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哇。”曾嘉文张圆了嘴轻呼一声。<br />
“把我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br />
这句话是对曾嘉文说的。<br />
她的两只手，一只箍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用强力把他的肩膀按在墙上。<br />
曾嘉文兴致勃勃，手指一伸，夹出个皱皱巴巴的纸团，一点点展开。<br />
他上下翻阅，翘起嘴角：“很一般啊。”<br />
“喂，”璩贵千没理曾嘉文，手上用力，推了一把男生，“刚刚说什么呢？嗯？”<br />
“不是，不是。”他想解释，但是没人听。<br />
“你这一套很吃香吗？”璩贵千冷声问，“你的情书写名字了吗？嗯？你是量产的吧，随便谁都可以套上去，骗一个算一个是吧？”<br />
曾嘉文咋舌：“字还很丑。”<br />
“不是啊……”男生颤声，想起了璩贵千的家世，抖了抖，“我是忘了，就是给朱欣怡的……”<br />
他不说那个名字还好，一说，璩贵千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往他身上扎，手下劲儿更大。<br />
“她认识你吗？说过几句话啊？知道你叫什么吗？”璩贵千越说越觉得生气。<br />
“这么想谈恋爱啊？广撒网？跟别人说起来觉得自己特有面子是吧？”<br />
她生气的时候眉毛竖起，眼帘半垂，目光冷冰冰地，像是称量手下肉块的重量。<br />
“痛痛痛——”男生叫唤着，想喊人又嫌丢人。<br />
这招很好使的……抄封信的小把戏，就显得他与众不同，和那些咋咋呼呼的人不一样……<br />
谁知道遇到这么个煞神。谁收到情书不是羞涩又好奇的？谁知道错收朋友情书的第一反应是打抱不平兴师问罪啊？<br />
脾气这么大……<br />
“还走神啊？”曾嘉文弯腰看他，又抬起头对璩贵千说，“快点儿解决吧，好多人呢。”<br />
时间不早，赶着放学。<br />
璩贵千陡然收力，男生一个不察，摔在了地上。<br />
“以后绕着朱欣怡走，有意见吗？”<br />
“好好好。”他一连应声，揉着酸痛的肩膀，呲牙咧嘴。<br />
“再让我知道你批发这种东西，或者听见你和别人嚼舌根，我就……”<br />
她眯起眼。<br />
就<br />
什么？<br />
曾嘉文也很好奇。<br />
“……告诉我妈。”<br />
呆滞。<br />
“不想在京市读书的话可以试试看的，我妈脾气比我还差。”她言辞恳切，暗含鼓励，又直勾勾地摆着威胁。<br />
“我表达清楚了吗？”<br />
他没反应，于是璩贵千又一字一顿问了一遍：“我表达清楚了吗？”<br />
“……清楚了。”带着哭腔。<br />
“那就好。”<br />
反派似乎该站起来拍拍他的脸表示羞辱，璩贵千嫌脏不想碰，退而求其次，从曾嘉文手里拿过那封信，团吧团吧，扔到他面前。<br />
楼梯口有人经过，投来好奇的目光，拐角处也有人耐不住好奇心，偷偷探出了半张脸。<br />
“走了。”璩贵千没管旁观者，拍拍曾嘉文的肩，示意他跟上。<br />
两天后，朱欣怡在课间转过来戳戳她的手，表情纠结：“我听说……”<br />
杨然心里一紧，在过道另一侧背对着她们分零食的曾嘉文不着痕迹地转过身子。<br />
“听说什么？”璩贵千抬起头，侧边别着的水晶发卡小巧灵动。<br />
“就是说有人跟你表白，然后你带着小弟把对方打了一顿，狠狠羞辱……”朱欣怡用讲传奇故事的语气说完这段话，问，“真的假的？”<br />
竖起耳朵的“小弟”：……<br />
大概是路过的人传出去的。<br />
传得正合她意。<br />
“真是嚣张跋扈啊……”璩贵千嘴里含着牛奶棒棒糖，啧啧称奇，“真的。”<br />
“哇——”朱欣怡伸手捏了捏璩贵千结实的小臂，两眼放光，“还得是你。”<br />
杨然默默用书本遮住脸，咽下了内情。<br />
果然。<br />
她心想。<br />
城里的高中还是太复杂了。<br />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朱欣怡惊呼，一敲脑壳，“这种热闹不叫我？”<br />
璩贵千举起棒棒糖：“下次一定。”<br />
时光飞逝，暑往寒来，秋冬又春夏。<br />
尝到了健身锻炼的甜头，璩贵千一点儿不懈怠，渐渐地能把holiday跑趴下，斯哈斯哈地吐舌头要求休息。<br />
“你这一行的格式写的很好，但是前面的结构可以再优化一下。看这里。”<br />
白衬衫青年的手点着屏幕，微微俯身，示意她去看那行黑底白字。<br />
