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没有爱恨。<br />
没有那么浓烈的情感。<br />
“他给我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也都是能还的。”谢斋舲说，“等还完了，也就结束了。”<br />
包括那个离家出走的孩子。<br />
找到了，这一笔债也就清了。<br />
涂芩有些似懂非懂。<br />
因为谢斋舲说结束的时候，并不是如释重负的样子，而是很平静。<br />
“涂芩。”谢斋舲还是维持着手肘撑膝盖的姿势，转头看她。<br />
涂芩：“嗯？”<br />
“我……”谢斋舲说得非常艰难。<br />
然后更加艰难地直起身，用一万年没有擦过润滑的机器人的速度，卡卡卡地伸出了手。<br />
“那个……”他手平摊着，看着涂芩。<br />
一张脸涨得通红。<br />
握一下手。<br />
和上次一样，安抚的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br />
但是这要怎么说出口。<br />
涂芩盯着那只手。<br />
刚洗干净，他皮肤偏黑，但是手心颜色偏白，透着健康的粉色。<br />
手心纹路也乱七八糟。<br />
涂芩叹了口气，起身，弯腰抱住了还像个机器人一样直角坐着的谢斋舲。<br />
“我刚才就想安慰你了。”她说。<br />
要不是他突然说出领导这个让打工人害怕的词，她早就想要抱抱他了。<br />
她又拍拍他的头。<br />
他头发很硬，手心的触感有些刺挠，不过身体温度还行，没有发烧。<br />
她感觉到谢斋舲伸出去的手又卡卡卡的缩了回来，犹豫了很久很久，搂上了她腰，然后用力，两人终于一站一坐地贴在了一起。<br />
亲密无间。<br />
第55章 “他为什么说你过几天就搬……<br />
窗外已经没有夕阳了，工作间没有开灯，窗外山边的那一点残留的蓝紫色把屋里映得暧昧不明。<br />
他们应该是抱了很久。<br />
一开始的悸动过去，涂芩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跟她自己身体完全不同的触感和体温。<br />
还有谢斋舲身上永远都有的陈木梵香。<br />
“难受吗？”良久，闷在涂芩怀里的谢斋舲才问了一句。<br />
“……现在问这个有点晚了。”涂芩回答。<br />
她不是排斥亲密举动，她排斥的是有回应的亲密关系。<br />
谢斋舲一直都是有回应的，只是他控制着回应的速度，所以目前为止，她觉得还行。<br />
没有入侵感，也没有烦躁感。<br />
偶尔会觉得是不是太近了，也总会被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br />
比如现在，谢斋舲又开始卡卡卡的卡顿。<br />
“那……”他说，语气里头的省略号老长一串。<br />
“三十秒内说完。”涂芩很冷酷。<br />
“再摸摸我的头吧。”谢斋舲迅速说完。<br />
涂芩笑着抬手去揉他的头，很用力，把他头发揉成<br />
一团。<br />
谢斋舲喟叹一声，非常不甘心地说了一句：“要吃饭了，一会刘阿姨就会来敲门了。”<br />
涂芩：“……”<br />
她也已经听到工作间外头的说话声，听声音应该是康立轩和刘阿姨。<br />
她松手。<br />
谢斋舲又搂了一秒钟才松开手，起身的时候还揉了揉涂芩的头，去门边开了灯。<br />
刘阿姨几乎是在灯光亮起来的那一秒同时敲了门，用的土话，应该是问谢斋舲什么时候能吃饭。<br />
“十分钟后。”谢斋舲看了眼正在阴干的素坯，“等干了过去，你和康立轩先吃。”<br />
“涂编剧呢？”刘阿姨又问。<br />
“她跟我一起。”谢斋舲回。<br />
没有开门。<br />
刘阿姨应该是走了，过了一会，涂芩听到康立轩的声音，他说他也一会再吃，跟学姐一起吃。<br />
涂芩皱皱眉。<br />
她对康立轩莫名其妙的厌恶已经多得有点不礼貌了。<br />
“你之前认不认识这个人？”谢斋舲看着涂芩突然冷下去的脸，想起康立轩早上吃饭偷看涂芩的表情。<br />
“很面熟，但是我想不起来了。”涂芩说，“他说我们在新生欢迎会上见过，可那天人挺多的，按来说我也不应该会觉得他面熟。”<br />
“他……有点怪。”谢斋舲犹豫着，“我在你房门口装个智能锁可以吗？”<br />
涂芩：“啊？”<br />
“就你家门口装的那个，有监控，可以调整灵敏度的。”谢斋舲比了个门锁的样子，“我让金奎买了，本来打算装在前后院连着的那个门上，但是其实装你门上是最好的。”<br />
“怎么了？”涂芩很敏锐。<br />
“昨天晚上我来找你的时候，后院的门是关上的。”谢斋舲说，“后来我回房睡觉，那扇门被人开过，是虚掩着的。”<br />
刘阿姨睡在院子左边的独屋里，后院里头当时只有康立轩。<br />
