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懂了......再过来些。”<br />
懂什么了？<br />
戏班子的人与一旁的捕快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就懂了？<br />
明成觉得，他愈来愈是个局外人。<br />
“毒是康禄自己下的。”<br />
沈雁回站到谢婴身边，淡淡开口。<br />
“啊？自杀？”<br />
芍药难以置信地在一旁开口，“雁雁，这是不可能的。康禄此人，平时最为自私自负，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自杀，你一定是搞错了，他不可能会自杀。”<br />
“嗯，所以雁雁所说的并不是自杀。”<br />
谢婴盯着那碗乳糖圆子，“是想毒杀他人，却误杀自己。”<br />
“他，他，他想杀谁！”<br />
大鬼抬起头来，眼珠瞪着溜圆，说话也结结巴巴，“他真的是要杀班头吗？”<br />
众人皆面面相觑，显然大家都对这个答案过于吃惊。<br />
“是。”<br />
沈雁回继续道，“故意在康平面前说他下了毒的乳糖圆子难吃，他知晓爱妻心切的康平定是会将他那碗乳糖圆子给端走。可惜他错不该向康平讨了银钱，最终自食了恶果。”<br />
“等会等会......沈小娘子，我真有些听不懂。”<br />
明成在一旁云里雾里地听着二人打哑谜。<br />
“你们戏班子若是得了赏钱，先做什么？”<br />
谢婴忽然从怀中扔了一小块散碎银子，扔到了芍药的怀中。<br />
芍药接到了银子，登时喜笑颜开，上去对着碎银子便是卡嚓一口。<br />
这是多年来他们戏班子的习惯。得了铜板还好，若是有观者财大气粗，扔块碎银子，他们也甭管脏不脏，先咬一口再说。<br />
客来楼的钱掌柜便是财大气粗者，曾亲眼见过他们咬银子，对此行为十分不耻。<br />
“康禄下毒时，手上沾了东西，能误将砒霜黏上去的东西。若是不小心对待那包了砒霜的纸，或是轻轻一抖，或是随手一捏，都能将砒霜的粉末沾到手上。”<br />
沈雁回叹了一口气。<br />
那是她的东西。<br />
牡丹似是想到什么，那是康禄站在他面前，她看得真真切切的东西。<br />
半截飞来的桂花糖藕......<br />
炖煮桂花糖藕时，需使用很多糖汁。<br />
待桂花糖藕彻底炖烂，那糖汁会成了糖浆挂在上头。有小摊贩为了使桂花糖藕更甜，还会在倒上蜂糖。<br />
糖藕非常黏手。<br />
若是康禄下毒仓惶，便没有心思先去洗把脸，而他见到康平时，那讨厌银钱的心思生了出来，又得了快碎银子。<br />
那个习惯的动作让他见到银子开口便咬，手沾了砒霜，又沾了碎银子，最终入了他的口。<br />
害人终害己。<br />
“康禄本想毒杀康平，接受戏班子，所以给康平端去了有毒的乳糖圆子。”<br />
谢婴跟着叹了口气。<br />
那是他扔出去的。<br />
“可谁知康平太在意此次傩戏，忙着张罗，没空吃那碗乳糖圆子，便放在了一旁。而康禄去因贪图碎银子，最终吃下了自己亲手下的砒霜。”<br />
竟是这样的乌龙！<br />
戏班子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还好班头没有吃那碗乳糖圆子！还好班头心系戏班子！<br />
“谢大人，好像是您救了康平一命。”<br />
若是等傩戏开场，没有康禄之死，康平一定会坐下来，吃那一碗由他妻子亲手所做的乳糖圆子。<br />
