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明慈避重就轻，狡猾地回答：“因为小咪很乖很听话，所以我不讨厌它舔我，但是你不乖，总是乱跑，我当然会讨厌你。”<br />
“很乖很听话……”怪物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大声反驳，“小咪现在不乖，它不听明慈的话！”<br />
明慈：“你说得对，它现在不听话，所以被我送走了。你也想被我送走吗？”<br />
怪物立刻回道：“不想！我和明慈在一起，不要走。”<br />
话音未落，他掌心的“小毛刷”倏地变回平滑的小烙印，迅速回到手腕内侧，安安静静地待着不动了。<br />
明慈悄然松了口气，转身去厨房，把冷掉的鸡蛋面端了出来。<br />
耳边终于清静了，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不急不缓地吃完晚饭。<br />
这天夜里，怪物一直没有吱声，让明慈少有地睡了个好觉。<br />
直到次日早晨，他自然醒来，才听见它在喃喃低语。<br />
“明慈讨厌……但是我听话……很乖很听话，明慈不讨厌……所以我可以……”<br />
明慈听得眼皮直跳，冷不丁出声：“小红，你在说什么？”<br />
怪物似乎完全没有隐藏想法的习惯，只要明慈问了，它就坦率回答。<br />
“小红在说，明慈不讨厌，所以，我可以舔，也可以进去。”<br />
一丝莫名的危机感浮现心头，明慈腾地坐起身，翻过手腕，警惕地盯着怪物：“什么进去？进去哪里？”<br />
猩红欲滴的烙印开始发烫，就像昨天下午尝过血的那个时候，它的话音变得格外甜腻黏糊：“想进明慈的……吃掉明慈的……”<br />
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描述，所以最关键的词它没有说出来。<br />
这语焉不详的话落在明慈耳中，无疑是血淋淋的宣告。<br />
一股阴冷瘆人的寒意猝然窜上脊背，他喉结轻轻一滑，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声音：“进我的什么？吃掉我的什么？”<br />
“唔……”怪物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解释，“进明慈的，身体里面，吃掉……里面的……唔……”<br />
明慈用力吸了口气，咬牙道：“我知道了。”<br />
他颈侧的淡青筋络绷得略微凸起，过了十几秒，实在压不住情绪，指尖紧紧掐住烙印，接着问：“我给的血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进我的身体里吃？”<br />
怪物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因为长大，所以要吃。”<br />
明慈不知道它的意思是吃了才能长大，还是长大了就得吃。<br />
反正两者的结果都一样：单纯的血液喂食已经无法满足怪物了，它想钻进他的身体里面，从内到外地吃掉他。<br />
危机迫在眉睫，有那么一瞬间，明慈甚至想跑到警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捅自己一刀。<br />
但他也很清楚，自爆身份压根不是自救，结局可能比死亡更可怕。<br />
“明慈胸口，里面的，”怪物话音卡住，思考了好几秒，磕磕绊绊地表达意思，“心又变快了，血变热了，很香。”<br />
明慈明白它在说什么。<br />
只要情绪过分激动，心跳就会加速，血液流速随之变快，体温也略微上升……在它的感知里，就是变得更“香”，更好吃了吧？<br />
“香，”明慈眼神晦暗，语气带着嘲讽，“原来你还知道香这个字。”<br />
怪物当然知道，这两个月它栖息在明慈身上，听见过人类说食物很香，说花树很香，说喷过香水的衣服很香。<br />
“香，就是，让人想要。”<br />
它肯定地说。<br />
明慈无声地垂下眼睫，齿尖抵住唇瓣。<br />
怦、怦、怦……<br />
他视线虚虚地落在床角，默数自己的心跳，直到心率逐渐降低，情绪勉强冷静下来。<br />
怪物寄生在明慈身上，对他生理反应的变化一清二楚，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心跳趋于平缓、血流稍微变慢、体温恢复正常。<br />
“现在变慢了。”<br />
它好奇地问：“明慈的心，总是变快，又变慢，为什么？”<br />
明慈完全不想搭理怪物，但它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追问，让他脑子都快炸了。<br />
最后他忍无可忍地回了句：“因为我开心，现在你可以闭嘴了吧。”<br />
开心？<br />
怪物回顾以往所有记忆，很快找出与这个词语有关的片段。<br />
“没良心的兔崽子，非等到你老子死了，你就开心了是吧！”那个叫明辉的人类大声问。<br />
然后明慈浑身都变得很热、很香，用它描述不出来的声音回答：“是啊，只要你从我面前彻底消失，我就开心了。”<br />
所以，明慈开心就会变热、变香……开心是很好的感觉。<br />
怪物默默地想。<br />
嗡嗡、嗡嗡嗡——<br />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显示陌生号码来电。<br />
明慈黑沉沉的眼珠往旁边一瞥，就这么看着它震动了几十秒，最后自动挂断。<br />
但是很快，陌生号码又锲而不舍地拨过来，手机一直嗡嗡震动。<br />
明慈掐了掐太阳穴，伸手拿过手机，点了接听：“请问哪位？”<br />
第12章 意外<br />
“是我啊，小慈。”电话里传出熟悉的嗓音，语气听起来很紧张，“小慈，家里的门锁怎么换了？我在门口，你快给我开门啊！”<br />
明辉？<br />
让债主上门搬东西，自己当缩头乌龟玩失踪，现在知道回来了？<br />
