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有被宁家带走，而是前往昆仑，被养在濯尔清和玄枵手下，他们一定会仔细地教导他，要如何分辨危险。<br />
可惜没有如果，此时濯尔清尚远在极北之地，而未来的仙首只能徒劳地看着，对活在过去的少年大喊：“右右！别开门！这里……”<br />
宁祐已经打开了门，他几乎和冲出来的人面的虫子面对面，吓得踉跄摔倒，往后退，却忽然撞到了一双鞋，退无可退。<br />
他呆呆抬头，宁裕空不知何时出现，正冷漠地看着他，然后……<br />
一把将他推进了地窖。<br />
“你太好奇了。”宁裕空平静的声音传来，“弟弟。”<br />
第29章 这份大礼，如何？<br />
宁祐如坠冰窟， 正要往上爬，却听见吱呀一声，那铁门关上了， 他最后看见的是宁裕空转身离开的身影。<br />
“等、等等！宁……啊！”<br />
他意识到什么， 正开口， 就被四面八方振翅而来的东西埋住，宁祐发出闷哼， 被带着摔倒在地，他下意识打滚，挣扎中摸出口袋的火折子点亮——<br />
他终于看清了，那是一种蝴蝶状的东西，却背着狰狞的人脸图案， 有着血肉般的突出。<br />
宁祐抽出木棍打掉了一些，但仍源源不断般涌来，他举起火折子， 脸色发白……<br />
整个地窖，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这种东西，后翅上的人脸充满怨念与怒气、齐齐盯着他。<br />
“不……”宁祐咬牙。<br />
他往后退，手中的火折子却逐渐暗淡……那些因为火光下意识退却的蛊蝶， 反应过来后再一次冲了过来。<br />
他最开始只是闷哼，把自己蜷缩起来，露出背部、护住头胸，咬得嘴里鲜血淋漓， 指甲抓在地面，用力过度翻翘起来。<br />
再过不久，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忍耐，无意识地惨叫， 含混地夹杂着求救，但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宁祐的耳边全是孩童哀嚎般的振翅声。<br />
下一秒……<br />
万籁俱寂。振翅声消失了。<br />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濯尔清念完最后半句咒文，手指点在他额头，“封。”<br />
宁祐终于昏死过去。<br />
濯尔清死死地、徒劳无功地将宁祐抱在怀里，那些蛊蝶穿过他、啃食着他怀里的少年。<br />
【你救他啊，你封闭他的五感顶个屁用！醒了不还得痛，痛了这次还有下次。】<br />
玄枵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你不愿意做，就让我来，犯禁叛逆，我一个心魔怕什么！】<br />
“我不会让你上身的，只有……”濯尔清看着面前数不清的蛊蝶，眼前发红，他说，“只有什么都不做，才是真正地救他。”<br />
他只有一次机会。<br />
必须留给天下人，而这天下人中，有他最偏爱的一个。<br />
他还记着呢，宁祐气哼哼地醉话，说所谓自愿都是“狗屁”；也记着宁祐坚定的声音，说自己会等，所有人都会等。<br />
对方还在未来等他，他不能停留在过去，更不能死在天道之下。<br />
他明白，但是……<br />
濯尔清闭上眼。<br />
就算闭上眼，仍能听见蛊蝶振翅蜂拥而来的声音，封闭听觉也能感受到怀里人身上增多的伤口、留下的鲜血和恐惧颤抖的身躯……他恨不能代受之。<br />
他忽然懂了多年前，秦娘所说。<br />
若她死，那便带走小阿宁，不留他受苦。可临到头，又无论如何不忍心，这也不忍、那也不忍。<br />
他刚刚心中忽然有个疯狂的念头，不如……不如就这样带走宁祐，与他活到天道发现为止，到时与对方一起共归尘土……<br />
但念头到底是念头。<br />
……<br />
无论对过去的宁祐还是未来的濯尔清而言，这都是一段极其漫长的时间。虽然事实上，这不过半个时辰。<br />
蛊蝶缓慢褪去，爬回黑暗中，看过去只有一张张皱巴巴、闭上眼的人面。<br />
下一刻，门开了。<br />
宁裕空站在上面，身边的护卫下来将宁祐带了上去。<br />
他打量宁祐半晌，便割破手心，按在宁祐额头，纯净而浓郁的灵力顺着他的手流入他体内。<br />
护卫此时方敢说话：“下面那些都安静下来了，五少爷体内灵气很充足，恭喜少族长。”<br />
宁裕空收回手，说了一句：“不错。”<br />
只有未来的宁祐知道，这一句两个字的批语，对他来说是多么残酷。<br />
这意味着，他作为一个道具，确乎是可用的。<br />
