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好像也喝多了，脑子转得不太快，对身体接触开始不设防。<br />
“喂。”谢斋舲太久没说话，涂芩伸手戳戳他的线头。<br />
谢斋舲：“……”<br />
涂芩似乎也没想着一定要谢斋舲回答什么，她把头转了过去，半靠在谢斋舲身上，继续软软地说着话：“我以前没和异性亲近到这样的程度，也没有人会为我做到这样。”<br />
“你挺不正常的。”她低笑，发丝拂过他的脖子。<br />
“嗯。”谢斋舲应着，也不知道是回应她哪句话。<br />
涂芩并不在意，继续说了下去。<br />
“你做到这样，我该怎么还呢？”她说，声音低了下去，“这样会很讨厌，会一直觉得欠着你。”<br />
“而且，会习惯的。”涂芩的声音越来越低。<br />
“我写的时候，最怕有人对主角好。”她说，“一个习惯了孤独的人，突然有个人对他好，是一件很残忍的事。”<br />
“会习惯。”<br />
“会害怕这样的好会消失。”<br />
“会看到孤独。”<br />
“会……”<br />
她安静了一会。<br />
“会为了再得到这样好，失去自我。”<br />
“人……”她说，“不能把期待放在别人身上。”<br />
涂芩是真的醉了，乡里的土酒上头，虽然她今天找谢斋舲聊就是想聊这些，但是没有那么直白。<br />
她到后面近乎呓语，也没有去看谢斋舲的反应，所以她没看到谢斋舲逐渐拧起来的眉，也没注意到他在这个过程中，有那么几十秒，是没有呼吸的。<br />
涂芩最开始以为谢斋舲是性单恋者，她看到了他们之间互通的地方。<br />
而今天，谢斋舲发现，涂芩是对的，她的恐惧，其实和他是一样的。<br />
他们都看到了孤独，所以害怕消失。<br />
他接下顾问的工作确实就是为了他自己，太害怕了，所以他把自己放到最低，只希望涂芩带给他的这种平静光亮能再久一点。<br />
他对自己没有任何期待，认识涂芩，和她聊天，看着她翘着嘴角有些倔强有些莽撞地和他说着直白的话，她让他心跳加速，也让他在那一刻感受到真实。<br />
她在阳光下有很多个光面，七彩斑斓的。<br />
炫目里，他从来没有发现，他们骨子里的东西是一样的。<br />
“我……”他有一些失去语言组织能力，张了张嘴，只发了一个音就闭上了嘴。<br />
“嗯？”涂芩又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仰头看他。<br />
谢斋舲什么都没说，他伸手搂住涂芩。<br />
她肩膀很薄，小小的一只。<br />
他手一直在她肩膀上来回安抚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种感同身受的苦痛蔓延开，同时蔓延开的，还有更深层的，他都不敢去想的情绪。<br />
太像了。<br />
那种，在这个大千世界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的感觉，涂芩说的那种，真实地碰触到了孤独的感觉。<br />
真的遇到了，才会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多孤独。<br />
涂芩很配合地窝在他怀里，呼吸渐沉，半合着眼。<br />
她喝醉了。<br />
谢斋舲仰头看着银河，压着心里涌上来的冲动。<br />
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把涂芩关起来，就在村后那个窑子里，困住她，让她和他纠缠一辈子，永远不要分开。<br />
哪怕是恨，也可以。<br />
“嗯？”他手上用了力，涂芩半迷糊着蹙眉。<br />
“抱歉。”他迅速松手，抚了抚她的头发。<br />
他得去一趟墨市，去精神科挂号，那个他最讨厌的精神科主任，他得去见见他。<br />
“谢斋舲。”涂芩梦呓一样的喊他。<br />
“嗯？”谢斋舲低声应。<br />
“不要一直对我好。”她说，“我会害怕。”<br />
谢斋舲闭眼，半晌，低头吻了吻涂芩的额头。<br />
“不好。”他回答。<br />
他终于碰到了涂芩真正的开关，所以这一次，他不想放手。<br />
等他正常了，或者说，等他把这动不动就漂浮出去的魂抓回来塞回到身体里，他想很努力地再试一次。<br />
抓紧她，哪怕她想跑，他也有信心拉住她。<br />
让她安心地窝在他怀里，让她能一辈子都这么倔强直白，这么炫目。<br />
“涂芩。”谢斋舲喊她。<br />
涂芩过了一会才回了一个带着鼻音的嗯。<br />
“你等等我。”他说，“不用太久。”<br />
“嗯？”涂芩眼睛眯了一下。<br />
“好不好？”他问。<br />
涂芩敛下眉眼，似乎也叹了口气。<br />
“好。”她说，摸了摸谢斋舲的手。<br />
第58章 有祈求，就没有那么绝望。……<br />
