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樾听？了，心中有些酸涩。<br />
他苦笑？一声，说：“殿下不会独自面对？的。”<br />
“就算没有陛下，那也还有我。”<br />
陆青泽笑？了声：“说得也是？。”<br />
陆青泽转身坐到沙发上，又招呼他：“过？来，我们坐一起。”<br />
楚樾点点头？，走了过？去？。<br />
他坐下来，陆青泽就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没骨头？似的，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br />
银甲冰冷坚硬，硌得人疼，陆青泽却不介意，就这么抱着他。<br />
他感到楚樾浑身一僵。<br />
“殿下？”<br />
楚樾有些受宠若惊，“殿下，这是？怎么了？”<br />
“没啊，就想抱抱你。”<br />
陆青泽一边说，一边又把他搂紧些。<br />
楚樾哆嗦了一下。<br />
陆青泽笑？出声来：“干嘛啊，这么紧张，又不是？没抱过？。”<br />
楚樾没吭声。<br />
“怎么一直穿着这身战甲？”陆青泽敲敲他身上的银甲，“都不方便抱你了，能脱一会儿吗？”<br />
楚樾迟疑片刻，说：“脱不得，若有人来袭就不好了。”<br />
“干嘛，这么不解风情。”<br />
陆青泽叹着气，却没再强求，只说，“阿樾，我有事问你。”<br />
“殿下说便是？。”<br />
“你今日说，只要找到那人，找到他的墓陵，找到他的棺材，便能将他封杀。”陆青泽说，“虽说没什？么关系，可？你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想到你了。”<br />
楚樾目露讶异：“为何想到臣？”<br />
“你也是？用了炼鬼术，把自己变成这样，活到现在的。”陆青泽说，“我做的梦里，有一个？人在问你的坟墓是？在何处。”<br />
“我突然就想，该不会你也有同样的弱点吧。”<br />
陆青泽说，“我是？说，只要找到你的衣冠冢，就也能对？你做什？么。”<br />
话说到这儿，陆青泽松开他，起了身来。<br />
陆青泽正色看？他，严肃道：“有关这事儿，你记得什？么吗？”<br />
楚樾怔怔。<br />
午后，阴天，诸子？庄内，杂草疯长。<br />
一片阴沉的绿里，李无已一身白衣，手中持一罗盘。<br />
楚樾望着陆青泽认真的双眼？。<br />
一阵邪风吹过？，将大片杂草吹得像海浪。<br />
时间到了。<br />
楚樾想不起来。<br />
李无已上前几？步，杂草之间，一片荒废荒凉的衣冠冢已经？枯败得看？不出原形，长满了苔藓。<br />
楚樾摇了摇头？。<br />
“我记不得。”<br />
他说。<br />
李无已抬手，黑色血光从袖里飞出，击向衣冠冢。<br />
几？声巨响，衣冠冢的墓碑被击碎，墓碑后的土地被打出一个？大坑。<br />
那里面，有几？件几？乎要风化的破烂衣物，和其？余零碎的一些东西。<br />
李无已压不住心中的兴奋。<br />
他踉跄了下，晃着身子？，从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嘶哑大笑？。<br />
笑？声惊动乌鸦，一群黑漆漆的黑鸟扑棱着翅膀，大叫着飞向天边。<br />
第34章 恨意 他突然开始恨祁昭。<br />
楚樾不记得， 陆青泽悻悻松开了他？：“是？吗。”<br />
陆青泽脸色更？加凝重了，眉头紧皱着，像多了一团无法散去的黑云雾。<br />
他？偏过头， 摸着下？巴沉思，看起？来相当忧虑。<br />
陆青泽这么一说， 楚樾不禁也忧心忡忡。<br />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也眉头微皱， 眼睛不自觉地偏向一旁，看向远处，似乎还？真有什么值得心虚的事。<br />
楚樾站起？身？来，往屋子里？走去。<br />
陆青泽还？在深思。<br />
楚樾突然一动？，让他？回过神来。他？抬起？头，就见楚樾已经走出去了几步。<br />
楚樾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br />
陆青泽有些不明所以。<br />
卫生间的门轻轻关上。<br />
楚樾的手按在门把手上，片刻才缓缓松开。<br />
卫生间没开灯，但外头天气不错， 阳光从窗框里？斜斜地打了下？来，在地上铺成金灿灿的斜方形。<br />
几声清脆悦耳的鸟声接连鸣叫着， 真是？个好天气。<br />
楚樾的面容却阴沉不已，他？望向阳光灿烂的窗外。<br />
卫生间的窗户开在门对面，开在最里？面，离门有一段距离。<br />
和他？隔了一段距离。<br />
楚樾站的地方照不到光。<br />