而使用者本人给予了“可以继续使用”的标签。<br />
那时候快要满十七岁的宁祐却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疲惫地昏迷着，直到第三日，才堪堪睁眼。<br />
即便是抬手都觉得费劲，他努力转过头，看见了旁边的宁裕空。<br />
“醒了。”宁裕空说。<br />
宁祐想要破口大骂，没力气，最后哑着嗓子骂了个：“混账，草。”<br />
“不对。”宁裕空坐下来，冷静地纠正，“你应当称我为兄长。”<br />
……他到此刻还能说出这话！<br />
宁祐心里冷笑了一声，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br />
对方于是耐心地附耳过来，宁祐忽然死死咬住了宁裕空的耳朵，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br />
宁裕空仿佛是个怪物，这样也不躲，反而用一种不认同的神色看着他，直到宁祐失力摔回床上。<br />
然后宁祐就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躲了。<br />
他正呸出一口鲜血，下一秒耳朵忽然剧痛，发出无法承受般的嗡鸣。<br />
宁裕空收回施法的手：“这次便算了，再有下次，你的耳朵也不必要了。”<br />
说得好像是什么恩赐一样……宁祐没力气再争辩。<br />
宁裕空一边愈合耳朵上的伤口，一边道：“叛逆无度，忤逆兄长，是一罪；私自出逃，闯入禁地，是又一罪；最后一罪，是你的弱小和愚笨。”<br />
宁祐刚吃完亏，不敢再惹他，闭着眼装死，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睁眼：“弱小和愚笨算什么罪”<br />
“弱小本身就是罪。”宁裕空说。<br />
宁祐反驳：“那总有人比你强，那你也弱小，你也有罪。”<br />
宁裕空没生气，他似乎很认同：“是。”<br />
宁祐气结。<br />
“若你没有选择逃跑，也许不会这么粗暴就让你接触千面蛾蛊。”宁裕空说，“不过既已如此，也不必再瞒。”<br />
他道：“宁家接你回家，是因为我需要一位替我承担每月反噬的至亲，也就是说，你每月需得入禁地一次。”<br />
“所以不要再逃跑，你逃不走。懂了吗，弟弟。”<br />
宁祐回想起所谓禁地的遭遇，几乎要打一个寒颤。<br />
宁裕空说：“晚一些会有人送来药浴，你可以选择泡不泡。”<br />
说完便离开了。<br />
他总是看似给人选择，但其实没有。<br />
说什么不逃的话便不会如此粗暴，但宁祐被强行待会宁家，怎么会不逃；又说什么可以选择泡不泡药浴，但宁祐几乎连说话都费劲，怎么选不泡。<br />
而且宁祐渐渐回过味来了。<br />
说不定连这次逃走，都是宁裕空故意留给他的“漏洞”。<br />
之后一个月，宁祐在藏书阁中找到了关于宁裕空口中所说千面蛾蝶的记载——<br />
“天玑九十年，有修者于墓葬中寻得一种人面为纹、可以吸食他人灵力生气的蛊虫，后流行于修者中，常有修者以蛊虫吸收他人灵力后，汲取蛊虫灵力，并辅之以蛊虫伴生灵草。”<br />
“后又一年，仙首震怒，肃清千面蛾蝶之患，一是严禁使用，一经发现就地诛杀，另则釜底抽薪，将需要与其一起使用的伴生灵草灭尽，只在仙宫留有部分。”<br />
……<br />
后面还有一些别的记载，总而言之就是，千面蛾蝶就像是蜜蜂，吸食灵力后回到伴生灵草处，将维系生存之外的灵力注入其中，灵草便是他们的居所。<br />
有灵草时，修者只要吞吃炼化灵草，没有灵草时，还想吸收灵力，便只能成为“灵草”。<br />
所以宁裕空借助蛊虫吸收他人灵力修炼，因为没有伴生灵草，每次吸收灵力都必须忍受痛苦，而且，没有灵草作为中转，灵力未免斑驳，易走火入魔。<br />
他们宁家就琢磨出个用人来当灵草的法子，但这人选很特殊。<br />
非得是血脉至亲，还得是没有修炼出自己灵力的凡人，否则两人体内灵气不合。<br />
于是便有了倒霉的凡人宁祐。<br />
此后数月月中，宁祐都不得不进禁地，然后再泡上一遭药浴。<br />
濯尔清陪他到后面，甚至想过不要再看下去了，他应当离开，但他又舍不得留下少年宁祐一个人。<br />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二年春，宁家忽然变得热闹起来，所有人都忙于筹备着什么，听说——<br />
当世仙首濯尔清要闭长关，闭关前想来宁家取一宝物。<br />
过去的宁祐偷听到消息，眼睛亮了亮，几乎要雀跃起来。<br />
而未来的濯尔清怔愣在空中。<br />
