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一报还一报。”<br />
李执回味了一下，这不是好词吧？<br />
“想不到你虽然书读得挺多，倒是不太会用词。”<br />
他记性挺好，把吴优夏天说的话终于还了回去。<br />
“没用错，咋俩的孽缘也配用好词？”<br />
行，孽缘也是缘。<br />
两人去了仙霞路附近一家烧肉店，还点了清酒。平常李执不大喝酒，最近忙着跑医院焦头烂额，难得有这样的空挡闲下来，特别想松懈掉神经、懒怠一次。<br />
也难得有这样的场景……<br />
说来两人认识半年多，大多是集体活动，从来没有过这样单独相对。<br />
已经过了用餐高峰期的八九点，虹开区写字楼里外资企业的海外派驻社畜在三三两两喝酒，透着一股仿佛电影散场般的寥落氛围。<br />
包厢里有点热，吴优脱了外套，里面是件米白色的贴身薄开衫。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大肠发圈，把长发随意挽了个丸子。有几缕零星碎发散在两颊，曲曲绕绕像不受控的小兽。<br />
榻榻米上铺着浅青色蔺草席，背后的原木镂空窗格映出外间的影影绰绰，一盏鱼型吊灯洒下糅杂颜色的光线。一切都是素净的，衬着包厢里的安静。<br />
李执在用夹子翻牛舌，隔着炭盆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因为空调还是炭火，吴优的脸颊透着粉，是她这个人身上少见的暖意。<br />
他们吃饭聊工作比较多，这时候两个人都比较客观。其他时候，总是会斗嘴。<br />
比如吴优问：“你哪根神经抽了，居然跟高意昆说咱俩要领证？”<br />
“你这么爱面子，我帮你赢一下”<br />
“跟你领证怎么就算赢？”<br />
李执放下夹子，您自己烤吧，不伺候了。<br />
然后李执问：“最近怎么不见陈公子？”<br />
“他说工作忙。”吴优也知道这是借口。<br />
“你总吊着别人不答应，陈宴又不是当舔狗的人。”<br />
他仿佛是点评的语气，置身事外、隔得很远。<br />
李执觉得吴优真挺傲的，傻子都看出来陈宴喜欢她，她还一副纯粹好朋友的样子。<br />
吴优觉得男人也挺怪的，什么叫吊着？她拿话噎他：“你是啊？”<br />
“我是不是，跟你关系都不大吧？”<br />
“我听过一种理论，男人愿不愿意舔，只看这个女人对他够不够有价值，本质都是放到利益天平上去衡量。” 接连打击，吴优无心恋爱，对男女之事有点消沉刻薄。<br />
李执在对面掀了下眼皮，抬起手，默默地喝酒。<br />
吴优看着他的唇抿在陶制酒盅边沿，手指的戒指折射出一道光线，有点刺眼。<br />
她想，是说中了么？<br />
李执想，男人难道就没有自尊么？<br />
清酒后劲有点醉人，吴优突然想问下他，这枚戒指有什么故事么？<br />
张了张嘴，又想算了吧。就像他说的，跟她关系都不大。<br />
他们后来又谈到了房子，李执想如果要买法拍房，他帮忙查一下清白不清白。<br />
吴优却确定说暂时不买了，最近还忙着搬家换个房子。<br />
她是真的有点颓的……这一年真是颠沛流离。大厅里的日企社畜喝大了在大<br />
呼小叫，穿着拘谨的西服却卸下了职业人的体面。<br />
两人却只是安静地对坐，好似没有大的情绪。只是倏忽间，吴优觉得烤肉的烟气让她眼皮有点发酸。<br />
夹了一只甜虾入口，筷子的末端挂着摆盘的冰渣。人短暂地感受到了一缕清凉，室内密织的热气堪堪褪去些。<br />
