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用crush照片挡桃花后 第14节
暧昧太简单了，简单到像商场里摆放的游戏机，只要投币人人都可以玩一局。不喜欢就随时退出，没有任何沉没成本。<br />
而恋爱不行。<br />
栗夏想了很久说：【你这样讲，会让我误会的】<br />
没等f回复，栗夏：【该我了】<br />
她规定这网络冒险局不能和钱财挂钩，不允许发自拍照，等等。<br />
f却说：【留着下次吧】<br />
栗夏：【啊？】<br />
f：【我保留这次机会】<br />
文字有时暴露情绪，有时隐藏情绪，栗夏猜不透他。<br />
她弱弱试探：【所以之后我还能和你愉快聊天吗？】<br />
片刻后，页面上再次弹出语音邀请。<br />
手机的振动简直要让她失眠，栗夏心跳加速到口干舌燥，不知道要不要接。<br />
f：【接】<br />
栗夏二十六年的矜持毁于今晚。<br />
她几次深呼吸后重新接起来。<br />
还没讲话，已经听到f有些严肃不容抗拒的声音：<br />
“别挂，保持这样。”<br />
“免得你胡思乱想。”<br />
第8章 我想了太多关于你的形容<br />
疯狂的事情还是发生了。<br />
栗夏醒来时，盯着手机屏幕上累积长达8小时12分钟09秒的通话页面，目不转睛并咬了一分钟的指甲——<br />
f整晚没挂，数字依然机械地在栗夏的眼球中跳动，跳动。09变成10，12变作13。<br />
恍惚。<br />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与人彻夜通话。<br />
对方竟是她手机屏幕上的男人！<br />
法国现在大概凌晨一两点，栗夏清醒过来，当即按了挂断。<br />
她穿好衣服，散着头发在床边呆坐了会儿。昨晚再次接通后和f琐碎地聊了什么，她记不大清。只记得，迷迷糊糊入睡前，她神思涣散，f问她有没有订好闹钟，用不用叫她起床。<br />
栗夏说什么来着：<br />
“叫我起床就不用了，起床吻可以考虑。”<br />
“……”<br />
f，千百次地沉默了。<br />
他又发出因害羞而支支吾吾语塞的声音：“栗子老师你……我，唉。”<br />
栗夏目的达到，心里偷笑着美滋滋睡去。<br />
这后来的几日，保持聊天好像是情理之中的事。<br />
f偶尔会同她讲拍摄的进度，顺利时讲一点剧组里的趣事，不顺利时就撒气般吐槽法国的菜真难吃。<br />
栗夏则和他分享生活，楼下的小猫，分享家里的烧烤摊子，f看到照片后说，有点望梅止渴的意思了。栗夏哈哈笑。<br />
他们一刻不停地，用文字你来我往。<br />
栗夏开始了解f的爱好，知道他是纪录片导演，偶尔为营生接商业片子的活。栗夏有些惊喜，说自己也负责过很多非虚构文学的书。<br />
f说巧了，相比虚构的故事，我也更喜欢真实。但现实是，真实的市场更小，人们总会偏向于想象的美好、诡谲和陌生化，逃避残酷与庸常。<br />
栗夏说：“就像我和你。”<br />
“我们属于哪一种？”<br />
栗夏：“虚构的。”<br />
f：“虚构？你对我有所想象么？”<br />
他问得很巧妙，栗夏当时没有直接回答。<br />
直到后来，她听到了一首歌，歌名算得上对f问题的最佳答案。是温和治疗的那首——<br />
《我想了太多关于你的形容》<br />
她也一样。<br />
想了太多有关f的形容。<br />
f就这样开辟了她世界的新角落。<br />
他的角色甚至充当了顾问。偶尔栗夏对于书的封面没有想法，f会提供一些影片的海报作审美指导，她和美编沟通时便多了些新思路。<br />
知道f和她一样同是首都人，近些年因个人原因搬了家。了解他讲得很苏的英音，沉声柔调，只因栗夏想听他念电影《绿皮书》里的那份情书。<br />
……<br />
他们见缝插针般切进对方的生活，精密计算着时间。要在无法控制的日夜轮换里，在六个小时的异国时差里，汲汲出一点可以同对方说话的机会。<br />
很多次，栗夏问他：“方老师今天忙吗？”<br />
“我和你聊天会不会打扰到你啊。”<br />
f：有点忙<br />
f：不会打扰<br />
f：我也想和你说话啊<br />
栗夏在工位上托着脸，反手捂住嘴巴，笑就从眼睛里跑出来。<br />
你瞧瞧。<br />
怎么拒绝。<br />
没法拒绝。<br />
栗夏心安理得地继续着，放任自己沉溺在这飘渺但使人满足的情绪价值里。<br />
很快，她每天入睡前便多了一项任务——<br />
斩断情丝。<br />
