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汐用力推了他一下，没推动，反而把自己晃了个踉跄，她干脆就这样说：“我不用你陪，也不用你娶，你放我离开。”<br />
玄濯有些躁了：“你有完没完？你就非得计较这点假模假样的破事？我娶涂山那是迫不得已，我也有我的苦衷，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就不能替我着想着想？”<br />
弦汐听着这话，只觉句句如针扎般刺耳，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你把我的喜欢，当成什么了？”<br />
玄濯一怔：“我……”<br />
“你从来，没认真对待过我的感情，也没认真对待过我。”弦汐泪水涟涟地看着他，“你那天晚上说的话都是假的，你骗我，你还是只把我当情人，你根本……根本不在乎我的真心。”<br />
玄濯被这又轻又哑的几句话说得没了底气，胸膛剧烈起伏着，控制不住用暴躁遮掩心底奇怪的情绪：“真心？你谈个屁的真心，你就是块破木头，你懂什么真心什么感情！”<br />
破木头。<br />
玄濯甚至没把她当成个人看。<br />
弦汐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br />
……也是，她也只是块破木头。<br />
可就算如此，她也是活的，受伤了也会疼，难过了也会哭，她不懂真心，也分得清喜怒哀乐。<br />
她觉得玄濯压根连真心都没有。<br />
弦汐忽然心痛到难以呼吸，她曾经是那么的爱玄濯，以至于他那样伤害了她，让她名声狼藉流离失所，她都能够因为他一声喜欢而容忍下来，可他毁了她外在的一切竟还不够，现在还要连她内在也一并毁掉。<br />
他将她的尊严，她的人格，她的情感踩在脚下狠狠践踏，还理所当然地轻视她。<br />
他凭什么。<br />
弦汐隔着泪水看着那张脸，那张她过往深爱的脸，眼中已没了一丝一毫的爱恋，惟有痛恨和排斥。<br />
玄濯就是个混蛋，烂到骨子里了。<br />
这一刻弦汐只觉过往两百年的梦和向往悉数碎了个彻底，连同她最纯真的爱意一起，再也拼不起来。<br />
当初她什么都有，只想得到玄濯的喜爱。现在她或许得到了他一点不知虚实的喜爱，却因此失去了一切。<br />
他的喜爱也太珍贵了，她负担不起。<br />
弦汐双目无神道：“玄濯，我不喜欢你了，你放我走吧。”<br />
玄濯呼吸一滞。<br />
肩背隐隐发颤，他握着拳，咬牙切齿道：“……你说走就走？你当这是你家？”<br />
“这是你家，我不住了。”<br />
“由不得你说住不住，我让你住你就必须住！”<br />
弦汐盯了他一会，灵力在指尖凝聚成刀刃，径直捅向脖颈。<br />
玄濯立马抓住她手腕，“你干什么？！”<br />
弦汐道：“我不跟你住，也不给你当情人，你再逼我，我就去死。”<br />
“……”玄濯气息不稳地瞪着她，半晌，猛一甩开她的手，“好，你非要走是吧？那你就给我滚！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当谁爱留你似的，给你点好脸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有本事你今天踏出这个门，你就再也别回来！”<br />
弦汐没再看他，翻出自己来时带的行囊，闷头往门口走。<br />
望着她渐远的背影，仿佛有什么珍视的东西也在随之远去，玄濯心中慌恐与怒意交织着高窜，拳头握得咯咯直响，却又迈不开步子去拦。<br />
忽地，弦汐脚步顿住，又返了回来。<br />
玄濯一愣，心底不觉冒出点期待。<br />
可弦汐却只是把腕上的镯子摘了下来，放到桌面的木盒旁，“这个，也还你。”<br />
她盯着那晶莹剔透的镯子看了一会，她过去无比珍爱这个镯子，连睡觉洗澡都不舍得拿下来，几乎要把它当做身体的一部分。<br />
她眼里的留恋很快消散，沉寂成灰暗，转头再度往外走。<br />