于是？他？和那些阳光就好像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分割线。<br />
楚樾伸出手，他？惨白？的手掌竟然变得半透明，指尖已经消失。<br />
透过手掌， 能看见卫生间的地面。<br />
【你确定吗。】<br />
【楚将军，你可要想？好了。】<br />
【这可没有回头路。】<br />
耳边又？响起？声音来，好像隔了大雾一样朦朦胧胧。<br />
是？两千年？前的声音。楚樾依稀记得， 是？国师在告诉他？炼鬼术的方法前问他？的话。<br />
记忆实在太模糊了，回忆里？的声音已经听？不清了，连向他？询问的国师的脸都像蒙了层雾一样。<br />
但楚樾记得自己当时下？了莫大的决心，还？没经过千年？磋磨的声音那样坚定不移，真以为自己能挨许多个千年？。<br />
【我想？好了。】<br />
【别再说了，我真的想？好了。】<br />
【他？只剩下？我了。】<br />
【这世上，只有我还？愿意趟这趟浑水。】<br />
楚樾长叹了一口气。<br />
少年？人一腔热血，总以为凭着那一腔热血，什么都能做。<br />
不知道时间能磋磨掉太多事物，能把山河湖川变成沧海桑田，能让世上的所有变得物是？人非沧海桑田，连那让他？心甘情愿献出命去的人的脸都慢慢变得模糊不清，心底里？空有漆黑的不甘和放不下？疯长。<br />
楚樾很努力地试着回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国师说的话了。<br />
他？决心已定，有一身？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定，于是？国师就长长地叹着气。<br />
然后国师说好吧，转身？离开，跟他？说自己去布置，让他？等一等。<br />
楚樾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总之国师又？回来了。<br />
之后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他？记不清，只记得国师把他？领到阵里？，他？手上拿着一把不长的刀剑，用它亲手贯穿了自己的胸口。<br />
两千年？了。<br />
两千年？是？太长的一段时间。<br />
楚樾看着自己慢慢变得透明虚无的手掌，脸上没有一点儿惊慌。<br />
手上涌现出些许黑气，缠绕住他？的手。<br />
有了这些鬼气补足，楚樾的手又？恢复了正常。<br />
他？将手掌握拳又？展开，确认没什么问题，又？转身？过去，准备回到陆青泽身？边。<br />
手刚刚放到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拧开，突然，心口猛地一痛。<br />
像是？被谁猝不及防地一剑刺穿心口，楚樾只觉一痛，随后嘴里？涌上一口腥甜。<br />
噗地一声，他？一口黑血喷了出来。<br />
卫生间乳白？色的门上溅上淋漓的血。<br />
楚樾沉沉跪了下？去。<br />
他？低头，见心口上竟然开了个空荡荡的血洞，他？能透过血洞看见身？后那阳光明媚的窗外。<br />
痛。<br />
昏昏沉沉的痛。<br />
视线骤然模糊起？来，他？的呼吸声变得嘶喝，几乎要窒息。<br />
一片昏昏沉沉里？，他？几乎撑不住自己，于是？身？子一歪，倒了下？去。<br />
他？眼前一黑。<br />
黑暗之中，一片混沌。<br />
楚樾挣扎着，却醒不过来。他？仍然听？见不远处的鸟鸣声，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知道自己原因不明地昏了过去，可就是？醒不过来。<br />
迷迷糊糊间，黑暗散去了些。<br />
他？看见一片杂草。<br />
几乎长得半人高的杂草丛中，他？看见了一个长满苔藓破烂不堪的坟冢。<br />
头顶响起？乌鸦的叫声，楚樾愣愣地和那坟冢对视片刻，只觉得眼熟。<br />
半晌，他？才恍然，那似乎是他的衣冠冢。<br />
身？后传来嘶哑笑声。<br />
楚樾回头，没看见半个人。<br />
声音却在身后不疾不徐地响起。<br />
“该解脱了吧。”<br />
“冠军侯，还？不解脱吗？”<br />
“你不是也很清楚的吗，那早已不是？太子了。”<br />
“这么多年？，你做了这么多，得到什么了吗？”<br />
“不是？什么都没得到吗。”<br />
“一无所有，失去一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从天下？无人不识君，变成渺沧海之一粟……”<br />
“追了这么多年？，追的只是？个泡影啊，冠军侯。”<br />
“还？不明白？吗？”<br />
“走吧，走吧……早就结束了，早就结束了，就只有你还？放不下？那黄粱一梦……”<br />