“这里你用的是嵌套结构，但如果用我们刚刚讲的设计，是不是可以少写一段了？”<br />
璩贵千点头，承认自己的不足：“好，我记下了。”<br />
“真聪明。”青年的手收回，身体却没有回到原位，而是用那双含情目望着她，睫毛颤了颤，眨一下眼、又眨一下眼。<br />
璩贵千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想，这人用什么洗的衣服，洗衣粉的味儿要冲破屋顶了。<br />
升上高二之后，学校里的计算机课不能满足她的学习需求，于是她让妈妈找了专业的编程老师。<br />
这位陈老师据说是青年才俊，平时只带奥林匹克竞赛，不教基础入门级课程。<br />
但璩湘怡只要最好的。钱给够了，最好的也就来了。<br />
陈老师的教学水平确实不错。<br />
但就是——<br />
那洗衣粉味儿让璩贵千没忍住打了个喷嚏。<br />
“休息会儿吧？”厨房里的阿姨端来水果和茶点，贴心地问：“感冒了吗？我把温度调高点儿。”<br />
璩贵千没阻止。<br />
因为是男老师的缘故，他们的学习地点没放在书房，而是会看情况放在偏厅或是露台。<br />
今天天气晴朗，偏厅窗户外，花丛泛着柔和光晕，远处树木森绿、蓝天一碧如洗。<br />
璩贵千就让阿姨在这里收拾了桌子。<br />
“十分钟后继续吧。”她说完起身，到客厅找holiday玩儿。<br />
萨摩耶不被允许打扰她学习，正委屈地蹲在地上，但在听到脚步声的下一秒，就露出了微笑，吐着舌头迎上来。<br />
“乖狗狗，坐。”<br />
holiday立刻蹲下，尾巴摇晃。<br />
璩贵千拍拍听话狗狗的头，拆开肉干，调皮地左移、右移。<br />
holiday期待的目光随之移动，屁股还是乖乖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微笑着全身心相信主人最后肯定会把零食给它。<br />
璩贵千在它的视线里软下心肠：“喏，吃吧。”<br />
holiday被她养得很好，贴心听话，湿漉漉的眼睛明亮而有神，洁白的毛发蓬松柔软、光泽饱满。<br />
陪它玩了一会儿，一边摸大白狗头一边远眺窗外，舒展眼部肌肉，璩贵千随后扔给holiday它最喜欢的麻布小球，转身。<br />
陈老师站在走廊，不知道看了多久。<br />
璩贵千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br />
被发现，他并不慌张，微微一笑之后，白衬衫青年温和道：“小狗很可爱，我们继续上课吧。”<br />
陈老师率先回到电脑前，拍拍椅子：“快来。”<br />
走过雕花玻璃拉门时，璩贵千瞥过反光中的剪影，高挑的女孩眉目清冷、眼神平静。<br />
“……你的代码逻辑很清晰，很有天赋。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很少有喜欢编程的，你的朋友们是不是学艺术鉴赏的会多一些？”结束一段新框架设计方式的总结和演示后，陈老师突然夸赞她，声音刻意放低，温柔中带着亲昵。<br />
“没有吧。”璩贵千轻点鼠标，把演示文件保存。<br />
他微微俯身，那股洗衣粉味儿又出现了。<br />
“你太谦虚了，”话音一顿，“其实我父母也不赞同我学计算机，他们都不了解这个，还沉浸在玩电脑就是不务正业的老思想里。之前我在宾夕法尼亚交流的时候，和那里的教授讨论代码逻辑和编程教育，真是难忘的日子。”<br />
恰到好处的示弱和怅惘。<br />
陈老师轻笑，语调压低：“如果你以后想学计算机的话，可以随时找我。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位顶尖大学的教授。”<br />
一只手伸向她的鼠标，璩贵千撤手，任由他点开浏览器，输入一串网址。<br />
“你看……”<br />
他又借着操作电脑的动作拉近了距离，目光从她的腕表上一闪而过。<br />
门窗大敞着，身后有阿姨进出的轻声响动。风吹过，窗边纱帘扬起弧度。<br />
璩贵千在心底啧了一声，眼神飞向了一旁的三层银质点心架，想着，我看上去真的有那么像一块谁都能咬一口的蛋糕吗？<br />
“……下节课我带上自己的电脑，给你展示一段拿过国奖的编程框架，是我几年前的作品了。”<br />
好吵。<br />
这种人没有被投诉过吗？倒是真的很会装……<br />
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陈老师脸上挂着一抹看似温和的笑容，眼神里没有斜对面窗户外的美景，只是飞过大片草坪和远处建筑、飞过胡桃木餐边柜上的珐琅彩瓶、飞过面前的黄铜古董台灯……最后落到身边女孩的脸上。