镯子清透的光反射在玄濯瞳孔里，似是在讥讽他过去所做的事，玄濯一个来气，抓了镯子便猛得一扔。<br />
镯子撞到墙面又叮的弹回去，在闷响声中正正好好砸到弦汐额角。<br />
掉到地面，镯面完好无损，只开出一朵血花。<br />
“呃……”弦汐佝偻了下，颤巍巍抬手捂住伤处。<br />
另一种温热液体顺着脸颊滑落。<br />
玄濯没料到会砸到弦汐，一时间也怔在原地，伸手想去看看她，“你没……”<br />
“玄濯。”弦汐慢慢转过头，闭着一只血痕蜿蜒的眼，“当初你说，我是傻子，是蠢货，我都认了。……可即便我是傻子，蠢货，我也会伤心。”<br />
她当真是绝望极了，也伤心透了，哭泣着对玄濯道，“你对我做的事，未免都太过分，我不会……我不会再原谅你。”<br />
她抹着眼泪走出屋子。<br />
玄濯无声站了一会，走过去，弯腰捡起那染血的镯子，握在手里慢慢擦拭。<br />
越擦越脏，直到有几滴液体滴落，才勉强干净了些。<br />
然而随即他又愤恨地将手镯撇了出去，连同木盒和桌子一道掀了。<br />
——他用得着弦汐原谅？！她算个什么，她爱走就走，谁稀罕！外头比她年轻漂亮知情识趣的多的是，他招招手就能叫来一堆，谁得意她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br />
她最好滚远点，让他这辈子都别再看见！<br />
应桀在前殿等了玄濯许久也没见他来，干脆自己找了过去。<br />
在寝殿里扒拉到玄濯时，看到他正坐在椅子上垂首不语，周围一片狼藉。<br />
应桀跨进门就道：“哥，你怎么在这儿？这是怎么——”<br />
他话没说完，就见抬起头的玄濯神情不对。<br />
眼睛红得跟要滴血一样，目光凶戾活像跟他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br />
应桀后退一步，心道不妙。<br />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跑，玄濯便已一拳轰在他脸上！<br />
“谁让你在她跟前瞎叽歪的！！”玄濯摁着他就是一顿狂揍，“你这破舌头不要就趁早给我拔了喂狗！成天瞎扯什么淡！你跟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闲得没事干吗？！”<br />
他本来都计划得好好的，先把弦汐在龙宫安顿好，成婚后两个月就说自己有事要出趟远门，反正弦汐指定不会怀疑他，等两个月后他从天宫回来又能继续跟弦汐和和乐乐在一起。<br />
可现在这些全毁了，全毁了！<br />
就因为应桀这张破嘴！！<br />
玄濯怒不可遏地将应桀揍了个半死。<br />
弦汐浑浑噩噩地走向龙宫大门时，脚上忽然趴了个东西。<br />
她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看，发现是乌麻。<br />
弦汐将它往下拽，“我要走了，你不要跟着我。”<br />
乌麻死死扒着她不放。<br />
弦汐默了会：“你要跟我一起走吗？……跟我一起，日子可能会清苦些，不像在龙宫这么好。”<br />
乌麻还是不肯下去。<br />
弦汐想了想，乌麻在龙宫的日子貌似也没好过到哪去。<br />
这里的宫人都是看玄濯脸色行事，玄濯不待见乌麻，宫人自然也不会对它多好，看它平日在宫里躲躲藏藏的样子就知道。<br />
弦汐于是把乌麻抱了起来，“那你跟我走吧，我尽量，不让你饿到。”<br />
“唔唔。”乌麻高兴地在她怀里翻滚。<br />
出了龙宫，回到岸上，涂山庾一行人早已离开。<br />
弦汐闻着新鲜空气，心里略轻松了些，如同刚从牢笼逃脱，重获新生。<br />
但，她接下来也不知道该去哪了。<br />
她在这世上近乎是举目无亲，无家可归，七岁以前的家她不记得在哪里了，清漪宗也回不去，在人间也没有认识的人，她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处走。<br />