“也不排除他想进来，结果看到我们两个又退回去了。”谢斋舲想了想又说，“不过小心一点总没错，装个门锁监控也不碍事。”<br />
涂芩：“……我住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走了。”<br />
她想到了章琴跟她说的话，停住了没有再说。<br />
谢斋舲顿了下。<br />
“安全第一。”他回答得很平静，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指很轻地弹跳了一下。<br />
像是对走这个字的条件反射。<br />
***<br />
金奎这个人很妙。<br />
平时在工作室里只觉得吵，老是占着可怜的带宽各种盗版电影，一点事情就咋咋呼呼的哥哥哥，连环炮一样。<br />
可真的人不在工作室了，就显得空缺很大。<br />
尤其是工作室里还有个康立轩，虽然他没有昨天来的时候那么没有边界感那么主动了，可谢斋舲不做陶的时候，康立轩就会跟着涂芩，问一些编剧上面的事情。<br />
他问得都是言之有物的问题，涂芩不好拒绝，晚上修正资料的时候，就和他一起待在二楼。<br />
谢斋舲搬了个速写板也蹲在了二楼角落里，一个晚上画了不少东西，都是各种器型，在上面标注了一些行业规矩和不能修改的东西。<br />
他不怎么说话，只会在涂芩起身倒水的时候对涂芩笑笑。<br />
每到这种时候，涂芩心里都会有些软软的。<br />
和谢斋舲“试一试”的时间只有几天，但是涂芩意识到了一些事，一些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br />
她的边界感被入侵后的不适感，其实是因为入侵这个词是带着攻击性的。<br />
谢斋舲也会靠近，但是他从来不会跨过那条线，每次往前一步，都是试探着，随时让她后退的。<br />
他跟她说了很多他的事，她却其实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她的事。<br />
他也不问。<br />
这让涂芩感觉很安全，也让她对这次试探产生了一点以往都不会产生的野心。<br />
万一呢。<br />
万一她就真的在谢斋舲身上找到了答案呢。<br />
<a href="https:///zuozhe/yingyang.html" title="映漾"target="_blank">映漾
没有那么浓烈的情感。<br />
“他给我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也都是能还的。”谢斋舲说，“等还完了，也就结束了。”<br />
包括那个离家出走的孩子。<br />
找到了，这一笔债也就清了。<br />
涂芩有些似懂非懂。<br />
因为谢斋舲说结束的时候，并不是如释重负的样子，而是很平静。<br />
“涂芩。”谢斋舲还是维持着手肘撑膝盖的姿势，转头看她。<br />
涂芩：“嗯？”<br />
“我……”谢斋舲说得非常艰难。<br />
然后更加艰难地直起身，用一万年没有擦过润滑的机器人的速度，卡卡卡地伸出了手。<br />
“那个……”他手平摊着，看着涂芩。<br />
一张脸涨得通红。<br />
握一下手。<br />
和上次一样，安抚的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br />
但是这要怎么说出口。<br />
涂芩盯着那只手。<br />
刚洗干净，他皮肤偏黑，但是手心颜色偏白，透着健康的粉色。<br />
手心纹路也乱七八糟。<br />
涂芩叹了口气，起身，弯腰抱住了还像个机器人一样直角坐着的谢斋舲。<br />
“我刚才就想安慰你了。”她说。<br />
要不是他突然说出领导这个让打工人害怕的词，她早就想要抱抱他了。<br />
她又拍拍他的头。<br />
他头发很硬，手心的触感有些刺挠，不过身体温度还行，没有发烧。<br />
她感觉到谢斋舲伸出去的手又卡卡卡的缩了回来，犹豫了很久很久，搂上了她腰，然后用力，两人终于一站一坐地贴在了一起。<br />
亲密无间。<br />
第55章 “他为什么说你过几天就搬……<br />
窗外已经没有夕阳了，工作间没有开灯，窗外山边的那一点残留的蓝紫色把屋里映得暧昧不明。<br />
他们应该是抱了很久。<br />
一开始的悸动过去，涂芩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跟她自己身体完全不同的触感和体温。<br />
还有谢斋舲身上永远都有的陈木梵香。<br />
“难受吗？”良久，闷在涂芩怀里的谢斋舲才问了一句。<br />
“……现在问这个有点晚了。”涂芩回答。<br />
她不是排斥亲密举动，她排斥的是有回应的亲密关系。<br />
谢斋舲一直都是有回应的，只是他控制着回应的速度，所以目前为止，她觉得还行。<br />
没有入侵感，也没有烦躁感。<br />
