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br />
冯苒忍俊不禁：“八字还没一撇，伯母。”<br />
满屋子欢声笑语。<br />
吃饱后，各自回去洗漱。<br />
徐白和萧珠先洗了澡。萧珠犯困，倒头就睡，前后不到五分钟睡熟了。<br />
徐白出来，和冯苒聊了片刻。<br />
“……萧珩今日没惹你生气？”冯苒问。<br />
徐白：“没有。他也改了策略。”<br />
“什么策略？”<br />
“他也用‘以退为进’对付我。”徐白叹了口气。<br />
她神色恍惚。<br />
冯苒立马晃她肩膀：“徐岁岁，你不会动摇了吧？”<br />
“没有！”<br />
“他是你情窦初开喜欢的第一个男孩子，对你而言不太一样。你要当心再次落入他陷阱。徐岁岁，你还没有为他吃够苦吗？”冯苒道。<br />
徐白：“我真没有。”<br />
“你找个男朋友吧。”<br />
徐白：“……”<br />
提到男朋友，想起了滕禹。如今他还被萧珩扣在港城，生死难料。<br />
不知萧珩打算如何利用他。<br />
这是萧珩与滕家的较量，不与徐白相干——徐白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她不牵扯太深。<br />
只是冯苒“旧事重提”，叫徐白想起了他。<br />
“……萧四爷好像也不错。”冯苒突然说。<br />
徐白下意识捂住了她的嘴。<br />
“你要害死我吗？”徐白压低声音，“这是雨花巷，前后院都有他的人！”<br />
冯苒：“……”<br />
“他上次还说你嘴巴坏。你记吃不记打，还敢说他。”徐白又道。<br />
冯苒轻轻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br />
徐白去倒了两杯水，和冯苒一边喝一边闲话。<br />
她问起了乐至景，冯苒相看的那位少爷。<br />
“……他让宋擎吃瘪了，好玩。”冯苒说。<br />
“宋擎？”<br />
“你知道很多人巴结宋擎吗？他是少帅身边第一红人，将来军政府的要员，大家都提前卖人情。<br />
他与一位小姐跳舞，我和乐至景拿酒水喝。我看到宋擎故意绊他，但乐至景到底年纪小，灵活极了，愣是站稳了、一滴酒没撒。<br />
转身就挤兑宋擎。很能说，反应快极了。宋擎被他挤兑得哑口无言，可笑死我了。”<br />
冯苒说到此处，眉飞色舞。<br />
“乐少爷很机灵。”徐白也道。<br />
冯苒：“是的。他真不错，瞧着没什么坏处。”<br />
又担心，“不知宋擎是否报复。他阴得很。少帅作恶，有宋擎一半的功劳。”<br />
徐白：“不是宋擎先伸脚的吗？又不是你们先惹了他。不怕。”<br />
冯苒：“也是。”<br />
日子过得很快。<br />
晚宴后，妹妹更苦读了，几乎闭门不出；徐白和萧珠半学半玩，进度很快，比徐白预想中的枯燥教学更适合萧珠。<br />
冯苒随着徐白的母亲，拜访亲朋，替徐白承担社交的责任。她有几个朋友，包括宋枝，隔三差五叫她出去喝茶看电影。<br />
乐至景每周约她两次。<br />
冯苒与他相见，是奔着婚姻去的。既然此事希望不大，冯苒就刻意避开他。<br />
他约五回，她答应一回。<br />
还以为乐至景慢慢就放弃了，不成想他照例约，甚至登门做客。<br />
徐白叫副官放了他进来。<br />
徐母很喜欢他，总夸他做事细致，讲话又很礼貌。<br />
年轻人喜欢夸耀自己，乐至景却没这个毛病，十分沉得住气。<br />
军政府内部，有了些动荡。<br />
萧令烜巡查五省军务，升调了不少将领；军政府内部，妄图与北方内阁勾结，萧珩亲自北上。<br />
七月最后一天，是徐白生日。<br />
母亲和厨娘忙碌着做了一大桌菜。<br />
乐至景也来了，带了一瓶香槟。<br />
徐母还特意请了韩太太、荣太太以及她们两家的几位小姐来作陪，热热闹闹。<br />
每个人都给徐白准备了礼物。<br />
萧珠是亲自写了一幅“百寿图”给徐白。<br />
就是在同一张纸上，写一百个寿字。她能力有限，只会七八个字体，徐白指挥她排布，看上去像模像样。<br />
徐白当即叫副官拿去裱起来，她要挂房间里。<br />
“你有什么心愿？”冯苒问徐白。<br />
徐白：“希望可以做一名医生。我的教授说，我有资格做内科医生。”<br />
“内科医生很难？”<br />