“是康平救了他自己。”<br />
乌龙的开端，竟是他俩的桂花糖藕，沈雁回与谢婴连自己也没有想到。<br />
若是再去仔细查验一番，一定能找到康禄藏起来的纸，以及在姜黄粉中找出细微的砒霜。<br />
“有点像铜锣县的案子，仙鸡由张大人开始，最终由张大人结束。就像桂花糖藕由谢大人开始，最终由谢大人结束。”<br />
“......”<br />
谢婴一把将沈雁回揽进自己怀里，将她抱到腿上，神色恹恹。<br />
“雁雁，需要我帮你将张大人，请来青云县吗？”<br />
第56章 来了稀客，腌笃鲜，甜羹<br />
张大人来了。<br />
张大人真的来了。<br />
张大人提溜着大包小包出现了。<br />
初春融雪, 小河潺潺叮咚响。<br />
东风送暖，桃杏抽嫩芽，脱袄换春装。<br />
“赶上了, 本官终于赶上了！”<br />
张伟兴冲冲地从马车上跳下，朝着不远处围满了人的那处狂奔。<br />
今日是沈雁回的小饭馆开张大吉。<br />
饭馆虽不大，但收拾得极干净, 再也瞧不出馒头铺的半点影子。<br />
沈雁回请了泥瓦匠好好修缮了一番, 又去打了新的木桌, 朝里一看，左右整齐地摆着八张能坐四至六人的长桌与可围两人的小桌三只。<br />
一排穿了彩色络子、挂着铃铛的菜牌悬于柜台旁, 就连进门的廊下也悬了一模一样的。<br />
风吹廊下, 叮当作响。无论是否踏入小饭馆，都能看到它的菜色。<br />
菜牌上的笔迹龙飞凤舞, 与悬于高处的匾额上的饭馆名字出自同一人之手。<br />
抬眼一瞧，便能瞧见饭馆的名字——如意小馆。<br />
“好多人啊。”<br />
张伟在人群外蹦蹦跳跳，眺望远处, 却如何都挤不过去。<br />
“这位小兄弟，你得排队啊。”<br />
孙伍一把揪住往人群中挤的张伟，几乎将他拎到面前。<br />
他知晓今日沈小娘子开张，一早便告了假前来等候, 叫李大河将他的那份也做了。今日他来，李大河做, 明日李大河来，他做。可纵使他火急火燎地赶来, 也排不到前头。<br />
毕竟前几日, 便有顺姐儿一众孩童捏着个叫“宣传单”的东西，在码头处派发。<br />
其上清楚地印了如意小馆的开张时间、地点、菜色, 不仅打半月的折扣，还有什么不要钱的果盘与靓汤吃。<br />
本就排在后头，孙伍正急着呢，却还见有人要插他的队。<br />
见此人穿着斯文、打扮得体，却要干出这样的事，他难免皱起了眉头。怎得一副书生样子，做事却这般毛躁。<br />
“嗨，本......我是来贺沈姑娘小饭馆开张的。”<br />
张伟将一盆开得正好的紫色蝴蝶兰捧在手里，朝着孙伍使劲举了举，“兄台你瞧，这是送给沈姑娘的花，贺她开张之喜。”<br />
“你是沈小娘子的朋友？”<br />
孙伍又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张伟，发觉他从未见过此人，实在是面生，狐疑道，“你是青云县人氏吗？”<br />
“正是她的朋友，我是铜锣县的。”<br />
张伟往孙伍手里塞了几个铜板，眨了几下眼，“兄台可否通融一下，放我过去。沈姑娘原先帮了我好大一个忙，我心中无限感激。如今，我们虽为朋友，却是好久都不见了，甚是想念。”<br />
“你早说嘛。”<br />
孙伍掂量了几下手中的铜板，随后拍了拍张伟的肩膀，爽朗地大笑几声，“小兄弟啊，既是沈小娘子的朋友，那快快请吧。许久不见，确实得好好见见。来，哥给你挤挤。”<br />
过了孙伍这关，前头还有别人。<br />
张伟左几个铜板，右几个铜板，贿赂了好些人，终于挤到了人群前。<br />
