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收拾的?”紫苏挑着眉,沈青格卧床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赶上这事。<br />
“嗯。”<br />
“怎么不让保姆干啊,钱都花了。”紫苏最烦半夏这副“没苦硬吃”的样子,倒显得她特别不孝顺。<br />
“妈不习惯。”<br />
“妈知道什么习惯不习惯啊,她都那副样子了。”紫苏说。<br />
李智怼了她一下,“还有没干完的吗,紫苏你搭把手。”<br />
“都收拾完了,只要王梅靠近,妈会出声闹,她什么都懂。”半夏把水倒掉,回来放盆的时候说,沈青格没其他人想得那么不堪。<br />
“那干脆把保姆辞了,花钱雇人自己受累,咱们不是冤大头吗?”<br />
王梅买菜回来,听见了紫苏的话,装作没听见,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厨房。<br />
“你好话不会好说啊。”李智觉得紫苏有些口无遮拦,声音大了一点,她只是心疼半夏,说出来的话却又很不受听。<br />
李智从兜里掏出一沓钱,交给半夏,有一万块,他希望钱能缓解半夏心里的不舒服。紫苏没想到李智背着她拿了一万块钱,有些诧异。<br />
“半夏,你姐我俩的一点心意,你拿着。”李智说。<br />
“嗯,放爸房间吧。”半夏说。<br />
“爸呢?”紫苏问。<br />
“他还没回来。”<br />
“他一个半大老头子了,怎么这么忙?”<br />
几人说话间,白芷就回来了,“你们来啦?”<br />
白芷对紫苏流产后一直没来,多少有点意见,他不明白,流个产怎么就能这么长时间不回家看看。<br />
“嗯,爸,今天紫苏有好消息跟你说。”李智说,顺便把刚才的一万块钱交到白芷手上。<br />
白芷接过钱,神色稍缓解,李智暗笑,“什么好消息啊?”<br />
“爸,我当所长的事这回定死了。”紫苏说。<br />
“真的?”<br />
“嗯。”<br />
“好,好,半夏,赶紧让王梅加两个菜。”<br />
白家事多的时候,王梅也会帮着做两顿饭,结工资的时候半夏会另外加出来。<br />
“还有个好消息,”半夏说,“娜拉怀孕了。”<br />
“是?”白芷带着疑问。<br />
紫苏没答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吃味。<br />
“昨天晚上告诉我的。”<br />
“这要是你妈好好的,还能给带带孩子,唉,可惜……”白芷心情不爽,但始终被紫苏的好消息吊着情绪,“今天真是好日子,半夏,你问问娜拉还来不来家里,倒也不用她干啥,陪陪你妈,她也高兴。”<br />
“好。”<br />
饭吃到一半,李灵芝进门。韩仁事情后,她意识到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而且很值钱,所以比以往来得还要更勤快一些。<br />
“你妈拉了?”李灵芝照顾婆婆多年,即使开窗散了一会儿味道,她进屋看沈青格,冷鼻子还是闻到了。<br />
“表姑,这儿吃饭呢。”紫苏白了一眼李灵芝,本来她已经压制住了内心的膈应,被李灵芝一说,还是恶心,放下了饭碗。<br />
“哟,你看我这习惯了。”李灵芝捂嘴笑,“到底是姑娘家,我们这老嘴老胃的早就无所谓了。唉,以前你们小时候哪管父母吃饭还是没吃饭,不是想拉就拉吗?不过小孩的屎跟大人的不一样.....”<br />
李灵芝像是故意的,说起来没完,膈应人也是一种出风头方式。<br />
“表姑!”紫苏真的生气了。<br />
“知道了,知道了,半夏收拾的?”<br />
“嗯。”半夏也吃完了。<br />
“早跟你说让王梅收拾,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呢。”李灵芝凑近半夏小声说,以防里屋的王梅听见。<br />
“姑,我妈不习惯外人给她收拾。”<br />
“老七,要我说,把王梅开了吧,你看我怎么样?”<br />
“啥意思?”白芷问。<br />
“咱家人不少,每个月好几千养着一个保姆,也没干啥活,何必呢?最苦最累的活都是自家人干了。”<br />
“你还有个家,怎么来我家照顾青格。”白芷不同意,“搭把手还行。”<br />
上次半夏给韩仁解决了第三者的事,李灵芝以为两家关系更近了一点,怎么听白芷刚才的话倒像又生分了。<br />
“我不要钱。”<br />
“那更不行。”<br />
“姑,王梅毕竟是专业的,照顾我妈我们多少更放心。”半夏说,她所有的心意都是希望沈青格能少受点罪。<br />
“我照顾我婆婆活了好多年,没问题。”<br />
半夏想到那天韩仁的话,她是肯定不能同意的。<br />
“还是王梅好点。”<br />
“姐,你家里没事?”白芷问。<br />
“我家有啥事啊,我的事就是照顾好小沈,还有你们。”李灵芝打算把白家所有人挑在肩上。<br />
