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挺好的，你都出来一个多月了，要是不上幼儿园，你学的那些儿歌啊，早操啊，岂不是都忘光了！”<br />
海边的太阳毒，风也大，叶满枝还以为会见到一个小黑孩。<br />
这会儿瞧见她闺女还白白净净的，心里便觉得孙园长的安排挺合理。<br />
她与老师打了声招呼，又去园长办公室与婆婆见了一面。<br />
孙园长这会儿正在接待客人，叶满枝识趣地没有多留，带着闺女出门了。<br />
“妈妈，咱俩干嘛去？”<br />
成功逃过幼儿园的小吴会计语调飞扬。<br />
“你去海里游过泳吗？”叶满枝问。<br />
“去啦，我爷爷、奶奶和小姑奶都带我去过，我伯伯也带我去过！”吴玉琢偷偷告密，“本来我太爷爷也想去，但他之前中暑了，我爷爷不让他乱跑。”<br />
叶满枝没管老头们的事，继续问：“那你在海边吃过海鲜吗？”<br />
“没有，我们都回家吃饭。”<br />
“走，我带你出去见见世面！”<br />
两人回家，将泳衣套在衣服里面。<br />
叶满枝骑上自行车，载着闺女，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以前去过的那片海滩。<br />
“孙大姐，你还记得我不？”叶满枝在一户平房前停下，与门口的妇女搭话。<br />
孙大姐放下渔网，盯着她瞅了几眼，眼中露出困惑。<br />
叶满枝小声说：“前几年我在你家买了好多干海货呢！”<br />
经她这样提醒，孙大姐马上就有印象了，“哎呀，你是那个那个……”<br />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对小夫妻仍是她们家的最大主顾。<br />
“哈哈，我是小叶啊！”<br />
“哎呀，小叶，你怎么来了，快来坐！”孙大姐热情招呼客人。<br />
叶满枝说自己是来出差的，到了岛上就直奔她们家了，又给她介绍了自家闺女。<br />
吴玉琢礼貌地喊了声阿姨好，大眼睛里满是好奇。<br />
孙大姐在小姑娘的头上摸了摸，进屋拿出一个笸箩，请这娘俩吃烤鱼片。<br />
“小叶，你来出差有什么安排？今天能在我家吃饭吗？”<br />
“我有三天假期，大姐，这三天我都在你这里吃饭。”叶满枝掏出三张两元的钞票塞给她，“我手头的粮票用完了，先交六块钱行不？到时候多退少补。”<br />
“用不了这么多钱……”孙大姐想把钱推回去。<br />
“我家这个小丫头没吃过什么海鲜，你多给我们弄点好吃的。”叶满枝笑道，“我明天还想带家里的老人来尝尝你的手艺。”<br />
如今海鲜的价格不便宜，她在广州喝个海鲜粥还得一块钱加四两粮票呢。<br />
听说还有人要来，孙大姐没再推辞，在心里盘算着给她们做点好料。<br />
“我们生产队的渔船今天刚回来，你俩要是没事，可以先去海滩那边看看，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孙金花家的亲戚。”<br />
“行。”<br />
叶满枝带闺女去了海滩上，有好几个小孩正蹲在一起挖沙子，旁边的小桶里装着不少贝壳。<br />
吴玉琢每次来沙滩都挖沙子，见状立即就被吸引了，跑过去跟人家一起挖。<br />
她自己挖的时候，就是单纯的玩沙子，但人家生产队的小朋友可以从沙子里挖出宝贝来。<br />
她跟个小乡巴佬似的，蹲在人家旁边不停地“哇”。<br />
有个小男孩被她“哇”得不好意思，递给她一把铲子，邀请她一起挖贝壳。<br />
作为儿童团的会计，吴玉琢颇有点团结小朋友的天赋。<br />
不但跟大家一起挖了贝壳，还被几个小孩带到了岸边的渔船上参观。<br />