明慈的心理状态本来就岌岌可危，此时一听到这老混蛋的声音，堪堪平复的情绪再次动荡，话音顿时结冰：“我不在家。”
“很乖很听话……”怪物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大声反驳，“小咪现在不乖，它不听明慈的话！”<br />
明慈：“你说得对，它现在不听话，所以被我送走了。你也想被我送走吗？”<br />
怪物立刻回道：“不想！我和明慈在一起，不要走。”<br />
话音未落，他掌心的“小毛刷”倏地变回平滑的小烙印，迅速回到手腕内侧，安安静静地待着不动了。<br />
明慈悄然松了口气，转身去厨房，把冷掉的鸡蛋面端了出来。<br />
耳边终于清静了，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不急不缓地吃完晚饭。<br />
这天夜里，怪物一直没有吱声，让明慈少有地睡了个好觉。<br />
直到次日早晨，他自然醒来，才听见它在喃喃低语。<br />
“明慈讨厌……但是我听话……很乖很听话，明慈不讨厌……所以我可以……”<br />
明慈听得眼皮直跳，冷不丁出声：“小红，你在说什么？”<br />
怪物似乎完全没有隐藏想法的习惯，只要明慈问了，它就坦率回答。<br />
“小红在说，明慈不讨厌，所以，我可以舔，也可以进去。”<br />
一丝莫名的危机感浮现心头，明慈腾地坐起身，翻过手腕，警惕地盯着怪物：“什么进去？进去哪里？”<br />
猩红欲滴的烙印开始发烫，就像昨天下午尝过血的那个时候，它的话音变得格外甜腻黏糊：“想进明慈的……吃掉明慈的……”<br />
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描述，所以最关键的词它没有说出来。<br />
这语焉不详的话落在明慈耳中，无疑是血淋淋的宣告。<br />
一股阴冷瘆人的寒意猝然窜上脊背，他喉结轻轻一滑，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声音：“进我的什么？吃掉我的什么？”<br />
“唔……”怪物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解释，“进明慈的，身体里面，吃掉……里面的……唔……”<br />
明慈用力吸了口气，咬牙道：“我知道了。”<br />
他颈侧的淡青筋络绷得略微凸起，过了十几秒，实在压不住情绪，指尖紧紧掐住烙印，接着问：“我给的血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进我的身体里吃？”<br />
怪物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说：“因为长大，所以要吃。”<br />
明慈不知道它的意思是吃了才能长大，还是长大了就得吃。<br />
反正两者的结果都一样：单纯的血液喂食已经无法满足怪物了，它想钻进他的身体里面，从内到外地吃掉他。<br />
危机迫在眉睫，有那么一瞬间，明慈甚至想跑到警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捅自己一刀。<br />
但他也很清楚，自爆身份压根不是自救，结局可能比死亡更可怕。<br />
“明慈胸口，里面的，”怪物话音卡住，思考了好几秒，磕磕绊绊地表达意思，“心又变快了，血变热了，很香。”<br />
明慈明白它在说什么。<br />
只要情绪过分激动，心跳就会加速，血液流速随之变快，体温也略微上升……在它的感知里，就是变得更“香”，更好吃了吧？<br />
“香，”明慈眼神晦暗，语气带着嘲讽，“原来你还知道香这个字。”<br />
怪物当然知道，这两个月它栖息在明慈身上，听见过人类说食物很香，说花树很香，说喷过香水的衣服很香。<br />
“香，就是，让人想要。”<br />
它肯定地说。<br />
明慈无声地垂下眼睫，齿尖抵住唇瓣。<br />
怦、怦、怦……<br />
他视线虚虚地落在床角，默数自己的心跳，直到心率逐渐降低，情绪勉强冷静下来。<br />
怪物寄生在明慈身上，对他生理反应的变化一清二楚，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心跳趋于平缓、血流稍微变慢、体温恢复正常。<br />
“现在变慢了。”<br />
它好奇地问：“明慈的心，总是变快，又变慢，为什么？”<br />
明慈完全不想搭理怪物，但它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地追问，让他脑子都快炸了。<br />
最后他忍无可忍地回了句：“因为我开心，现在你可以闭嘴了吧。”<br />
开心？<br />
怪物回顾以往所有记忆，很快找出与这个词语有关的片段。<br />
“没良心的兔崽子，非等到你老子死了，你就开心了是吧！”那个叫明辉的人类大声问。<br />
然后明慈浑身都变得很热、很香，用它描述不出来的声音回答：“是啊，只要你从我面前彻底消失，我就开心了。”<br />
所以，明慈开心就会变热、变香……开心是很好的感觉。<br />
怪物默默地想。<br />
嗡嗡、嗡嗡嗡——<br />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显示陌生号码来电。<br />
明慈黑沉沉的眼珠往旁边一瞥，就这么看着它震动了几十秒，最后自动挂断。<br />
但是很快，陌生号码又锲而不舍地拨过来，手机一直嗡嗡震动。<br />
明慈掐了掐太阳穴，伸手拿过手机，点了接听：“请问哪位？”<br />
第12章 意外<br />
“是我啊，小慈。”电话里传出熟悉的嗓音，语气听起来很紧张，“小慈，家里的门锁怎么换了？我在门口，你快给我开门啊！”<br />
明辉？<br />
让债主上门搬东西，自己当缩头乌龟玩失踪，现在知道回来了？<br />
明慈的心理状态本来就岌岌可危，此时一听到这老混蛋的声音，堪堪平复的情绪再次动荡，话音顿时结冰：“我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