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喜欢被欺骗，还是被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欺骗。<br />
沈岁宁此时才终于后知后觉，自己从小到大好像一直都活在骗局之中。<br />
不管是父母，还是顾衍，又或是林桑榆，那些她最珍视的，到头来居然没有一样是真的。<br />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也太令人难过了，一瞬间夺走了她所有的力气，让她再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无声哭泣着。<br />
顾衍因为她刚才口不择言而涌起的那点儿怒意早就已经消散了。此刻看沈岁宁对着自己无声哭着，只觉像是回到了她不会说话那时候。整颗心都因此拧紧，低叹了声，伸手将人按在自己身前，用手轻轻去抚摸她的脑袋。<br />
沈岁宁难得的没有像之前一样挣扎，脑袋抵在他颈窝，落下的眼泪像是岩浆。他的皮肤，他的心脏，都因此灼烧着。<br />
激烈的争吵过后，两人都有些疲惫不堪。<br />
“对不起……”顾衍偏了偏头，用唇去亲吻她的头发，扣紧她的后脑勺，“我没打算一辈子瞒着你，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和你说。”<br />
沈岁宁陷在他的怀里，哭得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心口疼得厉害，连带着揪着他衣服的手指都像是被针扎一样地疼，不住地收紧。<br />
她还想问他：怎么就可以什么都不说，明知道她的一切，却从不肯出现在她的面前？怎么就可以怀疑她对他的感情？可以就可以不相信她？怎么就可以这样五年来都对她不闻不问？<br />
可是说不出来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就连喉咙也疼得厉害。<br />
到最后，沈岁宁被这疼痛折磨地张开口，狠狠咬在他锁骨的凹陷处。<br />
那就一起痛吧。<br />
她想。<br />
“呃……”他被她咬得闷哼了一声。随后，鼓励般地摸上沈岁宁的耳朵，低声，“咬吧，想咬多重都可以。”<br />
“我跟你一起痛。”他说。<br />
沈岁宁的动作因此顿了顿，旋即又加重。<br />
直到口中尝到浓重的血腥味，她终于松口，额头抵在那里，哽咽着重复：“你们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br />
“顾衍，你们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br />
“不是的，不是的……”顾衍哑声重复着，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浅浅的金色铺在眼底，让他的眼眶也阵阵发烫，必须要依靠着她，“哥哥知道错了，宁宁，哥哥真的知道错了。”<br />
“原谅我……原谅我……”他低声呢喃着。<br />
而沈岁宁只是说：“我讨厌你！”<br />
“顾衍，我真的讨厌你……”<br />
讨厌他如此根深蒂固地住在她心里，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将他彻底抹去；<br />
讨厌他总是什么都不说，让自己难过；<br />
讨厌他总是欺骗自己，让她像个傻子；<br />
她更讨厌……自己的心一直在动摇，甚至还想要找个理由原谅他。<br />
……<br />
那天晚上，沈岁宁在顾衍怀里哭到脱力。<br />
最后哭累了，竟就埋在他颈间闭上眼睛睡着了。<br />
顾衍察觉到身前的人没了动静，稍稍退开了些，好让自己看清她的脸。见沈岁宁已经闭上了眼睛，无奈地笑了声，将人打横抱起，回了房。<br />
将人放在床上后，他又去拿了热毛巾给她擦手擦脸。<br />
沈岁宁哭得整张脸都是泪痕，睫毛上甚至还带着未干的泪水，鼻尖也哭得通红……<br />
他拿着毛巾，细致地将她的脸擦净。<br />
最后俯身，在她眼角印下一吻：<br />
“晚安。”<br />
“好梦。”<br />
第91章 悬月<br />
从沈岁宁家出来, 顾衍回到对面。<br />
家里很空，除了必要的家具外，没什么多余的东西。<br />
这套房子, 还是在知道沈岁宁会回来后, 花了比市面上高很多的价格从别人手中拿下的。时间太仓促，来不及重新装修, 因而只匆匆替换了屋内的家具，暗沉的色调和屋内亮色的装修对比, 多少显得有些怪异。<br />
正如他和沈岁宁一样。<br />
她是高悬在天上的皎洁明月, 而像他这样全身裹满淤泥的人，却总妄想着触碰到她。<br />
到头来, 弄得两败俱伤，谁也不好过。<br />
脖颈间她落下的泪水已经干涸了, 从黏腻的触感变为紧绷, 动作间，能感觉到轻微的皮肤拉扯感。他抬手碰了碰, 仿佛还能触碰到上头眼泪的余温。<br />
沿着夜色，顾衍一路走进衣帽间。原本只是想着拿套换洗衣服去洗澡，只是经过镜子前时, 脚步却莫名停了下来。<br />