“极少有女性。”徐白道。<br />
冯苒一时悲从中来。<br />
如果冯家没落魄，她也许不懂徐白。此刻听她说话，冯苒能感受到徐白的无奈。<br />
第120章 看到了报纸<br />
酷夏过得很快。<br />
一场秋雨，庭院枯叶转黄或红，金秋悄然而至。<br />
早起时，风多了一丝淡淡凉爽。<br />
徐白给萧珠添衣。<br />
副官石锋告诉她们俩：“师座初七回城。您替大小姐收拾收拾，该回家住了。”<br />
徐白道好。<br />
萧珠支着小脑袋，有点烦。<br />
不过她不说。<br />
——这点脾气，也像萧令烜，非常在乎面子。<br />
徐白很快把她的换身衣裳和课本都收在箱子里，只余下预备的。<br />
“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去同阳路陪你住一周吧。”徐白说。<br />
萧珠眼睛亮晶晶看着她：“真的？”<br />
“中秋前夕我再回来。”徐白道。<br />
萧珠当即打起精神。<br />
这段日子，不管是英文口语、国文知识、练字还是拳脚功夫，她每一样都做得很好。<br />
没有落下功课，故而不怕她阿爸回来查岗。<br />
到了八月初七，徐白和萧珠结束了上午的课，在雨花巷吃过午饭，赶去同阳路了。<br />
同阳路和平时无异。<br />
“我阿爸回来了吗？”萧珠问路上遇到的人。<br />
“师座上午就到了南城。不过先去军政府开会，人尚未归家。”副官告诉她。<br />
萧珠：“准备我阿爸爱吃的。”<br />
副官应是。<br />
萧令烜人没到家，礼物却到了。<br />
他每次外出，都会给萧珠带很多东西：吃喝穿戴、各色小玩意儿等。<br />
这次同样是两大箱子礼物。<br />
萧珠去看了。<br />
小孩子对吃的玩的最感兴趣。<br />
“……还有酒呢？这瓶子真漂亮。”萧珠说。<br />
一旁的副官解释：“这是梅子酒，不是给您喝的。师座说了，小孩子不能喝酒。”<br />
“那他买回来干嘛？”萧珠不悦。<br />
徐白在旁笑。<br />
萧珠很懂。但她故意不叫她阿爸得逞，没递给徐白，放在旁边。<br />
她心里还是想萧令烜的，满心期待他回来吃晚饭。<br />
然而，萧令烜这天没回。<br />
萧珠有些失望。<br />
“还等着他回来，给你买条小狗呢。”萧珠对徐白道。<br />
“估计军政府有很多事。他出去快两个月了，萧珩最近又不在，事务堆积如山。”徐白道。<br />
萧珠不再说什么。<br />
萧令烜晚上八点，才结束了开会。<br />
他这次巡查，又清理了一波滕勇的势力。<br />
南城军政府这些不需要驻扎的高级将领，对萧令烜越发不满；他回来开会，也没发脾气，只是该敲打敲打，该许诺好处的也慷慨，会议气氛好转。<br />
滕勇脸色难看至极。<br />
结束后，杨胜利等亲信随着萧令烜走出军政府。<br />
“……这个滕勇，要反不反的，也不知他存了什么心思。”杨胜林说，“师座当心他。”<br />
萧令烜：“他没有一鼓作气反，现在只剩下空架子了。放心，他制造不了大乱子。”<br />
最多是小事情上使坏。<br />
杨胜林：“师座烦什么呢？”<br />
萧令烜：“没有心烦。”<br />
杨胜林：“……”<br />
萧令烜一向不会撒脾气的。<br />
他生气的时候，当场宰一个人就出气了。故而杨胜林几乎没见过他这种隐忍不发的怒意。<br />
还以为是气滕勇。<br />
看样子，也不是。<br />
“去吃饭吧？我请客。”杨胜林说。<br />
他与萧令烜其他下属一样，十分忠心。哪怕萧令烜不悦，他们也会想办法叫他开怀。<br />
时刻要替长官分忧。<br />
杨胜林说完，又想起了萧珠：“你得回家看大小姐吧？要不改日……”<br />
“话都说出口了，还改日？你穷得少一顿饭钱？”萧令烜问。<br />
杨胜林：“……”<br />
从军政府出发去饭店，路上苏宏问萧令烜：“师座，能否回禀一件琐事？”<br />
“说。”萧令烜按了按眉心，想把满心的烦躁压下去。<br />
“收到了电报。柳梵小姐在北方过得不算愉快，想要到南城谋生，她问您的意见。”苏宏说。<br />
萧令烜眉头紧紧蹙在一起：“我什么意见？她是我的谁？”<br />
语气很冲，“别说我跟她毫无关系。哪怕睡过了，她想要来、想要走，我绑住她手脚了？”<br />
苏宏：“……是属下失职。”
