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枵黑着脸把他拎进房间：“洗澡。”<br />
什么疏狂、什么闲适、什么自在，统统见了鬼，他还在倒霉地给小孩当限时娘亲呢，管喝管吃管睡管玩，还得管他掉进水缸。<br />
至于他落在树下的酒，后来被好奇的小宁祐偷喝了，又是另一桩鸡飞狗跳的事情了。<br />
又过了月余，小宁祐快要迎来六岁的诞辰。<br />
因着他之前不通人事，诞辰过得很简单，难得今年小宁祐像是开了窍，秦娘和流春楼里其他人便准备为他办一次小宴。<br />
宴会在白天，秦娘接着教书先生的名义请了濯尔清。<br />
对方并未拒绝，但秦娘敏锐地嗅到了他与往日的不同，对方似乎很犹豫困扰。<br />
“哥哥！”宁祐跑过来。<br />
秦娘先一步将他拦截抱起来：“不许老是随便打扰你尔清哥哥。”<br />
濯尔清摇摇头：“无妨……不过今夜确实有事要外出。”<br />
他捏捏宁祐的脸：“那明日再见。”<br />
濯尔清这一日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四处打听了一番。<br />
仙首几月未曾有任何声响，最近连连出现天罚，仙门内谣言喧嚣，已经传到了这一座小城。<br />
濯尔清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br />
这几个月，不过是从他漫长的命运中偷来的一段奇遇，他终归是要回去的。<br />
他已经不能再欺骗自己……陪宁祐过一次诞辰，算是他最后的私心。<br />
他回到院子，才发现此处已经挂上了秦娘精心准备的装饰。<br />
流春楼人不多，只摆着一桌饭菜，小宁祐原本乖乖坐在椅子上，此时看见他，立刻哒哒跑过来。<br />
桌上其他人第一次见他，看到他的脸忍不住窃窃私语，偶尔善意地笑一声。<br />
濯尔清若无其事地抱起他入座：“我来晚了吗？”<br />
秦娘摇头：“刚开始。”<br />
宁祐喜欢热闹，头次这么多人一起陪他吃饭，因此很是开心。而且还有很多礼物！<br />
诞辰……真的是可以实现愿望的一天。<br />
他傻笑，就连尔清哥哥也是，什么都依着他，往常不让玩的，也陪他玩了。<br />
甚至在他的央求下，陪他出门逛了门市。<br />
好热闹啊。<br />
他玩得开心，在街上跑来跑去，这里吃吃，那里看看，偶尔跑远了，回过头就看见哥哥正慢慢跟在后面。<br />
最后，宁祐是傍晚时沉沉睡着，被濯尔清抱回家的。<br />
濯尔清给他盖好被子，听见他咕哝了一句，凑近才发现是：“哥哥……玩……”<br />
睡着了都还想着玩。<br />
濯尔清忍不住笑了一下，那笑容却很快消失了。<br />
他坐了一会，终于站起来，走出了房间，恰好撞上秦娘，他冲对方点点头。<br />
外面不知何时下了小雨。<br />
秦娘问他：“你要走了吗？”<br />
濯尔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嗯，小宁祐睡着了，你去陪他吧。”<br />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娘似乎很犹豫，“你要离开这里吗？”<br />
濯尔清与她走到离屋子远一些的地方：“嗯，这段时间多谢你收留。”<br />
秦娘道：“仙人、等等、我知道你来路不凡，必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也知道你我无亲无故我接下来的请求实在失礼……”<br />
濯尔清意识到她要说什么，想要打断，在看见对方祈求的神色和带着哀意的眼角细纹时怎么都无法开口。<br />
秦娘继续説道：“我儿天生之病，我本已放弃，只想着有我一口饭，便有他一口饭，有朝一日我死，我便带他走，不叫他一个人留在世上吃苦。”<br />
“但你来之后，特别是为他赐名之后，他竟渐渐有了好态……我怎么再忍心叫他跟我去死。”秦娘声音慢慢带了嘶哑，“我怎么忍心，他还那么小。”<br />
“仙人，我知你不凡，求您给他一条生路！”<br />
濯尔清张开嘴：“我……”<br />
秦娘知他的犹豫，便问：“仙人见我，尚有多少寿命？”<br />
濯尔清看了看她，不说话，凡人寿数不过寥寥，更何况这样的女子。<br />
他不忍说，秦娘却猜着了，下一秒“扑通”跪在他面前。<br />
他要拉，这倔强的女子却不肯，埋首叩拜道：“我若死了，我儿仍是这样痴傻，如何活得下去！我怎么忍心他受磋磨？求仙人成全！”<br />
雨不知什么时候下大了，打在地上屋檐噼里啪啦，秦娘一身狼狈。<br />