“两千年？，你磋磨了两千年？，就只为了追一个泡影，”声音嘶哑地笑，“你从未恨过他？吗？”
他苦笑？一声，说：“殿下不会独自面对？的。”<br />
“就算没有陛下，那也还有我。”<br />
陆青泽笑？了声：“说得也是？。”<br />
陆青泽转身坐到沙发上，又招呼他：“过？来，我们坐一起。”<br />
楚樾点点头？，走了过？去？。<br />
他坐下来，陆青泽就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没骨头？似的，软绵绵地挂在他身上。<br />
银甲冰冷坚硬，硌得人疼，陆青泽却不介意，就这么抱着他。<br />
他感到楚樾浑身一僵。<br />
“殿下？”<br />
楚樾有些受宠若惊，“殿下，这是？怎么了？”<br />
“没啊，就想抱抱你。”<br />
陆青泽一边说，一边又把他搂紧些。<br />
楚樾哆嗦了一下。<br />
陆青泽笑？出声来：“干嘛啊，这么紧张，又不是？没抱过？。”<br />
楚樾没吭声。<br />
“怎么一直穿着这身战甲？”陆青泽敲敲他身上的银甲，“都不方便抱你了，能脱一会儿吗？”<br />
楚樾迟疑片刻，说：“脱不得，若有人来袭就不好了。”<br />
“干嘛，这么不解风情。”<br />
陆青泽叹着气，却没再强求，只说，“阿樾，我有事问你。”<br />
“殿下说便是？。”<br />
“你今日说，只要找到那人，找到他的墓陵，找到他的棺材，便能将他封杀。”陆青泽说，“虽说没什？么关系，可？你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想到你了。”<br />
楚樾目露讶异：“为何想到臣？”<br />
“你也是？用了炼鬼术，把自己变成这样，活到现在的。”陆青泽说，“我做的梦里，有一个？人在问你的坟墓是？在何处。”<br />
“我突然就想，该不会你也有同样的弱点吧。”<br />
陆青泽说，“我是？说，只要找到你的衣冠冢，就也能对？你做什？么。”<br />
话说到这儿，陆青泽松开他，起了身来。<br />
陆青泽正色看？他，严肃道：“有关这事儿，你记得什？么吗？”<br />
楚樾怔怔。<br />
午后，阴天，诸子？庄内，杂草疯长。<br />
一片阴沉的绿里，李无已一身白衣，手中持一罗盘。<br />
楚樾望着陆青泽认真的双眼？。<br />
一阵邪风吹过？，将大片杂草吹得像海浪。<br />
时间到了。<br />
楚樾想不起来。<br />
李无已上前几？步，杂草之间，一片荒废荒凉的衣冠冢已经？枯败得看？不出原形，长满了苔藓。<br />
楚樾摇了摇头？。<br />
“我记不得。”<br />
他说。<br />
李无已抬手，黑色血光从袖里飞出，击向衣冠冢。<br />
几？声巨响，衣冠冢的墓碑被击碎，墓碑后的土地被打出一个？大坑。<br />
那里面，有几？件几？乎要风化的破烂衣物，和其？余零碎的一些东西。<br />
李无已压不住心中的兴奋。<br />
他踉跄了下，晃着身子？，从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嘶哑大笑？。<br />
笑？声惊动乌鸦，一群黑漆漆的黑鸟扑棱着翅膀，大叫着飞向天边。<br />
第34章 恨意 他突然开始恨祁昭。<br />
楚樾不记得， 陆青泽悻悻松开了他？：“是？吗。”<br />
陆青泽脸色更？加凝重了，眉头紧皱着，像多了一团无法散去的黑云雾。<br />
他？偏过头， 摸着下？巴沉思，看起？来相当忧虑。<br />
陆青泽这么一说， 楚樾不禁也忧心忡忡。<br />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也眉头微皱， 眼睛不自觉地偏向一旁，看向远处，似乎还？真有什么值得心虚的事。<br />
楚樾站起？身？来，往屋子里？走去。<br />
陆青泽还？在深思。<br />
楚樾突然一动？，让他？回过神来。他？抬起？头，就见楚樾已经走出去了几步。<br />
楚樾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br />
陆青泽有些不明所以。<br />
卫生间的门轻轻关上。<br />
楚樾的手按在门把手上，片刻才缓缓松开。<br />
卫生间没开灯，但外头天气不错， 阳光从窗框里？斜斜地打了下？来，在地上铺成金灿灿的斜方形。<br />
几声清脆悦耳的鸟声接连鸣叫着， 真是？个好天气。<br />
楚樾的面容却阴沉不已，他？望向阳光灿烂的窗外。<br />
卫生间的窗户开在门对面，开在最里？面，离门有一段距离。<br />
和他？隔了一段距离。<br />
楚樾站的地方照不到光。<br />
于是？他？和那些阳光就好像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分割线。<br />
