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不少人来问黄明曦和黄明薇的消息，黄夫人都摆高了姿态想慢慢挑选。<br />
正所谓女子的婚事就是她们的前程，自然得好好筹谋，在最好的时候嫁最高的门第，享无边富贵。<br />
本来正权衡呢，谁想杀出个不知礼数的。<br />
“这徐家公子怎么就派人上门提亲了？”黄夫人埋怨。<br />
皇城谈亲，一般是男方先让媒婆上门谈，对对八字，了解了解品性之类的，再之后经过两家授意这才挑选个良辰吉时上门提亲。<br />
要是不合适，私下也就算了。<br />
免得到时候上门提亲被拒了，两方面子都不好看。<br />
“许是久未出来，并不了解京中习俗。”黄良辰说了一句，他跟徐太傅关系倒还不错。<br />
“就算不了解，想成亲也得先让家中长辈筹谋。”而且这么久都未听说过新任徐夫人帮他寻亲，这回自己出来就立刻下聘，显然也是嫡母都不待见，自己着急火燎的，嫁过去能好，黄夫人立刻联想到了内宅生活。<br />
“听说他相貌出众，若是腿没断，这家世跟我们明曦倒也正算是门当户对。”<br />
黄夫人赏他一个冷漠的眼风，就看不得黄良辰就这种想做好人的性子，说什么腿没断，这就是空话，现今就是腿断了。<br />
可毕竟他是长公主儿子，这话不好直接说。<br />
“早春宴那日，连长公主都不认他呢。”站在母亲身边的陈沐阳忽然插了一嘴。<br />
黄夫人一听，身子前倾：“真的？”<br />
陈沐阳展开扇子：“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明曦明薇妹妹，还有轩弟。长乐郡主问徐公子是不是她哥哥，长公主当面回答得不是。”<br />
黄夫人下意识去看大女儿黄明曦。<br />
黄明曦点了点头。<br />
天，长公主都不认，黄夫人内心更是拒绝得无以复加。一千一百个不愿意。<br />
“此事倒也不着急，需得从长计议。”万大人。他为官数十年，更为老道，“你先去打听清楚对方为人如何。再做定夺。就算拒绝，也得面子上好看，决计不可伤了两家颜面。”<br />
黄夫人和黄良辰点头：“是。”<br />
众人用了午膳，就要各自回去。<br />
到门口，各自乘马车。<br />
陈沐阳凑到黄夫人身边，低语道：“有件事我一直不知当不当说，不过不说，又怕表妹错付。”<br />
“什么事？”<br />
陈沐阳撑开扇子，凑在黄夫人耳侧。<br />
黄夫人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不可思议：“当真？”<br />
“自然，流传许久了。”<br />
“如此大的年纪，连侍妾和通房也都没有？”<br />
陈沐阳点点头：“姨母不妨去打听打听，这事在府内也不是秘密，听说这个人仗着是长公主的儿子，还冲撞徐夫人。故而徐夫人才没出现给他做媒。”<br />
黄夫人心道，这是什么人哪，不仅不受宠，腿断了，还……若是无能，娶他们家闺女做什么？这不是活寡妇？<br />
娶过去当摆设吗？<br />
是了。这徐家五公子慕白断腿多年，又无人在意，心中自然是有怨气的。<br />
徐夫人也不给他娶亲，他这回出来，见到明曦，这才想娶个京中美人扬眉吐气吗？<br />
为此下的聘能好？<br />
无论如何，这婚事是万不能成！<br />
就算长公主认他，也不能成！黄夫人心中已基本下了决断。<br />
黄明曦和黄明薇正坐在马车中，等候父母上车后出行。<br />
黄明薇是长姐，坐在马车的主位，黄明薇则坐在侧面。<br />
黄明薇半掀开车窗帘，瞧向停在台阶上低语的黄夫人和陈沐阳，视线在陈沐阳身上停了许久。<br />
黄明曦扭头，扫了一眼。<br />
黄明薇放下车帘：“没想到第一个来家里提亲的人是五公子，姐姐作何感想？”<br />
“我能有什么感想，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即便是在马车上，对着自己姐妹，黄明曦也还是正襟危坐，端庄收礼。<br />