大面的落地穿衣镜, 完整地照出他此刻的模样。<br />
镜中人身上的衬衫已经皱得不成样儿了, 领口、胸前，都有泪水浸润的痕迹, 大大小小的, 边缘泛着一圈淡淡的白。<br />
他凝神看着, 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了刚才的画面——<br />
沈岁宁陷在自己身前，埋着脑袋, 露出毛茸茸的浅金发顶，哭得浑身都在轻颤，眼泪是滚烫的，铺洒在他身前的气息也是滚烫的。<br />
他在那一刻，忽然鬼使神差般地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收养的一只流浪猫。<br />
那只猫瘦瘦小小的，平日里就喜欢缩在家里的小角落，畏生又怕人，性情却很温和，没什么攻击力。捡来后，顾衍花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每日给它喂饭喂水，才让那只小猫慢慢亲近他，到后来能安心地躺在他的手心，信任地向他袒露出自己软乎乎的肚皮。<br />
顾衍很喜欢那只猫。<br />
后来，那只猫被蒋森狠摔了一次。只因它在蒋森出去后，不小心将他放在桌上的酒打翻了。<br />
那日他放学回来后，小猫没有像往常一样跳到他的身上来迎接他，又重新缩回了原先的角落里，怯生生地看着他。等他走近，尝试将它抱起来，才发现它的呼吸声比平常急促，带着强烈的不安，抱进怀里时，小小的身体颤抖不已。因为太过害怕，甚至条件反射地用尖牙咬了他一口。<br />
他扯下衬衫领口，从镜中看见自己锁骨上那圈泛红的牙印，抬手蹭了蹭。<br />
那个瞬间，他好像忽然就明白了，沈岁宁这段时间以来为什么会如此抗拒自己。<br />
小猫尚且会因为受到过伤害本能地避让人类，更何况是亲手伤害过她的他，哪怕事情的初衷原本只是为了她好。<br />
耳边，忽然就响起了沈岁宁今晚重复说的：我讨厌你，我真的讨厌你。<br />
喜欢容易让人变得迟钝和盲目，他的心底被强烈的不安和愧疚压倒，直至现在仍旧无法清楚地分辨出她这句话到底是真话还是反话，只是在暗夜里垂下眼眸，固执地低喃着：“别讨厌我……”<br />
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绝不能再失去第二次。<br />
-<br />
翌日，沈岁宁醒来。<br />
眼前是熟悉的房间，床头的小灯亮着。她有些茫然地睁着眼睛，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又是怎么回到房间里来的，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埋在顾衍的脖颈间，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全蹭在了他身上，而他什么都没说，任由她作践着他的衣服。<br />
昨晚情绪过激带来的后果仍在，心口有些闷闷的。<br />
沈岁宁从床上下来，自浴室镜中看见自己肿得像核桃一样的双眼。<br />
眨眼时，甚至有干涩的痛感。<br />
尚未彻底醒神，放在床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起，发现是林桑榆打来的。<br />
沈岁宁这时才意识到，对方昨天发来的信息自己一条都还没看。<br />
她还没强大到睡一觉心脏就能自动修复，大脑清零，忘记过去发生的所有不快，心头对她的失望和因她产生的难过犹在，沈岁宁对着不断震动响铃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电话接起。<br />
电话里，林桑榆小心翼翼地叫她的名字，并询问能否见她一面，她想将事情和她清楚。<br />
见面地点就约在沈岁宁家附近的一家店。<br />
她进去时，林桑榆已经在窗边坐着了，支着手臂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岁宁的脚步停在门口，安静地看着这位曾经的挚友，犹豫着要不要走近。<br />
而在她犹豫的空隙里，林桑榆已经转过头发现了她的存在。<br />
两人的视线遥遥对上，谁都没出声。<br />
最后，沈岁宁在对方的视线中慢慢向她走近，在对面坐下。<br />
林桑榆在她来之前已经点好了咖啡，是她爱喝的口味。<br />
两人在国外时，曾无数次约着去探店，对方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沈岁宁曾为这份在意真实地欢喜过，如今，却分不清这里头到底有几分的真心，还是都是假意，只是因为顾衍的授意。<br />
她低着头，视线落在咖啡上头漂浮着的小花上，沉默着，等待着对方开口。<br />
林桑榆见不得她这副模样，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去碰她，被沈岁宁避开。<br />
她终于抬起头，开口时的声音很哑：“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br />
