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便是熟悉的院落，脑中的眩晕之感渐渐平复，江曜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却突然感觉手中被塞入一个小小的物件。<br />
“苍星赫留给你的。这些年来蛊人从各处凝聚的能量都在他体内，他取出土精魄时顺便取了出来，对你应该有用。”玄师一团不规则的晶体塞入江曜手中，而刚一入手，江曜便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精纯的创造之力。<br />
“你先修炼吧，早些到达七阶大圆满，我也好早些带你去白虎冢。”玄师说完便转过身，打算离开。<br />
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却并不显生疏。但是江曜听着他的话，却不知为何突然心头一颤。<br />
“等等。”不等江曜的智回门，他却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在玄师离开小院的瞬间抓住了他的衣袖。<br />
第339章 小爷摊牌<br />
“怎么了？”轻轻低下头，看着江曜抓紧自己衣摆的那只手，玄师脸上闪过一丝讶异。<br />
“我……”江曜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有些犹豫，但盯了玄师赤红色的衣摆看了半天，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br />
“师父，我想和你……说些事情……”<br />
玄师闻言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垂着脑袋的江曜，轻轻叹了口气，<br />
“你说吧。”<br />
他其实大概能猜到江曜想跟他说什么，无非是幻境中的那些事，又或者，是关于萧池。<br />
玄师知道，小徒弟一向对生命看得极重。<br />
不仅仅是他的，还有身边所有人的，哪怕是敌人。<br />
所以之前他本来还想就幻境中的事情跟江曜谈谈，但后来萧池的事情出了之后，他又突然觉得好像没有那个必要了。<br />
但是他没想到，江曜会主动叫住他。<br />
“进去说吧。”江曜挠了挠头，转头看向房门。<br />
玄师也没阻止，跟着见过进了门，在几案前坐下。<br />
“师父，我……”但是一进屋，江曜刚刚的勇气似乎便一下子消失不见，变得有些坐立不安起来。<br />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玄师叹息一声，面色平静地看向江曜。<br />
“就是……之前在后土之境，您问我……有没有怪你……”江曜犹豫一阵，吞吞吐吐地开口道，<br />
“我当时，其实确实是没有想明白，但是后来仔细一想，我好像知道萧池的意思了……”<br />
“师父，对不起，我当时不该犹豫的……”他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先道歉道。<br />
“没关系。”玄师摇了摇头，面不改色，<br />
“不过我也说过……”<br />
“没有，师父，我知道您的意思。”见玄师似乎是想把这个事情轻轻揭过，江曜赶紧赶在他之前开口道，<br />
“我是想说，我知道其实你一直在包容我，甚至纵容我，但是师父，我也想去解您。”<br />
他见过的模样也好，没见过的也好，温柔的也好，冷漠的也罢，他都想去解，去陪在他身边。<br />
他不想让玄师认为自己喜欢的只是他温和的那一部分，一个完美的幻影。<br />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玄师，话中的意思却昭然若揭。<br />
这是他在离开幻境后第一次与玄师对视。下定决心和玄师摊牌后，江曜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有了勇气，也突然不想再逃避。<br />
“可是小曜。“不过，即使是听见江曜这么说，玄师好看的脸上却依旧没什么波澜，平静到了极致，<br />
“我们是师徒。”<br />
“你没必要这样在意我的感受。”<br />
长辈和晚辈之间不需要这么多相互解，有足够的尊敬和孺慕之意便足矣。<br />
“师父……”玄师这话一出，江曜立刻感觉到自己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br />
玄师的话说得很隐晦，是提醒，但也是警告。<br />
和之前的他一样，玄师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br />
“但是师父，我……”他垂下头，深吸一口气，<br />
“我还有个问题……”<br />
他放在几案下的手不安地蜷在一起，大拇指的指尖在其他手指的指腹上不断摩擦，<br />
“我牵丝蛊幻境中的那个……”<br />
“是您吗？”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抬头看向玄师。<br />
此话一出，不光是玄师，就连江曜自己也愣在了原地。<br />
他似乎在讶异于自己真的将话问了出来。<br />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落针可闻。但江曜却并没有继续低下头去逃避，反而是紧盯着玄师，似乎在等他的答案。<br />