涂芩并没有喝断片，她只是喝得有点蒙，对话的时候反应有点慢，听不出弦外之音，但能感受到氛围。<br />
昨晚的氛围很好。<br />
特别亲密，而且她也没有想逃。<br />
准确地说，昨晚她靠着谢斋舲的时候，很真切地意识到，朋友和恋人是不一样的。<br />
相比知己，她和谢斋舲在一起，能更明确地感觉到亲密。<br />
肌肤相贴的温度，呼吸间湿润又带着点暧昧的气息，还有莫名其妙突然加快的心跳，这些都是她和姚零零在一起不会去注意到的。<br />
非常新奇的感官体验，她以前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会有这么明确的和性别相关的亲密感。<br />
并不难受。<br />
只是不知道谢斋舲要让她等什么。<br />
连梦里都是他干燥温暖的嘴唇贴着她的额头，满鼻子都是陈木梵香的味道，还有说等等他的时候，他惯常的悲伤语气。<br />
但是又有些不一样。<br />
这次的悲伤也带着亲密，甚至有一些祈求。<br />
有祈求，就没有那么绝望。<br />
这让她觉得自己当时迷糊答应要等他的承诺，其实也还不错。<br />
闹铃响，涂芩没睁眼，手伸到床头柜旁边的瑜伽垫上，动作熟练地摊开垫子，闭着眼睛爬下床，闭着眼睛开始做拉伸。<br />
昨天的土酒还不错，不上头，一觉睡醒已经没什么感觉。<br />
这套拉伸动作从她大一学普拉提开始就一直没有停过，已经是闭着眼睛就能做完的程度。<br />
最后一个倒立动作还没做完，房门就被敲响。<br />
早上七点半。<br />
“谁？”涂芩扬声问。<br />
直觉告诉她这人不会是谢斋舲，谢斋舲不太会在一大早找她，他似乎很在意她的睡眠时长，也知道她睡眠浅。<br />
而且谢斋舲就算要找她，也绝对会先在微信上问一声，她有回应了，才会敲门。<br />
“学姐，是我。”果然，门外是康立轩。<br />
“有事？”涂芩还维持着倒立的动作，眉心蹙了起来。<br />
“对，有事。”康立轩难得地直白。<br />
涂芩翻身站直，披了件烟灰色的毛线外套打开了门。<br />
开门前还把自己的粉色睡衣用外套彻底裹了起来。<br />
“嗯？”她把门打开了一条缝。<br />
<a href="https:///zuozhe/yingyang.html" title="映漾"target="_blank">映漾
“喂。”谢斋舲太久没说话，涂芩伸手戳戳他的线头。<br />
谢斋舲：“……”<br />
涂芩似乎也没想着一定要谢斋舲回答什么，她把头转了过去，半靠在谢斋舲身上，继续软软地说着话：“我以前没和异性亲近到这样的程度，也没有人会为我做到这样。”<br />
“你挺不正常的。”她低笑，发丝拂过他的脖子。<br />
“嗯。”谢斋舲应着，也不知道是回应她哪句话。<br />
涂芩并不在意，继续说了下去。<br />
“你做到这样，我该怎么还呢？”她说，声音低了下去，“这样会很讨厌，会一直觉得欠着你。”<br />
“而且，会习惯的。”涂芩的声音越来越低。<br />
“我写的时候，最怕有人对主角好。”她说，“一个习惯了孤独的人，突然有个人对他好，是一件很残忍的事。”<br />
“会习惯。”<br />
“会害怕这样的好会消失。”<br />
“会看到孤独。”<br />
“会……”<br />
她安静了一会。<br />
“会为了再得到这样好，失去自我。”<br />
“人……”她说，“不能把期待放在别人身上。”<br />
涂芩是真的醉了，乡里的土酒上头，虽然她今天找谢斋舲聊就是想聊这些，但是没有那么直白。<br />
她到后面近乎呓语，也没有去看谢斋舲的反应，所以她没看到谢斋舲逐渐拧起来的眉，也没注意到他在这个过程中，有那么几十秒，是没有呼吸的。<br />
涂芩最开始以为谢斋舲是性单恋者，她看到了他们之间互通的地方。<br />
而今天，谢斋舲发现，涂芩是对的，她的恐惧，其实和他是一样的。<br />
他们都看到了孤独，所以害怕消失。<br />
他接下顾问的工作确实就是为了他自己，太害怕了，所以他把自己放到最低，只希望涂芩带给他的这种平静光亮能再久一点。<br />
他对自己没有任何期待，认识涂芩，和她聊天，看着她翘着嘴角有些倔强有些莽撞地和他说着直白的话，她让他心跳加速，也让他在那一刻感受到真实。<br />
她在阳光下有很多个光面，七彩斑斓的。<br />
炫目里，他从来没有发现，他们骨子里的东西是一样的。<br />
“我……”他有一些失去语言组织能力，张了张嘴，只发了一个音就闭上了嘴。<br />
“嗯？”涂芩又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仰头看他。<br />
谢斋舲什么都没说，他伸手搂住涂芩。<br />
她肩膀很薄，小小的一只。<br />
他手一直在她肩膀上来回安抚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那种感同身受的苦痛蔓延开，同时蔓延开的，还有更深层的，他都不敢去想的情绪。<br />