她试着走到繁华热闹的市镇，可来来往往的人流令她感到惶恐而无措，四面八方打量过来的目光也让她不由想起清漪宗那些人看她的眼神。<br />
弦汐只好避开人群，没头没脑地跑到一座荒僻的野山，爬上半山腰，停在一处空旷临溪的草地。<br />
脸上泪痕血痕干涩得难受，弦汐走到溪边洗了把脸，再睁眼时，却定住。<br />
水面映出的那张面容憔悴，苍白，眼圈浮肿发红，既难看，又可笑。<br />
弦汐看了会，忽然气愤起来，一掌拍乱水面。<br />
——她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让爱她的人对她失望，自己也无处可去，都是因为她没有早早拒绝玄濯，也没有在玄濯把她关起来的时候坚持抗拒下去。<br />
她轻信了玄濯的话，以为他真的会做出改变，以为他真的会对她好。<br />
蠢死了。<br />
……不过，抗争又能有什么用。她这么弱，根本反抗不了玄濯。<br />
弦汐颓然地跪坐在溪边。<br />
要是她再有能力些，再聪明些，是不是就不会经历这些。<br />
水面的影子在涟漪中渐渐恢复原状，却又被泪珠打得不成样子，弦汐看着那张面容，越看越厌恨，憎恶。<br />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br />
她猛得抬手扇在自己脸上。<br />
“不许哭。”<br />
一掌落下，泪水却是流得更凶。她深喘着气，恼恨地继续打，“有什么……可哭的，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太蠢……废物，活该……”<br />
“唔唔！”乌麻在一旁焦急地绕来绕去，死死缠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打。<br />
弦汐被它缠得不得不停下来，可停下来的那一瞬，所有的情绪却当即决堤，就着眼泪一同涌了出来。<br />
这片静谧的树林里，回荡着她这许多年来最为崩溃大声的哭泣。<br />
第47章 生活在越来越好<br />
在溪边哭完，弦汐勉强从波动的情绪中平静下来，却仍没什么力气。
玄濯有些躁了：“你有完没完？你就非得计较这点假模假样的破事？我娶涂山那是迫不得已，我也有我的苦衷，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就不能替我着想着想？”<br />
弦汐听着这话，只觉句句如针扎般刺耳，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你把我的喜欢，当成什么了？”<br />
玄濯一怔：“我……”<br />
“你从来，没认真对待过我的感情，也没认真对待过我。”弦汐泪水涟涟地看着他，“你那天晚上说的话都是假的，你骗我，你还是只把我当情人，你根本……根本不在乎我的真心。”<br />
玄濯被这又轻又哑的几句话说得没了底气，胸膛剧烈起伏着，控制不住用暴躁遮掩心底奇怪的情绪：“真心？你谈个屁的真心，你就是块破木头，你懂什么真心什么感情！”<br />
破木头。<br />
玄濯甚至没把她当成个人看。<br />
弦汐眼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br />
……也是，她也只是块破木头。<br />
可就算如此，她也是活的，受伤了也会疼，难过了也会哭，她不懂真心，也分得清喜怒哀乐。<br />
她觉得玄濯压根连真心都没有。<br />
弦汐忽然心痛到难以呼吸，她曾经是那么的爱玄濯，以至于他那样伤害了她，让她名声狼藉流离失所，她都能够因为他一声喜欢而容忍下来，可他毁了她外在的一切竟还不够，现在还要连她内在也一并毁掉。<br />
他将她的尊严，她的人格，她的情感踩在脚下狠狠践踏，还理所当然地轻视她。<br />
他凭什么。<br />
弦汐隔着泪水看着那张脸，那张她过往深爱的脸，眼中已没了一丝一毫的爱恋，惟有痛恨和排斥。<br />