偶尔会觉得是不是太近了，也总会被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br />
比如现在，谢斋舲又开始卡卡卡的卡顿。<br />
“那……”他说，语气里头的省略号老长一串。<br />
“三十秒内说完。”涂芩很冷酷。<br />
“再摸摸我的头吧。”谢斋舲迅速说完。<br />
涂芩笑着抬手去揉他的头，很用力，把他头发揉成<br />
一团。<br />
谢斋舲喟叹一声，非常不甘心地说了一句：“要吃饭了，一会刘阿姨就会来敲门了。”<br />
涂芩：“……”<br />
她也已经听到工作间外头的说话声，听声音应该是康立轩和刘阿姨。<br />
她松手。<br />
谢斋舲又搂了一秒钟才松开手，起身的时候还揉了揉涂芩的头，去门边开了灯。<br />
刘阿姨几乎是在灯光亮起来的那一秒同时敲了门，用的土话，应该是问谢斋舲什么时候能吃饭。<br />
“十分钟后。”谢斋舲看了眼正在阴干的素坯，“等干了过去，你和康立轩先吃。”<br />
“涂编剧呢？”刘阿姨又问。<br />
“她跟我一起。”谢斋舲回。<br />
没有开门。<br />
刘阿姨应该是走了，过了一会，涂芩听到康立轩的声音，他说他也一会再吃，跟学姐一起吃。<br />
涂芩皱皱眉。<br />
她对康立轩莫名其妙的厌恶已经多得有点不礼貌了。<br />
“你之前认不认识这个人？”谢斋舲看着涂芩突然冷下去的脸，想起康立轩早上吃饭偷看涂芩的表情。<br />
“很面熟，但是我想不起来了。”涂芩说，“他说我们在新生欢迎会上见过，可那天人挺多的，按来说我也不应该会觉得他面熟。”<br />
“他……有点怪。”谢斋舲犹豫着，“我在你房门口装个智能锁可以吗？”<br />
涂芩：“啊？”<br />
“就你家门口装的那个，有监控，可以调整灵敏度的。”谢斋舲比了个门锁的样子，“我让金奎买了，本来打算装在前后院连着的那个门上，但是其实装你门上是最好的。”<br />
“怎么了？”涂芩很敏锐。<br />
“昨天晚上我来找你的时候，后院的门是关上的。”谢斋舲说，“后来我回房睡觉，那扇门被人开过，是虚掩着的。”<br />
刘阿姨睡在院子左边的独屋里，后院里头当时只有康立轩。<br />
“也不排除他想进来，结果看到我们两个又退回去了。”谢斋舲想了想又说，“不过小心一点总没错，装个门锁监控也不碍事。”<br />
涂芩：“……我住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走了。”<br />
她想到了章琴跟她说的话，停住了没有再说。<br />
谢斋舲顿了下。<br />
“安全第一。”他回答得很平静，脸上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指很轻地弹跳了一下。<br />
像是对走这个字的条件反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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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奎这个人很妙。<br />
平时在工作室里只觉得吵，老是占着可怜的带宽各种盗版电影，一点事情就咋咋呼呼的哥哥哥，连环炮一样。<br />
可真的人不在工作室了，就显得空缺很大。<br />
尤其是工作室里还有个康立轩，虽然他没有昨天来的时候那么没有边界感那么主动了，可谢斋舲不做陶的时候，康立轩就会跟着涂芩，问一些编剧上面的事情。<br />
他问得都是言之有物的问题，涂芩不好拒绝，晚上修正资料的时候，就和他一起待在二楼。<br />
谢斋舲搬了个速写板也蹲在了二楼角落里，一个晚上画了不少东西，都是各种器型，在上面标注了一些行业规矩和不能修改的东西。<br />
他不怎么说话，只会在涂芩起身倒水的时候对涂芩笑笑。<br />
每到这种时候，涂芩心里都会有些软软的。<br />
和谢斋舲“试一试”的时间只有几天，但是涂芩意识到了一些事，一些以前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事。<br />
她的边界感被入侵后的不适感，其实是因为入侵这个词是带着攻击性的。<br />
谢斋舲也会靠近，但是他从来不会跨过那条线，每次往前一步，都是试探着，随时让她后退的。<br />
他跟她说了很多他的事，她却其实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她的事。<br />
他也不问。<br />
这让涂芩感觉很安全，也让她对这次试探产生了一点以往都不会产生的野心。<br />
万一呢。<br />
万一她就真的在谢斋舲身上找到了答案呢。<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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