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染秋扔了手机，一骨碌爬起来：“真的？！”<br />
“嗯，开心了？”周时一手护在他身后。<br />
“为你开心。”程染秋又躺回去，“川市也有是吗？”<br />
“嗯，那边是第一家，过段时间，分店也会开始装修，沈宁在安排了。”<br />
“好势头啊——”程染秋翘着腿晃晃。<br />
“嗡——”<br />
周时替他捞过手机：“小溪电话。”<br />
“你接吧。”程染秋躺着舒坦，眼睛都懒得睁。<br />
周时应了声，按了免提，随即就听见小溪咋呼的声音响起——<br />
“小程哥，你可算接电话了！时哥昨晚跑啦！不知道去哪了，你注意着点！”<br />
程染秋瞬间反应过来，蹭地要起身去抓手机。<br />
周时捂住他的手和嘴，拿着手机问：“注意什么？”<br />
“呜呜呜——”程染秋眼神求饶。<br />
“注意别是去见别的男人啊！你看你也不告诉他过几天就回来，这大半夜的，要是别的男人找他怎么办？”<br />
“还挺会拱火。”周时淡声回。<br />
“嘿嘿，被你发……”小溪有点奇怪，“小程哥？这声音怎么……小程哥你在哪呢？”<br />
“家里。时宿怎么样？”周时问。<br />
“时宿挺好啊，”小溪回，“小程哥，你简历发给东升了吗？”<br />
“东升？”周时看了眼程染秋。<br />
“对啊，你上回不是说和徐老师聊着么？”小溪说。<br />
周时垂下眼，似笑非笑，忽然觉得掌心濡湿，他呼吸微滞，松开手。<br />
程染秋舔了一下，自己也是面色通红，好歹神志清醒，抢过手机挂了。<br />
周时抬了下下巴，哑声道：“说说吧。”<br />
“我准备到东升面试，要是成的话，就里留那边任教了。”程染秋老实交代。<br />
“之前不是说不留？”<br />
“没说不留，”程染秋小声说，“说考虑考虑呢。”<br />
“北市的工作不要了？”周时拧着眉，“放程女士一人在这边？”<br />
“我不是一开始就说过我是待业状态？”程染秋自嘲，“没法子，辞了。”<br />
“嗯？怎么回事？”周时细想了下，好像是提过一嘴，只是那会他不够上心。<br />
程染秋把事情和他说了，背对着他，缩在一旁看着可怜兮兮的。<br />
周时过去拍拍他的背：“抱歉，我……”<br />
“没事，原谅你，”程染秋转过头，“那我这回瞒着你的事……”<br />
周时乐了：“在这等着呢？没怪你。”<br />
“真的？”<br />
“真的，”周时低声说，“舍不得。”<br />
“唉哟，这话说的。”<br />
“怎么？”<br />
“说得我都饿了！”程染秋红着脸起身，“这附近有家炸酱面特好吃！时哥，你等我，我去换件衣服。”<br />
“好，慢点。”周时看着他三两步跑进房间的背影，脑子里只剩下两字——可爱。<br />
第39章<br />
劲道的面条裹着酱汁， 搅拌的时候带着黏糊劲，入口很地道。<br />
程染秋吃完一碗又要了一碗，没一会， 眼前出现一张纸巾， 被修长的双指夹着，配着清隽的腕骨，莫名有丝性感。<br />
他仰起脸，“你给我擦。”<br />
“自己擦。”周时不动。<br />
程染秋看着他， 也不接， 舔了下嘴角。<br />
周时妥协：“真行。早饿了吧？”<br />
“中午心思全在你那，哪有心思吃。”程染秋看看他的碗，“你吃太快了， 时哥，对胃不好。”<br />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霸总病”的梗， 对视一眼又笑着撇过脸。<br />
“以前赶项目， 图纸数据都放手边，习惯了端起碗就抓紧时间吃。”<br />
程染秋闻言抬起眼皮，被玻璃门外的画面吸引了目光——<br />
有一人走得很快，另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追上来，一人跺脚瞪眼一人笑眯眯哄着。<br />
真幸福。<br />
程染秋收回目光， 回到对面这人脸上，暗道，还是我幸福。<br />
周时眼神带着疑惑。<br />
程染秋板起脸， 接话：“现在不着急！吃慢点， 不然我和况奶奶告状！”<br />
周时笑着应了：“学挺快。”<br />
“你教得好。有点想念况奶奶的手擀面。”程染秋咬着吸管说，“也想念那边的汽水。”<br />
“饮料喝太多了。”周时有点不赞同。<br />
