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个从事暗杀营生多年的杀手，想要金盆洗手哪有这么容易。<br />
叶月曾经也想过和织田一起离开横滨，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再重新开始生活。可是他们一个未成年人，一个找过无数工作都被辞退的刚成年的人，离开横滨，人生地不熟，说不定连活下去都会变得很困难。<br />
“这不是你的错。”中也伸手抚过叶月耳廓，将她鬓角的发丝捋到耳后，一遍遍顺着她的头发。<br />
叶月侧过头，看向神情专注的中也。<br />
两人一个顺着对方的头发，一个看着对方的动作，谁也没有再开口，安静地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br />
“中也，”叶月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不太开心？”<br />
中也的动作一顿。他将目光从叶月的鬓发上移开，落到叶月的脸上，坦然地承认：“嗯。看到你为另一个男人流泪，看到你回忆和另一个男人的过往时，露出舒心的笑容，我当然不会开心。”<br />
心底忽然拂过一阵春风，暖洋洋的，微醺的热意从耳垂一路蔓延至脚心。<br />
叶月垂下眼睫，佯装不开心地反问：“难道我就没有为你流过泪，为你露出舒心的笑过？在被关进复仇者监狱的第一天，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我伤心了很久。在第一次梦到你放弃寻找我，转头和别人在一起，我也伤心了很久。在……”<br />
以吻封缄。<br />
唇珠被人含住，后颈被人轻轻托住，剩余的话语全部吞没在交缠的唇齿间。<br />
柔软熨帖，如啜饮山泉，甘甜清冽。银线相牵，仿佛置身阳光明媚的暖春，令人流连忘返。<br />
一遍遍润泽，一遍遍抚慰，融化心底潜藏的最后一点不安和防备。<br />
良久，唇分。<br />
中也退开一段距离，静静注视着叶月。那双泛着微光的蓝色眼眸深处，懊悔和怜惜，疼痛和愤怒，毫不掩盖地铺展在叶月面前。<br />
“对不起，叶月。”中也咬紧牙关，覆在叶月后颈的五指却不敢加重力道，生怕伤害到她哪怕分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来得太晚，对不起。我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你，对不起。你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我不仅没有理解你，竟然还让你回忆起那些痛苦的经历，对不起。”<br />
——太糟糕了。<br />
叶月心想。<br />
那些冰凉的液体又控制不住地从眼眶中溢出来。<br />
明明她不是爱哭的性格，也很少流泪。明明四年前被那些「书」的狂热追求者用各种酷刑对待的时候，她也没有流一滴泪。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今天却好像中邪一般，连哭了好几次。<br />
“你都知道了？四年前的事，还有这四年间的事。”叶月轻声询问。<br />
“嗯，都知道了。”中也熟练地拭去叶月的眼泪，“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我特地问过彭格列的人。”<br />
放在叶月后颈的手掌缓缓下移，中也小心翼翼地征询道：“叶月，可以让我看看你身上的那些伤吗？”<br />
那些伤指的自然是四年前叶月遭受mafia严刑拷打受的伤。身为港口mafia干部，又曾经在尾崎红叶直属的拷问小队待过一段时间，中也很清楚mafia使用的拷问手段有多残忍，有多严酷。留下疤痕是最轻的后果，更甚者还会留下缠绕一生的暗伤，乃至终身残疾。<br />
虽然之前医生给叶月做过检查，结论是她很健康，也没有任何疾病或者暗伤，但是中也依然不放心。<br />
——只有亲眼见过，才能放心。<br />
叶月有点犹豫。<br />
因为「书」的特殊性，叶月的身上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伤疤。万一中也追问下去，她解释起来会很麻烦。<br />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推脱，中也很可能会多想，那就更麻烦了。<br />
“可以。”<br />
叶月最后还是同意了中也的请求。她转过身，将长发全部捋到胸前，解开衣服。<br />
光洁白皙，凝脂如玉，完全不见任何疤痕。<br />
叶月能感觉到落在背上的灼热视线，却迟迟没有等来中也的提问。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打算主动找个借口糊弄过去。<br />
“其实……”<br />
搭在臂弯的衣服被身后人拉上来穿好，剩余的话也随之被打断。<br />
中也仔细地帮叶月整理好衣领，把被衣服压住的头发顺出来，然后转过叶月的身体，替她扣好衣服的扣子。<br />
做完这些，中也才重新对上叶月的眼眸，语气温柔地说道：“不用解释，我都明白。”<br />
——不对，你到底明白了什么？<br />
叶月心底满是问好，但转念一想，不管中也误会了什么，都比知道她是「书」要好。因此，她选择沉默以对。<br />
两人默契地结束这个话题。<br />
中也重新检查一遍叶月左脚的包扎情况，确定没有问题后，他拦腰抱起叶月，走向卧室。<br />
“这几天你先睡主卧养伤，我会搬去次卧。主卧的洗漱用品比较齐全，床单被套之前也换过新的。等明天，我开车带你去东京找赤组的人。”<br />
“睡衣忘了给你准备，先穿我的可以吗？洗澡的话，你腿脚不方便，一会儿我去搬张小凳子进来。如果有问题就喊我，通风扇正好对着厨房，我在客厅能听到。”<br />
叶月坐在主卧的床上，看着中也一边在衣柜里翻找衣物，一边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一切。<br />
“中也，”目光落到床上叠放整齐的衣物上，叶月曲起双膝，神色半是狐疑半是紧张，“为什么你的主卧里会准备这些东西？”
