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每一天的时光都是偷来的，”牧舟放轻了声音，“所以我只要活在当下就好。给我个机会吧，我和你以前遇见的那些人不一样，你不能就这样拒绝我……”<br />
“那就不要想着偷，你给我好好活。”<br />
司晴喉咙有点痒，咳嗽了两声，点了根烟。<br />
大半夜睡得好好的，被人叫起来，不继续睡而是想着抽烟提神，她也觉得自己的脑袋出了点问题。<br />
“我又不是说没办法救你。只是现在研究才刚开始。”<br />
牧舟很累了，他的眼睛都快睁不开，“我睡一会儿，你别赶我走。我睡地毯上就好。”<br />
司晴没出声，吸了口烟的功夫，牧舟已经靠在床沿睡着了。<br />
这小子没睡的时候承诺得好好的，睡着了就开始反悔，硬扒着上了床。<br />
眼窝凹陷，睫毛不安地轻颤。<br />
他的止咬器下全是血。<br />
司晴刚把手指伸进去，就碰到了流淌下来的液体。<br />
嘴角被咬得破破烂烂，她一蹭，犬牙被顶了出来，靠在她的指节上磨蹭。<br />
司晴抓了两张面纸给他擦了下。<br />
牧舟的睡姿称得上乖巧可爱，他蜷缩成一团，尾巴也老老实实贴合腿部的弧度，绕在小腿上。<br />
司晴把枕下的武器掏出来。<br />
小巧的俄式手木仓，被熟练地卸了弹匣，一连五颗子弹乖顺地落在她的手心。<br />
她把子弹全都扔进了抽屉里，留着一把空木仓甩到床头柜上。<br />
一双手自动环绕住她的腰肢，脸也跟着贴到了她的腹部。<br />
司晴敲了敲他的脑袋。<br />
狗能上床睡觉？便宜他了。<br />
第59章 止咬器<br />
牧舟是被烟味唤醒的。<br />
一早起来, 他光着膀子躺在地板上，司晴坐在椅子上抽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事后场景。<br />
但他们确实什么都没做。<br />
他迷眩了两秒, 站起来, 感觉腰那块痛得厉害，下意识按了按，发现腰侧多了块明显的青紫。<br />
牧舟很糙，耐揍, 不知道司晴到底有多暴躁, 才能用出这么大的力气。<br />
本来就抱一下, 牧舟即使撒手她不是不能让出半边床。看他这可怜样, 都像是司晴在家暴。<br />
可她稍微一分神, 牧舟就差点活活把她腰掐断。<br />
社畜腰不好，身体硬得像块脆弱的砖头。司晴在那一瞬间, 感觉半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尤其是他的止咬器, 硌得她难受至极, 像是在身后烙了块铁一样。<br />
牧舟死死不撒手，司晴干脆把他踹了下去。<br />
她将烟抖在烟灰缸里。<br />
“醒了？带上你的破烂，下去。”<br />
牧舟看了眼被脱下后便不管不顾的衣服, 又是血又是水，湿淋淋地堆在角落里。<br />
他忽然又些庆幸，至少他是清洗过双手才走上来的。<br />
司晴一定不喜欢看到他像个刚死过一次的血人一样走上来，没准会连地板也不想他睡。<br />
他把头发往后捋了一把, 像是在唤醒身体那样双手交叉着抬起，往后弓起腰深深吸气, 然后迅速挺直身板，“早上好, 姐姐，快到上班时间了，想吃点什么吗？”<br />
他捡起被撕得破破烂烂的t恤。<br />
“现在还有二十分钟，我去给你冲美式？”<br />
司晴透过窗户，看到楼下停泊的汽车，“不用了，有人给我带了。”<br />
牧舟歪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是朋友吗？”<br />
“不是，”司晴将烟掐灭，“是死敌。”<br />
她站起身。<br />
牧舟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比平时更早起床，甚至已经换上了工作服，黑框眼镜衬得掺着点灰的眼睛更加冷淡。<br />
明明是死敌，却还记得要给对方带上早餐。<br />
牧舟默默咽下不需要说出的话，圆眼无辜地看着司晴：“姐姐，我去帮你拿鞋子吧。”<br />
“倒也不必……”<br />
“就是要，”牧舟难得执拗地说，“仪式感不能不要，对付敌人要拿出最好的状态。”<br />
没等司晴回复，他迅速捞走了司晴脚下的拖鞋，“等我回来。”<br />
他很快冲进了自己房间，换了身干净体面的衣服，还用水抓了抓看上去有些凌乱的头发。<br />
过了半晌，他揉乱过于工整的发型，特意营造出不经意间刚起床的慵懒感。<br />
不知道是哪样的“死敌”。<br />
牧舟舔了舔犬牙，发出一声轻啧。<br />
他慢悠悠地下楼，等到了门口，恰好等到门铃声响起，他抱着手臂等了几秒，才前去开门。<br />
“来了，”他慢悠悠地拖长语调。<br />
门外是一张十足斯文的脸，和牧舟截然相反，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眼型往上勾起，一笑便是花落。清瘦且英t俊，看起来还很有钱。<br />
