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宁将信将疑，轻抿了一小口，立马被那辛辣的口感呛了下。<br />
林桑榆忍不住笑，问她：“你该不会没喝过酒吧？说起来好像真没见到你家有酒。”<br />
沈岁宁没解释，捧着酒杯又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再次入口，她忍不住皱起眉头。<br />
这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喝酒，怀着那种半是探究，半是放纵的念头，她成功将自己灌醉了。<br />
或许是因为酒精真的能激发人的情绪，又或许是心底那些念想堆积了太久，已经到了无法维持平静的境地，沈岁宁半醉着趴在桌边的时候，头一回问林桑榆：“桑榆，你谈过恋爱吗？”<br />
林桑榆也有些微醺了，微红的眼睛看着她，摇了摇头：“没有……我哥看得我太严了，还没机会恋爱……”<br />
“你哥……”沈岁宁有些迟钝地转了转眼睛，艰难地想起对方似乎是说过自己有个哥哥。<br />
哥哥……<br />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眼眶却彻底红透，“哥哥……我和你说过吗？我也有个哥哥……”沈岁宁举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不过和你的不一样，不是亲哥……现在……”<br />
已经彻底没关系了。<br />
心脏因为这个认知而剧烈地抽痛了下。<br />
她没想到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了，自己竟然还没能彻底接受这个事实。<br />
过量的酒精让她的脑袋变得很沉，眼前林桑榆的脸也开始叠出重影，沈岁宁努力睁着眼睛，理智却在慢慢消退。<br />
灯影彻底模糊成一片之时，心理防线也全然崩塌，一年多以来都未曾向人袒露的心事就这样说出了口：“我好想他……”<br />
“可是不能……”脸颊、手臂渐渐有了湿润的感觉，她仍在与内心作着斗争，“不能……我不能想他……”<br />
她说这话时，尾音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但是坐在她对面的林桑榆还是听清了。<br />
她说很想，可她也说不能想。<br />
林桑榆欲言又止地看向彻底趴在桌上的人，又往她身后紧闭着的书房门看了眼，试探性地叫了两声：“岁宁？岁宁？”<br />
无人回应。<br />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站起身，抬手敲了敲书房的门。<br />
几秒后，房门从里拉开。<br />
一身黑衣的男人视线越过她，往餐厅看了眼，低声：<br />
“她喝醉了？”<br />
第75章 幻梦<br />
林桑榆沉默着点了点头。<br />
男人很快从漆黑的书房走出, 几步到了餐桌旁。<br />
眼前，是她被压得微微有些变形的侧脸，因为喝了酒, 脸颊有着淡淡的红晕。<br />
他半蹲下身子, 抬手碰了碰她的泛红的脸颊，极轻地叫了声：“宁宁？”<br />
趴在桌上的人蓦地蹙起眉头, 却并未睁眼。<br />
过了许久，他终于听见几不可闻的一声：“嗯……”<br />
他压低声音, 凑前身子对她说：“你喝醉了, 我抱你回房休息。”<br />
桌上的人咕哝了一声。<br />
听不清。<br />
他没多理会，干脆利落地站起身, 弯腰将人打横抱起。<br />
怀里的人脑袋一撇，安心地在他身前找了个位置, 继续睡着。<br />
他欣喜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心。<br />
防范心太弱了, 万一是其他人怎么办？<br />
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br />
而且……<br />
怎么又瘦了？<br />
抱起来轻飘飘的，又不好好吃饭。<br />
他就这么思寻着, 很自然地要将人抱到隔壁去。<br />
林桑榆才反应过来，几步走到他们身前，将人拦下, 看看他, 又看看他怀里已经不省人事的沈岁宁, 警惕地问：“你不会对她做什么吧？”<br />
男人沉默着抬头瞥了她一眼，没理会她这个问题, 直接越过她。待快要走出门时, 又顿住脚步, 背对着她说：“一个小时。”<br />
“你哥在楼下，你可以叫他上来。”<br />
话落, 他不再停留，抱着沈岁宁径直走出房门，又进了对面的房子。<br />
-<br />
脑袋昏昏沉沉的，耳边好像有人在说着话，声音好低好轻，很难分辨，只迷迷糊糊听见好像是在叫她的名字。<br />
宁宁……<br />
宁宁……<br />
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br />
好吵……为什么不让她睡觉……<br />
她忍不住皱眉，却还是下意识地应了声。<br />
随后，身子一轻，像是被人抱了起来。<br />
身体的本能让她想要挣扎，想看清是谁，但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无论怎么努力，眼前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片。<br />
