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稷在花的香气和云的柔软中沉沦，在天光的耀眼和药味的浓苦中清醒。<br />
片刻，推开隋棠，“即是我冒寒亲自取来的，你还不赶紧喝！”<br />
他一手端盏，一手持勺，“我喂你。”<br />
“你明明让他们试着做甜口的，竟然反着来。”隋棠瞧着浓稠药液，深吸了口气。<br />
“大抵良药苦口。”蔺稷努力控制心绪，哄道，“喝完，吃蜜饯，我备了好多呢。”<br />
隋棠<br />
挑了挑眉，笑盈盈向他张口，由着他一勺勺喂过来。<br />
第59章 再多英杰爱慕她，都是正常的……<br />
这日午后, 承明向长馨殿递了帖子，说要拜会长公主。<br />
彼时隋棠同蔺稷才用过午膳，距离二人歇晌尚有大半时辰, 是一段很合宜的时间。自然，即便是隋棠歇下, 得承明拜贴，她都会爬起来接见的。<br />
承明是她老师, 还是她的恩人。<br />
是故这会接了帖子，只一面让人快请, 一面吩咐人备来茶点。<br />
“要金骏眉, 老师只喝这一种茶。”<br />
“点心不必了，才用过膳的。”<br />
“兰心，让司珍取那套彩绘漆鱼纹耳杯……”<br />
隋棠想了想，转来蔺稷面前, “老师怎么会把帖子直接拜给我寝殿的？这可是他头一回呈拜帖！”<br />
寻常拜帖都该是汇入长史处，然后由长史座下侍曹再行通知。尤其是外男见女眷这般易惹非议的情况。<br />
承明一贯守礼, 前两年内宅书院不曾修好，他宁可停下教学，也不肯踏入长馨殿半步。<br />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br />
隋棠想起在洛阳时, 蔺稷设计冬狩，将演练当作真实的战场。是故如那般情急状况，外男武官方可破例紧急入内求见。<br />
“去见见不就成了？”蔺稷坐在东窗下吹凉一盏药, 垂着眼睑不曾抬起。<br />
隋棠闻言嗔他, “快喝, 喝完我们一道去前殿见老师。”<br />
“不怕我着凉了？”<br />
隋棠被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心道平素风雪天我出府寻董真辨个草药, 你都要跟着。这就在府中晃悠，还能冻着你不成。<br />
蔺稷端起药盏，试了下温度，“自个去吧，我等你回来歇晌。”<br />
不去也好，哪都没屋里暖和。隋棠将案上的果脯推给他，搭着兰心的手去了。前后不过两刻钟，回来时蔺稷单手支颐在养神。<br />
“这样快？” 他睁开眼看抱着暖炉走来的妇人。<br />
“老师过来与我商量开春后的课程，然后给我列个书单，说是闲来无事可以反复阅读，温故知新。”隋棠蹙着眉，将一卷书册递给蔺稷，“今岁的课程大差不差，年前都定好了，何劳老师走这一趟？”<br />
蔺稷接来阅过，确是一份无甚奇特的书单，“没有旁的事吗？”<br />
“没有。就问候了一下我伤势。”论及这处，隋棠尴尬地笑了下，“大概昨日在前殿瞧见我一瘸一拐的狼狈相。”<br />
蔺稷也想起承明的那个眼神，低眉笑了笑。<br />
他放下卷宗，掩口打了个哈欠。一夜未眠，那药又催人发困，这会起了睡意。<br />
隋棠见状，拉上他的手就往内寝走去。<br />
午后出了太阳，透过六菱花窗照进来，让本就被地龙烘烤的室内愈发温暖，蔺稷听着身侧妇人催促，落下帘幔。<br />
光影淡去，回首隋棠抱着他臂膀，睡得乖巧又安静。<br />