他的个子和牧舟差不多高，看体型也觉得是常年锻炼的类型。<br />
“你好，”他微笑着问，“我找司晴。”<br />
“姐姐还在楼上，你有什么事吗？”<br />
“我是来找司晴谈事情的，”他说，“不打算请我进去吗？”<br />
“如果我说不呢？”牧舟故意问道。<br />
“你只是她养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来人的语气依旧不急不缓，“麻烦你把司晴从楼上叫下来，我给她带了早餐，”<br />
“哦，”牧舟看起来没有生气，湛蓝的眼甚至微微弯起，“那你再等等吧。”<br />
他砰的一下把门关上，掀起的冷风成功让外面的人黑脸。<br />
牧舟带着司晴的鞋和被他带走的拖鞋又上了楼。<br />
“回来了？”司晴的目光焦距在平板上的资料，“见过外面的人了吧。”<br />
牧舟一声不吭地把鞋子放好，“见过了，人还挺好的，他说，我是你的狗。”<br />
“你不是如愿了吗。”司晴穿上了自己挚爱的鞋，“不满意？”<br />
“不满意。”<br />
牧舟知道狗和狗之间的差距没有那么大。四肢行走和跪在地上求生的狗，都是为了求生。<br />
被司晴选中那一瞬间，好像前路有了盼头，在人与兽之间徘徊的牧舟发生了一点奇妙的变化。<br />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区别。<br />
但那个人的视线让他觉得冒犯，轻蔑的语气像是在评价一件劣等的造物，不快至极，牧舟差点凶到想拧断他的脖子。<br />
“他一直都是那副嘴脸，不用管他，反正也留不了多久。”<br />
“你要让他进来？”<br />
“不然让他一直吹冷风？”司晴无奈，“他是我老板啊，死了谁给我发工资。”<br />
她的老板让人牙痒痒的同时，还不自知自己到底有多讨人嫌，硬要凑上来找事。<br />
牧舟跟在她身后，刚想说什么，又死死抿住嘴。<br />
司晴把门打开，照例嘲讽几句，“老板好啊，老板大驾光临，我这厂房都蓬荜生辉了。”<br />
“厂长说笑了。”他没有恼怒，而是笑意盈盈地将纸袋送上，“买的你最喜欢的那家。很久没吃了吧？我特意早起去买的。”<br />
他绕过司晴，熟练往里走。<br />
“终于干净了，看来你捡回来的东西也不是一无是处。”<br />
他转过身，“怎么样，想好了跟我回去吗？”<br />
司晴抱着手臂，抠出一根烟，“你忘记我是怎么用脚底那双鞋给你开瓢的了吗？”
“那就不要想着偷，你给我好好活。”<br />
司晴喉咙有点痒，咳嗽了两声，点了根烟。<br />
大半夜睡得好好的，被人叫起来，不继续睡而是想着抽烟提神，她也觉得自己的脑袋出了点问题。<br />
“我又不是说没办法救你。只是现在研究才刚开始。”<br />
牧舟很累了，他的眼睛都快睁不开，“我睡一会儿，你别赶我走。我睡地毯上就好。”<br />
司晴没出声，吸了口烟的功夫，牧舟已经靠在床沿睡着了。<br />
这小子没睡的时候承诺得好好的，睡着了就开始反悔，硬扒着上了床。<br />
眼窝凹陷，睫毛不安地轻颤。<br />
他的止咬器下全是血。<br />
司晴刚把手指伸进去，就碰到了流淌下来的液体。<br />
嘴角被咬得破破烂烂，她一蹭，犬牙被顶了出来，靠在她的指节上磨蹭。<br />
司晴抓了两张面纸给他擦了下。<br />
牧舟的睡姿称得上乖巧可爱，他蜷缩成一团，尾巴也老老实实贴合腿部的弧度，绕在小腿上。<br />
司晴把枕下的武器掏出来。<br />
小巧的俄式手木仓，被熟练地卸了弹匣，一连五颗子弹乖顺地落在她的手心。<br />
她把子弹全都扔进了抽屉里，留着一把空木仓甩到床头柜上。<br />
一双手自动环绕住她的腰肢，脸也跟着贴到了她的腹部。<br />
司晴敲了敲他的脑袋。<br />
狗能上床睡觉？便宜他了。<br />
第59章 止咬器<br />
牧舟是被烟味唤醒的。<br />
一早起来, 他光着膀子躺在地板上，司晴坐在椅子上抽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事后场景。<br />
但他们确实什么都没做。<br />
他迷眩了两秒, 站起来, 感觉腰那块痛得厉害，下意识按了按，发现腰侧多了块明显的青紫。<br />
牧舟很糙，耐揍, 不知道司晴到底有多暴躁, 才能用出这么大的力气。<br />
本来就抱一下, 牧舟即使撒手她不是不能让出半边床。看他这可怜样, 都像是司晴在家暴。<br />
可她稍微一分神, 牧舟就差点活活把她腰掐断。<br />
社畜腰不好，身体硬得像块脆弱的砖头。司晴在那一瞬间, 感觉半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尤其是他的止咬器, 硌得她难受至极, 像是在身后烙了块铁一样。<br />
