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被她这样的样子吸引，他发现当自己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的时候，他就并不介意去谈那些禁忌话题。<br />
比如今天的精神病院。<br />
比如昨天突然提到的分离焦虑。<br />
总是，提起来很容易就淡下去了。<br />
“搜防水裤就行。”他弯腰，看着涂芩打开了购物网站，他用手指选了几个，“这种薄款的，便宜好脱不要有很多扣子的就行。”<br />
怕她问他为什么好脱，他又赶紧解释：“身上脏兮兮的，解纽扣不方便，松紧带的就可以。”<br />
涂芩：“……哦。”<br />
谢斋舲：“涂芩。”<br />
涂芩：“嗯？”<br />
谢斋舲：“真的不用太在意我的分离焦虑症的。”<br />
涂芩：“为什么？”<br />
“每件事情，都是有代价的。”<br />
“能和你这样坐在一起。”<br />
“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br />
第66章 “那样，我会忍不住一……<br />
涂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情话感动。<br />
或许不是情话，只是谢斋舲非常真诚的一段告白。<br />
他对她的感情有了实质的重量，涂芩明确地感觉到了，却并没有想逃。<br />
现在想起来，她以前其实是没有感觉到这种重量的，负担有，但是能让她心安稳下来的重量，从来都没有。<br />
因为她会质疑，会觉得在一起以后，那些男孩子瞬间就改变的态度很没有说服力，一句我们开始了，仿佛就是发令枪，打响了，就可以跑了。所有的边界感、亲密度，都随着这一句我们开始了，就变了。<br />
入侵变成了所当然，明明是两个独立的人，却就得合二为一了。<br />
这种亲密无间，没有承托，没有来源，就会让她觉得虚无。<br />
谢斋舲没有让她有过这种感觉，从试一试开始，他就一直在她觉得安全的距离，她能感受到他的喜欢，也能看得到这种喜欢在一点点变深。<br />
谢斋舲这个人，在她这里很安全，因为安全，所以她可以靠近，可以观察。<br />
而谢斋舲，又是一个越深入了解，越会觉得不错的男人。<br />
涂芩觉得，她可能有一点解姚零零说的陷入的意思了，她这一次，应该是真的喜欢上了谢斋舲。<br />
从外表，到内心。<br />
包括他那段云里雾里的过去，她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小时候住过精神病院，长大后精神状况也不是特别好的人。<br />
这人的记忆甚至还有缺失。<br />
这个发现有些颠覆她的价值观，她一直以为，喜欢，一定是喜欢对方的长处的，而不是现在这样，连这些普通人听起来避之唯恐不及的事情都会一并接受的。<br />
这种无条件的喜欢，在涂芩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br />
她小时候，还需要父爱和家长关心的时候，靠着年级前十的成绩讨好她爸爸，长大一点了，不想再做这样的讨好了，她爸爸对她的惩罚就是那一年都没有再回来看过她。那时候她就明白，她爸爸对她确实是喜欢的，只是喜欢的条件就是她必须得听话。<br />
她对那些喜欢的男孩子表白，她喜欢他们某一些特性，比如打篮球打得好，比如长得好，比如对女孩很温柔，这些都是她喜欢的条件，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喜欢对方的缺点。<br />
但是谢斋舲完全不一样。<br />
“我好像真的蛮喜欢你的。”涂芩双手托腮，看着电脑屏幕上谢斋舲选出来的好脱的防水的工装裤，冷不丁地就冒出来一句。<br />
接在了谢斋舲那些动人的告白之后，听起来有一点点不太真诚。<br />
“我好像……”涂芩转头看向谢斋舲，看进他深黑色的总是看不清楚情绪的眼底，“知道什么是喜欢了。”<br />
涂芩在这个工作间放电脑和相机的桌子是谢斋舲之前拿来晾土坯的，就是一张简单的木板桌，不高，所以配的椅子也不高。<br />
谢斋舲这个大高个蹲在她旁边，也比坐着的她要高一些，她需要仰头看他。<br />
他从她说出蛮喜欢他这句话之后，就一直维持着蹲着的姿势，低头看着她。<br />
眼底浓稠的黑雾涌动，像是她第一次凑过去亲他的时候那样，情绪被刮过了一阵风，眼底有涟漪，但是涌动不强烈。<br />
可等到涂芩说出那句，她知道什么是喜欢了之后，谢斋舲眼底的涌动冻结了。<br />
那一瞬间，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只是这样看着她。<br />
涂芩读不到任何情绪，她不知道自己这段可能有点绕的告白，为什么会让谢斋舲愣在当场。<br />
“喂。”她抬手拉了拉谢斋舲的衣袖。<br />