紫苏、李智听了她的话都愣住了,他们都感到不自在,又不知道这种不自在从何而来。<br />
“王梅在还是好,多个人多个照应,青格,”白芷顿了一下,“青格能活多久呢,让她享享福吧。”<br />
李灵芝还打算再争辩,看白芷意志坚决,不好再说。撇了撇嘴,又去沈青格屋子找王梅撒气去了。<br />
半夏收拾碗筷,紫苏、李智和白芷聊天。<br />
侦办柴家男案件的刑警给她打电话,说柴家男吐血被送往医院了,通知她一声。半夏问了医院名字,赶紧开车过去。<br />
林锚先半夏一步到达医院,但半夏并没有通知他。<br />
半夏看到他一愣,很快恢复如常,“你怎么在这?”<br />
“嗯。”林锚点头,看意思不打算解释,半夏已经习惯了。<br />
“什么情况?”<br />
“那位警官姓陈,今天看守所放风的时候,家男突然吐血,看守所驻医初步检查后认为肝脏出了问题,就送到这里了,正在抢救。”林锚说。<br />
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去,林锚看起来很难熬。他坐在铁制座椅上,双手合十,双肘抵在膝上,半夏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挪了一个位置,更靠近他一点。<br />
“我还是晚了。”林锚声音中带着颤抖,“我应该早点听你的,把一切说出来,或许他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是不是很差劲?”<br />
沈青格病后,半夏开始信命。可不是么,母亲一倒下,家里一切都变了,父亲变本加厉,紫苏也不再像姐姐,家里的外人越来越多,顺带她还看清了宋致远和他父母,她无痛结束了一段早就不应该开始的感情。她家现在更像一个四合院,而不像一个家。沈青格虽病着,处处需要人照顾,但半夏想只要她活着,那座房子便还有称为家的意义。<br />
她私心以为柴家男有今天也是命。<br />
半夏想起吴李说她办案风格,自带一种佛性,随着时间的流逝,半夏也认可吴李对她的定义。她相信每个案件的最终走向,除了基础的法律外,还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一个案子除了当事人本身,还有法官、证据、时间、以及意外,对,判决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br />
“这事不怪你,只是意外。”半夏轻声说,她不能说都是柴家男的命。<br />
在林锚面前,她说话是过脑子的。五个字既不过分亲昵,又不过分客套。<br />
因为紫苏流产的事,白芷把黑锅摔到她身上,半夏感同身受,所以这五个字她说得尤为真诚。<br />
手术中三个字暗下来,林锚和半夏以及两个刑警都走到医生面前。<br />
“肝癌晚期,已经扩散到全身,我们尽力了。”<br />
林锚一直等在病房外,等着柴家男醒过来。<br />
半夏不打算走,她知道林锚心焦,可是,即使柴家男一会儿醒转,林锚也见不到。但她是律师,她可以。<br />
“你进去看看吧。”陈警官对半夏说。案子已经到检察院,他们过来是帮着维持秩序。<br />
“你跟他说安心养病,外边我一定替他打点好。”林锚攥紧半夏的手。<br />
半夏点头。<br />
柴家男脸色极度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他见半夏进来,偏着头强撑着给她笑了一下,“白律师。”<br />
“你还好吗?”<br />
“我,很好。”<br />
半夏竟在柴家男脸上看到释然。<br />
“林锚在外面。”<br />
“白律师,你跟林哥说,他千万不要把所有事都说出去,我都已经这样了,没必要做这样的牺牲。更何况,”柴家男停顿了一下,似是在调整呼吸,“更何况,他的未来刚明朗一点,不能再因为我走错一步。他还得替我照顾我妈和小芸,他们就是我的命。她们俩好了,我死也瞑目了。”<br />
柴家男示意半夏走近他,半夏靠近他床边,柴家男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说:“白律师,我求你了!千万千万不要让他那样做,如果他不听,你就用照顾我妹小芸当挡箭牌。”<br />
柴家男捂住肝脏部位,麻药褪去,疼痛袭来。<br />
“好,我答应你。”<br />
“小芸喜欢他,只有他才能照顾好我妹妹,他一定要替我尽心。”<br />
半夏点了点头。<br />
“白律师,我累了,很累很累,我的苦难没有尽头,坚强我已经听够了。实话说,除了刀口的疼痛,我没有一点痛苦,相反我非常轻松。”柴家男流下眼泪,嘴角上扬。
“嗯。”<br />
“怎么不让保姆干啊,钱都花了。”紫苏最烦半夏这副“没苦硬吃”的样子,倒显得她特别不孝顺。<br />
“妈不习惯。”<br />
“妈知道什么习惯不习惯啊,她都那副样子了。”紫苏说。<br />
