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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得对,异教徒。”卢瑟声音阴沉,也不知道想到了谁。<br />
    而被称为异教徒的男人只是朝走廊走来,托马斯看到他黑色短靴踩在他面前,目光压下来,然后落在他腰间的枪套上。这是安保团队的统一配备。<br />
    “去检查一下其他地方。”异教徒拍了拍他的肩膀。<br />
    托马斯清着嗓音回答明白,默不作声的溜了。他头也不回,把后面的对话抛到脑后。<br />
    “有查到任何痕迹吗?”<br />
    “c4引发的爆炸,但现场的子弹壳可以分析出来枪的型号…但我建议你先查一下你请的安保。”<br />
    托马斯不动声色的按了一下枪套……刚才那一下枪被调换了,不是他想的那样吧?<br />
    这里还真是有够复杂,但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琢磨着赶紧把这套衣服连带枪还给原本的倒霉蛋,然后去看看孙女怎么样。<br />
    他本来守着走廊来着,听到对讲机的动静才上来凑凑热闹,袭击者大概率还在这儿,可别打扰到孩子睡觉。<br />
    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眠可得充足,宴会吃不到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她来之前有没有吃饱…<br />
    托马斯走进舆洗室,等再走出来时,镜面中倒映出一个陌生中年人的样子,勉强合身的衬衣挂在身上。<br />
    他对镜捏了捏重新易容后的鼻梁,扯起的笑容僵硬成冷,和亲切友好完全不沾边,最后他只能压下脸,凝视镜中人板着的脸片刻。<br />
    这幅样子应该不会让小朋友太防备吧?<br />
    “有人在吗?”托马斯敲了敲休息室的门。<br />
    没有任何声响,试图扭动门把手时却发现门被锁上,门内也没有任何声音。刚才楼上出了事,别出现什么意外了吧?<br />
    托马斯皱着眉,左右确定四处无人,悄无声息的开始用起开锁小技巧。<br />
    门开了,其中空无一人,洞开的窗户往内吹着冷风,将窗帘搅动。<br />
    托马斯:“……”<br />
    孙女干嘛去了?等等,楼上的事不会有她的份吧?<br />
    他带着狐疑收回视线,想要退出去把门关上,这可是反锁的门,孙女极有可能还会从窗户里窜回来,他得把门复原成没人来过的样子。<br />
    但在转身之前,他定住脚步,皮鞋定在棕色花纹地毯上。<br />
    身后传来少年不沉自威的声音,带着天然的傲慢,“有意思,你说离开时锁了门?”<br />
    他在和另一人说话,但过了几秒才响起另一道声音,熟悉的音色,小姑娘轻轻嗯了一声,“……我没有记错,哥哥。”<br />
    托马斯的目光落在前面的沙发上,用零点一毫秒思考现在伪装突发心脏病蒙混过关的可能性。<br />
    *<br />
    原本守在走廊里的安保不见了,这在塔米斯的意料之中。服务器的事情被发现,必然会有人员调动。找赫雷提克今晚上是不指望了…啧,一想到他,她就有点胸短气闷。<br />
    那么剩下的事情只剩下处理休息室,扫除一切可能暴露的痕迹。<br />
    但门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站着个像是来与宴的陌生中年男子,这是塔米斯没想到的。<br />
    她更没想到的是,下一秒,陌生中年男子就捂着胸口一个趔趄趴在了沙发背上。<br />
    塔米斯瞳孔地震,扭头看向兄长,他也没有使用任何武器。<br />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这个人怎么就倒下了。小姑娘喃喃说,“难道这就是……碰瓷?”<br />
    男人正大喘着气挪进沙发,脚下被地毯绊了一下,险些滚落在地。<br />
    “往好些想。”达米安表情不变,双手抱臂,“也许他只是要死了。”<br />
    男人瘫在沙发里,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br />
    儿子到底是怎么养孩子的?!<br />
    这就有些难处理了,塔米斯苦恼地看着坐在斜侧沙发上的男人。对方倚着沙发捂着胸口,表情很是痛苦,看起来只是突发不适来这里休息的路人。<br />
    如兄长所言,也许马上就要死了。解除反锁的人不一定是他。<br />
    她捋了一下情况,神色凝重的点头,“所以现在我们应该找侍应生叫救护车。”<br />
    达米安微微挑眉,“有病史的人会随身携带急救药品,我看这位先生还有余力动弹但是没吃药,想必情况还在他的把控中。”<br />
    居高临下的冷淡评价,沙发上的男人动了动。<br />
    在转头看向她后,达米安语气里的傲慢完全消失,染上恨铁不成钢,“对一切保持观察和戒心,塔米,这样你才不会被德雷克骗。”<br />
    他的前半句话塔米斯表示赞同,但后面就有点离谱了。她的视线挪到兄长身上,“这和德雷克有什么关系?”<br />
