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也曾试着解释当年的选择，但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抹去造成的那些后果。<br />
既然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面对陈厌？<br />
更何况，她已经不确定他是否还需要她的解释。<br />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br />
一遍又一遍。<br />
陈厌不耐烦地接起，“说。”<br />
他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不见南蓁此刻黯淡下去的神情，烦躁的声音足以把人冻死。<br />
“……”<br />
柯周维：“……抱歉，我只是想提醒您，已经八点了，我们跟远辰的会议要开始了。”<br />
陈厌眉头皱了皱，“知道了。”<br />
挂了电话，南蓁扶着沙发背自己站了起来。<br />
他下意识伸手揽住她，手机还握在手里。<br />
“小心。”<br />
“我没事。”南蓁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br />
怀里一空，陈厌黑眸无声收紧。<br />
“我送你回去。”<br />
“不用了，你有工作就先去忙吧。”南蓁说完才意识到这又是一次拒绝，但又如何呢。她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裙子，“有人会送我。”<br />
陈厌眼色冷得吓人，“谁？刚才那个？”<br />
他冷笑，“呵。”<br />
南蓁已经没心情去猜测他这一声冷笑是什么意思，尽管她听出了嘲讽。<br />
“我就不打扰你了，陈总。”她瘸着腿去开门。<br />
门外的纪向隅等候多时了。<br />
见南蓁出来，他立刻迎上来。<br />
“要走了吗？”他小心搀着南蓁，还没等转身，一道急冻视线蓦地射了过来。<br />
休息室里，陈厌高大的黑色身影配上那张阴沉的脸，简直像传说里冷血的夜间生物。<br />
“……”纪向隅瞬间打了个寒颤。<br />
南蓁才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借着他的力量，一步步走得飞快。<br />
一直到他们两个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另一边，柯周维找了过来。<br />
南蓁已经走了，只剩陈厌黑着脸一动不动站在休息室门口。<br />
刚在电话里他就听出了不对劲，这会儿见他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柯周维不禁为自己捏了把冷汗，“老板，我们现在回给公司还是...？”<br />
话落，他连看都没看清陈厌是怎么走的，只觉面前刮过一阵疾风，再抬眼，人就已经不见了。<br />
-<br />
林莫打电话来的时候，南蓁正和纪向隅一块往外走。<br />
从冷气充足的室内乍到室外，热浪扑面而来，南蓁只觉神思恍惚，身上一阵阵的发紧。<br />
纪向隅看她神情不对，忧心道：“没事吧？”<br />
南蓁回过神，脸色惨淡地摇了摇头，“没事。”<br />
“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拿车。”<br />
“嗯。”<br />
纪向隅不放心她一个人待久，是跑着去的。<br />
他一走，夜风裹挟着雨后的暑气慢慢让身体回温。<br />
南蓁终于感觉到手机在包里震动。<br />
她低头拿出手机放到耳边。<br />
“林莫，不好意思啊，我在外面没听见手机响。找我有事吗？明天？好。”<br />
简短说完，南蓁挂了电话。<br />
不一会儿纪向隅便将车开来了。<br />
南蓁上车离开。<br />
智汇大厦。<br />
办公室里，林莫看着电脑屏幕上3d演示的策划方案，唇边是掩不住的温柔笑意。他点开静音，悠扬的轻音乐缓缓从电脑里流淌而出。<br />
“林莫、开会了！”<br />
邓光兴推门进来的瞬间，林莫迅速合上笔记本，面不改色，“马上来。”<br />
邓光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我刚才...貌似听到了结婚进行曲？”<br />
林莫微笑，“你会看五线谱吗。”<br />
“不会。”<br />
“那你怎么肯定你的耳朵会听呢”<br />
“……”好像有点道理。<br />
林莫微笑得更微一点，“出去把门带上，通知大家我五分钟后到。”<br />
“……哦。”邓光兴出去了。<br />
林莫于是松了口气撑住额角，半晌，他失笑出声。<br />
也不知是笑邓光兴太好糊弄，还是笑自己竟然做贼心虚到这个地步。想到待会儿就要见到南蓁，他暗叹，谁说只有女人在恋爱中智商为零，他自己这不也没高明到哪里去么。<br />
不过不管怎样都好，只要今晚一切顺利，他愿意将天下第一大傻瓜这个称号贴在自己脑门上供人观赏。<br />
拍了拍额头清醒神智，林莫整理好面部表情，起身去开例会。<br />
-<br />
第二天，林莫约在了市中心的旋转餐厅。<br />
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有话要说。<br />