李执送吴优到她家楼下时，已经十一点了。<br />
他跟着下了车，两人在门厅口说话。在代驾的眼里，挺像小情侣舍不得分别的缱绻。<br />
“你确定好房子，搬家可以让我们帮忙。”<br />
吴优觉得李执是挺怪的，两人不对付，但总喜欢嘱托关照她。<br />
脑海中突然有一种错觉，该不会因为她是他妹妹的好友，李执把她也当妹妹了吧？<br />
挺爱当哥的……<br />
他比吴优高一头，她抬眼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他的唇，有一丝微微干燥。<br />
让人想起刚刚喝酒他握着的酒盅，陶瓷表面的浅浅冰裂纹。她可能是醉了，头昏昏的。<br />
突然开了口：“李执，你没有润唇膏么？”<br />
明月穿梭于云彩间，光线交错掩映，地面的景致晦暗不清。她的情绪也冗乱，在最近的颓废与受挫中，撕裂出一道缝隙。<br />
那股情感穿透她的理性之墙，倾泻出来……<br />
第23章 色令智昏 那个吻<br />
摸不到头脑的一句话， 像暗影里窜出来的一只小兽，把人撞得措手不及。李执不知道她的意图，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br />
吴优弯下手臂， 在包里翻找，脑子有点混， 平日里井井有条的分隔此刻化身迷宫。好容易触到一个竖条型的坚硬壳子，摸出来在路灯下看了眼， d家的变色唇膏。<br />
不是她的目标， 包里还有两支润唇膏，中午在商场买套装送的。<br />
但她愣怔住了， 想起来第一次坐李执的车， 副驾置物格里那只口红也是d家的。不过是比较艳丽的蓝金烈焰系列，她也买过， 极少数化全妆的场合才会用。<br />
李执默默地注视着她掉线的模样， 低头的执拗、抬头的茫然， 昏暗的光线把一切晕染得模糊，失了棱角。<br />
吴优对上李执疑惑的神情，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在背阴面，泄出隐隐的倦意。<br />
这倦意仿佛会传染，她也突生一股懈怠， 心里一根绷着的弦啪得一声响……好像断了。<br />
懒得再去包里翻找， 径直伸出手，粉色的唇膏像是春日里的一枝晚樱，绽开在她掌心……<br />
“我送你支吧。”<br />
……李执晃神了一秒， 如果不是考虑到明早出差刻意少喝了几杯，简直要以为自己醉了。<br />
她可真是个妙人啊，或者就像给前任送购物卡一样。<br />
这是专属于吴优的离谱送礼模式……<br />
“你送男人口红？？？”他垂眸快速地掠过那抹艳色， 蜻蜓点水的视线里，嫩粉色透亮的壳子在她白皙的手上如此扎眼。<br />
吴优低头看了下，嗯，这款外表是容易让人误会。<br />
“不是哦，看着有颜色，上嘴是无色的，很滋润。”<br />
仿佛是为了印证一下，她旋开壳子在唇上轻轻浅涂了一层。抬头不自觉嘟了嘟嘴：“你看没有颜色哦！”<br />
好像这是一支没有颜色的唇膏，她送给他就算正常合理的事。<br />
她要送他一支她用过、并且刚刚上嘴的唇膏……<br />
李执觉得吴优一定是喝醉了，吴优也只当自己是喝醉了。<br />
醉酒的人说话有点混沌，仿佛含着枚话梅。唇瓣荧润，翕张间有晶亮的水光，闪耀在红嫩的底子上。<br />
像小时候在水巷划着夜船，远处的河面隐约送来的几缕印着月色的波光。<br />
李执记得总被教诲，不准往更远更深去。那里有疯长的水草，据说还藏着小蛇。叶片缠绕、其间有窸窸窣窣的穿行声。<br />
偶尔于黝黯处跃起，出人意料、令人怔忪。<br />