濯尔清看着面前的女人，又想到屋里沉沉睡着，尚不知命运的孩子。他分明可以改变它。<br />
现在，过去，很多次，他可以去改变许多人的命运。<br />
他有这样的能力，但是，天道均衡之道，牵一发而……<br />
“那就成全啊。”<br />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用一种轻飘飘的、带着疯狂笑意的语气说。<br />
“成全一个自己偏爱的孩子。”<br />
“天下秩序的崩坏便从此刻、从这样一个小城、这样一个小小孩子身上开始。”<br />
这是第一次，他清醒时，玄枵能夺走他的身体，濯尔清看着“自己”扶起了秦娘，对方似乎察觉到什么，神色变了。<br />
玄枵心情很不错，他说：“你是聪明人，那便在此等着，我来成全成全。”<br />
“那个小孩，我也蛮喜欢的。”<br />
他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推门进去。<br />
反正不是宁祐也有李祐张祐陈祐，仙首魔心已生，便不可能相安无事。<br />
第26章 他在这一刻，真正知痛了。<br />
室内很安静， 玄枵走到床边，看见没心没肺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宁祐，忍不住戳他两下：“没心肝的。”<br />
“明日起来， 可就不一样了。”<br />
他天生心魔， 怎么会看不出来对方的痴愚是因为神魂缺失——<br />
这样的人倒不少见， 转世投胎，少点什么很正常嘛。<br />
而之前他与濯尔清在， 便好似此地多了一株天才地宝，即便只是呆在身边，也可以温养神魂，加上仙首起名，宁祐才显出好转之势。<br />
现在他们要离开了……<br />
那只要留下一丝半缕神魂碎片， 把宁祐缺的那部分补上，不就好了。<br />
反正他们天生地养，神魂与天地间一缕灵气无异， 就像是水进入海一样，绝不会排异。<br />
这要是叫外人知道，恐怕濯尔清这仙首就不那么好做了——弑神食神，天下绝无仅有的天材异宝， 吞噬掉就可以没有任何后果地拥有天下第一的力量。<br />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低下头去，额头与对方相抵，渡过去温和的灵气与一小部分神魂之力……<br />
最后， 他说：“再会，小没心肝的。”<br />
小宁祐睡得迷迷糊糊， 朦胧间被他亲了一下额头，嘟囔一句“坏”， 捂着脑门又睡着了。<br />
不过半个时辰，窗外的雨尚没停下，玄枵就走出了房间，秦娘在门口焦急地站着，见到他，欲言又止。<br />
玄枵挑眉：“今日之后，他便会逐渐开启灵智，不出一月，就能和他人一……。”<br />
“轰隆——”<br />
话音未落，忽然惊雷乍起，电光狰狞，他“哎呀”了一声：“被祂发现了。”<br />
只是这样小小的行为，天道便已察觉他尚存活在世……不好办。<br />
他笑眯眯道：“那我就先走了。”<br />
下一秒，秦娘面前之人神色气质顿变，濯尔清捂着头闷哼一声，环绕四周，雷云已经密密布在小院顶上天空，他自己身上有细微电光忽隐忽现，顷刻便要雷劫加身。<br />
他只来得及仓促之间回身看了一眼，便只能匆匆化为一道光离开。<br />
以后若有机会，再来看看他吧。<br />
事已至此，无论是他还是玄枵，都真切地改变了这个孩子的命运。<br />
秦娘捂着嘴，没有惊叫出声，看着雷云轰隆隆随着那位，曾借住在这个破落小院、愿意教她家孩子的“先生”离开。<br />
“呜、呜呜。”屋里传来小宁祐含糊的哭声，她才从怔怔中回过神，刚刚所见所闻都只是一场梦，只有这道哭声真实。<br />
她急匆匆回到屋内。<br />
小宁祐并没有醒来，只是在睡梦里呜咽哭泣，似乎有所感。<br />
不久后，小宁祐发起高热，昏迷不醒。<br />
这样过了一日，他才汗淋淋地从苦梦中醒来，整个人通红通红，迷迷瞪瞪发现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旁边秦娘正守在床沿，他张嘴：“娘……”<br />
秦娘摸他脸，确认已经退烧了：“终于醒了……吓死娘了。”<br />
她又忍不住问：“你感觉怎么样？”<br />
在这一日内，她既担忧，又忍不住心怀期待，这场不正常的高烧，会不会就是小宁祐开窍的开始。<br />
可惜……<br />
“唔、唔？”小宁祐茫然地啊啊两声，并没有一朝就变成那种聪慧的孩子。<br />
秦娘忍不住叹气，又笑起来。<br />
好吧，仙人说慢慢变好，那便慢慢来吧，左右她还能守着对方许多年。<br />