依靠在观光电梯的玻璃墙上，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在轻微的眩晕感中，南蓁心里有种预感——也许今天会见到陈厌——不确定在什么地点和时间，她只是觉得会见到他罢了。<br />
到了餐厅门口，侍者同她核对了林莫的姓名和手机号便带她往预订好的包间去。<br />
距离林莫跟她约好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br />
南蓁安静地坐在包间里，看着高层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点点微弱的星光开始在蓝紫色的天幕上出现。<br />
服务生送来柠檬水和餐前面包，离开时不小心碰到了门边的开关，包间里的音响开始放起交响乐。<br />
南蓁一顿，好像刚刚才想起来她是来见谁的。<br />
没记错的话，这儿是市里有名的情侣餐厅。<br />
脸色微变。<br />
服务生大概是新来的，非常害怕客人会因为这个失误去投诉他，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br />
南蓁转过脸对他说没事，“洗手间在哪？”<br />
“在外面，我可以带您去。”<br />
南蓁拎着包起身，“谢谢。”<br />
去卫生间的路上有条隐蔽的连廊，铁架两边爬满的藤蔓隔绝了两边用餐人的视线。<br />
南蓁一边跟着服务生穿越长廊，一边在手机上编辑短信。<br />
[不好意思，今天临时有事，我们改天再约。]<br />
正要发出去，突然对面有人叫她。<br />
“蓁姐？”<br />
南蓁脚步一顿，抬起眼睫，第一眼没看到人，直到方力何挥着手朝她走近，她才看清。<br />
他今天依旧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一样。花衬衫配白西裤。不土不洋的审美实在让人难以恭维。<br />
定了定神，南蓁放下手机，同他打了个招呼，“好巧。”<br />
“是啊，真巧！我前两天还想着要约你出来吃个饭呢，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他关切地看向她的腿，想看看她伤势如何了，却被长裙掩着，什么也没看见。<br />
“你腿没事了吧？”方力何问。<br />
“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br />
那天事发突然，她自己态度就不对，还害得他挨了纪向隅一拳。<br />
虽然现在看不出伤痕了，南蓁还是抱歉道：“那天在停车场是我师弟不好。我替他跟你道个歉，等下次有机会，我请你饭吃饭。”<br />
“嗐，没事儿。我已经忘了。”方力何个性一惯爽朗，比陈厌不知阳光多少。<br />
曾几何时，南蓁也希望陈厌能够像个普通的少年，不用多出色，只是普通就好。<br />
想着，她敛了敛眸子，又嘱咐道：“我受伤的事，你别告诉他。”
既然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面对陈厌？<br />
更何况，她已经不确定他是否还需要她的解释。<br />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br />
一遍又一遍。<br />
陈厌不耐烦地接起，“说。”<br />
他居高临下的角度看不见南蓁此刻黯淡下去的神情，烦躁的声音足以把人冻死。<br />
“……”<br />
柯周维：“……抱歉，我只是想提醒您，已经八点了，我们跟远辰的会议要开始了。”<br />
陈厌眉头皱了皱，“知道了。”<br />
挂了电话，南蓁扶着沙发背自己站了起来。<br />
他下意识伸手揽住她，手机还握在手里。<br />
“小心。”<br />
“我没事。”南蓁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br />
怀里一空，陈厌黑眸无声收紧。<br />
“我送你回去。”<br />
“不用了，你有工作就先去忙吧。”南蓁说完才意识到这又是一次拒绝，但又如何呢。她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裙子，“有人会送我。”<br />
陈厌眼色冷得吓人，“谁？刚才那个？”<br />
他冷笑，“呵。”<br />
南蓁已经没心情去猜测他这一声冷笑是什么意思，尽管她听出了嘲讽。<br />
“我就不打扰你了，陈总。”她瘸着腿去开门。<br />
门外的纪向隅等候多时了。<br />
见南蓁出来，他立刻迎上来。<br />
“要走了吗？”他小心搀着南蓁，还没等转身，一道急冻视线蓦地射了过来。<br />
休息室里，陈厌高大的黑色身影配上那张阴沉的脸，简直像传说里冷血的夜间生物。<br />
“……”纪向隅瞬间打了个寒颤。<br />
南蓁才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表情，借着他的力量，一步步走得飞快。<br />
一直到他们两个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转角，另一边，柯周维找了过来。<br />
南蓁已经走了，只剩陈厌黑着脸一动不动站在休息室门口。<br />
刚在电话里他就听出了不对劲，这会儿见他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柯周维不禁为自己捏了把冷汗，“老板，我们现在回给公司还是...？”<br />