玄濯就是个混蛋，烂到骨子里了。<br />
这一刻弦汐只觉过往两百年的梦和向往悉数碎了个彻底，连同她最纯真的爱意一起，再也拼不起来。<br />
当初她什么都有，只想得到玄濯的喜爱。现在她或许得到了他一点不知虚实的喜爱，却因此失去了一切。<br />
他的喜爱也太珍贵了，她负担不起。<br />
弦汐双目无神道：“玄濯，我不喜欢你了，你放我走吧。”<br />
玄濯呼吸一滞。<br />
肩背隐隐发颤，他握着拳，咬牙切齿道：“……你说走就走？你当这是你家？”<br />
“这是你家，我不住了。”<br />
“由不得你说住不住，我让你住你就必须住！”<br />
弦汐盯了他一会，灵力在指尖凝聚成刀刃，径直捅向脖颈。<br />
玄濯立马抓住她手腕，“你干什么？！”<br />
弦汐道：“我不跟你住，也不给你当情人，你再逼我，我就去死。”<br />
“……”玄濯气息不稳地瞪着她，半晌，猛一甩开她的手，“好，你非要走是吧？那你就给我滚！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当谁爱留你似的，给你点好脸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有本事你今天踏出这个门，你就再也别回来！”<br />
弦汐没再看他，翻出自己来时带的行囊，闷头往门口走。<br />
望着她渐远的背影，仿佛有什么珍视的东西也在随之远去，玄濯心中慌恐与怒意交织着高窜，拳头握得咯咯直响，却又迈不开步子去拦。<br />
忽地，弦汐脚步顿住，又返了回来。<br />
玄濯一愣，心底不觉冒出点期待。<br />
可弦汐却只是把腕上的镯子摘了下来，放到桌面的木盒旁，“这个，也还你。”<br />
她盯着那晶莹剔透的镯子看了一会，她过去无比珍爱这个镯子，连睡觉洗澡都不舍得拿下来，几乎要把它当做身体的一部分。<br />
她眼里的留恋很快消散，沉寂成灰暗，转头再度往外走。<br />
镯子清透的光反射在玄濯瞳孔里，似是在讥讽他过去所做的事，玄濯一个来气，抓了镯子便猛得一扔。<br />
镯子撞到墙面又叮的弹回去，在闷响声中正正好好砸到弦汐额角。<br />
掉到地面，镯面完好无损，只开出一朵血花。<br />
“呃……”弦汐佝偻了下，颤巍巍抬手捂住伤处。<br />
另一种温热液体顺着脸颊滑落。<br />
玄濯没料到会砸到弦汐，一时间也怔在原地，伸手想去看看她，“你没……”<br />
“玄濯。”弦汐慢慢转过头，闭着一只血痕蜿蜒的眼，“当初你说，我是傻子，是蠢货，我都认了。……可即便我是傻子，蠢货，我也会伤心。”<br />
她当真是绝望极了，也伤心透了，哭泣着对玄濯道，“你对我做的事，未免都太过分，我不会……我不会再原谅你。”<br />
她抹着眼泪走出屋子。<br />
玄濯无声站了一会，走过去，弯腰捡起那染血的镯子，握在手里慢慢擦拭。<br />
越擦越脏，直到有几滴液体滴落，才勉强干净了些。<br />
然而随即他又愤恨地将手镯撇了出去，连同木盒和桌子一道掀了。<br />
——他用得着弦汐原谅？！她算个什么，她爱走就走，谁稀罕！外头比她年轻漂亮知情识趣的多的是，他招招手就能叫来一堆，谁得意她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br />
她最好滚远点，让他这辈子都别再看见！<br />
应桀在前殿等了玄濯许久也没见他来，干脆自己找了过去。<br />
在寝殿里扒拉到玄濯时，看到他正坐在椅子上垂首不语，周围一片狼藉。<br />
应桀跨进门就道：“哥，你怎么在这儿？这是怎么——”<br />
他话没说完，就见抬起头的玄濯神情不对。<br />
眼睛红得跟要滴血一样，目光凶戾活像跟他有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br />
应桀后退一步，心道不妙。<br />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跑，玄濯便已一拳轰在他脸上！<br />