他确实在闭关前来过宁家，为了取扶桑残枝，但却不曾记得与宁祐相遇过……
可惜没有如果，此时濯尔清尚远在极北之地，而未来的仙首只能徒劳地看着，对活在过去的少年大喊：“右右！别开门！这里……”<br />
宁祐已经打开了门，他几乎和冲出来的人面的虫子面对面，吓得踉跄摔倒，往后退，却忽然撞到了一双鞋，退无可退。<br />
他呆呆抬头，宁裕空不知何时出现，正冷漠地看着他，然后……<br />
一把将他推进了地窖。<br />
“你太好奇了。”宁裕空平静的声音传来，“弟弟。”<br />
第29章 这份大礼，如何？<br />
宁祐如坠冰窟， 正要往上爬，却听见吱呀一声，那铁门关上了， 他最后看见的是宁裕空转身离开的身影。<br />
“等、等等！宁……啊！”<br />
他意识到什么， 正开口， 就被四面八方振翅而来的东西埋住，宁祐发出闷哼， 被带着摔倒在地，他下意识打滚，挣扎中摸出口袋的火折子点亮——<br />
他终于看清了，那是一种蝴蝶状的东西，却背着狰狞的人脸图案， 有着血肉般的突出。<br />
宁祐抽出木棍打掉了一些，但仍源源不断般涌来，他举起火折子， 脸色发白……<br />
整个地窖，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这种东西，后翅上的人脸充满怨念与怒气、齐齐盯着他。<br />
“不……”宁祐咬牙。<br />
他往后退，手中的火折子却逐渐暗淡……那些因为火光下意识退却的蛊蝶， 反应过来后再一次冲了过来。<br />
他最开始只是闷哼，把自己蜷缩起来，露出背部、护住头胸，咬得嘴里鲜血淋漓， 指甲抓在地面，用力过度翻翘起来。<br />
再过不久，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忍耐，无意识地惨叫， 含混地夹杂着求救，但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宁祐的耳边全是孩童哀嚎般的振翅声。<br />
下一秒……<br />
万籁俱寂。振翅声消失了。<br />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濯尔清念完最后半句咒文，手指点在他额头，“封。”<br />
宁祐终于昏死过去。<br />
濯尔清死死地、徒劳无功地将宁祐抱在怀里，那些蛊蝶穿过他、啃食着他怀里的少年。<br />
【你救他啊，你封闭他的五感顶个屁用！醒了不还得痛，痛了这次还有下次。】<br />
玄枵咬牙切齿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你不愿意做，就让我来，犯禁叛逆，我一个心魔怕什么！】<br />
“我不会让你上身的，只有……”濯尔清看着面前数不清的蛊蝶，眼前发红，他说，“只有什么都不做，才是真正地救他。”<br />
他只有一次机会。<br />
必须留给天下人，而这天下人中，有他最偏爱的一个。<br />
他还记着呢，宁祐气哼哼地醉话，说所谓自愿都是“狗屁”；也记着宁祐坚定的声音，说自己会等，所有人都会等。<br />
对方还在未来等他，他不能停留在过去，更不能死在天道之下。<br />
他明白，但是……<br />
濯尔清闭上眼。<br />
就算闭上眼，仍能听见蛊蝶振翅蜂拥而来的声音，封闭听觉也能感受到怀里人身上增多的伤口、留下的鲜血和恐惧颤抖的身躯……他恨不能代受之。<br />
他忽然懂了多年前，秦娘所说。<br />
若她死，那便带走小阿宁，不留他受苦。可临到头，又无论如何不忍心，这也不忍、那也不忍。<br />
他刚刚心中忽然有个疯狂的念头，不如……不如就这样带走宁祐，与他活到天道发现为止，到时与对方一起共归尘土……<br />
但念头到底是念头。<br />
……<br />
无论对过去的宁祐还是未来的濯尔清而言，这都是一段极其漫长的时间。虽然事实上，这不过半个时辰。<br />
蛊蝶缓慢褪去，爬回黑暗中，看过去只有一张张皱巴巴、闭上眼的人面。<br />
下一刻，门开了。<br />
宁裕空站在上面，身边的护卫下来将宁祐带了上去。<br />
他打量宁祐半晌，便割破手心，按在宁祐额头，纯净而浓郁的灵力顺着他的手流入他体内。<br />
护卫此时方敢说话：“下面那些都安静下来了，五少爷体内灵气很充足，恭喜少族长。”<br />
宁裕空收回手，说了一句：“不错。”<br />
只有未来的宁祐知道，这一句两个字的批语，对他来说是多么残酷。<br />
这意味着，他作为一个道具，确乎是可用的。<br />
而使用者本人给予了“可以继续使用”的标签。<br />
那时候快要满十七岁的宁祐却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疲惫地昏迷着，直到第三日，才堪堪睁眼。<br />