“我想喝。”程染秋又舔了下嘴唇。<br />
周时眼神划过，轻咳一声说：“明天回去就给你寄一箱过来。你这咬吸管的习惯是小时候就有？”<br />
“放心， 我只咬吸管。”程染秋扬着下巴，见人放在碗边的手紧了紧，垂下头偷笑。<br />
“吃好了？”<br />
“吃撑了。”程染秋摸摸圆鼓鼓的肚子，后知后觉有些难受。<br />
“去散步，消消食。”周时站起身，走前面开了门。<br />
树叶飒飒作响，两人保持着一个手臂的距离，程染秋踢着石子，心道怎么确定关系后反而生分了。<br />
“还撑么？”周时问。<br />
“撑。”程染秋很老实。<br />
“再走走。”<br />
周时蹙眉，这人遇着特别对胃口的就没有节制，在时宿那会他注意着控制量。<br />
今天……<br />
周老板的眼神停留在那红润的嘴唇上，眸色暗了一瞬。<br />
“我嘴上有东西？”程染秋感受到目光，抬起手要擦，被人挡了，拇指在嘴上克制地抹过，短暂停留后收了回去。<br />
“时哥……”程染秋盯着他笑。<br />
周边来往的人不少，周时躲开他眼神，哑声道：“走吧。”<br />
两道影子在拐角交叠，到了人少的巷子，周遭的喧闹远离。<br />
眼前有虫子飞过，程染秋在虚空做了个抓的手势，随即右手就被包裹住了。<br />
这抹温热带着不容躲避的侵略性，与他十指交缠。<br />
手指修长，大概是要画图，指腹的位置和他一样，有薄薄的茧。<br />
他顺着青筋微微凸起的手背瞥到有力的小臂，掀起眼皮对上周时的眼神。<br />
很奇怪，单纯握着手没有什么悸动，好像是相处很久的恋人，有种习以为常的安全感，但是对上眼神却让他呼吸都滞了几秒。<br />
周时垂着眼睛问：“不是想牵手？”<br />
“本来不是。”<br />
周时一挑眉，作势要松开，程染秋忙握紧了：“现在是了！”<br />
“嗯。”周时也扬起嘴角。<br />
程染秋偷着乐，拉他，“这边走。”<br />
他方才都订好房了，也得亏是最近没什么会议，不然那酒店都订不上。<br />
“你家不是在那边？”周时看他，“不给住？”<br />
“……倒也不是不给。”程染秋闷闷道，“不怕程女士突然回来？”<br />
周时假装听不懂他意思：“不是说今晚不回？去你家，时哥想再看看你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br />
程染秋没动，右手掌心被挠了挠。<br />
周时又晃了晃两人的手，低声喊他：“秋儿。”<br />
“哦——”程染秋这股气一下泄了。<br />
算了，来日方长，实践延迟个几天，总能讨回来。<br />
等程染秋终于不觉着撑得慌，两人便上了楼。<br />
“哟，秋儿，什么时候回来的？”<br />
耳边响起隔壁邻居的声音，程染秋便觉手心一空，他瞥了眼退回两个台阶的某人，抬头喊人：“徐姨。”<br />
徐姨探出半个身子把垃圾放门边，问：“哟，带了朋友回来啊？听你妈说你不当老师啦？”<br />
“没，只是不在城南了。”程染秋回。<br />
“哦——好好的怎么换学校啊？哎哟，我那侄子还考进你们学校了，想让你帮衬着点呢！”<br />
“小松学习好，哪需要我，”程染秋笑笑，“您锅里是不是炖什么呢？闻着好像焦了！”<br />
“哎哟，我的肉！”徐姨立马缩回去，“秋儿，赶明儿来徐姨家里坐坐。”<br />
“好，您忙。”<br />
转过身，程染秋默不作声地开门，只当后面那人不存在，进了门，他甩了鞋子就走。<br />
周时把鞋子摆好，追上去哄人：“生气了？”<br />
程染秋忿忿窝沙发角落，嘴都撅天上了。<br />
“我怕你再遇着学校的事情，又被指指点点。”周时蹲在他面前，摸摸他的脸。<br />
“怕什么！”程染秋一口咬他虎口。<br />
周时没躲，“嘶”了一声：“不说只咬吸管？”<br />
到底是舍不得，程染秋一会就松了口，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憋屈！”<br />
周时做坐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腰：“在家人和朋友面前，我不会躲。”<br />
正说着，手机振动。<br />
程染秋用手肘怼他：“你的，硌着我腿了。”<br />
周时掏出手机看了下，笑道：“说来就来。”<br />