“我知道姐姐自然是看不上的。”黄明薇手指抚触团扇彩蝶扑花的绣纹，“如果他腿没瘸，还是长公主膝下嫡下，又颇有建树，姐姐才会考虑。否则就算长得惊天地泣鬼神也没用。”<br />
黄明曦没有回答这句话。<br />
黄明薇笑了笑：“反正我以后是要靠姐姐的。姐姐要是嫁给什么太子皇子之类，妹妹我也就跟着沾光了。”<br />
“妹妹要是有心，嫁也是可以的。”<br />
“我就算了。你看姨母，高门显贵，不过每逢归宁，陈国公可从来不来呢，也没把外公放在眼里。爹就不一样了，事事都循着娘，也不敢纳妾。娘在家里说一不二。”<br />
“你只看得到眼前这些。”黄明曦道，“要是嫁了这天下至尊之人，难道还怕没人围着你转吗？”<br />
“有个心仪的就行，我倒是不奢求那么多。”<br />
黄明薇勾住黄明曦的胳膊，脑袋靠在她肩上，依然在端详自己彩蝶扑花的扇面。<br />
“所以姐姐，你要是看不上五公子，可别推给我。”<br />
三日后，陈沐阳从后门进了黄府。<br />
这么长时间，姨母估计着把徐慕白消息打听得清清楚楚，他来探探口风。<br />
路过后院，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他的视线在经过时扫了下院门口。<br />
年幼时，他便经常来黄府。<br />
这处靠近后门的院子总是慌的，这会儿却种上许多植物，且不像一般闺秀院子，种的都是花，反倒是些不知名的草木。<br />
半圆型院门，出现一个人影，是黄明月。<br />
正半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剪叶子。<br />
陈沐阳停顿片刻，选择走上前，笑道：“三表妹。”他凑近瞧，问询，“这都是什么花草？”<br />
“三白草味甘、辛，性寒，主水肿，消痰破癖。”<br />
“那这呢？”<br />
“千里光，它味苦，性寒，清热解毒，凉血消肿，可治眼睛和毒疮。”<br />
“千里光，倒是好名字。”陈沐阳看向她：“表妹懂得真多。”<br />
“常年熟记而已。”<br />
说话时，姜姜也一直没站起来，剪去像是染了虫的枯枝败叶。<br />
陈沐阳又扭头巡视这园子。<br />
这园子跟以前还真没什么大变动，就是多了这些植物。可正是因着细微差分，比以前生机勃勃不少。<br />
陈沐阳视线收回，落到姜姜的发顶上。<br />
一枚极小的发旋。<br />
她头发靓丽五黑，发饰简单，朱钗用的极少，也没什么首饰，不过一对银饰耳环轻轻荡漾。<br />
“听说都有人上门向大表妹提亲了，三表妹就没考虑过自己的婚事？”理论上这事，陈沐阳不该问，可他还是问了。<br />
“婚事轮不到我考虑，自有父母做主。”<br />
“可表妹，难道不担心，姨母随意把你嫁了人？毕竟你也不是她亲生的。”<br />
“亲疏有别，这本来就正常。”总不能要求黄夫人真拿她当自己亲女儿对待，“无论如何，黄夫人也不会把我嫁得太差。”<br />
这倒是真的。陈沐阳心想。黄夫人最在意面子，也怕别人说她这个主母虐待庶女。<br />
当初确实是想把黄明月嫁给文秀才，一方面确实是为了解决黄明曦的声誉，另一方面文秀才真做了女婿，黄家也会帮扶的，要是考不上状元探花，讨关系做个小县官倒也不成问题。<br />
只不过，她不会像对待黄明曦婚事这般慎重，打听了又打听，琢磨了又琢磨。文秀才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内里过得好不好不关她的事。<br />
“表妹好像一点都不担心。”<br />
“担心也没用。”姜姜道，“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我一直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不过这件事本身就很难，只能尽力做到。”<br />
陈沐阳视线微含，牢牢落在她脸上 ：“表妹说读书不多，倒是懂得很多。”<br />
“我只是识字时听教书先生念过，因为喜欢，所以记下来。”<br />