叶月曾经也想过和织田一起离开横滨，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再重新开始生活。可是他们一个未成年人，一个找过无数工作都被辞退的刚成年的人，离开横滨，人生地不熟，说不定连活下去都会变得很困难。<br />
“这不是你的错。”中也伸手抚过叶月耳廓，将她鬓角的发丝捋到耳后，一遍遍顺着她的头发。<br />
叶月侧过头，看向神情专注的中也。<br />
两人一个顺着对方的头发，一个看着对方的动作，谁也没有再开口，安静地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br />
“中也，”叶月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不太开心？”<br />
中也的动作一顿。他将目光从叶月的鬓发上移开，落到叶月的脸上，坦然地承认：“嗯。看到你为另一个男人流泪，看到你回忆和另一个男人的过往时，露出舒心的笑容，我当然不会开心。”<br />
心底忽然拂过一阵春风，暖洋洋的，微醺的热意从耳垂一路蔓延至脚心。<br />
叶月垂下眼睫，佯装不开心地反问：“难道我就没有为你流过泪，为你露出舒心的笑过？在被关进复仇者监狱的第一天，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我伤心了很久。在第一次梦到你放弃寻找我，转头和别人在一起，我也伤心了很久。在……”<br />
以吻封缄。<br />
唇珠被人含住，后颈被人轻轻托住，剩余的话语全部吞没在交缠的唇齿间。<br />
柔软熨帖，如啜饮山泉，甘甜清冽。银线相牵，仿佛置身阳光明媚的暖春，令人流连忘返。<br />
一遍遍润泽，一遍遍抚慰，融化心底潜藏的最后一点不安和防备。<br />
良久，唇分。<br />
中也退开一段距离，静静注视着叶月。那双泛着微光的蓝色眼眸深处，懊悔和怜惜，疼痛和愤怒，毫不掩盖地铺展在叶月面前。<br />
“对不起，叶月。”中也咬紧牙关，覆在叶月后颈的五指却不敢加重力道，生怕伤害到她哪怕分毫，“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来得太晚，对不起。我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你，对不起。你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我不仅没有理解你，竟然还让你回忆起那些痛苦的经历，对不起。”<br />
——太糟糕了。<br />
叶月心想。<br />
那些冰凉的液体又控制不住地从眼眶中溢出来。<br />
明明她不是爱哭的性格，也很少流泪。明明四年前被那些「书」的狂热追求者用各种酷刑对待的时候，她也没有流一滴泪。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今天却好像中邪一般，连哭了好几次。<br />
“你都知道了？四年前的事，还有这四年间的事。”叶月轻声询问。<br />
“嗯，都知道了。”中也熟练地拭去叶月的眼泪，“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里，我特地问过彭格列的人。”<br />
放在叶月后颈的手掌缓缓下移，中也小心翼翼地征询道：“叶月，可以让我看看你身上的那些伤吗？”<br />
那些伤指的自然是四年前叶月遭受mafia严刑拷打受的伤。身为港口mafia干部，又曾经在尾崎红叶直属的拷问小队待过一段时间，中也很清楚mafia使用的拷问手段有多残忍，有多严酷。留下疤痕是最轻的后果，更甚者还会留下缠绕一生的暗伤，乃至终身残疾。<br />
虽然之前医生给叶月做过检查，结论是她很健康，也没有任何疾病或者暗伤，但是中也依然不放心。<br />
——只有亲眼见过，才能放心。<br />
叶月有点犹豫。<br />
因为「书」的特殊性，叶月的身上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伤疤。万一中也追问下去，她解释起来会很麻烦。<br />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推脱，中也很可能会多想，那就更麻烦了。<br />
“可以。”<br />
叶月最后还是同意了中也的请求。她转过身，将长发全部捋到胸前，解开衣服。<br />
光洁白皙，凝脂如玉，完全不见任何疤痕。<br />
叶月能感觉到落在背上的灼热视线，却迟迟没有等来中也的提问。她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打算主动找个借口糊弄过去。<br />
“其实……”<br />
搭在臂弯的衣服被身后人拉上来穿好，剩余的话也随之被打断。<br />
中也仔细地帮叶月整理好衣领，把被衣服压住的头发顺出来，然后转过叶月的身体，替她扣好衣服的扣子。<br />
做完这些，中也才重新对上叶月的眼眸，语气温柔地说道：“不用解释，我都明白。”<br />
——不对，你到底明白了什么？<br />
叶月心底满是问好，但转念一想，不管中也误会了什么，都比知道她是「书」要好。因此，她选择沉默以对。<br />
两人默契地结束这个话题。<br />
中也重新检查一遍叶月左脚的包扎情况，确定没有问题后，他拦腰抱起叶月，走向卧室。<br />
“这几天你先睡主卧养伤，我会搬去次卧。主卧的洗漱用品比较齐全，床单被套之前也换过新的。等明天，我开车带你去东京找赤组的人。”<br />
“睡衣忘了给你准备，先穿我的可以吗？洗澡的话，你腿脚不方便，一会儿我去搬张小凳子进来。如果有问题就喊我，通风扇正好对着厨房，我在客厅能听到。”<br />
叶月坐在主卧的床上，看着中也一边在衣柜里翻找衣物，一边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一切。<br />
“中也，”目光落到床上叠放整齐的衣物上，叶月曲起双膝，神色半是狐疑半是紧张，“为什么你的主卧里会准备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