可那蛇其实并没有多么悚人，定睛看，不过是无害的一尾，小巧、灵活、柔软。<br />
甚至还勾连着人去探一探究竟，就像……她唇间跳动的舌。<br />
于是他总受不住引诱，不忍放下桨，小舟轻快、滑入更幽深的光影里……<br />
当那个吻落下的时候，吴优有点意外地失措，却又顺其自然地承接着。像就着风势弯折的芦苇，耳边是空气流动“沙沙”的声音。<br />
柔软湿润的唇，碰上他有点干燥的、略带着点恣意的唇，倏忽而来的触感。<br />
她想起了抿起一口玫瑰花茶，在水中触碰到干枯花瓣的感觉。她一般还会用舌浅浅地尝一下花瓣的味道。<br />
那不是甜的，有点酸、有点涩，只在齿间余微微一丝植物的清香。<br />
*<br />
吴优躺在床上时已过了凌晨，潮湿的发尾有着洗发水的后调，不对，不是这个味道。<br />
她撑起手臂，探身翻找梳妆台的香水柜。<br />
角落里有一瓶盛着红色液体的竖高玻璃瓶，这款是有点酸涩的凋谢玫瑰调。<br />
这就是她和他的味道吧。食指轻轻按了两下，凋谢过、在泥土中蜷曲的花瓣，重新飞扬在这个午夜。<br />
空气中仿佛还有那个吻的存在。就像她的脸颊，依然残留着李执的手掌留下的触感。<br />
他的掌心是干燥的，有点暖，似乎是冬日里的一束阳光略过双颊。那枚戒指的凉却贴着她的侧脸，和他的指骨一起轻轻摩挲过肌肤，不易忽视。<br />
吴优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像花谢的声响、几不可闻。<br />
失控是什么感受她尝过了，可并不好受……<br />
她不喜欢期待。在很小的时候，她试过去等一些东西：一个玩偶、一句解释、或是桂花树下的一个拥抱，可是并没有等到。<br />
幼年的她第一次懂得了情绪的可怕，原来失望是一只猛兽，可以把人吞噬的。
李执回味了一下，这不是好词吧？<br />
“想不到你虽然书读得挺多，倒是不太会用词。”<br />
他记性挺好，把吴优夏天说的话终于还了回去。<br />
“没用错，咋俩的孽缘也配用好词？”<br />
行，孽缘也是缘。<br />
两人去了仙霞路附近一家烧肉店，还点了清酒。平常李执不大喝酒，最近忙着跑医院焦头烂额，难得有这样的空挡闲下来，特别想松懈掉神经、懒怠一次。<br />
也难得有这样的场景……<br />
说来两人认识半年多，大多是集体活动，从来没有过这样单独相对。<br />
已经过了用餐高峰期的八九点，虹开区写字楼里外资企业的海外派驻社畜在三三两两喝酒，透着一股仿佛电影散场般的寥落氛围。<br />
包厢里有点热，吴优脱了外套，里面是件米白色的贴身薄开衫。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大肠发圈，把长发随意挽了个丸子。有几缕零星碎发散在两颊，曲曲绕绕像不受控的小兽。<br />
榻榻米上铺着浅青色蔺草席，背后的原木镂空窗格映出外间的影影绰绰，一盏鱼型吊灯洒下糅杂颜色的光线。一切都是素净的，衬着包厢里的安静。<br />
李执在用夹子翻牛舌，隔着炭盆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因为空调还是炭火，吴优的脸颊透着粉，是她这个人身上少见的暖意。<br />
他们吃饭聊工作比较多，这时候两个人都比较客观。其他时候，总是会斗嘴。<br />
比如吴优问：“你哪根神经抽了，居然跟高意昆说咱俩要领证？”<br />
“你这么爱面子，我帮你赢一下”<br />
“跟你领证怎么就算赢？”<br />