“倒是比那些看似记得一大堆，随时随地念诵，实际上毫无所知、毫无所感的才子才女好太多。”陈沐阳颇为共鸣地回答，他的视线回到植株上，叶片有小虫死尸，他掸去后，又用拇指仔细擦干叶片 。<br />
因这个动作，姜姜看向他。<br />
陈沐阳笑：“我这人不太爱干净。”<br />
他拍拍手，又问：“若黄夫人当真把表妹嫁了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br />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许多女子都嫁不到如意郎君。只要境遇不是太差，我都能接受。”<br />
“哦？”这就算是认命了？“就算黄夫人把大表妹不想要的夫君推给你？”<br />
这句话陈沐阳已经算是在明示了。他等待她的反应。<br />
姜姜这会儿视线才在陈沐阳脸上多停留了一瞬，因为身为黄夫人的外甥，他居然在提醒她，姜姜回过头，盯着千里光嫩黄的花叶。<br />
因有明目功效，所以才叫千里光。<br />
“千里光其实长在路边上，到处都是，移栽在盆里反而麻烦些。只是，若担心她在盆里不能活，过于仔细，反倒养不活。只要有土，有阳光，有露水，环境不算太差，都不影响它开花。”姜姜道，“这世上求仁得仁便是幸福。”<br />
这“仁”是权势，也可以是个如意郎君，都可以。姜姜的“仁”好很多，因为很简单，不像权势和如意郎君都需要自身运气和费大力筹谋，她的随时随地就能做，无论成婚与否，或者说嫁给谁。<br />
“所以我不太担心。”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被强迫，但运气依然是极好的。无论沈澜还是徐慕白都允许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故而没什么可担心。谁在她身边，都不会太影响她。<br />
第43章 打一架再说。<br />
#小姐（12）<br />
陈沐阳走在去往主厅的路上。<br />
越想越妙。
正所谓女子的婚事就是她们的前程，自然得好好筹谋，在最好的时候嫁最高的门第，享无边富贵。<br />
本来正权衡呢，谁想杀出个不知礼数的。<br />
“这徐家公子怎么就派人上门提亲了？”黄夫人埋怨。<br />
皇城谈亲，一般是男方先让媒婆上门谈，对对八字，了解了解品性之类的，再之后经过两家授意这才挑选个良辰吉时上门提亲。<br />
要是不合适，私下也就算了。<br />
免得到时候上门提亲被拒了，两方面子都不好看。<br />
“许是久未出来，并不了解京中习俗。”黄良辰说了一句，他跟徐太傅关系倒还不错。<br />
“就算不了解，想成亲也得先让家中长辈筹谋。”而且这么久都未听说过新任徐夫人帮他寻亲，这回自己出来就立刻下聘，显然也是嫡母都不待见，自己着急火燎的，嫁过去能好，黄夫人立刻联想到了内宅生活。<br />
“听说他相貌出众，若是腿没断，这家世跟我们明曦倒也正算是门当户对。”<br />
黄夫人赏他一个冷漠的眼风，就看不得黄良辰就这种想做好人的性子，说什么腿没断，这就是空话，现今就是腿断了。<br />
可毕竟他是长公主儿子，这话不好直接说。<br />
“早春宴那日，连长公主都不认他呢。”站在母亲身边的陈沐阳忽然插了一嘴。<br />
黄夫人一听，身子前倾：“真的？”<br />
陈沐阳展开扇子：“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明曦明薇妹妹，还有轩弟。长乐郡主问徐公子是不是她哥哥，长公主当面回答得不是。”<br />
黄夫人下意识去看大女儿黄明曦。<br />
黄明曦点了点头。<br />
天，长公主都不认，黄夫人内心更是拒绝得无以复加。一千一百个不愿意。<br />
“此事倒也不着急，需得从长计议。”万大人。他为官数十年，更为老道，“你先去打听清楚对方为人如何。再做定夺。就算拒绝，也得面子上好看，决计不可伤了两家颜面。”<br />
黄夫人和黄良辰点头：“是。”<br />