一瞬看清好友红肿的双眼，林桑榆僵硬着将手收回：“岁宁……”<br />
“嗯。”沈岁宁轻轻点了点头。<br />
“你看我昨天给你发的信息了吗？”林桑榆有些忐忑地问道，看着面前的人。
沈岁宁此时才终于后知后觉，自己从小到大好像一直都活在骗局之中。<br />
不管是父母，还是顾衍，又或是林桑榆，那些她最珍视的，到头来居然没有一样是真的。<br />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也太令人难过了，一瞬间夺走了她所有的力气，让她再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无声哭泣着。<br />
顾衍因为她刚才口不择言而涌起的那点儿怒意早就已经消散了。此刻看沈岁宁对着自己无声哭着，只觉像是回到了她不会说话那时候。整颗心都因此拧紧，低叹了声，伸手将人按在自己身前，用手轻轻去抚摸她的脑袋。<br />
沈岁宁难得的没有像之前一样挣扎，脑袋抵在他颈窝，落下的眼泪像是岩浆。他的皮肤，他的心脏，都因此灼烧着。<br />
激烈的争吵过后，两人都有些疲惫不堪。<br />
“对不起……”顾衍偏了偏头，用唇去亲吻她的头发，扣紧她的后脑勺，“我没打算一辈子瞒着你，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和你说。”<br />
沈岁宁陷在他的怀里，哭得整个人都忍不住发抖，心口疼得厉害，连带着揪着他衣服的手指都像是被针扎一样地疼，不住地收紧。<br />
她还想问他：怎么就可以什么都不说，明知道她的一切，却从不肯出现在她的面前？怎么就可以怀疑她对他的感情？可以就可以不相信她？怎么就可以这样五年来都对她不闻不问？<br />
可是说不出来了，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就连喉咙也疼得厉害。<br />
到最后，沈岁宁被这疼痛折磨地张开口，狠狠咬在他锁骨的凹陷处。<br />
那就一起痛吧。<br />
她想。<br />
“呃……”他被她咬得闷哼了一声。随后，鼓励般地摸上沈岁宁的耳朵，低声，“咬吧，想咬多重都可以。”<br />
“我跟你一起痛。”他说。<br />
沈岁宁的动作因此顿了顿，旋即又加重。<br />
直到口中尝到浓重的血腥味，她终于松口，额头抵在那里，哽咽着重复：“你们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br />
“顾衍，你们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子……”<br />
“不是的，不是的……”顾衍哑声重复着，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浅浅的金色铺在眼底，让他的眼眶也阵阵发烫，必须要依靠着她，“哥哥知道错了，宁宁，哥哥真的知道错了。”<br />
“原谅我……原谅我……”他低声呢喃着。<br />
而沈岁宁只是说：“我讨厌你！”<br />
“顾衍，我真的讨厌你……”<br />
讨厌他如此根深蒂固地住在她心里，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无法将他彻底抹去；<br />
讨厌他总是什么都不说，让自己难过；<br />
讨厌他总是欺骗自己，让她像个傻子；<br />
她更讨厌……自己的心一直在动摇，甚至还想要找个理由原谅他。<br />
……<br />
那天晚上，沈岁宁在顾衍怀里哭到脱力。<br />
最后哭累了，竟就埋在他颈间闭上眼睛睡着了。<br />
顾衍察觉到身前的人没了动静，稍稍退开了些，好让自己看清她的脸。见沈岁宁已经闭上了眼睛，无奈地笑了声，将人打横抱起，回了房。<br />
将人放在床上后，他又去拿了热毛巾给她擦手擦脸。<br />
沈岁宁哭得整张脸都是泪痕，睫毛上甚至还带着未干的泪水，鼻尖也哭得通红……<br />
他拿着毛巾，细致地将她的脸擦净。<br />
最后俯身，在她眼角印下一吻：<br />
“晚安。”<br />
“好梦。”<br />
第91章 悬月<br />
从沈岁宁家出来, 顾衍回到对面。<br />
家里很空，除了必要的家具外，没什么多余的东西。<br />
这套房子, 还是在知道沈岁宁会回来后, 花了比市面上高很多的价格从别人手中拿下的。时间太仓促，来不及重新装修, 因而只匆匆替换了屋内的家具，暗沉的色调和屋内亮色的装修对比, 多少显得有些怪异。<br />
正如他和沈岁宁一样。<br />
她是高悬在天上的皎洁明月, 而像他这样全身裹满淤泥的人，却总妄想着触碰到她。<br />
到头来, 弄得两败俱伤，谁也不好过。<br />
脖颈间她落下的泪水已经干涸了, 从黏腻的触感变为紧绷, 动作间，能感觉到轻微的皮肤拉扯感。他抬手碰了碰, 仿佛还能触碰到上头眼泪的余温。<br />
沿着夜色，顾衍一路走进衣帽间。原本只是想着拿套换洗衣服去洗澡，只是经过镜子前时, 脚步却莫名停了下来。<br />
大面的落地穿衣镜, 完整地照出他此刻的模样。<br />