程染秋：“嗯？”<br />
“时哥！”小溪的声音传来，“你今天也不回么！一点交代都没有！你变了！”<br />
“嗯，我变了。”周时按了免提将手机放茶几上。
“嗯，开心了？”周时一手护在他身后。<br />
“为你开心。”程染秋又躺回去，“川市也有是吗？”<br />
“嗯，那边是第一家，过段时间，分店也会开始装修，沈宁在安排了。”<br />
“好势头啊——”程染秋翘着腿晃晃。<br />
“嗡——”<br />
周时替他捞过手机：“小溪电话。”<br />
“你接吧。”程染秋躺着舒坦，眼睛都懒得睁。<br />
周时应了声，按了免提，随即就听见小溪咋呼的声音响起——<br />
“小程哥，你可算接电话了！时哥昨晚跑啦！不知道去哪了，你注意着点！”<br />
程染秋瞬间反应过来，蹭地要起身去抓手机。<br />
周时捂住他的手和嘴，拿着手机问：“注意什么？”<br />
“呜呜呜——”程染秋眼神求饶。<br />
“注意别是去见别的男人啊！你看你也不告诉他过几天就回来，这大半夜的，要是别的男人找他怎么办？”<br />
“还挺会拱火。”周时淡声回。<br />
“嘿嘿，被你发……”小溪有点奇怪，“小程哥？这声音怎么……小程哥你在哪呢？”<br />
“家里。时宿怎么样？”周时问。<br />
“时宿挺好啊，”小溪回，“小程哥，你简历发给东升了吗？”<br />
“东升？”周时看了眼程染秋。<br />
“对啊，你上回不是说和徐老师聊着么？”小溪说。<br />
周时垂下眼，似笑非笑，忽然觉得掌心濡湿，他呼吸微滞，松开手。<br />
程染秋舔了一下，自己也是面色通红，好歹神志清醒，抢过手机挂了。<br />
周时抬了下下巴，哑声道：“说说吧。”<br />
“我准备到东升面试，要是成的话，就里留那边任教了。”程染秋老实交代。<br />
“之前不是说不留？”<br />
“没说不留，”程染秋小声说，“说考虑考虑呢。”<br />
“北市的工作不要了？”周时拧着眉，“放程女士一人在这边？”<br />
“我不是一开始就说过我是待业状态？”程染秋自嘲，“没法子，辞了。”<br />
“嗯？怎么回事？”周时细想了下，好像是提过一嘴，只是那会他不够上心。<br />
程染秋把事情和他说了，背对着他，缩在一旁看着可怜兮兮的。<br />
周时过去拍拍他的背：“抱歉，我……”<br />
“没事，原谅你，”程染秋转过头，“那我这回瞒着你的事……”<br />
周时乐了：“在这等着呢？没怪你。”<br />
“真的？”<br />
“真的，”周时低声说，“舍不得。”<br />
“唉哟，这话说的。”<br />
“怎么？”<br />
“说得我都饿了！”程染秋红着脸起身，“这附近有家炸酱面特好吃！时哥，你等我，我去换件衣服。”<br />
“好，慢点。”周时看着他三两步跑进房间的背影，脑子里只剩下两字——可爱。<br />
第39章<br />
劲道的面条裹着酱汁， 搅拌的时候带着黏糊劲，入口很地道。<br />
程染秋吃完一碗又要了一碗，没一会， 眼前出现一张纸巾， 被修长的双指夹着，配着清隽的腕骨，莫名有丝性感。<br />
他仰起脸，“你给我擦。”<br />
“自己擦。”周时不动。<br />
程染秋看着他， 也不接， 舔了下嘴角。<br />
周时妥协：“真行。早饿了吧？”<br />
“中午心思全在你那，哪有心思吃。”程染秋看看他的碗，“你吃太快了， 时哥，对胃不好。”<br />
两人不约而同想到“霸总病”的梗， 对视一眼又笑着撇过脸。<br />
“以前赶项目， 图纸数据都放手边，习惯了端起碗就抓紧时间吃。”<br />
程染秋闻言抬起眼皮，被玻璃门外的画面吸引了目光——<br />
有一人走得很快，另一人推着一辆自行车追上来，一人跺脚瞪眼一人笑眯眯哄着。<br />
真幸福。<br />
程染秋收回目光， 回到对面这人脸上，暗道，还是我幸福。<br />
周时眼神带着疑惑。<br />
程染秋板起脸， 接话：“现在不着急！吃慢点， 不然我和况奶奶告状！”<br />
周时笑着应了：“学挺快。”<br />
“你教得好。有点想念况奶奶的手擀面。”程染秋咬着吸管说，“也想念那边的汽水。”<br />
“饮料喝太多了。”周时有点不赞同。<br />
“我想喝。”程染秋又舔了下嘴唇。<br />
周时眼神划过，轻咳一声说：“明天回去就给你寄一箱过来。你这咬吸管的习惯是小时候就有？”<br />