“然后呢？”谢斋舲问得非常轻，非常慢，嗓音沉得像是发不出声音的人硬挤出来的。<br />
然后什么？<br />
涂芩有些莫名。<br />
可谢斋舲盯着她，连呼吸似乎都静止了。<br />
然后什么？<br />
亲一下吗？他是在等她亲，所以在紧张？<br />
涂芩莫名其妙地凑过去，勾着谢斋舲的脖子，亲了他一下。<br />
排除昨天那次响得都起回音的嘬一口，这是他们第三次亲吻，第一次是基于试探，她主动的，第二次仍然是试探，是她逼着谢斋舲主动的。<br />
第三次，她贴过去的时候是带着满头问号的，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既然告白了，后面是不是得接个吻，毕竟谢斋舲看起来是在屏息等着什么，虽然情绪不太像是等接吻。<br />
更像是在等分手。<br />
……<br />
她为什么要分手？<br />
不对，他为什么会觉得她下一秒要跟他分手？<br />
因为她说她知道了什么是喜欢。<br />
她是性单恋者，有些情绪确定了，就结束了。<br />
涂芩倏然往后一退，瞪大眼睛看向谢斋舲。<br />
谢斋舲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怪异，似乎是没料到她会突然亲上来，因为紧张绝望而面无表情的脸现在有一丝错愕，又因为涂芩突然退开，错愕得更加明显。<br />
“你……”涂芩压着心底的无名火，“是在把自己当试验品吗？”<br />
“永远被动，站在我认为安全的距离，我往前一步，你就也往前一步。”涂芩也开始冷静，像是她每次发火那样，冷静犀利，把问题挑破不留余地，“因为我是性单恋者，这样的试探迟早会有一天到头，等我觉得已经无法再进一步的时候，我们这次实验<br />
就算失败了对不对？”<br />
谢斋舲没有否认。<br />
他意识到，这好像是涂芩第一次对他发火。<br />
但是他不知道涂芩为什么要对他发火，他以为这是两人在说试一试之后，就已经默认的规则。<br />
“我能在这个实验中得到什么呢？”涂芩问他，“突破性单恋者的心障碍，能够敞开心扉接受其他男人？”<br />
谢斋舲的眸子缩了一下，却仍然点了点头。<br />
“那你呢？”涂芩问他，“你能得到什么？”<br />
<a href="https:///zuozhe/yingyang.html" title="映漾"target="_blank">映漾
比如今天的精神病院。<br />
比如昨天突然提到的分离焦虑。<br />
总是，提起来很容易就淡下去了。<br />
“搜防水裤就行。”他弯腰，看着涂芩打开了购物网站，他用手指选了几个，“这种薄款的，便宜好脱不要有很多扣子的就行。”<br />
怕她问他为什么好脱，他又赶紧解释：“身上脏兮兮的，解纽扣不方便，松紧带的就可以。”<br />
涂芩：“……哦。”<br />
谢斋舲：“涂芩。”<br />
涂芩：“嗯？”<br />
谢斋舲：“真的不用太在意我的分离焦虑症的。”<br />
涂芩：“为什么？”<br />
“每件事情，都是有代价的。”<br />
“能和你这样坐在一起。”<br />
“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br />
第66章 “那样，我会忍不住一……<br />
涂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情话感动。<br />
或许不是情话，只是谢斋舲非常真诚的一段告白。<br />
他对她的感情有了实质的重量，涂芩明确地感觉到了，却并没有想逃。<br />
现在想起来，她以前其实是没有感觉到这种重量的，负担有，但是能让她心安稳下来的重量，从来都没有。<br />
因为她会质疑，会觉得在一起以后，那些男孩子瞬间就改变的态度很没有说服力，一句我们开始了，仿佛就是发令枪，打响了，就可以跑了。所有的边界感、亲密度，都随着这一句我们开始了，就变了。<br />
入侵变成了所当然，明明是两个独立的人，却就得合二为一了。<br />
这种亲密无间，没有承托，没有来源，就会让她觉得虚无。<br />
谢斋舲没有让她有过这种感觉，从试一试开始，他就一直在她觉得安全的距离，她能感受到他的喜欢，也能看得到这种喜欢在一点点变深。<br />
谢斋舲这个人，在她这里很安全，因为安全，所以她可以靠近，可以观察。<br />
而谢斋舲，又是一个越深入了解，越会觉得不错的男人。<br />
涂芩觉得，她可能有一点解姚零零说的陷入的意思了，她这一次，应该是真的喜欢上了谢斋舲。<br />
从外表，到内心。<br />
包括他那段云里雾里的过去，她很明确地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小时候住过精神病院，长大后精神状况也不是特别好的人。<br />
这人的记忆甚至还有缺失。<br />
