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六月，青梅早熟，郑妤让人搬来梯子，脚刚踩上去，就被解霜和云岫合力拉下去。<br />
“王妃想吃梅子吩咐人采摘即可，可不能亲自爬树。树这么高，您要是摔下来，奴婢如何跟殿下交代。”云岫说完当即命人将梯子搬走。<br />
“无妨，这树不算高。”郑妤抱住梯子不撒手，“再说有远谟在，我绝对不会摔伤的。”<br />
远谟勾起嘴角，牵强笑了笑。接要挨罚，不接要挨打，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能不能换个人来。<br />
“王妃，您还是消停会儿吧……”远谟无情搬走梯子。<br />
失去作案工具，郑妤只能像只袋鼠一样跳来跳去，试图勾下枝桠。<br />
在她身后，一人饶有兴致驻足观看。瞧着她屡战屡败，捶胸顿足，李致轻声低笑。<br />
他悄悄走近，抬手压下树枝。<br />
梅子近在眼前，郑妤急忙抓牢道谢。李致疑惑：“你怎知是本王？”<br />
“你靠近时，我就闻到白檀香了。”她不假思索回答。<br />
“那七年前……”他说一半突然不说了。<br />
她心如明镜，却佯装糊涂，摆明是不想跟他再续前缘。问出来，只会让双方难堪。<br />
郑妤尚不知，这一句话引起身后之人胡思乱想，她边摘青梅边追问：“七年前怎么了？”<br />
“本王今日去城北巡视，捡回来一只畜牲，稍后你回屋看看，可还喜欢？”他岔开话题。<br />
撷下几根细枝，估摸着有几十颗梅子。她脚跟着地，道：“可以放手了殿下。”<br />
枝条弹回高处，郑妤放下梅枝，席地而坐。李致单膝跪地，陪她一起去除枝叶。<br />
“你的手受伤了！”郑妤瞥见他右腕长条刀伤，梅子也不要了，捧起他的手看。<br />
回城途中遭遇刺杀，他为救下那只畜牲，让杀手钻了空子。伤口看着可怖，但并未伤及筋骨。<br />
“王妃您不知道，殿下为保护狸猫，用自己的手挡了刀。”岁稔添油加醋，“太医叮嘱这一个月，都不能让殿下使用右手。”<br />
“狸猫？”他方才说的畜牲，竟是狸猫？还为保护送她的狸猫，自己受了伤……<br />
回到铅华苑，狸猫鸠占鹊巢，懒洋洋趴在她平日躺的软榻上。想来那猫感念救命之恩，一见李致就往他身上扑。<br />
李致微微蹙眉，一手将它掀回榻上。狸猫摇摇尾巴，伸出爪子扒拉郑妤的衣摆，像在告状。<br />
郑妤抱起狸猫，问：“殿下不喜畜牲，为何要将它带回来？”<br />
“送你的东西，本王喜欢与否，无关紧要。”他拿起湿帕子擦拭猫碰过的地方。<br />
郑妤瞧着他嫌弃的模样，主动提议等猫养好伤便送出去。<br />
“不喜欢？”李致撂下布帕，略感诧异。他问过好几人，确认郑妤喜欢猫，才特意寻来一只温驯的狸猫，给她养着打发时间。<br />
“喜欢，但是殿下不喜欢，养在府里不合适。若来日因这猫伤了你我和气，得不偿失。”郑妤抚摸狸猫后背，声音低哑，“而且猫的寿命不长，我……怕将来无法坦然送走它。”<br />
“你何出此言？”<br />
他倾身凑近，抬起猫爪捏了捏，“本王并未说过厌恶，更不可能为一只畜牲伤和气。留下来，给它取个名字。”<br />
郑妤眼神一亮：“真的可以留下来？”<br />
“嗯，本王准了。”<br />
她喜出望外，环顾四周寻找灵感，着手给狸猫取名。想了好几个名，挑来挑去总不满意。<br />
瞟见案上青梅，郑妤灵机一动，问：“殿下觉得，叫酸梅如何？”<br />