“沈姑娘，怀风兄......”<br />
张伟的声音在喧闹的人堆中还是十分敞亮。他左手捧着蝴蝶兰，抬起右手挥动，呲着大牙朝着二人打招呼，“好久不见呐！”<br />
“是张大人！”<br />
沈雁回自觉此声音有些耳熟，她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果然瞧见了故人。<br />
她攥了攥谢婴的衣袖，显然对这位远客的到来十分欢喜，她抬手与张伟对挥，“张大人，你快来我这儿！”<br />
“我来了，我来了！”<br />
“嗯。”<br />
谢婴瞧着身旁与对面的那位一同蹦蹦跳跳，无奈地用手揉了揉眉心。<br />
初春了，还是抽空去庙里烧柱香吧。<br />
“放炮仗了，各位离得远一些！”<br />
明成用一根烧红了木炭点燃了引线，随后捂紧了身旁沈锦书的耳朵。<br />
“哎唷我的天......哎唷，哎唷！”<br />
爆竹声辟里啪啦，响彻整个街道。<br />
张伟在一片爆竹声中，灵活走位，提防着火星子蹦在衣裳上与手中的蝴蝶兰上，最终安全到达了二人面前。<br />
“沈姑娘，这是送给你的开张礼，快收下。”<br />
张伟将手中的蝴蝶兰往沈雁回的手中一塞，璨然一笑，“祝沈小娘子开张大吉！”<br />
花盆中的蝴蝶兰开得格外张扬，一长串如紫色纷飞的蝴蝶，恰似当日的扁豆花。<br />
初春时节，天还是有些寒凉，能将一盆蝴蝶兰养得这样好，并不容易。花瓣中还点缀着晶莹的露水，似是才撒上去不久，足见赠花人之用心。<br />
“张大人，您怎么知道我的小饭馆今日开张？”<br />
沈雁回捧着那盆蝴蝶兰，心中欢喜。既是一早到了青云县，那必定是昨夜就出发。见张伟睡眼惺忪，后方的头发都不曾绑好，翘起来好几缕，势必是来得匆忙。<br />
原来她在邻县的好友这么挂念她呢。<br />
“不会是王翠兰回娘家探亲时说的吧。”
懂什么了？<br />
戏班子的人与一旁的捕快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就懂了？<br />
明成觉得，他愈来愈是个局外人。<br />
“毒是康禄自己下的。”<br />
沈雁回站到谢婴身边，淡淡开口。<br />
“啊？自杀？”<br />
芍药难以置信地在一旁开口，“雁雁，这是不可能的。康禄此人，平时最为自私自负，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自杀，你一定是搞错了，他不可能会自杀。”<br />
“嗯，所以雁雁所说的并不是自杀。”<br />
谢婴盯着那碗乳糖圆子，“是想毒杀他人，却误杀自己。”<br />
“他，他，他想杀谁！”<br />
大鬼抬起头来，眼珠瞪着溜圆，说话也结结巴巴，“他真的是要杀班头吗？”<br />
众人皆面面相觑，显然大家都对这个答案过于吃惊。<br />
“是。”<br />
沈雁回继续道，“故意在康平面前说他下了毒的乳糖圆子难吃，他知晓爱妻心切的康平定是会将他那碗乳糖圆子给端走。可惜他错不该向康平讨了银钱，最终自食了恶果。”<br />
“等会等会......沈小娘子，我真有些听不懂。”<br />
明成在一旁云里雾里地听着二人打哑谜。<br />
“你们戏班子若是得了赏钱，先做什么？”<br />
谢婴忽然从怀中扔了一小块散碎银子，扔到了芍药的怀中。<br />
芍药接到了银子，登时喜笑颜开，上去对着碎银子便是卡嚓一口。<br />
这是多年来他们戏班子的习惯。得了铜板还好，若是有观者财大气粗，扔块碎银子，他们也甭管脏不脏，先咬一口再说。<br />