迷蒙间，只觉那人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又好熟悉，像在哪里闻到过。<br />
是哪里呢？<br />
她想啊想……感觉脑袋都要打结了，终于迷迷糊糊地想起——<br />
顾衍身上好像也是这个味道，很淡、很冷的木质香。<br />
顾衍？<br />
顾衍。<br />
她终于从一片迷雾中挣脱，睁开眼来。<br />
眼前灯影朦胧，像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滤镜，一切都看不真切。下一秒，她却在一片浓雾中看见了熟悉的、棱角分明的侧脸。<br />
是梦吗？<br />
是梦吧。<br />
不然顾衍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呢？<br />
她又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前的一切还和刚才一样。<br />
居然还是梦中梦。<br />
她有些生气，气他总跑来自己梦里，潜意识里却想亲近，不受控地开口：“哥哥……”<br />
身前的人猛地顿住脚步，诧异地垂下眼眸。<br />
好真实的梦境，他顿住脚步时，她竟感受到了身体那种细微的震颤感。<br />
她茫然着，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又喊了声：“顾衍……”<br />
他的身体僵硬着，脸上的神情有片刻的凝固，视线却一瞬不错地锁在她身上。<br />
那双熟悉的、清澈的眼眸，此刻也正看着他。带着不解，带着茫然，带着难过，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br />
他在暗夜里，静默着，判断着，喉结剧烈地上下来回滚动着，心脏都被提起，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她此刻是清醒着还是仍旧醉着，连呼吸都屏住。<br />
直到……她抬起了手。<br />
直到……微凉的掌心触上了他的侧脸，缓慢地摩挲着，像是在确认着什么。<br />
他终于忍不住出声，仍旧压低着音量：“宁宁？”<br />
“嗯……”身前的人看着他，低低应了一声。<br />
“你……”<br />
他想问你是醒了吗？话还未说出口，贴着他侧脸的手却忽然抬起，猛地将他的脸推开。<br />
她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恼怒，看着他，小声嘟囔着：“好讨厌……你为什么又跑来我梦里了？”<br />
她的动作突然，力道也没收，顾衍被她推得脑袋都往旁边偏了偏。<br />
有些诧异，有些无措，又有些想笑，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br />
他扭过脸，看着怀里仍旧睁着眼睛看他的沈岁宁，低笑出声：“你在梦里就是这么对我的啊？”<br />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落在他身前的手又一次抬起。<br />
这次，非常干脆利落地拍向了他的胸膛。<br />
沉闷的一声，有些痛。<br />
他闷哼了一声，更加无奈了。<br />
“宁宁……”<br />
平时这么乖这么听话的人，怎么喝醉了喜欢打人呢？<br />
怀里的人脑袋一撇，不再看他，嘴里低声呢喃着：“为什么……”<br />
“什么为什么？”<br />
“为什么总来我梦里？你都不要我了，为什么还总来我梦里……”<br />
他一怔，心脏像是被这话猛地攥住，脸上那些无奈的表情迅速凝固，而后变得凝重。<br />
“我没有。”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敢坦荡承认，“没有不要你。”<br />
她像是听见了，低声反驳着：“你骗人……你都和别人在一起了，还让我走……”<br />
他想解释，哪里有什么别人，只有她，一直以来就只有她。<br />
他这样孤僻又古怪的人，除了她，有几个人能欣赏？<br />
嘴巴刚动，很快又意识到她现在是醉着的。<br />
于是，那些话又咽了下去。<br />
跟一个醉酒的人较真什么，即使她现在听见了，明天起来也会忘记的。即便记得，也大概会如现在一样，以为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br />
况且，还不是时候……<br />
他没再做解释，重新抬步，抱着她进了卧室。<br />
-<br />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她这边的卧室，和在顾家的风格差不多，屋内同样有着淡淡的馨香。<br />
只扫了几眼，他很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br />
俯身要将人放下时，脖子忽然就被勾住了，她不知何时又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看着他。<br />
“顾衍……”<br />
眼前的人近在咫尺，下巴有着很浅很淡的青色，快要蹭到她脸上。<br />
沈岁宁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有什么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br />
