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他抬起头，哀伤全无：“好啊。”<br />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将我送出手的东西还给我。”<br />
他忽地锢住叶霁雨的双手，再一次踢开那道门。<br />
“我们来试试，看你的判断力怎么样。”他在她耳畔低语，“我会一直关着你，直至你判断出……你喜欢我，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br />
望着面前一大堆腐败的尸体，叶霁雨喉间干涩。<br />
他双眸幽邃，深不见底：“姐姐，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br />
手臂上的血滴答滴在裙身。<br />
她被丢进暗无天日的房中，紧闭双眼。睁开眼，面前是血肉模糊的脸，是她自己。<br />
四周静得出奇，只听见自己微弱的吐息。<br />
叶霁雨站起身，看着面前随意摆放的尸体，转身望向紧闭房门。<br />
脚边是自己。<br />
她慢悠悠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杯子里满是蛆虫。她将杯子倒扣，双手抱胸，看着桌上的自己。<br />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到床头。<br />
掀开床单，腥臭味弥散开。她将床上的自己拉起，丢在地上，又推掉床尾头身分离的自己。<br />
“……”<br />
又走到浴室。<br />
洗手台上坐着自己，浴缸里塞了五个自己，墙上还挂着两个。<br />
她索性躺在地上，与自己待在一起，一言不发。<br />
房间里没有食物，也看不见阳光。叶霁雨只能简单包扎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躺在地上，看天花板干涸的血迹。<br />
她竟有些想家，可自己就在家里啊。她又觉得自己是想那些平淡的日子了，起码没有生命危险。<br />
也没有精神摧残。<br />
这样下去，她会疯掉。<br />
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是活着的自己。<br />
她从柜子里翻出纸和笔，规划起打扫房间卫生。<br />
第一天，打扫客厅。<br />
第二天，打扫卧室。<br />
第三天，打扫浴室……<br />
她把那些尸体全搬进了浴室，将浴室塞得满满当当后便锁上门。房间终于不再那么阴暗，抛开浴室时有时无的水声。<br />
她终于可以在床上睡觉。<br />
第四天，她又觉得无所适从。<br />
于是，她打开浴室门。拿出口袋里的手术刀，解剖起自己，端详自己的肌肉与骨骼，这些尸体足够她忙好一阵。<br />
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指骨比旁人稍长，自己的肋骨有些外翻，后背有颗红痣。<br />
一边看，一边写。她写了一张又一张研究报告。<br />
第不知道多少天，她将报告整理成册，心满意足地关上浴室门。躺在床上翻看那册报告。<br />
那晚睡很沉。<br />
再次醒来，她像往常一样推开浴室门。<br />
尸体全都不见。<br />
叶霁雨默默关上门，将小刀放回口袋，余光瞥见桌上那碗面。<br />
呵。<br />
她立刻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躺回床上。举起受伤的手臂，指尖划过那条疤痕，淡漠地笑。<br />
一把扯掉手上绷带。<br />
血珠溢出，她安心地闭上双眼。<br />
一个人，有了爱就有了弱点。无论他多么温柔体贴，或是多么冷血无情，又或者是，疯狂。<br />
爱，最适合利用起来。<br />
昏昏沉沉的时候，她听见开门声。微弱光芒洒进昏暗房中，她半眯着眼，看见那个身影。<br />
江玄端着一碗姜汤，沉默地将其放在桌上。<br />
叶霁雨从背后抱住他。<br />
第75章 蝴蝶 希望你痛苦<br />
姜片沉入碗底, 淡黄色的汤面氤氲了一层水汽，偶有泡沫破裂。姜汤泛起一阵涟漪，是桌子动了一下。<br />
江玄低下头, 一手撑在桌面。<br />
叶霁雨双手环绕他劲瘦的腰身：“我很想你。”<br />
她额头发烫, 紧贴他的脊背。湿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 白皙的肌肤起了一片红晕, 略有血丝。<br />
姜汤上的涟漪不止。<br />
她双手向上，在他的胸口轻点一下，紧绷的手臂渗出血珠。<br />
抚摸起他肩上发丝：“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我不想让你像蝴蝶一样飞来，又悄悄飞走, 我会伤心的。”<br />