玄师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有些漠然地移开了视线。但即使如此，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江曜的执着，知道自己无法轻易将这件事简单掠过。<br />
过了好久，玄师这才轻叹口气，回过神来看向江曜，轻轻点了点头：<br />
“嗯，是我。”<br />
“所以呢？”<br />
他语气十分冷静，就像是根本不知道那幻境之中发生了什么似的，倒像是在说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br />
“小曜，我说过，我不在乎的。”他对上江曜的眼神，缓缓开口道。<br />
幻境也好现实也罢，甚至是江曜的感情本身，他都并不在乎。<br />
因为不在乎，所以他不在意江曜尚未回复神志时对他的冒犯；因为不在乎，所以就算江曜与他摊牌，除了漠然，他也不会有其他的反应。<br />
玄师的声音其实并不严厉，甚至带着几分温柔。但是虽然如此，江曜却突然感觉到，虽然玄师看似就在他眼前，但实际上却离他很远很远。<br />
那是他用尽全力也够不到的地方。<br />
“小曜，你还小，只是因为一直以来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我。所以你才会产生一种错觉，把那种依赖和尊敬当成了其他的感情。”玄师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轻声给江曜解释道。<br />
“不是的，师父……”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江曜摇了摇头，眼睛闭上后又缓缓睁开，<br />
“我想过很多次。”<br />
“其实我也很希望，我对您的感情如你所说的一般，只是自己会错了意的依赖。”<br />
但是依赖中不可能包含着欲念和占有。<br />
牵丝蛊的那场幻境，不仅将他心中所想摆给了玄师看，也撕碎了他心中的最后一点侥幸。<br />
他对玄师的感情，不会是其他，这是他无法逃避的事实。<br />
“若您想劝我放下，抱歉，师父，我……做不到。”他摇了摇头，认真地开口道。<br />
若他当年能够将这份感情扼杀在萌芽之中，如今他和玄师又怎么至于面临现在的局面。<br />
“江曜……”闻言，玄师沉默了许久，但最后还是轻轻叹息了一声，<br />
“我不值得。”<br />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不该选择我。”<br />
哪怕是抛开性别，抛开关系，再抛开身份，仅仅只看“江曜”和“玄霖澈”两个人本身，玄师依旧如此认为。<br />
像正常人那样去爱一个人，甚至于共度余生，于他而言本就是一种奢望。<br />
“江曜，如果我有恋人，那么在不得不面临牺牲的时候，他会是第二个牺牲品。”<br />
因为第一个人是他自己。<br />
“你会成为对我来说最不重要的人，永远排在苍生万物之后。”他对上江曜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给他解释着。
“苍星赫留给你的。这些年来蛊人从各处凝聚的能量都在他体内，他取出土精魄时顺便取了出来，对你应该有用。”玄师一团不规则的晶体塞入江曜手中，而刚一入手，江曜便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精纯的创造之力。<br />
“你先修炼吧，早些到达七阶大圆满，我也好早些带你去白虎冢。”玄师说完便转过身，打算离开。<br />
他的态度不冷不热，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却并不显生疏。但是江曜听着他的话，却不知为何突然心头一颤。<br />
“等等。”不等江曜的智回门，他却像是条件反射一般，在玄师离开小院的瞬间抓住了他的衣袖。<br />
第339章 小爷摊牌<br />
“怎么了？”轻轻低下头，看着江曜抓紧自己衣摆的那只手，玄师脸上闪过一丝讶异。<br />
“我……”江曜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有些犹豫，但盯了玄师赤红色的衣摆看了半天，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br />
“师父，我想和你……说些事情……”<br />
玄师闻言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垂着脑袋的江曜，轻轻叹了口气，<br />
“你说吧。”<br />
他其实大概能猜到江曜想跟他说什么，无非是幻境中的那些事，又或者，是关于萧池。<br />
玄师知道，小徒弟一向对生命看得极重。<br />
不仅仅是他的，还有身边所有人的，哪怕是敌人。<br />
所以之前他本来还想就幻境中的事情跟江曜谈谈，但后来萧池的事情出了之后，他又突然觉得好像没有那个必要了。<br />
但是他没想到，江曜会主动叫住他。<br />
“进去说吧。”江曜挠了挠头，转头看向房门。<br />
玄师也没阻止，跟着见过进了门，在几案前坐下。<br />
“师父，我……”但是一进屋，江曜刚刚的勇气似乎便一下子消失不见，变得有些坐立不安起来。<br />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玄师叹息一声，面色平静地看向江曜。<br />
“就是……之前在后土之境，您问我……有没有怪你……”江曜犹豫一阵，吞吞吐吐地开口道，<br />
“我当时，其实确实是没有想明白，但是后来仔细一想，我好像知道萧池的意思了……”<br />