倒不是那种肉麻的“你先挂”“哎呀你先挂”的戏码，而是栗夏每每说了晚安，f总沉默半晌，说，“我这边，法国的天还没黑。”<br />
“国内要十二点了，方导。”栗夏打着哈欠。<br />
“国内时间真不懂事。”f说。<br />
栗夏听笑了：“时间这么客观的概念还有黑粉啊？怎么才算懂事？”<br />
“过得慢一点。”<br />
栗夏在被窝里抿出笑来。其实和f能够通话的机会很少，他们的空闲时间像难拼的碎片，所以大多是打字聊天。机会难得，不想挂断的心情栗夏自然也有，但她不说。<br />
“时间确实过得好快。”她感叹。<br />
“嗯，”f的声音近在耳边，“尤其是和你聊天之后，我觉得时间更快了点。还特意查了查是不是地球自转速度变快了。”<br />
“所以是地球的原因吗？”<br />
“不是，”f笑，“好像是我的原因。”<br />
“啊？”<br />
“大概是因为，你睡觉之后，我这边还要延长好几个小时才能过完这一天。于是这几个小时，我都在期待明天。”f停顿半秒，声音带一丝无奈的浅笑，“对，所以才觉得时间过得快吧。”<br />
栗夏听出他的话中之意。<br />
有人因你而产生对明天的期待，意义升格，她感到自己的心变得温而软，绵绵的，像静水。<br />
“你平时也这样吗？”栗夏问。<br />
“什么？”<br />
“说一些含糊其辞的，让人想入非非的话。”<br />
f又笑了：“我有吗？”<br />
“有的，”栗夏肯定道，“不过，我不喜欢对男人的话做阅读理解，我喜欢明确的答案。”<br />
“嗯？”<br />
游离在睡眠的边缘，栗夏声音轻悠悠的，却不乏勇气。她回问，“我想知道，你刚刚说的期待，是期待和我聊天，没有和我聊天的时间都在想我，是这个意思吗？”<br />
“……”<br />
f缄默不语。<br />
沉默的几秒里，栗夏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刚要潇洒略过，耳边的人缓缓出声：<br />
“……是。”<br />
“一定要说出来你才满意？”<br />
栗夏闷在被窝里，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对啊，这个时代不流行含蓄，含蓄会错过很多。”<br />
她喜欢直白。就像无数解读，整天整页的暧昧文字，远不如亲耳听到从他口中说的一个“是”。<br />
f还想问什么。<br />
栗夏点到为止：“专心工作，方老师。”
而恋爱不行。<br />
栗夏想了很久说：【你这样讲，会让我误会的】<br />
没等f回复，栗夏：【该我了】<br />
她规定这网络冒险局不能和钱财挂钩，不允许发自拍照，等等。<br />
f却说：【留着下次吧】<br />
栗夏：【啊？】<br />
f：【我保留这次机会】<br />
文字有时暴露情绪，有时隐藏情绪，栗夏猜不透他。<br />
她弱弱试探：【所以之后我还能和你愉快聊天吗？】<br />
片刻后，页面上再次弹出语音邀请。<br />
手机的振动简直要让她失眠，栗夏心跳加速到口干舌燥，不知道要不要接。<br />
f：【接】<br />
栗夏二十六年的矜持毁于今晚。<br />
她几次深呼吸后重新接起来。<br />
还没讲话，已经听到f有些严肃不容抗拒的声音：<br />
“别挂，保持这样。”<br />
“免得你胡思乱想。”<br />
第8章 我想了太多关于你的形容<br />
疯狂的事情还是发生了。<br />
栗夏醒来时，盯着手机屏幕上累积长达8小时12分钟09秒的通话页面，目不转睛并咬了一分钟的指甲——<br />
f整晚没挂，数字依然机械地在栗夏的眼球中跳动，跳动。09变成10，12变作13。<br />
恍惚。<br />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与人彻夜通话。<br />
对方竟是她手机屏幕上的男人！<br />
法国现在大概凌晨一两点，栗夏清醒过来，当即按了挂断。<br />
她穿好衣服，散着头发在床边呆坐了会儿。昨晚再次接通后和f琐碎地聊了什么，她记不大清。只记得，迷迷糊糊入睡前，她神思涣散，f问她有没有订好闹钟，用不用叫她起床。<br />
栗夏说什么来着：<br />
“叫我起床就不用了，起床吻可以考虑。”<br />
“……”<br />
f，千百次地沉默了。<br />
他又发出因害羞而支支吾吾语塞的声音：“栗子老师你……我，唉。”<br />
栗夏目的达到，心里偷笑着美滋滋睡去。<br />
这后来的几日，保持聊天好像是情理之中的事。<br />
f偶尔会同她讲拍摄的进度，顺利时讲一点剧组里的趣事，不顺利时就撒气般吐槽法国的菜真难吃。<br />