她垂眸倚在他的背脊：“我见到了从前的你，是十七岁的你。”<br />
江玄肩膀猛地一颤，偏头看向身后的女人。<br />
“他说, 姐姐,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叶霁雨抬起眼皮, 对上那双破碎眼眸，“他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br />
她掀开耳边发丝，露出那只蝴蝶耳钉。<br />
他的世界坍塌，极速下坠, 坠入一汪清泉。瞳孔颤抖着, 说不出一句话。<br />
“七岁的你, 说希望我永远开心幸福。”她流露出悲悯的神色，抬手触碰他的唇角，“姐姐也希望你永远开心、幸福。”<br />
“我不恨你，”她闭上眼睛, “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天，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我是第一次与人结婚，第一次做妻子，虽然整个世界都是虚拟的，但，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你。”<br />
“不是因为手臂上的那根血管，也不是因为所谓的失去理智。在你做这些之前，我便喜欢上了你。”<br />
她长叹一声，浑身瘫软，软绵绵地往地上倒。<br />
腰身蓦地被搂住。<br />
那一刻，她知道，成功了。<br />
指节抚过她滚烫的额头，江玄看着她，看着自己放在她腰间的手逐渐收紧，看着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看着她扑闪的纤长眼睫。<br />
像从前一样，他们抱在一起。无数个日夜回荡在他的脑海，有多少次拥抱，就有多少痛苦，有多少痛苦，就滋生出多少爱。<br />
“我冷。”叶霁雨蹭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渐快。<br />
“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br />
她整个人失重，由他抱起，她抬手环住他修长脖颈，眉目低垂。<br />
许久不见亮光，她双目因刺痛紧闭，眉心沟壑愈深。清冽发丝拂过她的鼻尖，她松了松眉头。<br />
脊背靠在松软的床垫，叶霁雨睁开眼，见自己被放到一张病床上，床边是江玄正替她理被子。<br />
她抬手抓住他肩上的一缕发丝。<br />
江玄幽幽瞪她一眼。<br />
指节被强行掰开，发出咯吱响声。她不敢活动手指，只能看着他将那只手塞进被子里，眼尾带笑。<br />
又扶着她的脑袋，将她的头给掰正，平躺在床上。<br />
等到那冷冽又极具侵占性的气息褪去，她缓缓睁开，面前是一片空旷的白，床铺也是纯白。<br />
江玄就坐在床边，面前是一块黑砖。<br />
指尖敲在黑砖上，空中显示屏不断变幻，弹出一长串复杂代码，幽邃红光照在他面无血色的脸庞。<br />
他停下来，捏了捏鼻梁，闭眼沉思。<br />
叶霁雨仔细去看屏幕上的一长串代码，她看不明白，只知道红字是运行报错。穿书世界是由一系列代码所构成？<br />
所以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的御花园，以及书页上的网页链接，是因为他太懒直接复制粘贴拿来用了？<br />
她头有点晕。<br />
江玄停了一会儿，睁开眼继续敲砖。<br />
叶霁雨闭眼揉被窝里的手，指关节酸胀，额前冒汗。她没忍住咳了一声，喉咙间的痒意便扩散开，咳嗽止不住。<br />
她弓腰缩进被子，捂住双唇，双目噙泪。<br />
斑驳光芒透进被窝，一只手轻拍起她的背，抚摸她凸起的脊椎骨。<br />
她想挪动身子躲开，腰腹却被抓住，按得肋骨生疼。她掀开被子一角，瞧见那双眼睛。<br />
他正蹲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看她。<br />
她又合上被子，躲在被窝不出声，看那只冰冷的双手在身上游离，抓住她的手腕。<br />
按住红肿的伤口，从手腕滑到肘窝，力度愈加重。<br />
另只手也伸进来，扳开她紧闭的双腿。<br />
被子被掀开，强光照得她眼睛刺痛，迷迷糊糊看见掀至腰间的裙摆，冷风从四面八方灌入体内。<br />
她瞪大双眼：“你……你干什么……”<br />
“你不是说，”江玄不紧不慢地撕开裙摆，缠在小臂，“很想我，不想让我一个人吗？”<br />
她想拿被子去挡，刚拿到手又被他强硬扯掉。指甲磕出鲜血。<br />
江玄把她拽起来，将她拖到墙边。<br />
“热的话，就不要穿了。”他笑眯眯地将那件撕成破烂的连衣裙丢到一旁，抬手抚摸她颤抖的胸口，“不要怕，没事的。这里，只有我和你。”<br />
“把腿打开好不好？”<br />
“可是……”<br />
胸口起了一片红晕，她将话咽回去，咬牙看他。<br />
