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钟，爸爸问：“晚上几点回家？我给你留盅汤。”<br/><br/> 他抬眸看向窗外，恰好与韩岩的视线撞到一起。两人四目相对，他老是忍不住笑。<br/><br/> “可能要晚一点，不用给我留汤了。”他脑子里在盘算明天去哪个餐厅，要点什么菜，“对了爸爸，兴洋记需要提前几天订位置？”<br/><br/> “记不清了，”安父回，“我有他们经理的电话，一会儿发给你。”<br/><br/> “现在就发给我。他们家辣不辣？我朋友不能吃辣。”<br/><br/> 他记得在韩岩家吃外卖那一次，辣菜韩岩一筷子也没有动。<br/><br/> “我吃着不算辣，你妈妈说辣。”<br/><br/> 安父打字慢，安宁问完一句话就要等上好一会儿。不过他很有耐心，一边等，一边看不远处的韩岩。见到韩岩抽烟，见到韩岩背对着他讲电话，一帧一帧记到心里。<br/><br/> —<br/><br/> 下车以后，韩岩走远几步拨给同事。<br/><br/> 这趟出来他请了三天的假，不是出差。今天到得这么晚，也是因为最后一班飞机就是这样晚。刚才同事说，他手底下一个B3晕倒了。<br/><br/> “人怎么样了？”他拿出烟，回头看安宁。<br/><br/> 安宁也在看他。<br/><br/> 隔着十几米，两人四目相对，安宁笑了一下。韩岩左手微顿，烟灰全落在指缝里。<br/><br/> “送医院了，说是疲劳过度。”<br/><br/> 他敛了敛神，背过身去，“让他歇一周。”<br/><br/> “歇？”同事调子一提，“大哥你帮帮忙好吧，这项目一共就俩B3，少一个我还怎么干？后天就要答证监会问询了，要么你回来，要么他顶上。”<br/><br/> “项目没有命重要。”<br/><br/> “这话你跟Patrick说去。今天你一走了之的事，他已经捅到监察那儿去了，等你回来准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br/><br/> 韩岩吸了口烟：“嗯。”<br/><br/> “别嗯来嗯去的，给我句痛快话，明天能不能回来上班？”<br/><br/> 他需要时间考虑。<br/><br/> 结束了这通不算愉快的电话后，项目组另一个小朋友发来很多条微信。<br/><br/> “韩哥，你真的要走了吗？”<br/><br/> “PatrickZhu下午又过来发神经，还说你要走了，不管项目的死活了，这不是真的吧。”<br/><br/> “不管怎么样，能不能带我们做完这个项目？在事务所每天都过得这么苦，要不是以你为榜样我早就撑不下去了，昨天做梦还梦见你带我们去香港敲钟。”<br/><br/> 韩岩在外面站了许久。<br/><br/> 回到车旁，安宁已经歪着头睡着了，身上盖着他的西服外套。巴掌大的脸，微肿的眼，泛青的眼圈，抚在外套上的白皙的手。刚才见面的激动烧光了他油箱里最后一点油，现在被暖气一烘，自然而然地睡着了。<br/><br/> \\t韩岩踩灭烟头，上车叫醒他，“安宁。”<br/><br/> “嗯……”安宁迷迷糊糊醒来，揉了揉眼睛，“打完了？”<br/><br/> “回去睡。”<br/><br/> “没事，我不困。”<br/><br/> “不早了，上去吧。”<br/><br/> 安宁坐直身体，有些懊恼，半晌才说：“那好吧。明天你一定要准时来接我，到时候东门见。我刚才已经订了位子，那家餐厅很火的，迟到超过一刻钟就会被取消！”<br/><br/> 韩岩的目光起初停在他脸上，没多久却移开，“我把机票改到明天一早了。”<br/><br/> “去哪儿？”安宁没反应过来，问完才觉得自己傻，张着嘴巴愣了愣，慢慢合上，“喔，你是说你要回去。”<br/><br/> 他想维持好自己的表情，可惜说的时候，失落的模样却从眸底、从嘴角、从声音泄露出来。他低下头不作声了。<br/><br/> “临时有事，下次再来看你。”<br/><br/> 下次。<br/><br/> “不要紧，你忙你的。”他顿了顿，问，“那你现在走吗？”<br/><br/> “没那么急。”<br/><br/> 他微微颔首：“那还能再<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坐一会儿。”