栗夏则和他分享生活，楼下的小猫，分享家里的烧烤摊子，f看到照片后说，有点望梅止渴的意思了。栗夏哈哈笑。<br />
他们一刻不停地，用文字你来我往。<br />
栗夏开始了解f的爱好，知道他是纪录片导演，偶尔为营生接商业片子的活。栗夏有些惊喜，说自己也负责过很多非虚构文学的书。<br />
f说巧了，相比虚构的故事，我也更喜欢真实。但现实是，真实的市场更小，人们总会偏向于想象的美好、诡谲和陌生化，逃避残酷与庸常。<br />
栗夏说：“就像我和你。”<br />
“我们属于哪一种？”<br />
栗夏：“虚构的。”<br />
f：“虚构？你对我有所想象么？”<br />
他问得很巧妙，栗夏当时没有直接回答。<br />
直到后来，她听到了一首歌，歌名算得上对f问题的最佳答案。是温和治疗的那首——<br />
《我想了太多关于你的形容》<br />
她也一样。<br />
想了太多有关f的形容。<br />
f就这样开辟了她世界的新角落。<br />
他的角色甚至充当了顾问。偶尔栗夏对于书的封面没有想法，f会提供一些影片的海报作审美指导，她和美编沟通时便多了些新思路。<br />
知道f和她一样同是首都人，近些年因个人原因搬了家。了解他讲得很苏的英音，沉声柔调，只因栗夏想听他念电影《绿皮书》里的那份情书。<br />
……<br />
他们见缝插针般切进对方的生活，精密计算着时间。要在无法控制的日夜轮换里，在六个小时的异国时差里，汲汲出一点可以同对方说话的机会。<br />
很多次，栗夏问他：“方老师今天忙吗？”<br />
“我和你聊天会不会打扰到你啊。”<br />
f：有点忙<br />
f：不会打扰<br />
f：我也想和你说话啊<br />
栗夏在工位上托着脸，反手捂住嘴巴，笑就从眼睛里跑出来。<br />
你瞧瞧。<br />
怎么拒绝。<br />
没法拒绝。<br />
栗夏心安理得地继续着，放任自己沉溺在这飘渺但使人满足的情绪价值里。<br />
很快，她每天入睡前便多了一项任务——<br />
斩断情丝。<br />
倒不是那种肉麻的“你先挂”“哎呀你先挂”的戏码，而是栗夏每每说了晚安，f总沉默半晌，说，“我这边，法国的天还没黑。”<br />
“国内要十二点了，方导。”栗夏打着哈欠。<br />
“国内时间真不懂事。”f说。<br />
栗夏听笑了：“时间这么客观的概念还有黑粉啊？怎么才算懂事？”<br />
“过得慢一点。”<br />
栗夏在被窝里抿出笑来。其实和f能够通话的机会很少，他们的空闲时间像难拼的碎片，所以大多是打字聊天。机会难得，不想挂断的心情栗夏自然也有，但她不说。<br />
“时间确实过得好快。”她感叹。<br />
“嗯，”f的声音近在耳边，“尤其是和你聊天之后，我觉得时间更快了点。还特意查了查是不是地球自转速度变快了。”<br />
“所以是地球的原因吗？”<br />
“不是，”f笑，“好像是我的原因。”<br />
“啊？”<br />
“大概是因为，你睡觉之后，我这边还要延长好几个小时才能过完这一天。于是这几个小时，我都在期待明天。”f停顿半秒，声音带一丝无奈的浅笑，“对，所以才觉得时间过得快吧。”<br />
栗夏听出他的话中之意。<br />
有人因你而产生对明天的期待，意义升格，她感到自己的心变得温而软，绵绵的，像静水。<br />
“你平时也这样吗？”栗夏问。<br />
“什么？”<br />
“说一些含糊其辞的，让人想入非非的话。”<br />
f又笑了：“我有吗？”<br />
“有的，”栗夏肯定道，“不过，我不喜欢对男人的话做阅读理解，我喜欢明确的答案。”<br />
“嗯？”<br />
游离在睡眠的边缘，栗夏声音轻悠悠的，却不乏勇气。她回问，“我想知道，你刚刚说的期待，是期待和我聊天，没有和我聊天的时间都在想我，是这个意思吗？”<br />
“……”<br />
f缄默不语。<br />
沉默的几秒里，栗夏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刚要潇洒略过，耳边的人缓缓出声：<br />
“……是。”<br />
“一定要说出来你才满意？”<br />
栗夏闷在被窝里，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对啊，这个时代不流行含蓄，含蓄会错过很多。”<br />
她喜欢直白。就像无数解读，整天整页的暧昧文字，远不如亲耳听到从他口中说的一个“是”。<br />
f还想问什么。<br />
栗夏点到为止：“专心工作，方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