他滑艳的脸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下黑痣似乎翕动着，在叫嚣什么：“不是说喜欢我吗？”<br />
“我就想要你这样。”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将我送出手的东西还给我。”<br />
他忽地锢住叶霁雨的双手，再一次踢开那道门。<br />
“我们来试试，看你的判断力怎么样。”他在她耳畔低语，“我会一直关着你，直至你判断出……你喜欢我，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br />
望着面前一大堆腐败的尸体，叶霁雨喉间干涩。<br />
他双眸幽邃，深不见底：“姐姐，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br />
手臂上的血滴答滴在裙身。<br />
她被丢进暗无天日的房中，紧闭双眼。睁开眼，面前是血肉模糊的脸，是她自己。<br />
四周静得出奇，只听见自己微弱的吐息。<br />
叶霁雨站起身，看着面前随意摆放的尸体，转身望向紧闭房门。<br />
脚边是自己。<br />
她慢悠悠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杯子里满是蛆虫。她将杯子倒扣，双手抱胸，看着桌上的自己。<br />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到床头。<br />
掀开床单，腥臭味弥散开。她将床上的自己拉起，丢在地上，又推掉床尾头身分离的自己。<br />
“……”<br />
又走到浴室。<br />
洗手台上坐着自己，浴缸里塞了五个自己，墙上还挂着两个。<br />
她索性躺在地上，与自己待在一起，一言不发。<br />
房间里没有食物，也看不见阳光。叶霁雨只能简单包扎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躺在地上，看天花板干涸的血迹。<br />
她竟有些想家，可自己就在家里啊。她又觉得自己是想那些平淡的日子了，起码没有生命危险。<br />
也没有精神摧残。<br />
这样下去，她会疯掉。<br />
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是活着的自己。<br />
她从柜子里翻出纸和笔，规划起打扫房间卫生。<br />
第一天，打扫客厅。<br />
第二天，打扫卧室。<br />
第三天，打扫浴室……<br />
她把那些尸体全搬进了浴室，将浴室塞得满满当当后便锁上门。房间终于不再那么阴暗，抛开浴室时有时无的水声。<br />
她终于可以在床上睡觉。<br />
第四天，她又觉得无所适从。<br />
于是，她打开浴室门。拿出口袋里的手术刀，解剖起自己，端详自己的肌肉与骨骼，这些尸体足够她忙好一阵。<br />
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指骨比旁人稍长，自己的肋骨有些外翻，后背有颗红痣。<br />
一边看，一边写。她写了一张又一张研究报告。<br />
第不知道多少天，她将报告整理成册，心满意足地关上浴室门。躺在床上翻看那册报告。<br />
那晚睡很沉。<br />
再次醒来，她像往常一样推开浴室门。<br />
尸体全都不见。<br />
叶霁雨默默关上门，将小刀放回口袋，余光瞥见桌上那碗面。<br />
呵。<br />
她立刻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躺回床上。举起受伤的手臂，指尖划过那条疤痕，淡漠地笑。<br />
一把扯掉手上绷带。<br />
血珠溢出，她安心地闭上双眼。<br />
一个人，有了爱就有了弱点。无论他多么温柔体贴，或是多么冷血无情，又或者是，疯狂。<br />
爱，最适合利用起来。<br />
昏昏沉沉的时候，她听见开门声。微弱光芒洒进昏暗房中，她半眯着眼，看见那个身影。<br />
江玄端着一碗姜汤，沉默地将其放在桌上。<br />
叶霁雨从背后抱住他。<br />
第75章 蝴蝶 希望你痛苦<br />
姜片沉入碗底, 淡黄色的汤面氤氲了一层水汽，偶有泡沫破裂。姜汤泛起一阵涟漪，是桌子动了一下。<br />
江玄低下头, 一手撑在桌面。<br />
叶霁雨双手环绕他劲瘦的腰身：“我很想你。”<br />
她额头发烫, 紧贴他的脊背。湿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 白皙的肌肤起了一片红晕, 略有血丝。<br />
姜汤上的涟漪不止。<br />
她双手向上，在他的胸口轻点一下，紧绷的手臂渗出血珠。<br />
抚摸起他肩上发丝：“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我不想让你像蝴蝶一样飞来，又悄悄飞走, 我会伤心的。”<br />
她垂眸倚在他的背脊：“我见到了从前的你，是十七岁的你。”<br />