小宁祐放空发呆，过了一会爬起来：“哥哥？”
什么疏狂、什么闲适、什么自在，统统见了鬼，他还在倒霉地给小孩当限时娘亲呢，管喝管吃管睡管玩，还得管他掉进水缸。<br />
至于他落在树下的酒，后来被好奇的小宁祐偷喝了，又是另一桩鸡飞狗跳的事情了。<br />
又过了月余，小宁祐快要迎来六岁的诞辰。<br />
因着他之前不通人事，诞辰过得很简单，难得今年小宁祐像是开了窍，秦娘和流春楼里其他人便准备为他办一次小宴。<br />
宴会在白天，秦娘接着教书先生的名义请了濯尔清。<br />
对方并未拒绝，但秦娘敏锐地嗅到了他与往日的不同，对方似乎很犹豫困扰。<br />
“哥哥！”宁祐跑过来。<br />
秦娘先一步将他拦截抱起来：“不许老是随便打扰你尔清哥哥。”<br />
濯尔清摇摇头：“无妨……不过今夜确实有事要外出。”<br />
他捏捏宁祐的脸：“那明日再见。”<br />
濯尔清这一日其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四处打听了一番。<br />
仙首几月未曾有任何声响，最近连连出现天罚，仙门内谣言喧嚣，已经传到了这一座小城。<br />
濯尔清知道，自己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br />
这几个月，不过是从他漫长的命运中偷来的一段奇遇，他终归是要回去的。<br />
他已经不能再欺骗自己……陪宁祐过一次诞辰，算是他最后的私心。<br />
他回到院子，才发现此处已经挂上了秦娘精心准备的装饰。<br />
流春楼人不多，只摆着一桌饭菜，小宁祐原本乖乖坐在椅子上，此时看见他，立刻哒哒跑过来。<br />
桌上其他人第一次见他，看到他的脸忍不住窃窃私语，偶尔善意地笑一声。<br />
濯尔清若无其事地抱起他入座：“我来晚了吗？”<br />
秦娘摇头：“刚开始。”<br />
宁祐喜欢热闹，头次这么多人一起陪他吃饭，因此很是开心。而且还有很多礼物！<br />
诞辰……真的是可以实现愿望的一天。<br />
他傻笑，就连尔清哥哥也是，什么都依着他，往常不让玩的，也陪他玩了。<br />
甚至在他的央求下，陪他出门逛了门市。<br />
好热闹啊。<br />
他玩得开心，在街上跑来跑去，这里吃吃，那里看看，偶尔跑远了，回过头就看见哥哥正慢慢跟在后面。<br />
最后，宁祐是傍晚时沉沉睡着，被濯尔清抱回家的。<br />
濯尔清给他盖好被子，听见他咕哝了一句，凑近才发现是：“哥哥……玩……”<br />
睡着了都还想着玩。<br />
濯尔清忍不住笑了一下，那笑容却很快消失了。<br />
他坐了一会，终于站起来，走出了房间，恰好撞上秦娘，他冲对方点点头。<br />
外面不知何时下了小雨。<br />
秦娘问他：“你要走了吗？”<br />
濯尔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嗯，小宁祐睡着了，你去陪他吧。”<br />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娘似乎很犹豫，“你要离开这里吗？”<br />
濯尔清与她走到离屋子远一些的地方：“嗯，这段时间多谢你收留。”<br />
秦娘道：“仙人、等等、我知道你来路不凡，必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也知道你我无亲无故我接下来的请求实在失礼……”<br />
濯尔清意识到她要说什么，想要打断，在看见对方祈求的神色和带着哀意的眼角细纹时怎么都无法开口。<br />
秦娘继续説道：“我儿天生之病，我本已放弃，只想着有我一口饭，便有他一口饭，有朝一日我死，我便带他走，不叫他一个人留在世上吃苦。”<br />
“但你来之后，特别是为他赐名之后，他竟渐渐有了好态……我怎么再忍心叫他跟我去死。”秦娘声音慢慢带了嘶哑，“我怎么忍心，他还那么小。”<br />
“仙人，我知你不凡，求您给他一条生路！”<br />
濯尔清张开嘴：“我……”<br />
秦娘知他的犹豫，便问：“仙人见我，尚有多少寿命？”<br />
濯尔清看了看她，不说话，凡人寿数不过寥寥，更何况这样的女子。<br />
他不忍说，秦娘却猜着了，下一秒“扑通”跪在他面前。<br />
他要拉，这倔强的女子却不肯，埋首叩拜道：“我若死了，我儿仍是这样痴傻，如何活得下去！我怎么忍心他受磋磨？求仙人成全！”<br />
雨不知什么时候下大了，打在地上屋檐噼里啪啦，秦娘一身狼狈。<br />
濯尔清看着面前的女人，又想到屋里沉沉睡着，尚不知命运的孩子。他分明可以改变它。<br />