这个发现有些颠覆她的价值观，她一直以为，喜欢，一定是喜欢对方的长处的，而不是现在这样，连这些普通人听起来避之唯恐不及的事情都会一并接受的。<br />
这种无条件的喜欢，在涂芩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br />
她小时候，还需要父爱和家长关心的时候，靠着年级前十的成绩讨好她爸爸，长大一点了，不想再做这样的讨好了，她爸爸对她的惩罚就是那一年都没有再回来看过她。那时候她就明白，她爸爸对她确实是喜欢的，只是喜欢的条件就是她必须得听话。<br />
她对那些喜欢的男孩子表白，她喜欢他们某一些特性，比如打篮球打得好，比如长得好，比如对女孩很温柔，这些都是她喜欢的条件，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喜欢对方的缺点。<br />
但是谢斋舲完全不一样。<br />
“我好像真的蛮喜欢你的。”涂芩双手托腮，看着电脑屏幕上谢斋舲选出来的好脱的防水的工装裤，冷不丁地就冒出来一句。<br />
接在了谢斋舲那些动人的告白之后，听起来有一点点不太真诚。<br />
“我好像……”涂芩转头看向谢斋舲，看进他深黑色的总是看不清楚情绪的眼底，“知道什么是喜欢了。”<br />
涂芩在这个工作间放电脑和相机的桌子是谢斋舲之前拿来晾土坯的，就是一张简单的木板桌，不高，所以配的椅子也不高。<br />
谢斋舲这个大高个蹲在她旁边，也比坐着的她要高一些，她需要仰头看他。<br />
他从她说出蛮喜欢他这句话之后，就一直维持着蹲着的姿势，低头看着她。<br />
眼底浓稠的黑雾涌动，像是她第一次凑过去亲他的时候那样，情绪被刮过了一阵风，眼底有涟漪，但是涌动不强烈。<br />
可等到涂芩说出那句，她知道什么是喜欢了之后，谢斋舲眼底的涌动冻结了。<br />
那一瞬间，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只是这样看着她。<br />
涂芩读不到任何情绪，她不知道自己这段可能有点绕的告白，为什么会让谢斋舲愣在当场。<br />
“喂。”她抬手拉了拉谢斋舲的衣袖。<br />
“然后呢？”谢斋舲问得非常轻，非常慢，嗓音沉得像是发不出声音的人硬挤出来的。<br />
然后什么？<br />
涂芩有些莫名。<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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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一下吗？他是在等她亲，所以在紧张？<br />
涂芩莫名其妙地凑过去，勾着谢斋舲的脖子，亲了他一下。<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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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她贴过去的时候是带着满头问号的，只是下意识地觉得，既然告白了，后面是不是得接个吻，毕竟谢斋舲看起来是在屏息等着什么，虽然情绪不太像是等接吻。<br />
更像是在等分手。<br />
……<br />
她为什么要分手？<br />
不对，他为什么会觉得她下一秒要跟他分手？<br />
因为她说她知道了什么是喜欢。<br />
她是性单恋者，有些情绪确定了，就结束了。<br />
涂芩倏然往后一退，瞪大眼睛看向谢斋舲。<br />
谢斋舲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怪异，似乎是没料到她会突然亲上来，因为紧张绝望而面无表情的脸现在有一丝错愕，又因为涂芩突然退开，错愕得更加明显。<br />
“你……”涂芩压着心底的无名火，“是在把自己当试验品吗？”<br />
“永远被动，站在我认为安全的距离，我往前一步，你就也往前一步。”涂芩也开始冷静，像是她每次发火那样，冷静犀利，把问题挑破不留余地，“因为我是性单恋者，这样的试探迟早会有一天到头，等我觉得已经无法再进一步的时候，我们这次实验<br />
就算失败了对不对？”<br />
谢斋舲没有否认。<br />
他意识到，这好像是涂芩第一次对他发火。<br />
但是他不知道涂芩为什么要对他发火，他以为这是两人在说试一试之后，就已经默认的规则。<br />
“我能在这个实验中得到什么呢？”涂芩问他，“突破性单恋者的心障碍，能够敞开心扉接受其他男人？”<br />
谢斋舲的眸子缩了一下，却仍然点了点头。<br />
“那你呢？”涂芩问他，“你能得到什么？”<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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