江玄肩膀猛地一颤，偏头看向身后的女人。<br />
“他说, 姐姐,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叶霁雨抬起眼皮, 对上那双破碎眼眸，“他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br />
她掀开耳边发丝，露出那只蝴蝶耳钉。<br />
他的世界坍塌，极速下坠, 坠入一汪清泉。瞳孔颤抖着, 说不出一句话。<br />
“七岁的你, 说希望我永远开心幸福。”她流露出悲悯的神色，抬手触碰他的唇角，“姐姐也希望你永远开心、幸福。”<br />
“我不恨你，”她闭上眼睛, “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天，是我这辈子最难忘的。我是第一次与人结婚，第一次做妻子，虽然整个世界都是虚拟的，但，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了你。”<br />
“不是因为手臂上的那根血管，也不是因为所谓的失去理智。在你做这些之前，我便喜欢上了你。”<br />
她长叹一声，浑身瘫软，软绵绵地往地上倒。<br />
腰身蓦地被搂住。<br />
那一刻，她知道，成功了。<br />
指节抚过她滚烫的额头，江玄看着她，看着自己放在她腰间的手逐渐收紧，看着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看着她扑闪的纤长眼睫。<br />
像从前一样，他们抱在一起。无数个日夜回荡在他的脑海，有多少次拥抱，就有多少痛苦，有多少痛苦，就滋生出多少爱。<br />
“我冷。”叶霁雨蹭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渐快。<br />
“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br />
她整个人失重，由他抱起，她抬手环住他修长脖颈，眉目低垂。<br />
许久不见亮光，她双目因刺痛紧闭，眉心沟壑愈深。清冽发丝拂过她的鼻尖，她松了松眉头。<br />
脊背靠在松软的床垫，叶霁雨睁开眼，见自己被放到一张病床上，床边是江玄正替她理被子。<br />
她抬手抓住他肩上的一缕发丝。<br />
江玄幽幽瞪她一眼。<br />
指节被强行掰开，发出咯吱响声。她不敢活动手指，只能看着他将那只手塞进被子里，眼尾带笑。<br />
又扶着她的脑袋，将她的头给掰正，平躺在床上。<br />
等到那冷冽又极具侵占性的气息褪去，她缓缓睁开，面前是一片空旷的白，床铺也是纯白。<br />
江玄就坐在床边，面前是一块黑砖。<br />
指尖敲在黑砖上，空中显示屏不断变幻，弹出一长串复杂代码，幽邃红光照在他面无血色的脸庞。<br />
他停下来，捏了捏鼻梁，闭眼沉思。<br />
叶霁雨仔细去看屏幕上的一长串代码，她看不明白，只知道红字是运行报错。穿书世界是由一系列代码所构成？<br />
所以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的御花园，以及书页上的网页链接，是因为他太懒直接复制粘贴拿来用了？<br />
她头有点晕。<br />
江玄停了一会儿，睁开眼继续敲砖。<br />
叶霁雨闭眼揉被窝里的手，指关节酸胀，额前冒汗。她没忍住咳了一声，喉咙间的痒意便扩散开，咳嗽止不住。<br />
她弓腰缩进被子，捂住双唇，双目噙泪。<br />
斑驳光芒透进被窝，一只手轻拍起她的背，抚摸她凸起的脊椎骨。<br />
她想挪动身子躲开，腰腹却被抓住，按得肋骨生疼。她掀开被子一角，瞧见那双眼睛。<br />
他正蹲在床前，目不转睛地看她。<br />
她又合上被子，躲在被窝不出声，看那只冰冷的双手在身上游离，抓住她的手腕。<br />
按住红肿的伤口，从手腕滑到肘窝，力度愈加重。<br />
另只手也伸进来，扳开她紧闭的双腿。<br />
被子被掀开，强光照得她眼睛刺痛，迷迷糊糊看见掀至腰间的裙摆，冷风从四面八方灌入体内。<br />
她瞪大双眼：“你……你干什么……”<br />
“你不是说，”江玄不紧不慢地撕开裙摆，缠在小臂，“很想我，不想让我一个人吗？”<br />
她想拿被子去挡，刚拿到手又被他强硬扯掉。指甲磕出鲜血。<br />
江玄把她拽起来，将她拖到墙边。<br />
“热的话，就不要穿了。”他笑眯眯地将那件撕成破烂的连衣裙丢到一旁，抬手抚摸她颤抖的胸口，“不要怕，没事的。这里，只有我和你。”<br />
“把腿打开好不好？”<br />
“可是……”<br />
胸口起了一片红晕，她将话咽回去，咬牙看他。<br />
他滑艳的脸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下黑痣似乎翕动着，在叫嚣什么：“不是说喜欢我吗？”<br />
“我就想要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