客来楼的钱掌柜便是财大气粗者，曾亲眼见过他们咬银子，对此行为十分不耻。<br />
“康禄下毒时，手上沾了东西，能误将砒霜黏上去的东西。若是不小心对待那包了砒霜的纸，或是轻轻一抖，或是随手一捏，都能将砒霜的粉末沾到手上。”<br />
沈雁回叹了一口气。<br />
那是她的东西。<br />
牡丹似是想到什么，那是康禄站在他面前，她看得真真切切的东西。<br />
半截飞来的桂花糖藕......<br />
炖煮桂花糖藕时，需使用很多糖汁。<br />
待桂花糖藕彻底炖烂，那糖汁会成了糖浆挂在上头。有小摊贩为了使桂花糖藕更甜，还会在倒上蜂糖。<br />
糖藕非常黏手。<br />
若是康禄下毒仓惶，便没有心思先去洗把脸，而他见到康平时，那讨厌银钱的心思生了出来，又得了快碎银子。<br />
那个习惯的动作让他见到银子开口便咬，手沾了砒霜，又沾了碎银子，最终入了他的口。<br />
害人终害己。<br />
“康禄本想毒杀康平，接受戏班子，所以给康平端去了有毒的乳糖圆子。”<br />
谢婴跟着叹了口气。<br />
那是他扔出去的。<br />
“可谁知康平太在意此次傩戏，忙着张罗，没空吃那碗乳糖圆子，便放在了一旁。而康禄去因贪图碎银子，最终吃下了自己亲手下的砒霜。”<br />
竟是这样的乌龙！<br />
戏班子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还好班头没有吃那碗乳糖圆子！还好班头心系戏班子！<br />
“谢大人，好像是您救了康平一命。”<br />
若是等傩戏开场，没有康禄之死，康平一定会坐下来，吃那一碗由他妻子亲手所做的乳糖圆子。<br />
“是康平救了他自己。”<br />
乌龙的开端，竟是他俩的桂花糖藕，沈雁回与谢婴连自己也没有想到。<br />
若是再去仔细查验一番，一定能找到康禄藏起来的纸，以及在姜黄粉中找出细微的砒霜。<br />
“有点像铜锣县的案子，仙鸡由张大人开始，最终由张大人结束。就像桂花糖藕由谢大人开始，最终由谢大人结束。”<br />
“......”<br />
谢婴一把将沈雁回揽进自己怀里，将她抱到腿上，神色恹恹。<br />
“雁雁，需要我帮你将张大人，请来青云县吗？”<br />
第56章 来了稀客，腌笃鲜，甜羹<br />
张大人来了。<br />
张大人真的来了。<br />
张大人提溜着大包小包出现了。<br />
初春融雪, 小河潺潺叮咚响。<br />
东风送暖，桃杏抽嫩芽，脱袄换春装。<br />
“赶上了, 本官终于赶上了！”<br />
张伟兴冲冲地从马车上跳下，朝着不远处围满了人的那处狂奔。<br />
今日是沈雁回的小饭馆开张大吉。<br />
饭馆虽不大，但收拾得极干净, 再也瞧不出馒头铺的半点影子。<br />
沈雁回请了泥瓦匠好好修缮了一番, 又去打了新的木桌, 朝里一看，左右整齐地摆着八张能坐四至六人的长桌与可围两人的小桌三只。<br />
一排穿了彩色络子、挂着铃铛的菜牌悬于柜台旁, 就连进门的廊下也悬了一模一样的。<br />
风吹廊下, 叮当作响。无论是否踏入小饭馆，都能看到它的菜色。<br />
菜牌上的笔迹龙飞凤舞, 与悬于高处的匾额上的饭馆名字出自同一人之手。<br />
抬眼一瞧，便能瞧见饭馆的名字——如意小馆。<br />
“好多人啊。”<br />
张伟在人群外蹦蹦跳跳，眺望远处, 却如何都挤不过去。<br />
“这位小兄弟，你得排队啊。”<br />
孙伍一把揪住往人群中挤的张伟，几乎将他拎到面前。<br />