李执放下夹子，您自己烤吧，不伺候了。<br />
然后李执问：“最近怎么不见陈公子？”<br />
“他说工作忙。”吴优也知道这是借口。<br />
“你总吊着别人不答应，陈宴又不是当舔狗的人。”<br />
他仿佛是点评的语气，置身事外、隔得很远。<br />
李执觉得吴优真挺傲的，傻子都看出来陈宴喜欢她，她还一副纯粹好朋友的样子。<br />
吴优觉得男人也挺怪的，什么叫吊着？她拿话噎他：“你是啊？”<br />
“我是不是，跟你关系都不大吧？”<br />
“我听过一种理论，男人愿不愿意舔，只看这个女人对他够不够有价值，本质都是放到利益天平上去衡量。” 接连打击，吴优无心恋爱，对男女之事有点消沉刻薄。<br />
李执在对面掀了下眼皮，抬起手，默默地喝酒。<br />
吴优看着他的唇抿在陶制酒盅边沿，手指的戒指折射出一道光线，有点刺眼。<br />
她想，是说中了么？<br />
李执想，男人难道就没有自尊么？<br />
清酒后劲有点醉人，吴优突然想问下他，这枚戒指有什么故事么？<br />
张了张嘴，又想算了吧。就像他说的，跟她关系都不大。<br />
他们后来又谈到了房子，李执想如果要买法拍房，他帮忙查一下清白不清白。<br />
吴优却确定说暂时不买了，最近还忙着搬家换个房子。<br />
她是真的有点颓的……这一年真是颠沛流离。大厅里的日企社畜喝大了在大<br />
呼小叫，穿着拘谨的西服却卸下了职业人的体面。<br />
两人却只是安静地对坐，好似没有大的情绪。只是倏忽间，吴优觉得烤肉的烟气让她眼皮有点发酸。<br />
夹了一只甜虾入口，筷子的末端挂着摆盘的冰渣。人短暂地感受到了一缕清凉，室内密织的热气堪堪褪去些。<br />
李执送吴优到她家楼下时，已经十一点了。<br />
他跟着下了车，两人在门厅口说话。在代驾的眼里，挺像小情侣舍不得分别的缱绻。<br />
“你确定好房子，搬家可以让我们帮忙。”<br />
吴优觉得李执是挺怪的，两人不对付，但总喜欢嘱托关照她。<br />
脑海中突然有一种错觉，该不会因为她是他妹妹的好友，李执把她也当妹妹了吧？<br />
挺爱当哥的……<br />
他比吴优高一头，她抬眼的视线刚好可以看到他的唇，有一丝微微干燥。<br />
让人想起刚刚喝酒他握着的酒盅，陶瓷表面的浅浅冰裂纹。她可能是醉了，头昏昏的。<br />
突然开了口：“李执，你没有润唇膏么？”<br />
明月穿梭于云彩间，光线交错掩映，地面的景致晦暗不清。她的情绪也冗乱，在最近的颓废与受挫中，撕裂出一道缝隙。<br />
那股情感穿透她的理性之墙，倾泻出来……<br />
第23章 色令智昏 那个吻<br />
摸不到头脑的一句话， 像暗影里窜出来的一只小兽，把人撞得措手不及。李执不知道她的意图，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br />
吴优弯下手臂， 在包里翻找，脑子有点混， 平日里井井有条的分隔此刻化身迷宫。好容易触到一个竖条型的坚硬壳子，摸出来在路灯下看了眼， d家的变色唇膏。<br />
不是她的目标， 包里还有两支润唇膏，中午在商场买套装送的。<br />
但她愣怔住了， 想起来第一次坐李执的车， 副驾置物格里那只口红也是d家的。不过是比较艳丽的蓝金烈焰系列，她也买过， 极少数化全妆的场合才会用。<br />
李执默默地注视着她掉线的模样， 低头的执拗、抬头的茫然， 昏暗的光线把一切晕染得模糊，失了棱角。<br />