“把我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br />
这句话是对曾嘉文说的。<br />
她的两只手，一只箍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用强力把他的肩膀按在墙上。<br />
曾嘉文兴致勃勃，手指一伸，夹出个皱皱巴巴的纸团，一点点展开。<br />
他上下翻阅，翘起嘴角：“很一般啊。”<br />
“喂，”璩贵千没理曾嘉文，手上用力，推了一把男生，“刚刚说什么呢？嗯？”<br />
“不是，不是。”他想解释，但是没人听。<br />
“你这一套很吃香吗？”璩贵千冷声问，“你的情书写名字了吗？嗯？你是量产的吧，随便谁都可以套上去，骗一个算一个是吧？”<br />
曾嘉文咋舌：“字还很丑。”<br />
“不是啊……”男生颤声，想起了璩贵千的家世，抖了抖，“我是忘了，就是给朱欣怡的……”<br />
他不说那个名字还好，一说，璩贵千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往他身上扎，手下劲儿更大。<br />
“她认识你吗？说过几句话啊？知道你叫什么吗？”璩贵千越说越觉得生气。<br />
“这么想谈恋爱啊？广撒网？跟别人说起来觉得自己特有面子是吧？”<br />
她生气的时候眉毛竖起，眼帘半垂，目光冷冰冰地，像是称量手下肉块的重量。<br />
“痛痛痛——”男生叫唤着，想喊人又嫌丢人。<br />
这招很好使的……抄封信的小把戏，就显得他与众不同，和那些咋咋呼呼的人不一样……<br />
谁知道遇到这么个煞神。谁收到情书不是羞涩又好奇的？谁知道错收朋友情书的第一反应是打抱不平兴师问罪啊？<br />
脾气这么大……<br />
“还走神啊？”曾嘉文弯腰看他，又抬起头对璩贵千说，“快点儿解决吧，好多人呢。”<br />
时间不早，赶着放学。<br />
璩贵千陡然收力，男生一个不察，摔在了地上。<br />
“以后绕着朱欣怡走，有意见吗？”<br />
“好好好。”他一连应声，揉着酸痛的肩膀，呲牙咧嘴。<br />
“再让我知道你批发这种东西，或者听见你和别人嚼舌根，我就……”<br />
她眯起眼。<br />
就<br />
什么？<br />
曾嘉文也很好奇。<br />
“……告诉我妈。”<br />
呆滞。<br />
“不想在京市读书的话可以试试看的，我妈脾气比我还差。”她言辞恳切，暗含鼓励，又直勾勾地摆着威胁。<br />
“我表达清楚了吗？”<br />
他没反应，于是璩贵千又一字一顿问了一遍：“我表达清楚了吗？”<br />
“……清楚了。”带着哭腔。<br />
“那就好。”<br />
反派似乎该站起来拍拍他的脸表示羞辱，璩贵千嫌脏不想碰，退而求其次，从曾嘉文手里拿过那封信，团吧团吧，扔到他面前。<br />
楼梯口有人经过，投来好奇的目光，拐角处也有人耐不住好奇心，偷偷探出了半张脸。<br />
“走了。”璩贵千没管旁观者，拍拍曾嘉文的肩，示意他跟上。<br />
两天后，朱欣怡在课间转过来戳戳她的手，表情纠结：“我听说……”<br />
杨然心里一紧，在过道另一侧背对着她们分零食的曾嘉文不着痕迹地转过身子。<br />
“听说什么？”璩贵千抬起头，侧边别着的水晶发卡小巧灵动。<br />
“就是说有人跟你表白，然后你带着小弟把对方打了一顿，狠狠羞辱……”朱欣怡用讲传奇故事的语气说完这段话，问，“真的假的？”<br />
竖起耳朵的“小弟”：……<br />
大概是路过的人传出去的。<br />
传得正合她意。<br />
“真是嚣张跋扈啊……”璩贵千嘴里含着牛奶棒棒糖，啧啧称奇，“真的。”<br />
“哇——”朱欣怡伸手捏了捏璩贵千结实的小臂，两眼放光，“还得是你。”<br />
杨然默默用书本遮住脸，咽下了内情。<br />
果然。<br />
她心想。<br />
城里的高中还是太复杂了。<br />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朱欣怡惊呼，一敲脑壳，“这种热闹不叫我？”<br />
璩贵千举起棒棒糖：“下次一定。”<br />
时光飞逝，暑往寒来，秋冬又春夏。<br />
尝到了健身锻炼的甜头，璩贵千一点儿不懈怠，渐渐地能把holiday跑趴下，斯哈斯哈地吐舌头要求休息。<br />
“你这一行的格式写的很好，但是前面的结构可以再优化一下。看这里。”<br />
白衬衫青年的手点着屏幕，微微俯身，示意她去看那行黑底白字。<br />
“这里你用的是嵌套结构，但如果用我们刚刚讲的设计，是不是可以少写一段了？”<br />