蔺稷顿生两分岁月静好的念头。<br />
博望炉中香烟袅袅，滴漏滴答，申时一刻的时候，二人起身。时值兰心来禀，方医官来了。<br />
隋棠闻言佯怒，“孤正要寻他呢，调的什么药，苦死了。”<br />
前殿之中，方医官为隋棠搭脉。<br />
隋棠真诚道，“辛苦方医官，又给孤调方配药。”<br />
方贺搭脉的手指一滑，用力了些，索性剩下两根指头也施上一样的力道，凝神了一会，掩过公主前头的话。<br />
他从医署得了许林的话赶来，对上蔺稷眼神，即便没有一个字，也能知他意思。故而这一点差池过去，后头便从容许多。<br />
许林传达了蔺稷的意思，不希望长公主有孩子，但也不想以药物伤她身体，哪怕是今早那样相对温和的药，也不想她用。<br />
方医官便领悟到位，这厢开口道，“殿下一切安好，放宽心便是，子嗣多来是需要机缘的。”<br />
隋棠道，“有劳了。”<br />
方医官看一眼蔺稷，装得欲言又止。<br />
“怎么了？”隋棠问，“有话但说无妨。”<br />
方医官有些为难。<br />
“孤自己也学医，你不必忌讳。”<br />
方医官缓了缓，恭敬道，“是蔺相的病情，我处同林医判他们都有交流。蔺相入冬后发病，身子虚弱些，肾气不足。为子嗣康健，属下建议，且待春夏阳气鼎盛……”<br />
隋棠看一眼蔺稷，笑着了然，“谢方医官这样用心，孤明白了。”<br />
这日入夜，榻上多了一床被子。<br />
隋棠早早躺在了外侧的一个被窝中，小半时辰钻出来。蔺稷在外头阅完卷宗入内瞧见，正想问如何今日睡外头了。<br />
却闻隋棠的话先响起了来，“快进来，我给你捂暖和了。”<br />
蔺稷怔了瞬，难免心虚，“不必如此吧。”<br />
“我还不知道你，睡一个被窝，蹭两下你就来劲。”<br />
“那索性我去睡书房便可，开春再回来。”<br />
“那不行，夜中我要照顾你的。几回了，夜来起高烧，心绞痛。”<br />
“不要紧，有医官。”蔺稷看着挪去里侧的妇人，正抖开另一床被褥，哈气钻进尚且冰凉的被窝。<br />
他突生一个想法，召林群他们重新给他会诊一次。许是他们弄错了，他不会年寿不永。<br />
他好好的，可以陪她晨起互相更衣，午后一同歇晌，晚来共沐夕阳。<br />
他要陪着她的。<br />
他要长长的一生，陪她到老的。<br />
……<br />
“我听这话，你仿佛很想去书房？”隋棠丢开被衾，膝行过来，双手圈上他脖颈，“说，书房何人在勾你。”<br />
蔺稷逼回泪意，摇首。<br />
隋棠便他将勾过去，麻利地给他宽衣，将人塞入被中。她悬空越过他，吹灭烛火，又挺身落了帘帐，人在他眼前浮晃，披散的长发在他眼前飘悠。<br />
淡的香气，浅的触感，催他入睡，又令他转辗反侧。<br />
然入夜的那点纠结，终究被晨起的日光驱散。<br />
三日后，二月初六，方赟领着其他几位专调妇科的医官一同给隋棠会诊。<br />
隋棠有些诧异，“是前两日孤的脉象有问题吗？”<br />
“殿下无需多想。”方赟笑着回道，“是蔺相的意思，昨个林医官处给他会诊，后来他便提出，说正好趁着到开春的日子，让我们好好调理调理您的身子。又正好府中新来了两位妇科圣手，所以今个给殿下也进行一次会诊。”<br />
“新来了医官。”隋棠随方赟介绍，见过二人，抬眸看对案正阅卷宗的人，“这就是昨晚，你同我说的大礼？”<br />
蔺稷也不抬头，卷过书简，边阅边道，“欢喜吗？”<br />