“放心， 我只咬吸管。”程染秋扬着下巴，见人放在碗边的手紧了紧，垂下头偷笑。<br />
“吃好了？”<br />
“吃撑了。”程染秋摸摸圆鼓鼓的肚子，后知后觉有些难受。<br />
“去散步，消消食。”周时站起身，走前面开了门。<br />
树叶飒飒作响，两人保持着一个手臂的距离，程染秋踢着石子，心道怎么确定关系后反而生分了。<br />
“还撑么？”周时问。<br />
“撑。”程染秋很老实。<br />
“再走走。”<br />
周时蹙眉，这人遇着特别对胃口的就没有节制，在时宿那会他注意着控制量。<br />
今天……<br />
周老板的眼神停留在那红润的嘴唇上，眸色暗了一瞬。<br />
“我嘴上有东西？”程染秋感受到目光，抬起手要擦，被人挡了，拇指在嘴上克制地抹过，短暂停留后收了回去。<br />
“时哥……”程染秋盯着他笑。<br />
周边来往的人不少，周时躲开他眼神，哑声道：“走吧。”<br />
两道影子在拐角交叠，到了人少的巷子，周遭的喧闹远离。<br />
眼前有虫子飞过，程染秋在虚空做了个抓的手势，随即右手就被包裹住了。<br />
这抹温热带着不容躲避的侵略性，与他十指交缠。<br />
手指修长，大概是要画图，指腹的位置和他一样，有薄薄的茧。<br />
他顺着青筋微微凸起的手背瞥到有力的小臂，掀起眼皮对上周时的眼神。<br />
很奇怪，单纯握着手没有什么悸动，好像是相处很久的恋人，有种习以为常的安全感，但是对上眼神却让他呼吸都滞了几秒。<br />
周时垂着眼睛问：“不是想牵手？”<br />
“本来不是。”<br />
周时一挑眉，作势要松开，程染秋忙握紧了：“现在是了！”<br />
“嗯。”周时也扬起嘴角。<br />
程染秋偷着乐，拉他，“这边走。”<br />
他方才都订好房了，也得亏是最近没什么会议，不然那酒店都订不上。<br />
“你家不是在那边？”周时看他，“不给住？”<br />
“……倒也不是不给。”程染秋闷闷道，“不怕程女士突然回来？”<br />
周时假装听不懂他意思：“不是说今晚不回？去你家，时哥想再看看你住了那么多年的地方。”<br />
程染秋没动，右手掌心被挠了挠。<br />
周时又晃了晃两人的手，低声喊他：“秋儿。”<br />
“哦——”程染秋这股气一下泄了。<br />
算了，来日方长，实践延迟个几天，总能讨回来。<br />
等程染秋终于不觉着撑得慌，两人便上了楼。<br />
“哟，秋儿，什么时候回来的？”<br />
耳边响起隔壁邻居的声音，程染秋便觉手心一空，他瞥了眼退回两个台阶的某人，抬头喊人：“徐姨。”<br />
徐姨探出半个身子把垃圾放门边，问：“哟，带了朋友回来啊？听你妈说你不当老师啦？”<br />
“没，只是不在城南了。”程染秋回。<br />
“哦——好好的怎么换学校啊？哎哟，我那侄子还考进你们学校了，想让你帮衬着点呢！”<br />
“小松学习好，哪需要我，”程染秋笑笑，“您锅里是不是炖什么呢？闻着好像焦了！”<br />
“哎哟，我的肉！”徐姨立马缩回去，“秋儿，赶明儿来徐姨家里坐坐。”<br />
“好，您忙。”<br />
转过身，程染秋默不作声地开门，只当后面那人不存在，进了门，他甩了鞋子就走。<br />
周时把鞋子摆好，追上去哄人：“生气了？”<br />
程染秋忿忿窝沙发角落，嘴都撅天上了。<br />
“我怕你再遇着学校的事情，又被指指点点。”周时蹲在他面前，摸摸他的脸。<br />
“怕什么！”程染秋一口咬他虎口。<br />
周时没躲，“嘶”了一声：“不说只咬吸管？”<br />
到底是舍不得，程染秋一会就松了口，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憋屈！”<br />
周时做坐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腰：“在家人和朋友面前，我不会躲。”<br />
正说着，手机振动。<br />
程染秋用手肘怼他：“你的，硌着我腿了。”<br />
周时掏出手机看了下，笑道：“说来就来。”<br />
程染秋：“嗯？”<br />
“时哥！”小溪的声音传来，“你今天也不回么！一点交代都没有！你变了！”<br />
“嗯，我变了。”周时按了免提将手机放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