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杰森感觉脑袋有点嗡嗡的：“等一下，你……”<br />
他闻到莉莉身上的甜味——她来之前应该去了巧克力店，说不定还悄悄往嘴里塞了几块糖果。那些复杂的味道在她靠过来时涌向了杰森，让他本能地嗅了嗅，又惊觉自己的行为好像有哪里不对。<br />
是他的错觉，还是屋子里真的更热了——<br />
“——我终于把土豆泥做好了！”赛琳娜兴奋的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快来看！莉莉！”<br />
“什么？！”莉莉大惊失色，瞬间松开了杰森的手，“你没把厨房爆破了吧——”她明显被吓得不轻，往厨房冲去的背影甚至跑出了残影。<br />
被留在原地的杰森：“……”<br />
怎，怎么突然不热了。<br />
他实在想不明白，只好跟去了厨房。<br />
……然后被橙红色的土豆泥震撼到几分钟都没说出话。<br />
第18章 初夏将至<br />
如果将时间线跳到几年后，我对那晚的记忆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br />
但我还记得凯瑟琳是怎么举起玻璃杯，端着热红酒逗杰森的——那时候，她苍白的脸颊泛起了久违的红晕，那双棕色的，和杰森不太相似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我，让我下意识地摁了摁刺痛的胸口，别开了视线。<br />
……那股轻微的刺痛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赛琳娜坚持让我尝尝她煮出的蓝色热红酒。<br />
我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赛琳娜的怀抱，强行抓住被凯瑟琳逗到头晕脑胀的杰森，表示要和他去看小说。<br />
那本薄薄的《圣诞颂歌》被再次翻开，我和杰森挤在沙发的一角，躲避着两个女人的目光和声音，努力将各自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杰森一边读，一边用铅笔轻轻地在他看不懂的单词上画圈，我没太大* 兴趣，只是缩在他腿边听他逐字逐句地读小说。<br />
凯瑟琳那边传来了微弱的笑声，她似乎在和赛琳娜聊天，我听到她们碰杯和进食的声音。杰森倒是完全没被干扰到，他已经沉浸在了故事里。<br />
“‘将有精灵来拜访你，’鬼魂继续说，‘三个精灵。’……”杰森动了动，避免压到我的头发，“……‘第一个精灵将于明天来，在大钟敲响一点钟的时候……第二个精灵将在下一天的同一时刻前来拜访。第三个精灵，将在再下一天午夜第十二下钟声停止的时候前来拜访。’……”<br />
听困了的我：“……”<br />
“所以这三个精灵就是过去、现在和未来，”杰森喃喃自语，“从故事发展来看，斯克鲁奇应该会改变他吝啬的性格——”<br />
我干脆利落地开睡了。<br />
等我半梦半醒地睁开眼时，屋子里的灯已经灭了，窗外繁星点点，还飘着雪花。<br />
不怎么防寒的毯子松松地裹在我和杰森的身上——他居然没把我扔下沙发，而是和我挤在一起睡了——但两人加起来的体温足以让毯子下的小小空间暖和起来。<br />
我动动腿，去碰杰森的小腿：“杰森，杰森？”<br />
杰森从喉咙里发出一大串乱七八糟的声音，皱着眉往我这边拱了拱。<br />
……行吧。<br />
我伸长脖子，去看墙上的时钟。现在是凌晨三点，赛琳娜不知道去哪了，凯瑟琳似乎在卧室里睡觉。<br />
我又看看四周。<br />
那本《圣诞颂歌》躺在沙发旁，从卡在书页之间的铅笔来看，杰森已经读完一大半了。一个我之前没见过的小礼物盒被放在了圣诞树下，我眯眼去看，看见了赛琳娜的署名。<br />
也不知道是给我的还是给杰森的……我缩回温暖的毯子里，有点好奇。<br />
杰森依旧睡得很熟，我伸手去摸他的睫毛，惊讶于它们的浓密程度，又在几秒后被微妙的触感刺的直搓指腹，难受到想扭曲爬行翻滚。<br />
几丝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银白色的光辉流淌过乌黑的眉毛和鬓角，最后在鼻尖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亮圆点。<br />
……他是怎么在被晒得同时还能睡这么熟的？<br />
……算了，睡就睡吧。<br />
我又往沙发里面挤了挤，觉得明年再来这么一次也挺好的。<br />
而凯瑟琳是在冬季即将离去时再次病倒的。<br />
她的情况急转直下，等我终于完成了猫女的训练，找了个机会去杰森家附近转悠时，她的脸颊已经凹陷了下去。隔着玻璃，我看见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身旁站着焦急的杰森和一位我有印象的医生。<br />
“汤普金斯医生……”杰森用力地绞着他的手指，“我妈妈……”<br />
那位医生眉头紧皱，她已经有些年纪了，额头上也布满了浅浅的细纹。<br />
“这里太乱，我不能带来太多的仪器。”医生将听诊器从凯瑟琳的胸口上挪开，“而且你母亲很抗拒去诊所，我也不能强迫她做检查，所以现在只能给你一点也许不是很有效的药。”<br />
“她是什么病？”<br />
“……我不能确定……但……”<br />
医生的声音迟疑了。<br />
“……这个夏天，”她说，“如果你母亲能撑过这个夏天，那她就离康复不远了。”<br />
杰森的眼睛亮了起来——夏天说远也不远，听起来似乎是个能达成的目标。<br />
而我听出了一点不祥的预兆。<br />
对凯瑟琳来说，夏天恐怕并不意味着康复，而是……<br />
“妈妈，”杰森捧住凯瑟琳干瘦的脸，“妈妈，你听见汤普金斯医生的话了吗？”<br />