梦境太过真实了，真实到她能感觉到划过脸颊的湿润感，真实到她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庞时，甚至还能腾出脑袋回想上次两人凑得这样近是什么时候——
林桑榆忍不住笑，问她：“你该不会没喝过酒吧？说起来好像真没见到你家有酒。”<br />
沈岁宁没解释，捧着酒杯又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液再次入口，她忍不住皱起眉头。<br />
这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喝酒，怀着那种半是探究，半是放纵的念头，她成功将自己灌醉了。<br />
或许是因为酒精真的能激发人的情绪，又或许是心底那些念想堆积了太久，已经到了无法维持平静的境地，沈岁宁半醉着趴在桌边的时候，头一回问林桑榆：“桑榆，你谈过恋爱吗？”<br />
林桑榆也有些微醺了，微红的眼睛看着她，摇了摇头：“没有……我哥看得我太严了，还没机会恋爱……”<br />
“你哥……”沈岁宁有些迟钝地转了转眼睛，艰难地想起对方似乎是说过自己有个哥哥。<br />
哥哥……<br />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眼眶却彻底红透，“哥哥……我和你说过吗？我也有个哥哥……”沈岁宁举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不过和你的不一样，不是亲哥……现在……”<br />
已经彻底没关系了。<br />
心脏因为这个认知而剧烈地抽痛了下。<br />
她没想到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了，自己竟然还没能彻底接受这个事实。<br />
过量的酒精让她的脑袋变得很沉，眼前林桑榆的脸也开始叠出重影，沈岁宁努力睁着眼睛，理智却在慢慢消退。<br />
灯影彻底模糊成一片之时，心理防线也全然崩塌，一年多以来都未曾向人袒露的心事就这样说出了口：“我好想他……”<br />
“可是不能……”脸颊、手臂渐渐有了湿润的感觉，她仍在与内心作着斗争，“不能……我不能想他……”<br />
她说这话时，尾音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但是坐在她对面的林桑榆还是听清了。<br />
她说很想，可她也说不能想。<br />
林桑榆欲言又止地看向彻底趴在桌上的人，又往她身后紧闭着的书房门看了眼，试探性地叫了两声：“岁宁？岁宁？”<br />
无人回应。<br />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站起身，抬手敲了敲书房的门。<br />
几秒后，房门从里拉开。<br />
一身黑衣的男人视线越过她，往餐厅看了眼，低声：<br />
“她喝醉了？”<br />
第75章 幻梦<br />
林桑榆沉默着点了点头。<br />
男人很快从漆黑的书房走出, 几步到了餐桌旁。<br />
眼前，是她被压得微微有些变形的侧脸，因为喝了酒, 脸颊有着淡淡的红晕。<br />
他半蹲下身子, 抬手碰了碰她的泛红的脸颊，极轻地叫了声：“宁宁？”<br />
趴在桌上的人蓦地蹙起眉头, 却并未睁眼。<br />
过了许久，他终于听见几不可闻的一声：“嗯……”<br />
他压低声音, 凑前身子对她说：“你喝醉了, 我抱你回房休息。”<br />
桌上的人咕哝了一声。<br />
听不清。<br />
他没多理会，干脆利落地站起身, 弯腰将人打横抱起。<br />
怀里的人脑袋一撇，安心地在他身前找了个位置, 继续睡着。<br />
他欣喜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心。<br />
防范心太弱了, 万一是其他人怎么办？<br />
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br />
而且……<br />
怎么又瘦了？<br />
抱起来轻飘飘的，又不好好吃饭。<br />
他就这么思寻着, 很自然地要将人抱到隔壁去。<br />
林桑榆才反应过来，几步走到他们身前，将人拦下, 看看他, 又看看他怀里已经不省人事的沈岁宁, 警惕地问：“你不会对她做什么吧？”<br />
男人沉默着抬头瞥了她一眼，没理会她这个问题, 直接越过她。待快要走出门时, 又顿住脚步, 背对着她说：“一个小时。”<br />
“你哥在楼下，你可以叫他上来。”<br />
话落, 他不再停留，抱着沈岁宁径直走出房门，又进了对面的房子。<br />
-<br />
脑袋昏昏沉沉的，耳边好像有人在说着话，声音好低好轻，很难分辨，只迷迷糊糊听见好像是在叫她的名字。<br />
宁宁……<br />
宁宁……<br />
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br />
好吵……为什么不让她睡觉……<br />
她忍不住皱眉，却还是下意识地应了声。<br />
随后，身子一轻，像是被人抱了起来。<br />
身体的本能让她想要挣扎，想看清是谁，但眼皮像是有千斤重，无论怎么努力，眼前仍旧是黑漆漆的一片。<br />
迷蒙间，只觉那人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又好熟悉，像在哪里闻到过。<br />