冯苒忍俊不禁：“八字还没一撇，伯母。”<br />
满屋子欢声笑语。<br />
吃饱后，各自回去洗漱。<br />
徐白和萧珠先洗了澡。萧珠犯困，倒头就睡，前后不到五分钟睡熟了。<br />
徐白出来，和冯苒聊了片刻。<br />
“……萧珩今日没惹你生气？”冯苒问。<br />
徐白：“没有。他也改了策略。”<br />
“什么策略？”<br />
“他也用‘以退为进’对付我。”徐白叹了口气。<br />
她神色恍惚。<br />
冯苒立马晃她肩膀：“徐岁岁，你不会动摇了吧？”<br />
“没有！”<br />
“他是你情窦初开喜欢的第一个男孩子，对你而言不太一样。你要当心再次落入他陷阱。徐岁岁，你还没有为他吃够苦吗？”冯苒道。<br />
徐白：“我真没有。”<br />
“你找个男朋友吧。”<br />
徐白：“……”<br />
提到男朋友，想起了滕禹。如今他还被萧珩扣在港城，生死难料。<br />
不知萧珩打算如何利用他。<br />
这是萧珩与滕家的较量，不与徐白相干——徐白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她不牵扯太深。<br />
只是冯苒“旧事重提”，叫徐白想起了他。<br />
“……萧四爷好像也不错。”冯苒突然说。<br />
徐白下意识捂住了她的嘴。<br />
“你要害死我吗？”徐白压低声音，“这是雨花巷，前后院都有他的人！”<br />
冯苒：“……”<br />
“他上次还说你嘴巴坏。你记吃不记打，还敢说他。”徐白又道。<br />
冯苒轻轻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巴。<br />
徐白去倒了两杯水，和冯苒一边喝一边闲话。<br />
她问起了乐至景，冯苒相看的那位少爷。<br />
“……他让宋擎吃瘪了，好玩。”冯苒说。<br />
“宋擎？”<br />
“你知道很多人巴结宋擎吗？他是少帅身边第一红人，将来军政府的要员，大家都提前卖人情。<br />
他与一位小姐跳舞，我和乐至景拿酒水喝。我看到宋擎故意绊他，但乐至景到底年纪小，灵活极了，愣是站稳了、一滴酒没撒。<br />
转身就挤兑宋擎。很能说，反应快极了。宋擎被他挤兑得哑口无言，可笑死我了。”<br />
冯苒说到此处，眉飞色舞。<br />
“乐少爷很机灵。”徐白也道。<br />
冯苒：“是的。他真不错，瞧着没什么坏处。”<br />
又担心，“不知宋擎是否报复。他阴得很。少帅作恶，有宋擎一半的功劳。”<br />
徐白：“不是宋擎先伸脚的吗？又不是你们先惹了他。不怕。”<br />
冯苒：“也是。”<br />
日子过得很快。<br />
晚宴后，妹妹更苦读了，几乎闭门不出；徐白和萧珠半学半玩，进度很快，比徐白预想中的枯燥教学更适合萧珠。<br />
冯苒随着徐白的母亲，拜访亲朋，替徐白承担社交的责任。她有几个朋友，包括宋枝，隔三差五叫她出去喝茶看电影。<br />
乐至景每周约她两次。<br />
冯苒与他相见，是奔着婚姻去的。既然此事希望不大，冯苒就刻意避开他。<br />
他约五回，她答应一回。<br />
还以为乐至景慢慢就放弃了，不成想他照例约，甚至登门做客。<br />
徐白叫副官放了他进来。<br />
徐母很喜欢他，总夸他做事细致，讲话又很礼貌。<br />
年轻人喜欢夸耀自己，乐至景却没这个毛病，十分沉得住气。<br />
军政府内部，有了些动荡。<br />
萧令烜巡查五省军务，升调了不少将领；军政府内部，妄图与北方内阁勾结，萧珩亲自北上。<br />
七月最后一天，是徐白生日。<br />
母亲和厨娘忙碌着做了一大桌菜。<br />
乐至景也来了，带了一瓶香槟。<br />
徐母还特意请了韩太太、荣太太以及她们两家的几位小姐来作陪，热热闹闹。<br />
每个人都给徐白准备了礼物。<br />
萧珠是亲自写了一幅“百寿图”给徐白。<br />
就是在同一张纸上，写一百个寿字。她能力有限，只会七八个字体，徐白指挥她排布，看上去像模像样。<br />
徐白当即叫副官拿去裱起来，她要挂房间里。<br />
“你有什么心愿？”冯苒问徐白。<br />
徐白：“希望可以做一名医生。我的教授说，我有资格做内科医生。”<br />
“内科医生很难？”<br />
“极少有女性。”徐白道。<br />
冯苒一时悲从中来。<br />