“谁让你在她跟前瞎叽歪的！！”玄濯摁着他就是一顿狂揍，“你这破舌头不要就趁早给我拔了喂狗！成天瞎扯什么淡！你跟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闲得没事干吗？！”<br />
他本来都计划得好好的，先把弦汐在龙宫安顿好，成婚后两个月就说自己有事要出趟远门，反正弦汐指定不会怀疑他，等两个月后他从天宫回来又能继续跟弦汐和和乐乐在一起。<br />
可现在这些全毁了，全毁了！<br />
就因为应桀这张破嘴！！<br />
玄濯怒不可遏地将应桀揍了个半死。<br />
弦汐浑浑噩噩地走向龙宫大门时，脚上忽然趴了个东西。<br />
她后知后觉地低头一看，发现是乌麻。<br />
弦汐将它往下拽，“我要走了，你不要跟着我。”<br />
乌麻死死扒着她不放。<br />
弦汐默了会：“你要跟我一起走吗？……跟我一起，日子可能会清苦些，不像在龙宫这么好。”<br />
乌麻还是不肯下去。<br />
弦汐想了想，乌麻在龙宫的日子貌似也没好过到哪去。<br />
这里的宫人都是看玄濯脸色行事，玄濯不待见乌麻，宫人自然也不会对它多好，看它平日在宫里躲躲藏藏的样子就知道。<br />
弦汐于是把乌麻抱了起来，“那你跟我走吧，我尽量，不让你饿到。”<br />
“唔唔。”乌麻高兴地在她怀里翻滚。<br />
出了龙宫，回到岸上，涂山庾一行人早已离开。<br />
弦汐闻着新鲜空气，心里略轻松了些，如同刚从牢笼逃脱，重获新生。<br />
但，她接下来也不知道该去哪了。<br />
她在这世上近乎是举目无亲，无家可归，七岁以前的家她不记得在哪里了，清漪宗也回不去，在人间也没有认识的人，她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处走。<br />
她试着走到繁华热闹的市镇，可来来往往的人流令她感到惶恐而无措，四面八方打量过来的目光也让她不由想起清漪宗那些人看她的眼神。<br />
弦汐只好避开人群，没头没脑地跑到一座荒僻的野山，爬上半山腰，停在一处空旷临溪的草地。<br />
脸上泪痕血痕干涩得难受，弦汐走到溪边洗了把脸，再睁眼时，却定住。<br />
水面映出的那张面容憔悴，苍白，眼圈浮肿发红，既难看，又可笑。<br />
弦汐看了会，忽然气愤起来，一掌拍乱水面。<br />
——她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让爱她的人对她失望，自己也无处可去，都是因为她没有早早拒绝玄濯，也没有在玄濯把她关起来的时候坚持抗拒下去。<br />
她轻信了玄濯的话，以为他真的会做出改变，以为他真的会对她好。<br />
蠢死了。<br />
……不过，抗争又能有什么用。她这么弱，根本反抗不了玄濯。<br />
弦汐颓然地跪坐在溪边。<br />
要是她再有能力些，再聪明些，是不是就不会经历这些。<br />
水面的影子在涟漪中渐渐恢复原状，却又被泪珠打得不成样子，弦汐看着那张面容，越看越厌恨，憎恶。<br />
哭哭哭，哭有什么用！<br />
她猛得抬手扇在自己脸上。<br />
“不许哭。”<br />
一掌落下，泪水却是流得更凶。她深喘着气，恼恨地继续打，“有什么……可哭的，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太蠢……废物，活该……”<br />
“唔唔！”乌麻在一旁焦急地绕来绕去，死死缠住她的手不让她再打。<br />
弦汐被它缠得不得不停下来，可停下来的那一瞬，所有的情绪却当即决堤，就着眼泪一同涌了出来。<br />
这片静谧的树林里，回荡着她这许多年来最为崩溃大声的哭泣。<br />
第47章 生活在越来越好<br />
在溪边哭完，弦汐勉强从波动的情绪中平静下来，却仍没什么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