甲板上有些漏网之鱼，大人们没工夫捡，就全归孩子所有了。<br />
小吴会计分到了两个贝壳、一只小虾，还有一条死掉的不知名小鱼。<br />
她双手捧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一路小跑到椰子树下面，献宝似的给妈妈看。<br />
叶满枝给她喝了一口椰子水，表扬道：“宝宝，你收获不错呀，一会儿孙阿姨做饭的时候，让她把你捞的这些也做了，尝尝你自己的劳动果实。”<br />
小吴会计严谨地说：“这不是我捞的，是我捡的！”<br />
“哈哈，行，把你捡的这些做了。”<br />
叶满枝掏出照相机，在海鲜下锅之前，给小吴会计和她的劳动成果拍了一张合影。<br />
孙大姐是个实在人，收了她的钱以后，午饭准备得特别丰盛。<br />
不但有鱼有虾有牡蛎，还做了几只螃蟹和鲍鱼。<br />
吴玉琢对这些好吃的视而不见，先把自己捡的那条不知名小鱼吃了。<br />
“我爸爸要是也来出差就好了。”被蟹壳扎到手以后，小吴会计不无遗憾地说，“让我爸爸看看我捞的小鱼，他还能帮我拆螃蟹。”<br />
“你不是说那鱼是你捡的吗？”叶满枝喂给她一块蟹肉，吐槽道，“这么一会儿又变成你捞的了。”<br />
不过，她也挺想吴博士的。<br />
一个多月没见，不知吴峥嵘在家过得咋样。<br />
这种思念在她带着孩子下海游泳的时候，达到了顶峰。<br />
往常他们一家三口出门游泳时，都是她跟吴峥嵘轮流看着小崽的。<br />
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游泳，又是在海里，她根本错不开眼，生怕小吴会计被海浪卷走了。<br />
只有小崽上岸挖沙子的时候，她才能下海扑腾几下。<br />
完全展示不出她那横渡滨江的英姿。<br />
但是，总的来说，她这三天半的假期质量还是很高的。<br />
她对其他景点没啥兴趣，每天都带着小崽来海边游泳挖沙子。<br />
期间还邀请吴家老两口和吴小姑，去孙大姐家里吃了原汁原味的海鲜。<br />
她要跟着交易团一起返回滨江，临出发前，她拉着闺女问：“宝宝，你跟妈妈回去，还是跟太爷太奶一起回去？”<br />
小吴会计很有心眼儿地答：“我跟太爷太奶一起回去。”<br />
她在岛上只需要上半天幼儿园，其他时间都可以玩。<br />
但是回滨江以后，她就得从早到晚上幼儿园啦！<br />
她待在幼儿园的时间，比她爸爸妈妈在单位的时间还长呢！<br />
叶满枝尊重她的选择，将很有心眼儿的小吴会计留下来，与一群老头老太太待在一起。<br />
她则跟着省交易团的大部队返回了滨江。<br />
*<br />
火车抵达滨江的时间是上午。<br />
叶满枝很想先回家洗漱换衣服，可是她们带出去的样品还剩下三箱。<br />
她跟余幽芳得先把这些样品带回去入库。<br />
于是，两人就提着大包小裹，吭吭哧哧回了厂里。<br />
她们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但厂里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br />
见到自家厂长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周如意激动地站起身：“厂长，你回来啦？”<br />
“哈哈，刚下火车。”叶满枝提着行李进门，从包里掏出一包广州当地的糖果递给她，随口问，“如意，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厂里一切如常吧？”<br />
周如意没想到领导出差还能给她带礼物，连忙接过糖果道谢。<br />