镜中人身上的衬衫已经皱得不成样儿了, 领口、胸前，都有泪水浸润的痕迹, 大大小小的, 边缘泛着一圈淡淡的白。<br />
他凝神看着, 眼前忽然就浮现出了刚才的画面——<br />
沈岁宁陷在自己身前，埋着脑袋, 露出毛茸茸的浅金发顶，哭得浑身都在轻颤，眼泪是滚烫的，铺洒在他身前的气息也是滚烫的。<br />
他在那一刻，忽然鬼使神差般地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收养的一只流浪猫。<br />
那只猫瘦瘦小小的，平日里就喜欢缩在家里的小角落，畏生又怕人，性情却很温和，没什么攻击力。捡来后，顾衍花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每日给它喂饭喂水，才让那只小猫慢慢亲近他，到后来能安心地躺在他的手心，信任地向他袒露出自己软乎乎的肚皮。<br />
顾衍很喜欢那只猫。<br />
后来，那只猫被蒋森狠摔了一次。只因它在蒋森出去后，不小心将他放在桌上的酒打翻了。<br />
那日他放学回来后，小猫没有像往常一样跳到他的身上来迎接他，又重新缩回了原先的角落里，怯生生地看着他。等他走近，尝试将它抱起来，才发现它的呼吸声比平常急促，带着强烈的不安，抱进怀里时，小小的身体颤抖不已。因为太过害怕，甚至条件反射地用尖牙咬了他一口。<br />
他扯下衬衫领口，从镜中看见自己锁骨上那圈泛红的牙印，抬手蹭了蹭。<br />
那个瞬间，他好像忽然就明白了，沈岁宁这段时间以来为什么会如此抗拒自己。<br />
小猫尚且会因为受到过伤害本能地避让人类，更何况是亲手伤害过她的他，哪怕事情的初衷原本只是为了她好。<br />
耳边，忽然就响起了沈岁宁今晚重复说的：我讨厌你，我真的讨厌你。<br />
喜欢容易让人变得迟钝和盲目，他的心底被强烈的不安和愧疚压倒，直至现在仍旧无法清楚地分辨出她这句话到底是真话还是反话，只是在暗夜里垂下眼眸，固执地低喃着：“别讨厌我……”<br />
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绝不能再失去第二次。<br />
-<br />
翌日，沈岁宁醒来。<br />
眼前是熟悉的房间，床头的小灯亮着。她有些茫然地睁着眼睛，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又是怎么回到房间里来的，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埋在顾衍的脖颈间，眼泪鼻涕一股脑地全蹭在了他身上，而他什么都没说，任由她作践着他的衣服。<br />
昨晚情绪过激带来的后果仍在，心口有些闷闷的。<br />
沈岁宁从床上下来，自浴室镜中看见自己肿得像核桃一样的双眼。<br />
眨眼时，甚至有干涩的痛感。<br />
尚未彻底醒神，放在床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拿起，发现是林桑榆打来的。<br />
沈岁宁这时才意识到，对方昨天发来的信息自己一条都还没看。<br />
她还没强大到睡一觉心脏就能自动修复，大脑清零，忘记过去发生的所有不快，心头对她的失望和因她产生的难过犹在，沈岁宁对着不断震动响铃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才将电话接起。<br />
电话里，林桑榆小心翼翼地叫她的名字，并询问能否见她一面，她想将事情和她清楚。<br />
见面地点就约在沈岁宁家附近的一家店。<br />
她进去时，林桑榆已经在窗边坐着了，支着手臂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岁宁的脚步停在门口，安静地看着这位曾经的挚友，犹豫着要不要走近。<br />
而在她犹豫的空隙里，林桑榆已经转过头发现了她的存在。<br />
两人的视线遥遥对上，谁都没出声。<br />
最后，沈岁宁在对方的视线中慢慢向她走近，在对面坐下。<br />
林桑榆在她来之前已经点好了咖啡，是她爱喝的口味。<br />
两人在国外时，曾无数次约着去探店，对方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沈岁宁曾为这份在意真实地欢喜过，如今，却分不清这里头到底有几分的真心，还是都是假意，只是因为顾衍的授意。<br />
她低着头，视线落在咖啡上头漂浮着的小花上，沉默着，等待着对方开口。<br />
林桑榆见不得她这副模样，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去碰她，被沈岁宁避开。<br />
她终于抬起头，开口时的声音很哑：“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br />
一瞬看清好友红肿的双眼，林桑榆僵硬着将手收回：“岁宁……”<br />
“嗯。”沈岁宁轻轻点了点头。<br />
“你看我昨天给你发的信息了吗？”林桑榆有些忐忑地问道，看着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