璩贵千点头，承认自己的不足：“好，我记下了。”<br />
“真聪明。”青年的手收回，身体却没有回到原位，而是用那双含情目望着她，睫毛颤了颤，眨一下眼、又眨一下眼。<br />
璩贵千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想，这人用什么洗的衣服，洗衣粉的味儿要冲破屋顶了。<br />
升上高二之后，学校里的计算机课不能满足她的学习需求，于是她让妈妈找了专业的编程老师。<br />
这位陈老师据说是青年才俊，平时只带奥林匹克竞赛，不教基础入门级课程。<br />
但璩湘怡只要最好的。钱给够了，最好的也就来了。<br />
陈老师的教学水平确实不错。<br />
但就是——<br />
那洗衣粉味儿让璩贵千没忍住打了个喷嚏。<br />
“休息会儿吧？”厨房里的阿姨端来水果和茶点，贴心地问：“感冒了吗？我把温度调高点儿。”<br />
璩贵千没阻止。<br />
因为是男老师的缘故，他们的学习地点没放在书房，而是会看情况放在偏厅或是露台。<br />
今天天气晴朗，偏厅窗户外，花丛泛着柔和光晕，远处树木森绿、蓝天一碧如洗。<br />
璩贵千就让阿姨在这里收拾了桌子。<br />
“十分钟后继续吧。”她说完起身，到客厅找holiday玩儿。<br />
萨摩耶不被允许打扰她学习，正委屈地蹲在地上，但在听到脚步声的下一秒，就露出了微笑，吐着舌头迎上来。<br />
“乖狗狗，坐。”<br />
holiday立刻蹲下，尾巴摇晃。<br />
璩贵千拍拍听话狗狗的头，拆开肉干，调皮地左移、右移。<br />
holiday期待的目光随之移动，屁股还是乖乖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微笑着全身心相信主人最后肯定会把零食给它。<br />
璩贵千在它的视线里软下心肠：“喏，吃吧。”<br />
holiday被她养得很好，贴心听话，湿漉漉的眼睛明亮而有神，洁白的毛发蓬松柔软、光泽饱满。<br />
陪它玩了一会儿，一边摸大白狗头一边远眺窗外，舒展眼部肌肉，璩贵千随后扔给holiday它最喜欢的麻布小球，转身。<br />
陈老师站在走廊，不知道看了多久。<br />
璩贵千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br />
被发现，他并不慌张，微微一笑之后，白衬衫青年温和道：“小狗很可爱，我们继续上课吧。”<br />
陈老师率先回到电脑前，拍拍椅子：“快来。”<br />
走过雕花玻璃拉门时，璩贵千瞥过反光中的剪影，高挑的女孩眉目清冷、眼神平静。<br />
“……你的代码逻辑很清晰，很有天赋。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很少有喜欢编程的，你的朋友们是不是学艺术鉴赏的会多一些？”结束一段新框架设计方式的总结和演示后，陈老师突然夸赞她，声音刻意放低，温柔中带着亲昵。<br />
“没有吧。”璩贵千轻点鼠标，把演示文件保存。<br />
他微微俯身，那股洗衣粉味儿又出现了。<br />
“你太谦虚了，”话音一顿，“其实我父母也不赞同我学计算机，他们都不了解这个，还沉浸在玩电脑就是不务正业的老思想里。之前我在宾夕法尼亚交流的时候，和那里的教授讨论代码逻辑和编程教育，真是难忘的日子。”<br />
恰到好处的示弱和怅惘。<br />
陈老师轻笑，语调压低：“如果你以后想学计算机的话，可以随时找我。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位顶尖大学的教授。”<br />
一只手伸向她的鼠标，璩贵千撤手，任由他点开浏览器，输入一串网址。<br />
“你看……”<br />
他又借着操作电脑的动作拉近了距离，目光从她的腕表上一闪而过。<br />
门窗大敞着，身后有阿姨进出的轻声响动。风吹过，窗边纱帘扬起弧度。<br />
璩贵千在心底啧了一声，眼神飞向了一旁的三层银质点心架，想着，我看上去真的有那么像一块谁都能咬一口的蛋糕吗？<br />
“……下节课我带上自己的电脑，给你展示一段拿过国奖的编程框架，是我几年前的作品了。”<br />
好吵。<br />
这种人没有被投诉过吗？倒是真的很会装……<br />
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陈老师脸上挂着一抹看似温和的笑容，眼神里没有斜对面窗户外的美景，只是飞过大片草坪和远处建筑、飞过胡桃木餐边柜上的珐琅彩瓶、飞过面前的黄铜古董台灯……最后落到身边女孩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