隋棠哼了声，让兰心给孟、邱两位医官封礼包。<br />
又三日，二月初九，方赟又带人会诊。道是医官翻阅去岁的医案，发现她癸水时间间隔都在三十到三十五日一轮，其中五月和十一月近四十天方来。是故今日过来再诊断一会，尽可能调整到最规律的四七之数。<br />
“四七之数，便是标准的二十八日。”隋棠眉眼粲然道，“孤早些年时来时不来，这些年多亏了尔等，算是很不错了，能调到四七如此精准的日子吗？”<br />
孟医官搭着她脉搏，“臣尽力一试。”<br />
隋棠颔首。<br />
之后孟医官开了三贴药给她，如此二月十二，再来搭脉。自然效果不会这般块，但好在隋棠一切康健。<br />
之后便如同往昔，正常请平安脉，并无不妥。<br />
许是不到半月便会诊了三次，让隋棠心生疑虑，然她自己搭脉观之，亦是一切正常。<br />
蔺稷见她模样，叹道，“如此还是怨我，本是好事，你到底在多心甚？”<br />
隋棠揉了揉太阳穴，“你可有事瞒我？”<br />
“你指什么？”<br />
隋棠顿了顿，咬唇道，“是不是……我身体不太好？”<br />
蔺稷上下扫过她，“你自己不是搭脉了吗，自个身子如何不清楚？”<br />
隋棠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间那串十八子菩提手钏上，自前两年决定要孩子开始，她就将它卸下，把里头的药物剔除干净。前岁闻太后病重，她睹物思人便又重新戴上。如此算来当是无碍的。<br />
难道说，是前头带太久伤了身子，那也不对，要是伤身子医署早就觉出端倪调养了！<br />
“你成日在屋中陪我，闷出病来吧！”蔺稷拉她到铜镜前，“要不梳洗一番，我带你出去散散心。”<br />
隋棠看外头天气，这日有些阴沉，还刮着风，“你不能吹风，好不容这些日子都不曾发烧气喘。不出去。”
片刻，推开隋棠，“即是我冒寒亲自取来的，你还不赶紧喝！”<br />
他一手端盏，一手持勺，“我喂你。”<br />
“你明明让他们试着做甜口的，竟然反着来。”隋棠瞧着浓稠药液，深吸了口气。<br />
“大抵良药苦口。”蔺稷努力控制心绪，哄道，“喝完，吃蜜饯，我备了好多呢。”<br />
隋棠<br />
挑了挑眉，笑盈盈向他张口，由着他一勺勺喂过来。<br />
第59章 再多英杰爱慕她，都是正常的……<br />
这日午后, 承明向长馨殿递了帖子，说要拜会长公主。<br />
彼时隋棠同蔺稷才用过午膳，距离二人歇晌尚有大半时辰, 是一段很合宜的时间。自然，即便是隋棠歇下, 得承明拜贴，她都会爬起来接见的。<br />
承明是她老师, 还是她的恩人。<br />
是故这会接了帖子，只一面让人快请, 一面吩咐人备来茶点。<br />
“要金骏眉, 老师只喝这一种茶。”<br />
“点心不必了，才用过膳的。”<br />
“兰心，让司珍取那套彩绘漆鱼纹耳杯……”<br />
隋棠想了想，转来蔺稷面前, “老师怎么会把帖子直接拜给我寝殿的？这可是他头一回呈拜帖！”<br />
寻常拜帖都该是汇入长史处，然后由长史座下侍曹再行通知。尤其是外男见女眷这般易惹非议的情况。<br />
承明一贯守礼, 前两年内宅书院不曾修好，他宁可停下教学，也不肯踏入长馨殿半步。<br />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br />
隋棠想起在洛阳时, 蔺稷设计冬狩，将演练当作真实的战场。是故如那般情急状况，外男武官方可破例紧急入内求见。<br />