太像了。<br />
那种，在这个大千世界终于找到了另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的感觉，涂芩说的那种，真实地碰触到了孤独的感觉。<br />
真的遇到了，才会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多孤独。<br />
涂芩很配合地窝在他怀里，呼吸渐沉，半合着眼。<br />
她喝醉了。<br />
谢斋舲仰头看着银河，压着心里涌上来的冲动。<br />
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把涂芩关起来，就在村后那个窑子里，困住她，让她和他纠缠一辈子，永远不要分开。<br />
哪怕是恨，也可以。<br />
“嗯？”他手上用了力，涂芩半迷糊着蹙眉。<br />
“抱歉。”他迅速松手，抚了抚她的头发。<br />
他得去一趟墨市，去精神科挂号，那个他最讨厌的精神科主任，他得去见见他。<br />
“谢斋舲。”涂芩梦呓一样的喊他。<br />
“嗯？”谢斋舲低声应。<br />
“不要一直对我好。”她说，“我会害怕。”<br />
谢斋舲闭眼，半晌，低头吻了吻涂芩的额头。<br />
“不好。”他回答。<br />
他终于碰到了涂芩真正的开关，所以这一次，他不想放手。<br />
等他正常了，或者说，等他把这动不动就漂浮出去的魂抓回来塞回到身体里，他想很努力地再试一次。<br />
抓紧她，哪怕她想跑，他也有信心拉住她。<br />
让她安心地窝在他怀里，让她能一辈子都这么倔强直白，这么炫目。<br />
“涂芩。”谢斋舲喊她。<br />
涂芩过了一会才回了一个带着鼻音的嗯。<br />
“你等等我。”他说，“不用太久。”<br />
“嗯？”涂芩眼睛眯了一下。<br />
“好不好？”他问。<br />
涂芩敛下眉眼，似乎也叹了口气。<br />
“好。”她说，摸了摸谢斋舲的手。<br />
第58章 有祈求，就没有那么绝望。……<br />
涂芩并没有喝断片，她只是喝得有点蒙，对话的时候反应有点慢，听不出弦外之音，但能感受到氛围。<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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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地说，昨晚她靠着谢斋舲的时候，很真切地意识到，朋友和恋人是不一样的。<br />
相比知己，她和谢斋舲在一起，能更明确地感觉到亲密。<br />
肌肤相贴的温度，呼吸间湿润又带着点暧昧的气息，还有莫名其妙突然加快的心跳，这些都是她和姚零零在一起不会去注意到的。<br />
非常新奇的感官体验，她以前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会有这么明确的和性别相关的亲密感。<br />
并不难受。<br />
只是不知道谢斋舲要让她等什么。<br />
连梦里都是他干燥温暖的嘴唇贴着她的额头，满鼻子都是陈木梵香的味道，还有说等等他的时候，他惯常的悲伤语气。<br />
但是又有些不一样。<br />
这次的悲伤也带着亲密，甚至有一些祈求。<br />
有祈求，就没有那么绝望。<br />
这让她觉得自己当时迷糊答应要等他的承诺，其实也还不错。<br />
闹铃响，涂芩没睁眼，手伸到床头柜旁边的瑜伽垫上，动作熟练地摊开垫子，闭着眼睛爬下床，闭着眼睛开始做拉伸。<br />
昨天的土酒还不错，不上头，一觉睡醒已经没什么感觉。<br />
这套拉伸动作从她大一学普拉提开始就一直没有停过，已经是闭着眼睛就能做完的程度。<br />
最后一个倒立动作还没做完，房门就被敲响。<br />
早上七点半。<br />
“谁？”涂芩扬声问。<br />
直觉告诉她这人不会是谢斋舲，谢斋舲不太会在一大早找她，他似乎很在意她的睡眠时长，也知道她睡眠浅。<br />
而且谢斋舲就算要找她，也绝对会先在微信上问一声，她有回应了，才会敲门。<br />
“学姐，是我。”果然，门外是康立轩。<br />
“有事？”涂芩还维持着倒立的动作，眉心蹙了起来。<br />
“对，有事。”康立轩难得地直白。<br />
涂芩翻身站直，披了件烟灰色的毛线外套打开了门。<br />
开门前还把自己的粉色睡衣用外套彻底裹了起来。<br />
“嗯？”她把门打开了一条缝。<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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