冒出冷汗，站直后从抓着扶手的两边人中间穿过去。<br />
“小心。”<br />
“嗯？什么？”凛花回头看向塔矢亮，他说完后跟着她后面来到门旁，抬手抓住了高处的扶手。此时忽然一阵急刹车，凛花一下没站稳，朝左边倒去，塔矢亮迅速拉住了她的手臂，凛花走出门时还处在些许恍然当中。
“不客气，有人和我说中文，我也很开心。”凛花笑道，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这么晚了......我到回去的时间了。”<br />
“就回去？”北岛先生有些失望的样子，“我还没开始教你。”<br />
“改日吧。”凛花说，“再晚电车上的人就多了。”她走到北岛先生旁边，拿起包，微微鞠躬道谢，又转向晴美：“谢谢，晴美姐姐，我改天再来。”最后朝塔矢亮点头，“有机会再见。”<br />
“小凛花家要坐电车？”晴美问。<br />
“嗯。”<br />
“很远吗？”<br />
“两站。”<br />
“那不是和小亮家一样吗？”市河晴美看到塔矢亮紧紧握着写成语的纸，笑道，“小亮，就麻烦你送小凛花回家吧。”<br />
“但是……”塔矢拖长了尾音。<br />
“塔矢老师不是也刚结束工作吗，早点回去吧。”有人附议。<br />
“欸？我还想和小亮老师下几盘的。”<br />
“北岛先生你不要说话。”晴美很不客气地说。<br />
塔矢亮思考了两秒，转向市河小姐，“那我今天就先走了。”接着看向凛花，用上了中文，“我送你回家。”<br />
我一个人也可以……凛花腹诽。“那就谢谢了。”她微笑着说。<br />
8<br />
塔矢亮走在清水凛花身后进去地铁站。这个时间地铁上人已经多了起来，学生和下班族零散站着，凛花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总算在角落里找到位置，靠着站好后发现有人跟了过来，这才想起原来还有一个刚认识的塔矢亮。两人一方拿着手提书包，穿着西式校服和白色衬衫浅黄毛衣，在冰帝规定的卡其色格子短裙里面穿了贴身牛仔裤以防走光，也方便活动，她来这里之前的学校规定要穿蓝色长衫，这么短的裙子让她不太适应；另一方则穿着暗色西装，服帖修身，一看就是定制品，很显正式。两人站在一起会被他人认为是上班族和女高中生，不知后者比前者还小上一些。凛花猜测塔矢亮是读高中或者大学的年纪，具体的难以推测，她也没什么兴趣。<br />
“凛花。”塔矢说，“这样叫你可以吗？”<br />
“啊，嗯。”凛花回答，“塔矢……老师？”<br />
“老师这个称呼不用了，”塔矢笑着说，“君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br />
“啊，抱歉。”<br />
“为什么道歉？”<br />
“晴美小姐说你不喜欢被叫老师……”<br />
“因为和围棋协会的人很熟悉了。”塔矢亮说，“可以说我是在那里长大的。”<br />
“你从小就学围棋吗？”<br />
“恩，你来这里多久了？”<br />
“刚满半年。”<br />
“之前是在哪座城市？”<br />
“来日本刚满半年。”<br />
“能够适应吗？”<br />
“语言没有问题，环境有点不太适应，东京人太多了。”<br />
“的确是这样。”塔矢亮笑了，“我的中文奇怪吗？”<br />
“去旅游的话，不会有人把你当成外国人的。我学校里也有学中文的同学，但是因为老师是台湾腔，你说的倒更标准。”<br />
“那么我和深圳的人说话也没有问题吗？”<br />
“当然。如果深圳不说粤语的话……粤语是方言的一种。”凛花补充。<br />
“如果是粤语就不能交流？”<br />
“唔嗯，会说粤语的人一般也会说带着粤语口音的普通话，但是会说普通话的人要学粤语就像说英语的人要学……古英语一样吧。”凛花用食指按在下巴上，总觉得找不到很好的比喻……<br />
“凛花。”<br />
“嗯？”<br />
“你在家也是说中文的吗？”<br />
“会说，也会说日语和法语。”<br />
“法语？”<br />
“嗯。我的继父是日法混血，多亏他我的日语才能说得标准，但是，”凛花看着塔矢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听得很认真的样子，不免多说几句，“我不擅长用日语写作，都是套路。”<br />
“套路？”<br />
“有点死板，不如用自己的语言流畅，能够天马行空。”<br />
“天马行空？”<br />
“因为我写日文的能力有限，被拘束了想象力，不能自由地创作。”<br />
“你在创作什么？”<br />
“不，只是个比喻啦。”凛花苦笑道，“不是真正的创作。”<br />
“果然我的中文还需要学习。”<br />
“塔矢君的水平已经很好了，”凛花回答，“学了很久吗？”<br />
“从我初三的时候开始学的，大概两年。”<br />
“你现在在上高二么？”<br />
“没有上。我初中毕业后没上高中，现在是职业围棋棋手。”<br />
“原来如此……”凛花有些惊讶。她一直认为教育是基石，自己现在每天上下学，努力学习复习，而此时此刻就一个初中毕业后就去工作的人站在旁边，给人第一印象比很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还要好。感觉真是微妙。<br />
“到了。”塔矢亮忽然说，凛花眨了眨眼，她这个位置被挡住了，完全看到不到。<br />
“啊，要上车的人这么多，要快些出去。”她看着站台上乌泱泱的人，冒出冷汗，站直后从抓着扶手的两边人中间穿过去。<br />
“小心。”<br />
“嗯？什么？”凛花回头看向塔矢亮，他说完后跟着她后面来到门旁，抬手抓住了高处的扶手。此时忽然一阵急刹车，凛花一下没站稳，朝左边倒去，塔矢亮迅速拉住了她的手臂，凛花走出门时还处在些许恍然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