李致没有正面回答，只提起猫耳，不咸不淡喊酸梅。<br />
连续喊了两遍，他突然发笑：“燕燕取的名字，听着怪酸的。”<br />
“殿下。”穗丰站在门外打手势，李致见郑妤忙着逗猫，便悄悄出去。<br />
穗丰附耳禀报，李致听后无甚波澜。他转身望着逗猫那人，轻声吩咐道：“尚不急着出手，打点一下，切莫让谣言传进她耳朵里。”<br />
第59章 更衣<br />
“又死人了？”<br />
“是啊, 三月死一个，四月死两个……”<br />
“这是本月第四个了吧？”<br />
楼下民众聚集，七嘴八舌, 议论纷纷。<br />
“发生何事了？”郑妤放下刚拿起的宋锦，欲往窗边一探究竟。<br />
“王妃不是要给酸梅筑屋，还是别去凑热闹了。”云岫拉住她劝。<br />
郑妤眼巴巴望向窗外，依稀听到有人提了一句燕王，她便坚持要去看一眼。<br />
待走近些, 郑妤才发现, 他们提的不止燕王，还有自己。<br />
“你胡说八道, 此事跟燕王殿下半毛钱关系都没有！”<br />
“溺死的第一个新娘, 就是燕王娶王妃后第七日死的,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br />
“早就说过，燕王妃乃不祥之人，当年她还没进宁家的门, 就克死夫家全家, 这事大伙都知道的。”那屠夫义愤填膺嚷嚷, “燕王有神仙庇佑，这灾祸全落到我们小老百姓身上来了。”<br />
几人争执不休期间，衙役从洛水中捞出尸体。那女尸一袭红衣, 脚上趿着一只绣鞋, 另一只不见踪影。<br />
两名衙役将女尸抬到岸上复命, 着官袍那人转过身来, 郑妤脸色一僵。温昀也看见她了, 杵在那一动不动，仰头痴望。<br />
衙役上前催促, 温昀稍稍点头，浅浅一笑，磨磨蹭蹭收回视线。郑妤捕捉到柳叶眼中，挥之不去的惆怅落寞。<br />
云岫关上窗户，道：“王妃，咱们挑好布匹就该回府啦。”<br />
郑妤连连应声，随手拿起一匹宋锦，匆匆回府。<br />
夕阳斜照，窗上镂空图案映在案上。李致撂下奏折，偏头看一眼天色。<br />
“酉时三刻，殿下要回府还是再等等？”穗丰请示。<br />
岁稔白他一眼：“这还要问？殿下自然是要回府陪王妃用晚膳啦！”<br />
李致嘴角上扬，提笔写下最后一份批复，交代完事情后，道：“回家。”<br />
“回家？”岁稔头一回听到回家二字，一时没反应过来。瞧见李致满面春风的模样，他环抱双手抖落满身鸡皮疙瘩。<br />
“王妃今日出门，碰见了温主簿。”穗丰哪壶不开提哪壶，岁稔无奈耸肩，为免遭殃，先溜出去套车。<br />
盈盈笑意化为冰霜，李致止步，仰望落霞余晖，心凉了半截。<br />
“她去见温昀了？”好半晌，他才低声发问，“说了什么？”<br />
“倒没说什么，王妃在楼上，温主簿在办案，他们只远远对视一眼。”穗丰如实回禀，“但是……谣言……让王妃听见了。”<br />
穗丰跪下请罪：“新娘死在沁香阁下，办案的恰是温主簿，王妃想买的宋锦，独沁香阁最为上乘，实在巧合。”<br />
他素来不信巧合，世间所有的巧合，皆是有人故意为之。<br />
暖黄烛光照亮庭室，妻子懒懒卧榻，拥着狸猫小憩。晚风吹起鬓发，裙裾翻飞，榻上之人柳眉微蹙，迷迷糊糊撩起头发。<br />
狸猫下榻飞奔而来，在他脚边扑腾两下，咬住衣摆扭来扭去。他淡淡一瞥，提起猫放在手臂上，缓缓走向软榻。<br />
风送白檀香，郑妤不情不愿睁开眼咕哝：“殿下回来了？”<br />