“去见见不就成了？”蔺稷坐在东窗下吹凉一盏药, 垂着眼睑不曾抬起。<br />
隋棠闻言嗔他, “快喝, 喝完我们一道去前殿见老师。”<br />
“不怕我着凉了？”<br />
隋棠被噎了一下，翻了个白眼，心道平素风雪天我出府寻董真辨个草药, 你都要跟着。这就在府中晃悠，还能冻着你不成。<br />
蔺稷端起药盏，试了下温度，“自个去吧，我等你回来歇晌。”<br />
不去也好，哪都没屋里暖和。隋棠将案上的果脯推给他，搭着兰心的手去了。前后不过两刻钟，回来时蔺稷单手支颐在养神。<br />
“这样快？” 他睁开眼看抱着暖炉走来的妇人。<br />
“老师过来与我商量开春后的课程，然后给我列个书单，说是闲来无事可以反复阅读，温故知新。”隋棠蹙着眉，将一卷书册递给蔺稷，“今岁的课程大差不差，年前都定好了，何劳老师走这一趟？”<br />
蔺稷接来阅过，确是一份无甚奇特的书单，“没有旁的事吗？”<br />
“没有。就问候了一下我伤势。”论及这处，隋棠尴尬地笑了下，“大概昨日在前殿瞧见我一瘸一拐的狼狈相。”<br />
蔺稷也想起承明的那个眼神，低眉笑了笑。<br />
他放下卷宗，掩口打了个哈欠。一夜未眠，那药又催人发困，这会起了睡意。<br />
隋棠见状，拉上他的手就往内寝走去。<br />
午后出了太阳，透过六菱花窗照进来，让本就被地龙烘烤的室内愈发温暖，蔺稷听着身侧妇人催促，落下帘幔。<br />
光影淡去，回首隋棠抱着他臂膀，睡得乖巧又安静。<br />
蔺稷顿生两分岁月静好的念头。<br />
博望炉中香烟袅袅，滴漏滴答，申时一刻的时候，二人起身。时值兰心来禀，方医官来了。<br />
隋棠闻言佯怒，“孤正要寻他呢，调的什么药，苦死了。”<br />
前殿之中，方医官为隋棠搭脉。<br />
隋棠真诚道，“辛苦方医官，又给孤调方配药。”<br />
方贺搭脉的手指一滑，用力了些，索性剩下两根指头也施上一样的力道，凝神了一会，掩过公主前头的话。<br />
他从医署得了许林的话赶来，对上蔺稷眼神，即便没有一个字，也能知他意思。故而这一点差池过去，后头便从容许多。<br />
许林传达了蔺稷的意思，不希望长公主有孩子，但也不想以药物伤她身体，哪怕是今早那样相对温和的药，也不想她用。<br />
方医官便领悟到位，这厢开口道，“殿下一切安好，放宽心便是，子嗣多来是需要机缘的。”<br />
隋棠道，“有劳了。”<br />
方医官看一眼蔺稷，装得欲言又止。<br />
“怎么了？”隋棠问，“有话但说无妨。”<br />
方医官有些为难。<br />
“孤自己也学医，你不必忌讳。”<br />
方医官缓了缓，恭敬道，“是蔺相的病情，我处同林医判他们都有交流。蔺相入冬后发病，身子虚弱些，肾气不足。为子嗣康健，属下建议，且待春夏阳气鼎盛……”<br />
隋棠看一眼蔺稷，笑着了然，“谢方医官这样用心，孤明白了。”<br />
这日入夜，榻上多了一床被子。<br />
隋棠早早躺在了外侧的一个被窝中，小半时辰钻出来。蔺稷在外头阅完卷宗入内瞧见，正想问如何今日睡外头了。<br />
却闻隋棠的话先响起了来，“快进来，我给你捂暖和了。”<br />
蔺稷怔了瞬，难免心虚，“不必如此吧。”<br />
“我还不知道你，睡一个被窝，蹭两下你就来劲。”<br />
“那索性我去睡书房便可，开春再回来。”<br />
“那不行，夜中我要照顾你的。几回了，夜来起高烧，心绞痛。”<br />