众人用了午膳，就要各自回去。<br />
到门口，各自乘马车。<br />
陈沐阳凑到黄夫人身边，低语道：“有件事我一直不知当不当说，不过不说，又怕表妹错付。”<br />
“什么事？”<br />
陈沐阳撑开扇子，凑在黄夫人耳侧。<br />
黄夫人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不可思议：“当真？”<br />
“自然，流传许久了。”<br />
“如此大的年纪，连侍妾和通房也都没有？”<br />
陈沐阳点点头：“姨母不妨去打听打听，这事在府内也不是秘密，听说这个人仗着是长公主的儿子，还冲撞徐夫人。故而徐夫人才没出现给他做媒。”<br />
黄夫人心道，这是什么人哪，不仅不受宠，腿断了，还……若是无能，娶他们家闺女做什么？这不是活寡妇？<br />
娶过去当摆设吗？<br />
是了。这徐家五公子慕白断腿多年，又无人在意，心中自然是有怨气的。<br />
徐夫人也不给他娶亲，他这回出来，见到明曦，这才想娶个京中美人扬眉吐气吗？<br />
为此下的聘能好？<br />
无论如何，这婚事是万不能成！<br />
就算长公主认他，也不能成！黄夫人心中已基本下了决断。<br />
黄明曦和黄明薇正坐在马车中，等候父母上车后出行。<br />
黄明薇是长姐，坐在马车的主位，黄明薇则坐在侧面。<br />
黄明薇半掀开车窗帘，瞧向停在台阶上低语的黄夫人和陈沐阳，视线在陈沐阳身上停了许久。<br />
黄明曦扭头，扫了一眼。<br />
黄明薇放下车帘：“没想到第一个来家里提亲的人是五公子，姐姐作何感想？”<br />
“我能有什么感想，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即便是在马车上，对着自己姐妹，黄明曦也还是正襟危坐，端庄收礼。<br />
“我知道姐姐自然是看不上的。”黄明薇手指抚触团扇彩蝶扑花的绣纹，“如果他腿没瘸，还是长公主膝下嫡下，又颇有建树，姐姐才会考虑。否则就算长得惊天地泣鬼神也没用。”<br />
黄明曦没有回答这句话。<br />
黄明薇笑了笑：“反正我以后是要靠姐姐的。姐姐要是嫁给什么太子皇子之类，妹妹我也就跟着沾光了。”<br />
“妹妹要是有心，嫁也是可以的。”<br />
“我就算了。你看姨母，高门显贵，不过每逢归宁，陈国公可从来不来呢，也没把外公放在眼里。爹就不一样了，事事都循着娘，也不敢纳妾。娘在家里说一不二。”<br />
“你只看得到眼前这些。”黄明曦道，“要是嫁了这天下至尊之人，难道还怕没人围着你转吗？”<br />
“有个心仪的就行，我倒是不奢求那么多。”<br />
黄明薇勾住黄明曦的胳膊，脑袋靠在她肩上，依然在端详自己彩蝶扑花的扇面。<br />
“所以姐姐，你要是看不上五公子，可别推给我。”<br />
三日后，陈沐阳从后门进了黄府。<br />
这么长时间，姨母估计着把徐慕白消息打听得清清楚楚，他来探探口风。<br />
路过后院，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他的视线在经过时扫了下院门口。<br />
年幼时，他便经常来黄府。<br />
这处靠近后门的院子总是慌的，这会儿却种上许多植物，且不像一般闺秀院子，种的都是花，反倒是些不知名的草木。<br />
半圆型院门，出现一个人影，是黄明月。<br />
正半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剪叶子。<br />
陈沐阳停顿片刻，选择走上前，笑道：“三表妹。”他凑近瞧，问询，“这都是什么花草？”<br />
“三白草味甘、辛，性寒，主水肿，消痰破癖。”<br />
“那这呢？”<br />
“千里光，它味苦，性寒，清热解毒，凉血消肿，可治眼睛和毒疮。”<br />
“千里光，倒是好名字。”陈沐阳看向她：“表妹懂得真多。”<br />
“常年熟记而已。”<br />
说话时，姜姜也一直没站起来，剪去像是染了虫的枯枝败叶。<br />
陈沐阳又扭头巡视这园子。<br />