他知晓今日沈小娘子开张，一早便告了假前来等候, 叫李大河将他的那份也做了。今日他来，李大河做, 明日李大河来，他做。可纵使他火急火燎地赶来, 也排不到前头。<br />
毕竟前几日, 便有顺姐儿一众孩童捏着个叫“宣传单”的东西，在码头处派发。<br />
其上清楚地印了如意小馆的开张时间、地点、菜色, 不仅打半月的折扣，还有什么不要钱的果盘与靓汤吃。<br />
本就排在后头，孙伍正急着呢，却还见有人要插他的队。<br />
见此人穿着斯文、打扮得体，却要干出这样的事，他难免皱起了眉头。怎得一副书生样子，做事却这般毛躁。<br />
“嗨，本......我是来贺沈姑娘小饭馆开张的。”<br />
张伟将一盆开得正好的紫色蝴蝶兰捧在手里，朝着孙伍使劲举了举，“兄台你瞧，这是送给沈姑娘的花，贺她开张之喜。”<br />
“你是沈小娘子的朋友？”<br />
孙伍又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张伟，发觉他从未见过此人，实在是面生，狐疑道，“你是青云县人氏吗？”<br />
“正是她的朋友，我是铜锣县的。”<br />
张伟往孙伍手里塞了几个铜板，眨了几下眼，“兄台可否通融一下，放我过去。沈姑娘原先帮了我好大一个忙，我心中无限感激。如今，我们虽为朋友，却是好久都不见了，甚是想念。”<br />
“你早说嘛。”<br />
孙伍掂量了几下手中的铜板，随后拍了拍张伟的肩膀，爽朗地大笑几声，“小兄弟啊，既是沈小娘子的朋友，那快快请吧。许久不见，确实得好好见见。来，哥给你挤挤。”<br />
过了孙伍这关，前头还有别人。<br />
张伟左几个铜板，右几个铜板，贿赂了好些人，终于挤到了人群前。<br />
“沈姑娘，怀风兄......”<br />
张伟的声音在喧闹的人堆中还是十分敞亮。他左手捧着蝴蝶兰，抬起右手挥动，呲着大牙朝着二人打招呼，“好久不见呐！”<br />
“是张大人！”<br />
沈雁回自觉此声音有些耳熟，她朝着声音来源处望去，果然瞧见了故人。<br />
她攥了攥谢婴的衣袖，显然对这位远客的到来十分欢喜，她抬手与张伟对挥，“张大人，你快来我这儿！”<br />
“我来了，我来了！”<br />
“嗯。”<br />
谢婴瞧着身旁与对面的那位一同蹦蹦跳跳，无奈地用手揉了揉眉心。<br />
初春了，还是抽空去庙里烧柱香吧。<br />
“放炮仗了，各位离得远一些！”<br />
明成用一根烧红了木炭点燃了引线，随后捂紧了身旁沈锦书的耳朵。<br />
“哎唷我的天......哎唷，哎唷！”<br />
爆竹声辟里啪啦，响彻整个街道。<br />
张伟在一片爆竹声中，灵活走位，提防着火星子蹦在衣裳上与手中的蝴蝶兰上，最终安全到达了二人面前。<br />
“沈姑娘，这是送给你的开张礼，快收下。”<br />
张伟将手中的蝴蝶兰往沈雁回的手中一塞，璨然一笑，“祝沈小娘子开张大吉！”<br />
花盆中的蝴蝶兰开得格外张扬，一长串如紫色纷飞的蝴蝶，恰似当日的扁豆花。<br />
初春时节，天还是有些寒凉，能将一盆蝴蝶兰养得这样好，并不容易。花瓣中还点缀着晶莹的露水，似是才撒上去不久，足见赠花人之用心。<br />
“张大人，您怎么知道我的小饭馆今日开张？”<br />
沈雁回捧着那盆蝴蝶兰，心中欢喜。既是一早到了青云县，那必定是昨夜就出发。见张伟睡眼惺忪，后方的头发都不曾绑好，翘起来好几缕，势必是来得匆忙。<br />
原来她在邻县的好友这么挂念她呢。<br />
“不会是王翠兰回娘家探亲时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