她拍拍额头，懊悔道：“想着等你的，没想到睡着了。”<br />
李致腾出一只手，丢过来一只盒子。<br />
她熟稔接住打开，眨眨眼问：“胭脂啊……这又是谁家夫人送我的？”<br />
借口这个那个送来的小礼物，已经快把她的梳妆台堆满了。除去进宫请安，她鲜少出门，金银玉饰几乎用不上，胭脂水粉消耗不多，远远赶不上他送来的速度。<br />
她装傻充愣，他亦不点破，两人心照不宣，谁也不愿意主动挑明。<br />
“等本王回来，有事要说？”<br />
“溺水新娘是怎么回事？”她开门见山问，“是……绛云殿那位？”<br />
“嗯。不必担心，本王会解决。”<br />
晚膳菜肴上齐，李致朝她伸手，郑妤摆摆手道：“我刚吃过两块点心，吃不下了。殿下您自个儿用膳吧，我给酸梅筑屋去。”<br />
饭桌上，李致盯着门外忙碌身影，味同嚼蜡。见了旧情人就忘记眼前人，找借口不陪他用饭就算了，前几日约好一起筑猫舍，现如今也不等他一起。<br />
“她今日可有反常之处？”李致意兴阑珊放下银箸，看向云岫。<br />
云岫欲哭无泪，支支吾吾回答：“没有。王妃的确见了温主簿，但……并无异常。倒是温主簿看王妃的眼神……奴婢难以描述。”<br />
“殿下想问什么，饭后直接来问我即可，莫要为难旁人。”郑妤扒着门框探头探脑。<br />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一男一女对坐，各自手上拿着材料拼接，一猫打滚跳跃，一会儿挠挠这个，一会儿贴贴那个，好不和谐。<br />
“殿下放心，虽然我看起来心软怯懦，但认定的事绝不回头。”等不到李致开口，郑妤只好主动先提，“宁洋泽也好，温寒花也罢，我拿得起就放得下。”<br />
李致双手一顿，轻声细语，假装漫不经心问：“那本王呢？你对本王回头，是因为放不下？”
六月，青梅早熟，郑妤让人搬来梯子，脚刚踩上去，就被解霜和云岫合力拉下去。<br />
“王妃想吃梅子吩咐人采摘即可，可不能亲自爬树。树这么高，您要是摔下来，奴婢如何跟殿下交代。”云岫说完当即命人将梯子搬走。<br />
“无妨，这树不算高。”郑妤抱住梯子不撒手，“再说有远谟在，我绝对不会摔伤的。”<br />
远谟勾起嘴角，牵强笑了笑。接要挨罚，不接要挨打，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能不能换个人来。<br />
“王妃，您还是消停会儿吧……”远谟无情搬走梯子。<br />
失去作案工具，郑妤只能像只袋鼠一样跳来跳去，试图勾下枝桠。<br />
在她身后，一人饶有兴致驻足观看。瞧着她屡战屡败，捶胸顿足，李致轻声低笑。<br />
他悄悄走近，抬手压下树枝。<br />
梅子近在眼前，郑妤急忙抓牢道谢。李致疑惑：“你怎知是本王？”<br />
“你靠近时，我就闻到白檀香了。”她不假思索回答。<br />
“那七年前……”他说一半突然不说了。<br />
她心如明镜，却佯装糊涂，摆明是不想跟他再续前缘。问出来，只会让双方难堪。<br />
郑妤尚不知，这一句话引起身后之人胡思乱想，她边摘青梅边追问：“七年前怎么了？”<br />
“本王今日去城北巡视，捡回来一只畜牲，稍后你回屋看看，可还喜欢？”他岔开话题。<br />
撷下几根细枝，估摸着有几十颗梅子。她脚跟着地，道：“可以放手了殿下。”<br />
枝条弹回高处，郑妤放下梅枝，席地而坐。李致单膝跪地，陪她一起去除枝叶。<br />
“你的手受伤了！”郑妤瞥见他右腕长条刀伤，梅子也不要了，捧起他的手看。<br />