牧舟死死不撒手，司晴干脆把他踹了下去。<br />
她将烟抖在烟灰缸里。<br />
“醒了？带上你的破烂，下去。”<br />
牧舟看了眼被脱下后便不管不顾的衣服, 又是血又是水，湿淋淋地堆在角落里。<br />
他忽然又些庆幸，至少他是清洗过双手才走上来的。<br />
司晴一定不喜欢看到他像个刚死过一次的血人一样走上来，没准会连地板也不想他睡。<br />
他把头发往后捋了一把, 像是在唤醒身体那样双手交叉着抬起，往后弓起腰深深吸气, 然后迅速挺直身板，“早上好, 姐姐，快到上班时间了，想吃点什么吗？”<br />
他捡起被撕得破破烂烂的t恤。<br />
“现在还有二十分钟，我去给你冲美式？”<br />
司晴透过窗户，看到楼下停泊的汽车，“不用了，有人给我带了。”<br />
牧舟歪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是朋友吗？”<br />
“不是，”司晴将烟掐灭，“是死敌。”<br />
她站起身。<br />
牧舟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比平时更早起床，甚至已经换上了工作服，黑框眼镜衬得掺着点灰的眼睛更加冷淡。<br />
明明是死敌，却还记得要给对方带上早餐。<br />
牧舟默默咽下不需要说出的话，圆眼无辜地看着司晴：“姐姐，我去帮你拿鞋子吧。”<br />
“倒也不必……”<br />
“就是要，”牧舟难得执拗地说，“仪式感不能不要，对付敌人要拿出最好的状态。”<br />
没等司晴回复，他迅速捞走了司晴脚下的拖鞋，“等我回来。”<br />
他很快冲进了自己房间，换了身干净体面的衣服，还用水抓了抓看上去有些凌乱的头发。<br />
过了半晌，他揉乱过于工整的发型，特意营造出不经意间刚起床的慵懒感。<br />
不知道是哪样的“死敌”。<br />
牧舟舔了舔犬牙，发出一声轻啧。<br />
他慢悠悠地下楼，等到了门口，恰好等到门铃声响起，他抱着手臂等了几秒，才前去开门。<br />
“来了，”他慢悠悠地拖长语调。<br />
门外是一张十足斯文的脸，和牧舟截然相反，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眼型往上勾起，一笑便是花落。清瘦且英t俊，看起来还很有钱。<br />
他的个子和牧舟差不多高，看体型也觉得是常年锻炼的类型。<br />
“你好，”他微笑着问，“我找司晴。”<br />
“姐姐还在楼上，你有什么事吗？”<br />
“我是来找司晴谈事情的，”他说，“不打算请我进去吗？”<br />
“如果我说不呢？”牧舟故意问道。<br />
“你只是她养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来人的语气依旧不急不缓，“麻烦你把司晴从楼上叫下来，我给她带了早餐，”<br />
“哦，”牧舟看起来没有生气，湛蓝的眼甚至微微弯起，“那你再等等吧。”<br />
他砰的一下把门关上，掀起的冷风成功让外面的人黑脸。<br />
牧舟带着司晴的鞋和被他带走的拖鞋又上了楼。<br />
“回来了？”司晴的目光焦距在平板上的资料，“见过外面的人了吧。”<br />
牧舟一声不吭地把鞋子放好，“见过了，人还挺好的，他说，我是你的狗。”<br />
“你不是如愿了吗。”司晴穿上了自己挚爱的鞋，“不满意？”<br />
“不满意。”<br />
牧舟知道狗和狗之间的差距没有那么大。四肢行走和跪在地上求生的狗，都是为了求生。<br />
被司晴选中那一瞬间，好像前路有了盼头，在人与兽之间徘徊的牧舟发生了一点奇妙的变化。<br />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区别。<br />
但那个人的视线让他觉得冒犯，轻蔑的语气像是在评价一件劣等的造物，不快至极，牧舟差点凶到想拧断他的脖子。<br />
“他一直都是那副嘴脸，不用管他，反正也留不了多久。”<br />
“你要让他进来？”<br />
“不然让他一直吹冷风？”司晴无奈，“他是我老板啊，死了谁给我发工资。”<br />
她的老板让人牙痒痒的同时，还不自知自己到底有多讨人嫌，硬要凑上来找事。<br />
牧舟跟在她身后，刚想说什么，又死死抿住嘴。<br />
司晴把门打开，照例嘲讽几句，“老板好啊，老板大驾光临，我这厂房都蓬荜生辉了。”<br />
“厂长说笑了。”他没有恼怒，而是笑意盈盈地将纸袋送上，“买的你最喜欢的那家。很久没吃了吧？我特意早起去买的。”<br />
他绕过司晴，熟练往里走。<br />
“终于干净了，看来你捡回来的东西也不是一无是处。”<br />
他转过身，“怎么样，想好了跟我回去吗？”<br />
司晴抱着手臂，抠出一根烟，“你忘记我是怎么用脚底那双鞋给你开瓢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