“师父，对不起，我当时不该犹豫的……”他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先道歉道。<br />
“没关系。”玄师摇了摇头，面不改色，<br />
“不过我也说过……”<br />
“没有，师父，我知道您的意思。”见玄师似乎是想把这个事情轻轻揭过，江曜赶紧赶在他之前开口道，<br />
“我是想说，我知道其实你一直在包容我，甚至纵容我，但是师父，我也想去解您。”<br />
他见过的模样也好，没见过的也好，温柔的也好，冷漠的也罢，他都想去解，去陪在他身边。<br />
他不想让玄师认为自己喜欢的只是他温和的那一部分，一个完美的幻影。<br />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玄师，话中的意思却昭然若揭。<br />
这是他在离开幻境后第一次与玄师对视。下定决心和玄师摊牌后，江曜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有了勇气，也突然不想再逃避。<br />
“可是小曜。“不过，即使是听见江曜这么说，玄师好看的脸上却依旧没什么波澜，平静到了极致，<br />
“我们是师徒。”<br />
“你没必要这样在意我的感受。”<br />
长辈和晚辈之间不需要这么多相互解，有足够的尊敬和孺慕之意便足矣。<br />
“师父……”玄师这话一出，江曜立刻感觉到自己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br />
玄师的话说得很隐晦，是提醒，但也是警告。<br />
和之前的他一样，玄师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br />
“但是师父，我……”他垂下头，深吸一口气，<br />
“我还有个问题……”<br />
他放在几案下的手不安地蜷在一起，大拇指的指尖在其他手指的指腹上不断摩擦，<br />
“我牵丝蛊幻境中的那个……”<br />
“是您吗？”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抬头看向玄师。<br />
此话一出，不光是玄师，就连江曜自己也愣在了原地。<br />
他似乎在讶异于自己真的将话问了出来。<br />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落针可闻。但江曜却并没有继续低下头去逃避，反而是紧盯着玄师，似乎在等他的答案。<br />
玄师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有些漠然地移开了视线。但即使如此，他似乎也感觉到了江曜的执着，知道自己无法轻易将这件事简单掠过。<br />
过了好久，玄师这才轻叹口气，回过神来看向江曜，轻轻点了点头：<br />
“嗯，是我。”<br />
“所以呢？”<br />
他语气十分冷静，就像是根本不知道那幻境之中发生了什么似的，倒像是在说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br />
“小曜，我说过，我不在乎的。”他对上江曜的眼神，缓缓开口道。<br />
幻境也好现实也罢，甚至是江曜的感情本身，他都并不在乎。<br />
因为不在乎，所以他不在意江曜尚未回复神志时对他的冒犯；因为不在乎，所以就算江曜与他摊牌，除了漠然，他也不会有其他的反应。<br />
玄师的声音其实并不严厉，甚至带着几分温柔。但是虽然如此，江曜却突然感觉到，虽然玄师看似就在他眼前，但实际上却离他很远很远。<br />
那是他用尽全力也够不到的地方。<br />
“小曜，你还小，只是因为一直以来陪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是我。所以你才会产生一种错觉，把那种依赖和尊敬当成了其他的感情。”玄师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轻声给江曜解释道。<br />
“不是的，师父……”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江曜摇了摇头，眼睛闭上后又缓缓睁开，<br />
“我想过很多次。”<br />
“其实我也很希望，我对您的感情如你所说的一般，只是自己会错了意的依赖。”<br />
但是依赖中不可能包含着欲念和占有。<br />
牵丝蛊的那场幻境，不仅将他心中所想摆给了玄师看，也撕碎了他心中的最后一点侥幸。<br />
他对玄师的感情，不会是其他，这是他无法逃避的事实。<br />
“若您想劝我放下，抱歉，师父，我……做不到。”他摇了摇头，认真地开口道。<br />
若他当年能够将这份感情扼杀在萌芽之中，如今他和玄师又怎么至于面临现在的局面。<br />
“江曜……”闻言，玄师沉默了许久，但最后还是轻轻叹息了一声，<br />
“我不值得。”<br />
“我和其他人不一样，你不该选择我。”<br />
哪怕是抛开性别，抛开关系，再抛开身份，仅仅只看“江曜”和“玄霖澈”两个人本身，玄师依旧如此认为。<br />
像正常人那样去爱一个人，甚至于共度余生，于他而言本就是一种奢望。<br />
“江曜，如果我有恋人，那么在不得不面临牺牲的时候，他会是第二个牺牲品。”<br />
因为第一个人是他自己。<br />
“你会成为对我来说最不重要的人，永远排在苍生万物之后。”他对上江曜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给他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