回城途中遭遇刺杀，他为救下那只畜牲，让杀手钻了空子。伤口看着可怖，但并未伤及筋骨。<br />
“王妃您不知道，殿下为保护狸猫，用自己的手挡了刀。”岁稔添油加醋，“太医叮嘱这一个月，都不能让殿下使用右手。”<br />
“狸猫？”他方才说的畜牲，竟是狸猫？还为保护送她的狸猫，自己受了伤……<br />
回到铅华苑，狸猫鸠占鹊巢，懒洋洋趴在她平日躺的软榻上。想来那猫感念救命之恩，一见李致就往他身上扑。<br />
李致微微蹙眉，一手将它掀回榻上。狸猫摇摇尾巴，伸出爪子扒拉郑妤的衣摆，像在告状。<br />
郑妤抱起狸猫，问：“殿下不喜畜牲，为何要将它带回来？”<br />
“送你的东西，本王喜欢与否，无关紧要。”他拿起湿帕子擦拭猫碰过的地方。<br />
郑妤瞧着他嫌弃的模样，主动提议等猫养好伤便送出去。<br />
“不喜欢？”李致撂下布帕，略感诧异。他问过好几人，确认郑妤喜欢猫，才特意寻来一只温驯的狸猫，给她养着打发时间。<br />
“喜欢，但是殿下不喜欢，养在府里不合适。若来日因这猫伤了你我和气，得不偿失。”郑妤抚摸狸猫后背，声音低哑，“而且猫的寿命不长，我……怕将来无法坦然送走它。”<br />
“你何出此言？”<br />
他倾身凑近，抬起猫爪捏了捏，“本王并未说过厌恶，更不可能为一只畜牲伤和气。留下来，给它取个名字。”<br />
郑妤眼神一亮：“真的可以留下来？”<br />
“嗯，本王准了。”<br />
她喜出望外，环顾四周寻找灵感，着手给狸猫取名。想了好几个名，挑来挑去总不满意。<br />
瞟见案上青梅，郑妤灵机一动，问：“殿下觉得，叫酸梅如何？”<br />
李致没有正面回答，只提起猫耳，不咸不淡喊酸梅。<br />
连续喊了两遍，他突然发笑：“燕燕取的名字，听着怪酸的。”<br />
“殿下。”穗丰站在门外打手势，李致见郑妤忙着逗猫，便悄悄出去。<br />
穗丰附耳禀报，李致听后无甚波澜。他转身望着逗猫那人，轻声吩咐道：“尚不急着出手，打点一下，切莫让谣言传进她耳朵里。”<br />
第59章 更衣<br />
“又死人了？”<br />
“是啊, 三月死一个，四月死两个……”<br />
“这是本月第四个了吧？”<br />
楼下民众聚集，七嘴八舌, 议论纷纷。<br />
“发生何事了？”郑妤放下刚拿起的宋锦，欲往窗边一探究竟。<br />
“王妃不是要给酸梅筑屋，还是别去凑热闹了。”云岫拉住她劝。<br />
郑妤眼巴巴望向窗外，依稀听到有人提了一句燕王，她便坚持要去看一眼。<br />
待走近些, 郑妤才发现, 他们提的不止燕王，还有自己。<br />
“你胡说八道, 此事跟燕王殿下半毛钱关系都没有！”<br />
“溺死的第一个新娘, 就是燕王娶王妃后第七日死的,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br />
“早就说过，燕王妃乃不祥之人，当年她还没进宁家的门, 就克死夫家全家, 这事大伙都知道的。”那屠夫义愤填膺嚷嚷, “燕王有神仙庇佑，这灾祸全落到我们小老百姓身上来了。”<br />
几人争执不休期间，衙役从洛水中捞出尸体。那女尸一袭红衣, 脚上趿着一只绣鞋, 另一只不见踪影。<br />
两名衙役将女尸抬到岸上复命, 着官袍那人转过身来, 郑妤脸色一僵。温昀也看见她了, 杵在那一动不动，仰头痴望。<br />
衙役上前催促, 温昀稍稍点头，浅浅一笑，磨磨蹭蹭收回视线。郑妤捕捉到柳叶眼中，挥之不去的惆怅落寞。<br />