“厂长，咱厂里大部分事情都挺正常的，上周有个记者来咱们厂采访来着，据说是想跟踪报道一下《鞍钢宪法》的落地情况，主要是看《鞍钢宪法》在全厂推行后，咱们厂里有什么新变化。牛厂长亲自出面接待的记者同志。”<br />
叶满枝点点头。<br />
老牛厂长转过弯以后，《鞍钢宪法》在厂里已经全面推行三个月了，现在正是出成绩的时候。<br />
她怀疑那位记者同志是宣传科请来的。<br />
“还有别的事情吗？”<br />
周如意点头如捣蒜，将办公室的大门合上，悄悄走回来，小声说：“还有个事，我得汇报一下，罐头三车间有个叫廖杰的工人，你还有印象不？”<br />
“有啊，封罐小组的嘛，挺年轻的小伙子。”<br />
“就前天，廖杰把朱可海朱副厂长给打了，朱厂长被打成了乌眼青，鼻子也流血了。”周如意补充说，“朱厂长这两天正在医院里泡病号呢。”<br />
叶满枝：“……”<br />
这么重要又精彩的事情，怎么不早说！<br />
第181章<br />
廖杰是罐头车间的职工, 也是厂子弟，他父亲和大哥都在食品厂工作。<br />
初中毕业那年，城里对职工编制的控制还没那么严格, 当时正逢食品厂扩大规模，他爸请罐头三车间的副主任喝顿酒, 就让他去罐头车间上班了。<br />
仗着厂子弟的身份, 他得以进厂工作, 这是他身份上的优势。<br />
然而, 进厂以后，这个身份又很快变成了劣势。<br />
国营大厂的职工都能享受福利分房待遇, 工龄累积到一定年限后, 可以跟厂里申请住房。<br />
食品厂的领导并没明着说, 房子没有厂子弟的份。<br />
但每次分房的时候, 他们这些厂子弟都得发扬风格往后排。<br />
后勤科那里有每个职工的住房记录，他爸是酱菜车间的老职工, 早在食品厂家属院建成的那年, 就分到了一套22平米的一室半。<br />
单位分房要优先照顾住房困难的职工, 廖杰跟父母、兄嫂一起住在家属院里, 条件已经比厂里的其他同龄人好很多了。
海边的太阳毒，风也大，叶满枝还以为会见到一个小黑孩。<br />
这会儿瞧见她闺女还白白净净的，心里便觉得孙园长的安排挺合理。<br />
她与老师打了声招呼，又去园长办公室与婆婆见了一面。<br />
孙园长这会儿正在接待客人，叶满枝识趣地没有多留，带着闺女出门了。<br />
“妈妈，咱俩干嘛去？”<br />
成功逃过幼儿园的小吴会计语调飞扬。<br />
“你去海里游过泳吗？”叶满枝问。<br />
“去啦，我爷爷、奶奶和小姑奶都带我去过，我伯伯也带我去过！”吴玉琢偷偷告密，“本来我太爷爷也想去，但他之前中暑了，我爷爷不让他乱跑。”<br />
叶满枝没管老头们的事，继续问：“那你在海边吃过海鲜吗？”<br />
“没有，我们都回家吃饭。”<br />
“走，我带你出去见见世面！”<br />
两人回家，将泳衣套在衣服里面。<br />
叶满枝骑上自行车，载着闺女，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以前去过的那片海滩。<br />
“孙大姐，你还记得我不？”叶满枝在一户平房前停下，与门口的妇女搭话。<br />
孙大姐放下渔网，盯着她瞅了几眼，眼中露出困惑。<br />
叶满枝小声说：“前几年我在你家买了好多干海货呢！”<br />
经她这样提醒，孙大姐马上就有印象了，“哎呀，你是那个那个……”<br />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对小夫妻仍是她们家的最大主顾。<br />
“哈哈，我是小叶啊！”<br />
“哎呀，小叶，你怎么来了，快来坐！”孙大姐热情招呼客人。<br />
叶满枝说自己是来出差的，到了岛上就直奔她们家了，又给她介绍了自家闺女。<br />