是哪里呢？<br />
她想啊想……感觉脑袋都要打结了，终于迷迷糊糊地想起——<br />
顾衍身上好像也是这个味道，很淡、很冷的木质香。<br />
顾衍？<br />
顾衍。<br />
她终于从一片迷雾中挣脱，睁开眼来。<br />
眼前灯影朦胧，像是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滤镜，一切都看不真切。下一秒，她却在一片浓雾中看见了熟悉的、棱角分明的侧脸。<br />
是梦吗？<br />
是梦吧。<br />
不然顾衍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呢？<br />
她又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前的一切还和刚才一样。<br />
居然还是梦中梦。<br />
她有些生气，气他总跑来自己梦里，潜意识里却想亲近，不受控地开口：“哥哥……”<br />
身前的人猛地顿住脚步，诧异地垂下眼眸。<br />
好真实的梦境，他顿住脚步时，她竟感受到了身体那种细微的震颤感。<br />
她茫然着，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又喊了声：“顾衍……”<br />
他的身体僵硬着，脸上的神情有片刻的凝固，视线却一瞬不错地锁在她身上。<br />
那双熟悉的、清澈的眼眸，此刻也正看着他。带着不解，带着茫然，带着难过，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br />
他在暗夜里，静默着，判断着，喉结剧烈地上下来回滚动着，心脏都被提起，一动也不敢动，不知道她此刻是清醒着还是仍旧醉着，连呼吸都屏住。<br />
直到……她抬起了手。<br />
直到……微凉的掌心触上了他的侧脸，缓慢地摩挲着，像是在确认着什么。<br />
他终于忍不住出声，仍旧压低着音量：“宁宁？”<br />
“嗯……”身前的人看着他，低低应了一声。<br />
“你……”<br />
他想问你是醒了吗？话还未说出口，贴着他侧脸的手却忽然抬起，猛地将他的脸推开。<br />
她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恼怒，看着他，小声嘟囔着：“好讨厌……你为什么又跑来我梦里了？”<br />
她的动作突然，力道也没收，顾衍被她推得脑袋都往旁边偏了偏。<br />
有些诧异，有些无措，又有些想笑，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br />
他扭过脸，看着怀里仍旧睁着眼睛看他的沈岁宁，低笑出声：“你在梦里就是这么对我的啊？”<br />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落在他身前的手又一次抬起。<br />
这次，非常干脆利落地拍向了他的胸膛。<br />
沉闷的一声，有些痛。<br />
他闷哼了一声，更加无奈了。<br />
“宁宁……”<br />
平时这么乖这么听话的人，怎么喝醉了喜欢打人呢？<br />
怀里的人脑袋一撇，不再看他，嘴里低声呢喃着：“为什么……”<br />
“什么为什么？”<br />
“为什么总来我梦里？你都不要我了，为什么还总来我梦里……”<br />
他一怔，心脏像是被这话猛地攥住，脸上那些无奈的表情迅速凝固，而后变得凝重。<br />
“我没有。”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敢坦荡承认，“没有不要你。”<br />
她像是听见了，低声反驳着：“你骗人……你都和别人在一起了，还让我走……”<br />
他想解释，哪里有什么别人，只有她，一直以来就只有她。<br />
他这样孤僻又古怪的人，除了她，有几个人能欣赏？<br />
嘴巴刚动，很快又意识到她现在是醉着的。<br />
于是，那些话又咽了下去。<br />
跟一个醉酒的人较真什么，即使她现在听见了，明天起来也会忘记的。即便记得，也大概会如现在一样，以为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梦。<br />
况且，还不是时候……<br />
他没再做解释，重新抬步，抱着她进了卧室。<br />
-<br />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她这边的卧室，和在顾家的风格差不多，屋内同样有着淡淡的馨香。<br />
只扫了几眼，他很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角。<br />
俯身要将人放下时，脖子忽然就被勾住了，她不知何时又睁开了眼，直勾勾地看着他。<br />
“顾衍……”<br />
眼前的人近在咫尺，下巴有着很浅很淡的青色，快要蹭到她脸上。<br />
沈岁宁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有什么从眼眶中滚落了下来。<br />
梦境太过真实了，真实到她能感觉到划过脸颊的湿润感，真实到她看着他近在眼前的脸庞时，甚至还能腾出脑袋回想上次两人凑得这样近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