楚樾伸出手，他？惨白？的手掌竟然变得半透明，指尖已经消失。<br />
透过手掌， 能看见卫生间的地面。<br />
【你确定吗。】<br />
【楚将军，你可要想？好了。】<br />
【这可没有回头路。】<br />
耳边又？响起？声音来，好像隔了大雾一样朦朦胧胧。<br />
是？两千年？前的声音。楚樾依稀记得， 是？国师在告诉他？炼鬼术的方法前问他？的话。<br />
记忆实在太模糊了，回忆里？的声音已经听？不清了，连向他？询问的国师的脸都像蒙了层雾一样。<br />
但楚樾记得自己当时下？了莫大的决心，还？没经过千年？磋磨的声音那样坚定不移，真以为自己能挨许多个千年？。<br />
【我想？好了。】<br />
【别再说了，我真的想？好了。】<br />
【他？只剩下？我了。】<br />
【这世上，只有我还？愿意趟这趟浑水。】<br />
楚樾长叹了一口气。<br />
少年？人一腔热血，总以为凭着那一腔热血，什么都能做。<br />
不知道时间能磋磨掉太多事物，能把山河湖川变成沧海桑田，能让世上的所有变得物是？人非沧海桑田，连那让他？心甘情愿献出命去的人的脸都慢慢变得模糊不清，心底里？空有漆黑的不甘和放不下？疯长。<br />
楚樾很努力地试着回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国师说的话了。<br />
他？决心已定，有一身？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坚定，于是？国师就长长地叹着气。<br />
然后国师说好吧，转身？离开，跟他？说自己去布置，让他？等一等。<br />
楚樾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总之国师又？回来了。<br />
之后的记忆都是？模糊的，他？记不清，只记得国师把他？领到阵里？，他？手上拿着一把不长的刀剑，用它亲手贯穿了自己的胸口。<br />
两千年？了。<br />
两千年？是？太长的一段时间。<br />
楚樾看着自己慢慢变得透明虚无的手掌，脸上没有一点儿惊慌。<br />
手上涌现出些许黑气，缠绕住他？的手。<br />
有了这些鬼气补足，楚樾的手又？恢复了正常。<br />
他？将手掌握拳又？展开，确认没什么问题，又？转身？过去，准备回到陆青泽身？边。<br />
手刚刚放到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拧开，突然，心口猛地一痛。<br />
像是？被谁猝不及防地一剑刺穿心口，楚樾只觉一痛，随后嘴里？涌上一口腥甜。<br />
噗地一声，他？一口黑血喷了出来。<br />
卫生间乳白？色的门上溅上淋漓的血。<br />
楚樾沉沉跪了下？去。<br />
他？低头，见心口上竟然开了个空荡荡的血洞，他？能透过血洞看见身？后那阳光明媚的窗外。<br />
痛。<br />
昏昏沉沉的痛。<br />
视线骤然模糊起？来，他？的呼吸声变得嘶喝，几乎要窒息。<br />
一片昏昏沉沉里？，他？几乎撑不住自己，于是？身？子一歪，倒了下？去。<br />
他？眼前一黑。<br />
黑暗之中，一片混沌。<br />
楚樾挣扎着，却醒不过来。他？仍然听？见不远处的鸟鸣声，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知道自己原因不明地昏了过去，可就是？醒不过来。<br />
迷迷糊糊间，黑暗散去了些。<br />
他？看见一片杂草。<br />
几乎长得半人高的杂草丛中，他？看见了一个长满苔藓破烂不堪的坟冢。<br />
头顶响起？乌鸦的叫声，楚樾愣愣地和那坟冢对视片刻，只觉得眼熟。<br />
半晌，他？才恍然，那似乎是他的衣冠冢。<br />
身？后传来嘶哑笑声。<br />
楚樾回头，没看见半个人。<br />
声音却在身后不疾不徐地响起。<br />
“该解脱了吧。”<br />
“冠军侯，还？不解脱吗？”<br />
“你不是也很清楚的吗，那早已不是？太子了。”<br />
“这么多年？，你做了这么多，得到什么了吗？”<br />
“不是？什么都没得到吗。”<br />
“一无所有，失去一切，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从天下？无人不识君，变成渺沧海之一粟……”<br />
“追了这么多年？，追的只是？个泡影啊，冠军侯。”<br />
“还？不明白？吗？”<br />
“走吧，走吧……早就结束了，早就结束了，就只有你还？放不下？那黄粱一梦……”<br />
“两千年？，你磋磨了两千年？，就只为了追一个泡影，”声音嘶哑地笑，“你从未恨过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