云岫关上窗户，道：“王妃，咱们挑好布匹就该回府啦。”<br />
郑妤连连应声，随手拿起一匹宋锦，匆匆回府。<br />
夕阳斜照，窗上镂空图案映在案上。李致撂下奏折，偏头看一眼天色。<br />
“酉时三刻，殿下要回府还是再等等？”穗丰请示。<br />
岁稔白他一眼：“这还要问？殿下自然是要回府陪王妃用晚膳啦！”<br />
李致嘴角上扬，提笔写下最后一份批复，交代完事情后，道：“回家。”<br />
“回家？”岁稔头一回听到回家二字，一时没反应过来。瞧见李致满面春风的模样，他环抱双手抖落满身鸡皮疙瘩。<br />
“王妃今日出门，碰见了温主簿。”穗丰哪壶不开提哪壶，岁稔无奈耸肩，为免遭殃，先溜出去套车。<br />
盈盈笑意化为冰霜，李致止步，仰望落霞余晖，心凉了半截。<br />
“她去见温昀了？”好半晌，他才低声发问，“说了什么？”<br />
“倒没说什么，王妃在楼上，温主簿在办案，他们只远远对视一眼。”穗丰如实回禀，“但是……谣言……让王妃听见了。”<br />
穗丰跪下请罪：“新娘死在沁香阁下，办案的恰是温主簿，王妃想买的宋锦，独沁香阁最为上乘，实在巧合。”<br />
他素来不信巧合，世间所有的巧合，皆是有人故意为之。<br />
暖黄烛光照亮庭室，妻子懒懒卧榻，拥着狸猫小憩。晚风吹起鬓发，裙裾翻飞，榻上之人柳眉微蹙，迷迷糊糊撩起头发。<br />
狸猫下榻飞奔而来，在他脚边扑腾两下，咬住衣摆扭来扭去。他淡淡一瞥，提起猫放在手臂上，缓缓走向软榻。<br />
风送白檀香，郑妤不情不愿睁开眼咕哝：“殿下回来了？”<br />
她拍拍额头，懊悔道：“想着等你的，没想到睡着了。”<br />
李致腾出一只手，丢过来一只盒子。<br />
她熟稔接住打开，眨眨眼问：“胭脂啊……这又是谁家夫人送我的？”<br />
借口这个那个送来的小礼物，已经快把她的梳妆台堆满了。除去进宫请安，她鲜少出门，金银玉饰几乎用不上，胭脂水粉消耗不多，远远赶不上他送来的速度。<br />
她装傻充愣，他亦不点破，两人心照不宣，谁也不愿意主动挑明。<br />
“等本王回来，有事要说？”<br />
“溺水新娘是怎么回事？”她开门见山问，“是……绛云殿那位？”<br />
“嗯。不必担心，本王会解决。”<br />
晚膳菜肴上齐，李致朝她伸手，郑妤摆摆手道：“我刚吃过两块点心，吃不下了。殿下您自个儿用膳吧，我给酸梅筑屋去。”<br />
饭桌上，李致盯着门外忙碌身影，味同嚼蜡。见了旧情人就忘记眼前人，找借口不陪他用饭就算了，前几日约好一起筑猫舍，现如今也不等他一起。<br />
“她今日可有反常之处？”李致意兴阑珊放下银箸，看向云岫。<br />
云岫欲哭无泪，支支吾吾回答：“没有。王妃的确见了温主簿，但……并无异常。倒是温主簿看王妃的眼神……奴婢难以描述。”<br />
“殿下想问什么，饭后直接来问我即可，莫要为难旁人。”郑妤扒着门框探头探脑。<br />
月色朦胧，树影婆娑，一男一女对坐，各自手上拿着材料拼接，一猫打滚跳跃，一会儿挠挠这个，一会儿贴贴那个，好不和谐。<br />
“殿下放心，虽然我看起来心软怯懦，但认定的事绝不回头。”等不到李致开口，郑妤只好主动先提，“宁洋泽也好，温寒花也罢，我拿得起就放得下。”<br />
李致双手一顿，轻声细语，假装漫不经心问：“那本王呢？你对本王回头，是因为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