话落，他连看都没看清陈厌是怎么走的，只觉面前刮过一阵疾风，再抬眼，人就已经不见了。<br />
-<br />
林莫打电话来的时候，南蓁正和纪向隅一块往外走。<br />
从冷气充足的室内乍到室外，热浪扑面而来，南蓁只觉神思恍惚，身上一阵阵的发紧。<br />
纪向隅看她神情不对，忧心道：“没事吧？”<br />
南蓁回过神，脸色惨淡地摇了摇头，“没事。”<br />
“那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拿车。”<br />
“嗯。”<br />
纪向隅不放心她一个人待久，是跑着去的。<br />
他一走，夜风裹挟着雨后的暑气慢慢让身体回温。<br />
南蓁终于感觉到手机在包里震动。<br />
她低头拿出手机放到耳边。<br />
“林莫，不好意思啊，我在外面没听见手机响。找我有事吗？明天？好。”<br />
简短说完，南蓁挂了电话。<br />
不一会儿纪向隅便将车开来了。<br />
南蓁上车离开。<br />
智汇大厦。<br />
办公室里，林莫看着电脑屏幕上3d演示的策划方案，唇边是掩不住的温柔笑意。他点开静音，悠扬的轻音乐缓缓从电脑里流淌而出。<br />
“林莫、开会了！”<br />
邓光兴推门进来的瞬间，林莫迅速合上笔记本，面不改色，“马上来。”<br />
邓光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我刚才...貌似听到了结婚进行曲？”<br />
林莫微笑，“你会看五线谱吗。”<br />
“不会。”<br />
“那你怎么肯定你的耳朵会听呢”<br />
“……”好像有点道理。<br />
林莫微笑得更微一点，“出去把门带上，通知大家我五分钟后到。”<br />
“……哦。”邓光兴出去了。<br />
林莫于是松了口气撑住额角，半晌，他失笑出声。<br />
也不知是笑邓光兴太好糊弄，还是笑自己竟然做贼心虚到这个地步。想到待会儿就要见到南蓁，他暗叹，谁说只有女人在恋爱中智商为零，他自己这不也没高明到哪里去么。<br />
不过不管怎样都好，只要今晚一切顺利，他愿意将天下第一大傻瓜这个称号贴在自己脑门上供人观赏。<br />
拍了拍额头清醒神智，林莫整理好面部表情，起身去开例会。<br />
-<br />
第二天，林莫约在了市中心的旋转餐厅。<br />
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有话要说。<br />
依靠在观光电梯的玻璃墙上，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在轻微的眩晕感中，南蓁心里有种预感——也许今天会见到陈厌——不确定在什么地点和时间，她只是觉得会见到他罢了。<br />
到了餐厅门口，侍者同她核对了林莫的姓名和手机号便带她往预订好的包间去。<br />
距离林莫跟她约好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br />
南蓁安静地坐在包间里，看着高层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点点微弱的星光开始在蓝紫色的天幕上出现。<br />
服务生送来柠檬水和餐前面包，离开时不小心碰到了门边的开关，包间里的音响开始放起交响乐。<br />
南蓁一顿，好像刚刚才想起来她是来见谁的。<br />
没记错的话，这儿是市里有名的情侣餐厅。<br />
脸色微变。<br />
服务生大概是新来的，非常害怕客人会因为这个失误去投诉他，连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br />
南蓁转过脸对他说没事，“洗手间在哪？”<br />
“在外面，我可以带您去。”<br />
南蓁拎着包起身，“谢谢。”<br />
去卫生间的路上有条隐蔽的连廊，铁架两边爬满的藤蔓隔绝了两边用餐人的视线。<br />
南蓁一边跟着服务生穿越长廊，一边在手机上编辑短信。<br />
[不好意思，今天临时有事，我们改天再约。]<br />
正要发出去，突然对面有人叫她。<br />
“蓁姐？”<br />
南蓁脚步一顿，抬起眼睫，第一眼没看到人，直到方力何挥着手朝她走近，她才看清。<br />
他今天依旧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一样。花衬衫配白西裤。不土不洋的审美实在让人难以恭维。<br />
定了定神，南蓁放下手机，同他打了个招呼，“好巧。”<br />
“是啊，真巧！我前两天还想着要约你出来吃个饭呢，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他关切地看向她的腿，想看看她伤势如何了，却被长裙掩着，什么也没看见。<br />
“你腿没事了吧？”方力何问。<br />
“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br />
那天事发突然，她自己态度就不对，还害得他挨了纪向隅一拳。<br />
虽然现在看不出伤痕了，南蓁还是抱歉道：“那天在停车场是我师弟不好。我替他跟你道个歉，等下次有机会，我请你饭吃饭。”<br />
“嗐，没事儿。我已经忘了。”方力何个性一惯爽朗，比陈厌不知阳光多少。<br />
曾几何时，南蓁也希望陈厌能够像个普通的少年，不用多出色，只是普通就好。<br />
想着，她敛了敛眸子，又嘱咐道：“我受伤的事，你别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