凯瑟琳的嘴唇动了动，她似乎说了什么，可那声音太过微弱，微弱到我根本没能听清她的话。
他闻到莉莉身上的甜味——她来之前应该去了巧克力店，说不定还悄悄往嘴里塞了几块糖果。那些复杂的味道在她靠过来时涌向了杰森，让他本能地嗅了嗅，又惊觉自己的行为好像有哪里不对。<br />
是他的错觉，还是屋子里真的更热了——<br />
“——我终于把土豆泥做好了！”赛琳娜兴奋的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快来看！莉莉！”<br />
“什么？！”莉莉大惊失色，瞬间松开了杰森的手，“你没把厨房爆破了吧——”她明显被吓得不轻，往厨房冲去的背影甚至跑出了残影。<br />
被留在原地的杰森：“……”<br />
怎，怎么突然不热了。<br />
他实在想不明白，只好跟去了厨房。<br />
……然后被橙红色的土豆泥震撼到几分钟都没说出话。<br />
第18章 初夏将至<br />
如果将时间线跳到几年后，我对那晚的记忆其实已经有些模糊了。<br />
但我还记得凯瑟琳是怎么举起玻璃杯，端着热红酒逗杰森的——那时候，她苍白的脸颊泛起了久违的红晕，那双棕色的，和杰森不太相似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我，让我下意识地摁了摁刺痛的胸口，别开了视线。<br />
……那股轻微的刺痛感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赛琳娜坚持让我尝尝她煮出的蓝色热红酒。<br />
我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赛琳娜的怀抱，强行抓住被凯瑟琳逗到头晕脑胀的杰森，表示要和他去看小说。<br />
那本薄薄的《圣诞颂歌》被再次翻开，我和杰森挤在沙发的一角，躲避着两个女人的目光和声音，努力将各自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杰森一边读，一边用铅笔轻轻地在他看不懂的单词上画圈，我没太大* 兴趣，只是缩在他腿边听他逐字逐句地读小说。<br />
凯瑟琳那边传来了微弱的笑声，她似乎在和赛琳娜聊天，我听到她们碰杯和进食的声音。杰森倒是完全没被干扰到，他已经沉浸在了故事里。<br />
“‘将有精灵来拜访你，’鬼魂继续说，‘三个精灵。’……”杰森动了动，避免压到我的头发，“……‘第一个精灵将于明天来，在大钟敲响一点钟的时候……第二个精灵将在下一天的同一时刻前来拜访。第三个精灵，将在再下一天午夜第十二下钟声停止的时候前来拜访。’……”<br />
听困了的我：“……”<br />
“所以这三个精灵就是过去、现在和未来，”杰森喃喃自语，“从故事发展来看，斯克鲁奇应该会改变他吝啬的性格——”<br />
我干脆利落地开睡了。<br />
等我半梦半醒地睁开眼时，屋子里的灯已经灭了，窗外繁星点点，还飘着雪花。<br />
不怎么防寒的毯子松松地裹在我和杰森的身上——他居然没把我扔下沙发，而是和我挤在一起睡了——但两人加起来的体温足以让毯子下的小小空间暖和起来。<br />
我动动腿，去碰杰森的小腿：“杰森，杰森？”<br />
杰森从喉咙里发出一大串乱七八糟的声音，皱着眉往我这边拱了拱。<br />
……行吧。<br />
我伸长脖子，去看墙上的时钟。现在是凌晨三点，赛琳娜不知道去哪了，凯瑟琳似乎在卧室里睡觉。<br />
我又看看四周。<br />
那本《圣诞颂歌》躺在沙发旁，从卡在书页之间的铅笔来看，杰森已经读完一大半了。一个我之前没见过的小礼物盒被放在了圣诞树下，我眯眼去看，看见了赛琳娜的署名。<br />
也不知道是给我的还是给杰森的……我缩回温暖的毯子里，有点好奇。<br />
杰森依旧睡得很熟，我伸手去摸他的睫毛，惊讶于它们的浓密程度，又在几秒后被微妙的触感刺的直搓指腹，难受到想扭曲爬行翻滚。<br />
几丝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银白色的光辉流淌过乌黑的眉毛和鬓角，最后在鼻尖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亮圆点。<br />
……他是怎么在被晒得同时还能睡这么熟的？<br />
……算了，睡就睡吧。<br />
我又往沙发里面挤了挤，觉得明年再来这么一次也挺好的。<br />
而凯瑟琳是在冬季即将离去时再次病倒的。<br />
她的情况急转直下，等我终于完成了猫女的训练，找了个机会去杰森家附近转悠时，她的脸颊已经凹陷了下去。隔着玻璃，我看见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身旁站着焦急的杰森和一位我有印象的医生。<br />
“汤普金斯医生……”杰森用力地绞着他的手指，“我妈妈……”<br />
那位医生眉头紧皱，她已经有些年纪了，额头上也布满了浅浅的细纹。<br />
“这里太乱，我不能带来太多的仪器。”医生将听诊器从凯瑟琳的胸口上挪开，“而且你母亲很抗拒去诊所，我也不能强迫她做检查，所以现在只能给你一点也许不是很有效的药。”<br />
“她是什么病？”<br />
“……我不能确定……但……”<br />
医生的声音迟疑了。<br />
“……这个夏天，”她说，“如果你母亲能撑过这个夏天，那她就离康复不远了。”<br />
杰森的眼睛亮了起来——夏天说远也不远，听起来似乎是个能达成的目标。<br />
而我听出了一点不祥的预兆。<br />
对凯瑟琳来说，夏天恐怕并不意味着康复，而是……<br />
“妈妈，”杰森捧住凯瑟琳干瘦的脸，“妈妈，你听见汤普金斯医生的话了吗？”<br />
凯瑟琳的嘴唇动了动，她似乎说了什么，可那声音太过微弱，微弱到我根本没能听清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