吴优对上李执疑惑的神情，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在背阴面，泄出隐隐的倦意。<br />
这倦意仿佛会传染，她也突生一股懈怠， 心里一根绷着的弦啪得一声响……好像断了。<br />
懒得再去包里翻找， 径直伸出手，粉色的唇膏像是春日里的一枝晚樱，绽开在她掌心……<br />
“我送你支吧。”<br />
……李执晃神了一秒， 如果不是考虑到明早出差刻意少喝了几杯，简直要以为自己醉了。<br />
她可真是个妙人啊，或者就像给前任送购物卡一样。<br />
这是专属于吴优的离谱送礼模式……<br />
“你送男人口红？？？”他垂眸快速地掠过那抹艳色， 蜻蜓点水的视线里，嫩粉色透亮的壳子在她白皙的手上如此扎眼。<br />
吴优低头看了下，嗯，这款外表是容易让人误会。<br />
“不是哦，看着有颜色，上嘴是无色的，很滋润。”<br />
仿佛是为了印证一下，她旋开壳子在唇上轻轻浅涂了一层。抬头不自觉嘟了嘟嘴：“你看没有颜色哦！”<br />
好像这是一支没有颜色的唇膏，她送给他就算正常合理的事。<br />
她要送他一支她用过、并且刚刚上嘴的唇膏……<br />
李执觉得吴优一定是喝醉了，吴优也只当自己是喝醉了。<br />
醉酒的人说话有点混沌，仿佛含着枚话梅。唇瓣荧润，翕张间有晶亮的水光，闪耀在红嫩的底子上。<br />
像小时候在水巷划着夜船，远处的河面隐约送来的几缕印着月色的波光。<br />
李执记得总被教诲，不准往更远更深去。那里有疯长的水草，据说还藏着小蛇。叶片缠绕、其间有窸窸窣窣的穿行声。<br />
偶尔于黝黯处跃起，出人意料、令人怔忪。<br />
可那蛇其实并没有多么悚人，定睛看，不过是无害的一尾，小巧、灵活、柔软。<br />
甚至还勾连着人去探一探究竟，就像……她唇间跳动的舌。<br />
于是他总受不住引诱，不忍放下桨，小舟轻快、滑入更幽深的光影里……<br />
当那个吻落下的时候，吴优有点意外地失措，却又顺其自然地承接着。像就着风势弯折的芦苇，耳边是空气流动“沙沙”的声音。<br />
柔软湿润的唇，碰上他有点干燥的、略带着点恣意的唇，倏忽而来的触感。<br />
她想起了抿起一口玫瑰花茶，在水中触碰到干枯花瓣的感觉。她一般还会用舌浅浅地尝一下花瓣的味道。<br />
那不是甜的，有点酸、有点涩，只在齿间余微微一丝植物的清香。<br />
*<br />
吴优躺在床上时已过了凌晨，潮湿的发尾有着洗发水的后调，不对，不是这个味道。<br />
她撑起手臂，探身翻找梳妆台的香水柜。<br />
角落里有一瓶盛着红色液体的竖高玻璃瓶，这款是有点酸涩的凋谢玫瑰调。<br />
这就是她和他的味道吧。食指轻轻按了两下，凋谢过、在泥土中蜷曲的花瓣，重新飞扬在这个午夜。<br />
空气中仿佛还有那个吻的存在。就像她的脸颊，依然残留着李执的手掌留下的触感。<br />
他的掌心是干燥的，有点暖，似乎是冬日里的一束阳光略过双颊。那枚戒指的凉却贴着她的侧脸，和他的指骨一起轻轻摩挲过肌肤，不易忽视。<br />
吴优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像花谢的声响、几不可闻。<br />
失控是什么感受她尝过了，可并不好受……<br />
她不喜欢期待。在很小的时候，她试过去等一些东西：一个玩偶、一句解释、或是桂花树下的一个拥抱，可是并没有等到。<br />
幼年的她第一次懂得了情绪的可怕，原来失望是一只猛兽，可以把人吞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