<br/><br/> 但却再也无话可聊。<br/><br/> 笔记本电脑还在弹窗，他想了想，穿好外套说：“算了，我还是上去吧，妈妈醒了会很麻烦。”<br/><br/> 推门下车时听见韩岩说：“下周我再过来。”<br/><br/> 他回头，发现韩岩五官微皱，忍不住又不生气了，“那下周我再订一次。”<br/><br/> 两个人想在一起，总有一个人要等另一个人，这也没什么。<br/><br/> 他没让韩岩送他，回到住院楼也没坐电梯，一层一层慢慢走上去，走到最后一层的时候蹲下了。<br/><br/> 过了好久有人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发现了他，蹲到他面前问：“小宁，怎么了？”<br/><br/> 是胡教授。<br/><br/> 安宁抬起头，怔了一会儿，讷讷地叫了她一声胡教授。<br/><br/>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朋友呢，送走了？”<br/><br/> 他点点头。<br/><br/> “见完朋友怎么反倒蔫儿了，他惹你生气了？”<br/><br/> 在楼道里说话，两个人声音都不大，否则有回声。<br/><br/> 安宁摇了摇头：“他没惹我生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br/><br/> “为什么？”<br/><br/> “我应该早点下去的。”他停顿两秒，眨眨眼睛，“他一叫我我就应该下去的。”<br/><br/> 第18章距离与爱情<br/><br/> 当晚安宁很长时间没能睡着。<br/><br/>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很疲累，闭上眼却总是见到那个抽烟的背影。沉默的，锐利的，又有一些不近人情。<br/><br/> 辗转反侧许久，手机显示凌晨两点半。他甚至有冲动，去酒店找韩岩。可这个念头太疯狂了，不要说妈妈这边不能离开，即使不考虑妈妈，现在他跟韩岩又算什么呢？<br/><br/> 说朋友不像朋友，说恋人不是恋人。<br/><br/> 第二天上午七点，韩岩说：“已登机。”人与文字的冷淡一般无二。<br/><br/> 枕边一震安宁就醒了，睁开肿痛的双眼，窗外晨曦已现。对着手机，一行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激烈的情绪最终发酵成平静的口吻：“好的，一路平安，下次见。”<br/><br/> “醒得早还是睡不着。”韩岩忽而又显现些关心。<br/><br/> 天很早，但这点关心来得有些迟。<br/><br/> 安宁翻了个身，听见走廊外稀疏的脚步声。的确还早，再过至少半小时，住院医师才会来看一看自己的病人。<br/><br/> “外面吵，想睡也睡不着。”<br/><br/> 刚回完这句，窗外传来一两声鸟儿的啼叫，抗议他的信口胡诌。<br/><br/> 以往这个时候妈妈就该醒了，他将手机震动改为完全静音。过了一会儿，以为韩岩已经起飞，不会再来消息了，才起床去给妈妈打喝的热水。<br/><br/> 到处都很静，只有护士站有人聊天。<br/><br/> “小芸今天请了假，我来替她。”<br/><br/> “她怎么了？”<br/><br/> “9床的病人昨晚走了，你不知道？梦里头走的，小芸第一个发现，王主任都没赶得及跑过去，心电图就拉直了。”<br/><br/> “难怪……”<br/><br/> 口气中不无遗憾。<br/><br/> 9床是个11岁的小姑娘，癌症复发住进来很久了，安宁也认识，免不了一阵难过。他停住脚步，怀里的壶抱得更紧，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往前走。<br/><br/> 打完水回房，妈妈还是之前那个姿势，静静地侧蜷着。<br/><br/> 保温壶里明明装的是开水，外面摸着<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