    坏了,不该说这句话。塔米斯忽然觉得不妙,提摩西和哥哥的矛盾由来已久,她不该主动提起话题。<br />
    的确,一提到这儿,那达米安可就有得说了,几天几夜都很难宣判完。但沙发里传出虚弱声音,成功在他施法之前打断他。<br />
    “啊…不需要救护车…我事先已经吃了药,感觉好多了…”男人耷拉着眼皮说,看上去很是疲惫,“让我在这里休息就好。”<br />
    ……是不是有点好太快了?塔米斯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还是说正常生病的人就是这样呢?<br />
    “他会在我们走之后突然死掉吗?”她凑到兄长身边小声问。<br />
    “产生的血债和我们无关,又不是我们杀的他。”达米安的回应漫不经心,然后稍微敛起神色,“还是说你想现在解决他?伪装成意外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不好交代。”<br />
    “…只是很好奇他会不会突然死掉,哥哥,”塔米斯按住已经在思考计划的兄长,“第一次见到可能光靠疾病发作死掉的人呢。”<br />
    “这样一说的确挺少见…以前我们都是直接杀掉的吧?”达米安陷入沉思,后一句回答得风马牛不相及,他还没有放弃伪装意外。<br />
    塔米斯唔了一声,“也有用过毒药。沙漠部族绿洲那一次,人数太多了,所以在水源……”<br />
    有人只是在伪装犯病,而不是真的要死了;就算是真的要死了,也不是听力受损,听不到兄妹两窃窃私语的声音。<br />
    托马斯睁眼看着天花板上的浮雕,内心一片宁静祥和。啊,管理犯罪集团,让孩子成为杀手……难道仍然经营韦恩企业是洗白地下生意,成为蝙蝠侠打击罪犯是排除异己?<br />
    儿子,你到底在做什么?<br />
    第239章 身份 还有摸摸头。<br />
    布鲁斯可能已经在黑暗世界流浪得太远, 无法再回到正常的岸。托马斯意识到这件事情只要一瞬间。<br />
    但孙辈们不一样,他们还这么小,他们还有希望回到正常人的道路。<br />
    是时候做一个假身份了。<br />
    “请问你们的姓名…?我很乐意向你们的父母表示感谢。”他佯装勉力支起身子, 看上去很想得到一个回答。<br />
    “塔米…啊, 还有达米安, 你也在这里?真好, 我不用再去单独找你了。”门外传来一道轻佻的声音。<br />
    托马斯的手不动声色的扣紧了。<br />
    踏进来的男人环顾房间,外套的扣子连带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都通通解开,小片领口露出的胸膛健壮而紧实, 虽然西装革履但衣衫凌乱,看上去像是才离开哪个温柔乡。<br />
    达米安眉头一皱, “父亲, 您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br />
    而塔米斯默默问了一个问题, “您是在为我们寻找法律意义上的继母吗?”<br />
    这不是他先前说的话?回旋镖这么快回到自己身上, 布鲁斯瞠目结舌。他可是费了相当大的劲从狂风浪蝶里挤出来,但这副模样是个不错的伪装, 能从想要谈合作的商贾之中突出重围, 所以布鲁斯干脆对这装扮听之任之。结果万万没想到——<br />
    儿子的神色越发危险, 女儿别过头看起来相当不虞, 老父亲在紧绷的空气里认为他还能再抢救一下。<br />
    沙发上的中年人正幽幽盯过来,布鲁斯看着视野里系统【没有匹配到任何人脸数据】的提示, 对其露出一个假笑, “这位…”<br />
    男人的目光钉在他脸上, 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亚瑟,叫我亚瑟就好。”<br />
    “好的,亚瑟先生, 我和孩子们就不打扰你的休息了。”布鲁斯说,“但我看你很有眼缘,能否给我一张你的名片?”<br />
    吊灯下的面容一派阳光倜傥,他笑着眨眼,“布鲁斯,我是布鲁斯韦恩。”<br />
    有一瞬间,自称亚瑟的男人脸上露出了极为复杂的神色,但只是短短一瞬。塔米斯再眨眼时,他已经整理好所有情绪,就好像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一样。<br />
    ……亚瑟吗?<br />
    “亚瑟登特,像一个假名呢。”塔米斯说。<br />
    她站在大厦的玻璃门前,夜晚的一切都是寒冷的,凉风肆虐。<br />
    站在上风的方向,达米安侧着身体,“别像,就是。他甚至拿不出名片,什么交换用尽了,找的借口真是烂得可以。”<br />
    塔米斯不太关注这个路人,虽然他看上去疑点重重。<br />
    车从莱克斯大厦前缓缓启动,达米安和提莫西在前后座没几句话又开始针锋相对。窗外流光飞逝,将道路两侧的建筑和行人都甩在车后,塔米斯向着后方的建筑看了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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