“不要紧，有医官。”蔺稷看着挪去里侧的妇人，正抖开另一床被褥，哈气钻进尚且冰凉的被窝。<br />
他突生一个想法，召林群他们重新给他会诊一次。许是他们弄错了，他不会年寿不永。<br />
他好好的，可以陪她晨起互相更衣，午后一同歇晌，晚来共沐夕阳。<br />
他要陪着她的。<br />
他要长长的一生，陪她到老的。<br />
……<br />
“我听这话，你仿佛很想去书房？”隋棠丢开被衾，膝行过来，双手圈上他脖颈，“说，书房何人在勾你。”<br />
蔺稷逼回泪意，摇首。<br />
隋棠便他将勾过去，麻利地给他宽衣，将人塞入被中。她悬空越过他，吹灭烛火，又挺身落了帘帐，人在他眼前浮晃，披散的长发在他眼前飘悠。<br />
淡的香气，浅的触感，催他入睡，又令他转辗反侧。<br />
然入夜的那点纠结，终究被晨起的日光驱散。<br />
三日后，二月初六，方赟领着其他几位专调妇科的医官一同给隋棠会诊。<br />
隋棠有些诧异，“是前两日孤的脉象有问题吗？”<br />
“殿下无需多想。”方赟笑着回道，“是蔺相的意思，昨个林医官处给他会诊，后来他便提出，说正好趁着到开春的日子，让我们好好调理调理您的身子。又正好府中新来了两位妇科圣手，所以今个给殿下也进行一次会诊。”<br />
“新来了医官。”隋棠随方赟介绍，见过二人，抬眸看对案正阅卷宗的人，“这就是昨晚，你同我说的大礼？”<br />
蔺稷也不抬头，卷过书简，边阅边道，“欢喜吗？”<br />
隋棠哼了声，让兰心给孟、邱两位医官封礼包。<br />
又三日，二月初九，方赟又带人会诊。道是医官翻阅去岁的医案，发现她癸水时间间隔都在三十到三十五日一轮，其中五月和十一月近四十天方来。是故今日过来再诊断一会，尽可能调整到最规律的四七之数。<br />
“四七之数，便是标准的二十八日。”隋棠眉眼粲然道，“孤早些年时来时不来，这些年多亏了尔等，算是很不错了，能调到四七如此精准的日子吗？”<br />
孟医官搭着她脉搏，“臣尽力一试。”<br />
隋棠颔首。<br />
之后孟医官开了三贴药给她，如此二月十二，再来搭脉。自然效果不会这般块，但好在隋棠一切康健。<br />
之后便如同往昔，正常请平安脉，并无不妥。<br />
许是不到半月便会诊了三次，让隋棠心生疑虑，然她自己搭脉观之，亦是一切正常。<br />
蔺稷见她模样，叹道，“如此还是怨我，本是好事，你到底在多心甚？”<br />
隋棠揉了揉太阳穴，“你可有事瞒我？”<br />
“你指什么？”<br />
隋棠顿了顿，咬唇道，“是不是……我身体不太好？”<br />
蔺稷上下扫过她，“你自己不是搭脉了吗，自个身子如何不清楚？”<br />
隋棠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间那串十八子菩提手钏上，自前两年决定要孩子开始，她就将它卸下，把里头的药物剔除干净。前岁闻太后病重，她睹物思人便又重新戴上。如此算来当是无碍的。<br />
难道说，是前头带太久伤了身子，那也不对，要是伤身子医署早就觉出端倪调养了！<br />
“你成日在屋中陪我，闷出病来吧！”蔺稷拉她到铜镜前，“要不梳洗一番，我带你出去散散心。”<br />
隋棠看外头天气，这日有些阴沉，还刮着风，“你不能吹风，好不容这些日子都不曾发烧气喘。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