吴玉琢礼貌地喊了声阿姨好，大眼睛里满是好奇。<br />
孙大姐在小姑娘的头上摸了摸，进屋拿出一个笸箩，请这娘俩吃烤鱼片。<br />
“小叶，你来出差有什么安排？今天能在我家吃饭吗？”<br />
“我有三天假期，大姐，这三天我都在你这里吃饭。”叶满枝掏出三张两元的钞票塞给她，“我手头的粮票用完了，先交六块钱行不？到时候多退少补。”<br />
“用不了这么多钱……”孙大姐想把钱推回去。<br />
“我家这个小丫头没吃过什么海鲜，你多给我们弄点好吃的。”叶满枝笑道，“我明天还想带家里的老人来尝尝你的手艺。”<br />
如今海鲜的价格不便宜，她在广州喝个海鲜粥还得一块钱加四两粮票呢。<br />
听说还有人要来，孙大姐没再推辞，在心里盘算着给她们做点好料。<br />
“我们生产队的渔船今天刚回来，你俩要是没事，可以先去海滩那边看看，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孙金花家的亲戚。”<br />
“行。”<br />
叶满枝带闺女去了海滩上，有好几个小孩正蹲在一起挖沙子，旁边的小桶里装着不少贝壳。<br />
吴玉琢每次来沙滩都挖沙子，见状立即就被吸引了，跑过去跟人家一起挖。<br />
她自己挖的时候，就是单纯的玩沙子，但人家生产队的小朋友可以从沙子里挖出宝贝来。<br />
她跟个小乡巴佬似的，蹲在人家旁边不停地“哇”。<br />
有个小男孩被她“哇”得不好意思，递给她一把铲子，邀请她一起挖贝壳。<br />
作为儿童团的会计，吴玉琢颇有点团结小朋友的天赋。<br />
不但跟大家一起挖了贝壳，还被几个小孩带到了岸边的渔船上参观。<br />
甲板上有些漏网之鱼，大人们没工夫捡，就全归孩子所有了。<br />
小吴会计分到了两个贝壳、一只小虾，还有一条死掉的不知名小鱼。<br />
她双手捧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一路小跑到椰子树下面，献宝似的给妈妈看。<br />
叶满枝给她喝了一口椰子水，表扬道：“宝宝，你收获不错呀，一会儿孙阿姨做饭的时候，让她把你捞的这些也做了，尝尝你自己的劳动果实。”<br />
小吴会计严谨地说：“这不是我捞的，是我捡的！”<br />
“哈哈，行，把你捡的这些做了。”<br />
叶满枝掏出照相机，在海鲜下锅之前，给小吴会计和她的劳动成果拍了一张合影。<br />
孙大姐是个实在人，收了她的钱以后，午饭准备得特别丰盛。<br />
不但有鱼有虾有牡蛎，还做了几只螃蟹和鲍鱼。<br />
吴玉琢对这些好吃的视而不见，先把自己捡的那条不知名小鱼吃了。<br />
“我爸爸要是也来出差就好了。”被蟹壳扎到手以后，小吴会计不无遗憾地说，“让我爸爸看看我捞的小鱼，他还能帮我拆螃蟹。”<br />
“你不是说那鱼是你捡的吗？”叶满枝喂给她一块蟹肉，吐槽道，“这么一会儿又变成你捞的了。”<br />
不过，她也挺想吴博士的。<br />
一个多月没见，不知吴峥嵘在家过得咋样。<br />
这种思念在她带着孩子下海游泳的时候，达到了顶峰。<br />
往常他们一家三口出门游泳时，都是她跟吴峥嵘轮流看着小崽的。<br />
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游泳，又是在海里，她根本错不开眼，生怕小吴会计被海浪卷走了。<br />
只有小崽上岸挖沙子的时候，她才能下海扑腾几下。<br />
完全展示不出她那横渡滨江的英姿。<br />
但是，总的来说，她这三天半的假期质量还是很高的。<br />
她对其他景点没啥兴趣，每天都带着小崽来海边游泳挖沙子。<br />