这园子跟以前还真没什么大变动，就是多了这些植物。可正是因着细微差分，比以前生机勃勃不少。<br />
陈沐阳视线收回，落到姜姜的发顶上。<br />
一枚极小的发旋。<br />
她头发靓丽五黑，发饰简单，朱钗用的极少，也没什么首饰，不过一对银饰耳环轻轻荡漾。<br />
“听说都有人上门向大表妹提亲了，三表妹就没考虑过自己的婚事？”理论上这事，陈沐阳不该问，可他还是问了。<br />
“婚事轮不到我考虑，自有父母做主。”<br />
“可表妹，难道不担心，姨母随意把你嫁了人？毕竟你也不是她亲生的。”<br />
“亲疏有别，这本来就正常。”总不能要求黄夫人真拿她当自己亲女儿对待，“无论如何，黄夫人也不会把我嫁得太差。”<br />
这倒是真的。陈沐阳心想。黄夫人最在意面子，也怕别人说她这个主母虐待庶女。<br />
当初确实是想把黄明月嫁给文秀才，一方面确实是为了解决黄明曦的声誉，另一方面文秀才真做了女婿，黄家也会帮扶的，要是考不上状元探花，讨关系做个小县官倒也不成问题。<br />
只不过，她不会像对待黄明曦婚事这般慎重，打听了又打听，琢磨了又琢磨。文秀才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内里过得好不好不关她的事。<br />
“表妹好像一点都不担心。”<br />
“担心也没用。”姜姜道，“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我一直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不过这件事本身就很难，只能尽力做到。”<br />
陈沐阳视线微含，牢牢落在她脸上 ：“表妹说读书不多，倒是懂得很多。”<br />
“我只是识字时听教书先生念过，因为喜欢，所以记下来。”<br />
“倒是比那些看似记得一大堆，随时随地念诵，实际上毫无所知、毫无所感的才子才女好太多。”陈沐阳颇为共鸣地回答，他的视线回到植株上，叶片有小虫死尸，他掸去后，又用拇指仔细擦干叶片 。<br />
因这个动作，姜姜看向他。<br />
陈沐阳笑：“我这人不太爱干净。”<br />
他拍拍手，又问：“若黄夫人当真把表妹嫁了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br />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许多女子都嫁不到如意郎君。只要境遇不是太差，我都能接受。”<br />
“哦？”这就算是认命了？“就算黄夫人把大表妹不想要的夫君推给你？”<br />
这句话陈沐阳已经算是在明示了。他等待她的反应。<br />
姜姜这会儿视线才在陈沐阳脸上多停留了一瞬，因为身为黄夫人的外甥，他居然在提醒她，姜姜回过头，盯着千里光嫩黄的花叶。<br />
因有明目功效，所以才叫千里光。<br />
“千里光其实长在路边上，到处都是，移栽在盆里反而麻烦些。只是，若担心她在盆里不能活，过于仔细，反倒养不活。只要有土，有阳光，有露水，环境不算太差，都不影响它开花。”姜姜道，“这世上求仁得仁便是幸福。”<br />
这“仁”是权势，也可以是个如意郎君，都可以。姜姜的“仁”好很多，因为很简单，不像权势和如意郎君都需要自身运气和费大力筹谋，她的随时随地就能做，无论成婚与否，或者说嫁给谁。<br />
“所以我不太担心。”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被强迫，但运气依然是极好的。无论沈澜还是徐慕白都允许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故而没什么可担心。谁在她身边，都不会太影响她。<br />
第43章 打一架再说。<br />
#小姐（12）<br />
陈沐阳走在去往主厅的路上。<br />
越想越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