即便是抬手都觉得费劲，他努力转过头，看见了旁边的宁裕空。<br />
“醒了。”宁裕空说。<br />
宁祐想要破口大骂，没力气，最后哑着嗓子骂了个：“混账，草。”<br />
“不对。”宁裕空坐下来，冷静地纠正，“你应当称我为兄长。”<br />
……他到此刻还能说出这话！<br />
宁祐心里冷笑了一声，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br />
对方于是耐心地附耳过来，宁祐忽然死死咬住了宁裕空的耳朵，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br />
宁裕空仿佛是个怪物，这样也不躲，反而用一种不认同的神色看着他，直到宁祐失力摔回床上。<br />
然后宁祐就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躲了。<br />
他正呸出一口鲜血，下一秒耳朵忽然剧痛，发出无法承受般的嗡鸣。<br />
宁裕空收回施法的手：“这次便算了，再有下次，你的耳朵也不必要了。”<br />
说得好像是什么恩赐一样……宁祐没力气再争辩。<br />
宁裕空一边愈合耳朵上的伤口，一边道：“叛逆无度，忤逆兄长，是一罪；私自出逃，闯入禁地，是又一罪；最后一罪，是你的弱小和愚笨。”<br />
宁祐刚吃完亏，不敢再惹他，闭着眼装死，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睁眼：“弱小和愚笨算什么罪”<br />
“弱小本身就是罪。”宁裕空说。<br />
宁祐反驳：“那总有人比你强，那你也弱小，你也有罪。”<br />
宁裕空没生气，他似乎很认同：“是。”<br />
宁祐气结。<br />
“若你没有选择逃跑，也许不会这么粗暴就让你接触千面蛾蛊。”宁裕空说，“不过既已如此，也不必再瞒。”<br />
他道：“宁家接你回家，是因为我需要一位替我承担每月反噬的至亲，也就是说，你每月需得入禁地一次。”<br />
“所以不要再逃跑，你逃不走。懂了吗，弟弟。”<br />
宁祐回想起所谓禁地的遭遇，几乎要打一个寒颤。<br />
宁裕空说：“晚一些会有人送来药浴，你可以选择泡不泡。”<br />
说完便离开了。<br />
他总是看似给人选择，但其实没有。<br />
说什么不逃的话便不会如此粗暴，但宁祐被强行待会宁家，怎么会不逃；又说什么可以选择泡不泡药浴，但宁祐几乎连说话都费劲，怎么选不泡。<br />
而且宁祐渐渐回过味来了。<br />
说不定连这次逃走，都是宁裕空故意留给他的“漏洞”。<br />
之后一个月，宁祐在藏书阁中找到了关于宁裕空口中所说千面蛾蝶的记载——<br />
“天玑九十年，有修者于墓葬中寻得一种人面为纹、可以吸食他人灵力生气的蛊虫，后流行于修者中，常有修者以蛊虫吸收他人灵力后，汲取蛊虫灵力，并辅之以蛊虫伴生灵草。”<br />
“后又一年，仙首震怒，肃清千面蛾蝶之患，一是严禁使用，一经发现就地诛杀，另则釜底抽薪，将需要与其一起使用的伴生灵草灭尽，只在仙宫留有部分。”<br />
……<br />
后面还有一些别的记载，总而言之就是，千面蛾蝶就像是蜜蜂，吸食灵力后回到伴生灵草处，将维系生存之外的灵力注入其中，灵草便是他们的居所。<br />
有灵草时，修者只要吞吃炼化灵草，没有灵草时，还想吸收灵力，便只能成为“灵草”。<br />
所以宁裕空借助蛊虫吸收他人灵力修炼，因为没有伴生灵草，每次吸收灵力都必须忍受痛苦，而且，没有灵草作为中转，灵力未免斑驳，易走火入魔。<br />
他们宁家就琢磨出个用人来当灵草的法子，但这人选很特殊。<br />
非得是血脉至亲，还得是没有修炼出自己灵力的凡人，否则两人体内灵气不合。<br />
于是便有了倒霉的凡人宁祐。<br />
此后数月月中，宁祐都不得不进禁地，然后再泡上一遭药浴。<br />
濯尔清陪他到后面，甚至想过不要再看下去了，他应当离开，但他又舍不得留下少年宁祐一个人。<br />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第二年春，宁家忽然变得热闹起来，所有人都忙于筹备着什么，听说——<br />
当世仙首濯尔清要闭长关，闭关前想来宁家取一宝物。<br />
过去的宁祐偷听到消息，眼睛亮了亮，几乎要雀跃起来。<br />
而未来的濯尔清怔愣在空中。<br />
他确实在闭关前来过宁家，为了取扶桑残枝，但却不曾记得与宁祐相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