如果冯家没落魄，她也许不懂徐白。此刻听她说话，冯苒能感受到徐白的无奈。<br />
第120章 看到了报纸<br />
酷夏过得很快。<br />
一场秋雨，庭院枯叶转黄或红，金秋悄然而至。<br />
早起时，风多了一丝淡淡凉爽。<br />
徐白给萧珠添衣。<br />
副官石锋告诉她们俩：“师座初七回城。您替大小姐收拾收拾，该回家住了。”<br />
徐白道好。<br />
萧珠支着小脑袋，有点烦。<br />
不过她不说。<br />
——这点脾气，也像萧令烜，非常在乎面子。<br />
徐白很快把她的换身衣裳和课本都收在箱子里，只余下预备的。<br />
“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去同阳路陪你住一周吧。”徐白说。<br />
萧珠眼睛亮晶晶看着她：“真的？”<br />
“中秋前夕我再回来。”徐白道。<br />
萧珠当即打起精神。<br />
这段日子，不管是英文口语、国文知识、练字还是拳脚功夫，她每一样都做得很好。<br />
没有落下功课，故而不怕她阿爸回来查岗。<br />
到了八月初七，徐白和萧珠结束了上午的课，在雨花巷吃过午饭，赶去同阳路了。<br />
同阳路和平时无异。<br />
“我阿爸回来了吗？”萧珠问路上遇到的人。<br />
“师座上午就到了南城。不过先去军政府开会，人尚未归家。”副官告诉她。<br />
萧珠：“准备我阿爸爱吃的。”<br />
副官应是。<br />
萧令烜人没到家，礼物却到了。<br />
他每次外出，都会给萧珠带很多东西：吃喝穿戴、各色小玩意儿等。<br />
这次同样是两大箱子礼物。<br />
萧珠去看了。<br />
小孩子对吃的玩的最感兴趣。<br />
“……还有酒呢？这瓶子真漂亮。”萧珠说。<br />
一旁的副官解释：“这是梅子酒，不是给您喝的。师座说了，小孩子不能喝酒。”<br />
“那他买回来干嘛？”萧珠不悦。<br />
徐白在旁笑。<br />
萧珠很懂。但她故意不叫她阿爸得逞，没递给徐白，放在旁边。<br />
她心里还是想萧令烜的，满心期待他回来吃晚饭。<br />
然而，萧令烜这天没回。<br />
萧珠有些失望。<br />
“还等着他回来，给你买条小狗呢。”萧珠对徐白道。<br />
“估计军政府有很多事。他出去快两个月了，萧珩最近又不在，事务堆积如山。”徐白道。<br />
萧珠不再说什么。<br />
萧令烜晚上八点，才结束了开会。<br />
他这次巡查，又清理了一波滕勇的势力。<br />
南城军政府这些不需要驻扎的高级将领，对萧令烜越发不满；他回来开会，也没发脾气，只是该敲打敲打，该许诺好处的也慷慨，会议气氛好转。<br />
滕勇脸色难看至极。<br />
结束后，杨胜利等亲信随着萧令烜走出军政府。<br />
“……这个滕勇，要反不反的，也不知他存了什么心思。”杨胜林说，“师座当心他。”<br />
萧令烜：“他没有一鼓作气反，现在只剩下空架子了。放心，他制造不了大乱子。”<br />
最多是小事情上使坏。<br />
杨胜林：“师座烦什么呢？”<br />
萧令烜：“没有心烦。”<br />
杨胜林：“……”<br />
萧令烜一向不会撒脾气的。<br />
他生气的时候，当场宰一个人就出气了。故而杨胜林几乎没见过他这种隐忍不发的怒意。<br />
还以为是气滕勇。<br />
看样子，也不是。<br />
“去吃饭吧？我请客。”杨胜林说。<br />
他与萧令烜其他下属一样，十分忠心。哪怕萧令烜不悦，他们也会想办法叫他开怀。<br />
时刻要替长官分忧。<br />
杨胜林说完，又想起了萧珠：“你得回家看大小姐吧？要不改日……”<br />
“话都说出口了，还改日？你穷得少一顿饭钱？”萧令烜问。<br />
杨胜林：“……”<br />
从军政府出发去饭店，路上苏宏问萧令烜：“师座，能否回禀一件琐事？”<br />
“说。”萧令烜按了按眉心，想把满心的烦躁压下去。<br />
“收到了电报。柳梵小姐在北方过得不算愉快，想要到南城谋生，她问您的意见。”苏宏说。<br />
萧令烜眉头紧紧蹙在一起：“我什么意见？她是我的谁？”<br />
语气很冲，“别说我跟她毫无关系。哪怕睡过了，她想要来、想要走，我绑住她手脚了？”<br />
苏宏：“……是属下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