期间还邀请吴家老两口和吴小姑，去孙大姐家里吃了原汁原味的海鲜。<br />
她要跟着交易团一起返回滨江，临出发前，她拉着闺女问：“宝宝，你跟妈妈回去，还是跟太爷太奶一起回去？”<br />
小吴会计很有心眼儿地答：“我跟太爷太奶一起回去。”<br />
她在岛上只需要上半天幼儿园，其他时间都可以玩。<br />
但是回滨江以后，她就得从早到晚上幼儿园啦！<br />
她待在幼儿园的时间，比她爸爸妈妈在单位的时间还长呢！<br />
叶满枝尊重她的选择，将很有心眼儿的小吴会计留下来，与一群老头老太太待在一起。<br />
她则跟着省交易团的大部队返回了滨江。<br />
*<br />
火车抵达滨江的时间是上午。<br />
叶满枝很想先回家洗漱换衣服，可是她们带出去的样品还剩下三箱。<br />
她跟余幽芳得先把这些样品带回去入库。<br />
于是，两人就提着大包小裹，吭吭哧哧回了厂里。<br />
她们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但厂里似乎没什么太大变化。<br />
见到自家厂长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周如意激动地站起身：“厂长，你回来啦？”<br />
“哈哈，刚下火车。”叶满枝提着行李进门，从包里掏出一包广州当地的糖果递给她，随口问，“如意，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厂里一切如常吧？”<br />
周如意没想到领导出差还能给她带礼物，连忙接过糖果道谢。<br />
“厂长，咱厂里大部分事情都挺正常的，上周有个记者来咱们厂采访来着，据说是想跟踪报道一下《鞍钢宪法》的落地情况，主要是看《鞍钢宪法》在全厂推行后，咱们厂里有什么新变化。牛厂长亲自出面接待的记者同志。”<br />
叶满枝点点头。<br />
老牛厂长转过弯以后，《鞍钢宪法》在厂里已经全面推行三个月了，现在正是出成绩的时候。<br />
她怀疑那位记者同志是宣传科请来的。<br />
“还有别的事情吗？”<br />
周如意点头如捣蒜，将办公室的大门合上，悄悄走回来，小声说：“还有个事，我得汇报一下，罐头三车间有个叫廖杰的工人，你还有印象不？”<br />
“有啊，封罐小组的嘛，挺年轻的小伙子。”<br />
“就前天，廖杰把朱可海朱副厂长给打了，朱厂长被打成了乌眼青，鼻子也流血了。”周如意补充说，“朱厂长这两天正在医院里泡病号呢。”<br />
叶满枝：“……”<br />
这么重要又精彩的事情，怎么不早说！<br />
第181章<br />
廖杰是罐头车间的职工, 也是厂子弟，他父亲和大哥都在食品厂工作。<br />
初中毕业那年，城里对职工编制的控制还没那么严格, 当时正逢食品厂扩大规模，他爸请罐头三车间的副主任喝顿酒, 就让他去罐头车间上班了。<br />
仗着厂子弟的身份, 他得以进厂工作, 这是他身份上的优势。<br />
然而, 进厂以后，这个身份又很快变成了劣势。<br />
国营大厂的职工都能享受福利分房待遇, 工龄累积到一定年限后, 可以跟厂里申请住房。<br />
食品厂的领导并没明着说, 房子没有厂子弟的份。<br />
但每次分房的时候, 他们这些厂子弟都得发扬风格往后排。<br />
后勤科那里有每个职工的住房记录，他爸是酱菜车间的老职工, 早在食品厂家属院建成的那年, 就分到了一套22平米的一室半。<br />
单位分房要优先照顾住房困难的职工, 廖杰跟父母、兄嫂一起住在家属院里, 条件已经比厂里的其他同龄人好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