现在，过去，很多次，他可以去改变许多人的命运。<br />
他有这样的能力，但是，天道均衡之道，牵一发而……<br />
“那就成全啊。”<br />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用一种轻飘飘的、带着疯狂笑意的语气说。<br />
“成全一个自己偏爱的孩子。”<br />
“天下秩序的崩坏便从此刻、从这样一个小城、这样一个小小孩子身上开始。”<br />
这是第一次，他清醒时，玄枵能夺走他的身体，濯尔清看着“自己”扶起了秦娘，对方似乎察觉到什么，神色变了。<br />
玄枵心情很不错，他说：“你是聪明人，那便在此等着，我来成全成全。”<br />
“那个小孩，我也蛮喜欢的。”<br />
他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推门进去。<br />
反正不是宁祐也有李祐张祐陈祐，仙首魔心已生，便不可能相安无事。<br />
第26章 他在这一刻，真正知痛了。<br />
室内很安静， 玄枵走到床边，看见没心没肺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宁祐，忍不住戳他两下：“没心肝的。”<br />
“明日起来， 可就不一样了。”<br />
他天生心魔， 怎么会看不出来对方的痴愚是因为神魂缺失——<br />
这样的人倒不少见， 转世投胎，少点什么很正常嘛。<br />
而之前他与濯尔清在， 便好似此地多了一株天才地宝，即便只是呆在身边，也可以温养神魂，加上仙首起名，宁祐才显出好转之势。<br />
现在他们要离开了……<br />
那只要留下一丝半缕神魂碎片， 把宁祐缺的那部分补上，不就好了。<br />
反正他们天生地养，神魂与天地间一缕灵气无异， 就像是水进入海一样，绝不会排异。<br />
这要是叫外人知道，恐怕濯尔清这仙首就不那么好做了——弑神食神，天下绝无仅有的天材异宝， 吞噬掉就可以没有任何后果地拥有天下第一的力量。<br />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低下头去，额头与对方相抵，渡过去温和的灵气与一小部分神魂之力……<br />
最后， 他说：“再会，小没心肝的。”<br />
小宁祐睡得迷迷糊糊， 朦胧间被他亲了一下额头，嘟囔一句“坏”， 捂着脑门又睡着了。<br />
不过半个时辰，窗外的雨尚没停下，玄枵就走出了房间，秦娘在门口焦急地站着，见到他，欲言又止。<br />
玄枵挑眉：“今日之后，他便会逐渐开启灵智，不出一月，就能和他人一……。”<br />
“轰隆——”<br />
话音未落，忽然惊雷乍起，电光狰狞，他“哎呀”了一声：“被祂发现了。”<br />
只是这样小小的行为，天道便已察觉他尚存活在世……不好办。<br />
他笑眯眯道：“那我就先走了。”<br />
下一秒，秦娘面前之人神色气质顿变，濯尔清捂着头闷哼一声，环绕四周，雷云已经密密布在小院顶上天空，他自己身上有细微电光忽隐忽现，顷刻便要雷劫加身。<br />
他只来得及仓促之间回身看了一眼，便只能匆匆化为一道光离开。<br />
以后若有机会，再来看看他吧。<br />
事已至此，无论是他还是玄枵，都真切地改变了这个孩子的命运。<br />
秦娘捂着嘴，没有惊叫出声，看着雷云轰隆隆随着那位，曾借住在这个破落小院、愿意教她家孩子的“先生”离开。<br />
“呜、呜呜。”屋里传来小宁祐含糊的哭声，她才从怔怔中回过神，刚刚所见所闻都只是一场梦，只有这道哭声真实。<br />
她急匆匆回到屋内。<br />
小宁祐并没有醒来，只是在睡梦里呜咽哭泣，似乎有所感。<br />
不久后，小宁祐发起高热，昏迷不醒。<br />
这样过了一日，他才汗淋淋地从苦梦中醒来，整个人通红通红，迷迷瞪瞪发现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旁边秦娘正守在床沿，他张嘴：“娘……”<br />
秦娘摸他脸，确认已经退烧了：“终于醒了……吓死娘了。”<br />
她又忍不住问：“你感觉怎么样？”<br />
在这一日内，她既担忧，又忍不住心怀期待，这场不正常的高烧，会不会就是小宁祐开窍的开始。<br />
可惜……<br />
“唔、唔？”小宁祐茫然地啊啊两声，并没有一朝就变成那种聪慧的孩子。<br />
秦娘忍不住叹气，又笑起来。<br />
好吧，仙人说慢慢变好，那便慢慢来吧，左右她还能守着对方许多年。<br />
小宁祐放空发呆，过了一会爬起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