李智怼了她一下,“还有没干完的吗,紫苏你搭把手。”<br />
“都收拾完了,只要王梅靠近,妈会出声闹,她什么都懂。”半夏把水倒掉,回来放盆的时候说,沈青格没其他人想得那么不堪。<br />
“那干脆把保姆辞了,花钱雇人自己受累,咱们不是冤大头吗?”<br />
王梅买菜回来,听见了紫苏的话,装作没听见,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厨房。<br />
“你好话不会好说啊。”李智觉得紫苏有些口无遮拦,声音大了一点,她只是心疼半夏,说出来的话却又很不受听。<br />
李智从兜里掏出一沓钱,交给半夏,有一万块,他希望钱能缓解半夏心里的不舒服。紫苏没想到李智背着她拿了一万块钱,有些诧异。<br />
“半夏,你姐我俩的一点心意,你拿着。”李智说。<br />
“嗯,放爸房间吧。”半夏说。<br />
“爸呢?”紫苏问。<br />
“他还没回来。”<br />
“他一个半大老头子了,怎么这么忙?”<br />
几人说话间,白芷就回来了,“你们来啦?”<br />
白芷对紫苏流产后一直没来,多少有点意见,他不明白,流个产怎么就能这么长时间不回家看看。<br />
“嗯,爸,今天紫苏有好消息跟你说。”李智说,顺便把刚才的一万块钱交到白芷手上。<br />
白芷接过钱,神色稍缓解,李智暗笑,“什么好消息啊?”<br />
“爸,我当所长的事这回定死了。”紫苏说。<br />
“真的?”<br />
“嗯。”<br />
“好,好,半夏,赶紧让王梅加两个菜。”<br />
白家事多的时候,王梅也会帮着做两顿饭,结工资的时候半夏会另外加出来。<br />
“还有个好消息,”半夏说,“娜拉怀孕了。”<br />
“是?”白芷带着疑问。<br />
紫苏没答话,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吃味。<br />
“昨天晚上告诉我的。”<br />
“这要是你妈好好的,还能给带带孩子,唉,可惜……”白芷心情不爽,但始终被紫苏的好消息吊着情绪,“今天真是好日子,半夏,你问问娜拉还来不来家里,倒也不用她干啥,陪陪你妈,她也高兴。”<br />
“好。”<br />
饭吃到一半,李灵芝进门。韩仁事情后,她意识到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而且很值钱,所以比以往来得还要更勤快一些。<br />
“你妈拉了?”李灵芝照顾婆婆多年,即使开窗散了一会儿味道,她进屋看沈青格,冷鼻子还是闻到了。<br />
“表姑,这儿吃饭呢。”紫苏白了一眼李灵芝,本来她已经压制住了内心的膈应,被李灵芝一说,还是恶心,放下了饭碗。<br />
“哟,你看我这习惯了。”李灵芝捂嘴笑,“到底是姑娘家,我们这老嘴老胃的早就无所谓了。唉,以前你们小时候哪管父母吃饭还是没吃饭,不是想拉就拉吗?不过小孩的屎跟大人的不一样.....”<br />
李灵芝像是故意的,说起来没完,膈应人也是一种出风头方式。<br />
“表姑!”紫苏真的生气了。<br />
“知道了,知道了,半夏收拾的?”<br />
“嗯。”半夏也吃完了。<br />
“早跟你说让王梅收拾,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呢。”李灵芝凑近半夏小声说,以防里屋的王梅听见。<br />
“姑,我妈不习惯外人给她收拾。”<br />
“老七,要我说,把王梅开了吧,你看我怎么样?”<br />
“啥意思?”白芷问。<br />
“咱家人不少,每个月好几千养着一个保姆,也没干啥活,何必呢?最苦最累的活都是自家人干了。”<br />
“你还有个家,怎么来我家照顾青格。”白芷不同意,“搭把手还行。”<br />
上次半夏给韩仁解决了第三者的事,李灵芝以为两家关系更近了一点,怎么听白芷刚才的话倒像又生分了。<br />
“我不要钱。”<br />
“那更不行。”<br />
“姑,王梅毕竟是专业的,照顾我妈我们多少更放心。”半夏说,她所有的心意都是希望沈青格能少受点罪。<br />
“我照顾我婆婆活了好多年,没问题。”<br />
半夏想到那天韩仁的话,她是肯定不能同意的。<br />
“还是王梅好点。”<br />
“姐,你家里没事?”白芷问。<br />
“我家有啥事啊,我的事就是照顾好小沈,还有你们。”李灵芝打算把白家所有人挑在肩上。<br />
紫苏、李智听了她的话都愣住了,他们都感到不自在,又不知道这种不自在从何而来。<br />
“王梅在还是好,多个人多个照应,青格,”白芷顿了一下,“青格能活多久呢,让她享享福吧。”<br />
李灵芝还打算再争辩,看白芷意志坚决,不好再说。撇了撇嘴,又去沈青格屋子找王梅撒气去了。<br />
半夏收拾碗筷,紫苏、李智和白芷聊天。<br />
侦办柴家男案件的刑警给她打电话,说柴家男吐血被送往医院了,通知她一声。半夏问了医院名字,赶紧开车过去。<br />
林锚先半夏一步到达医院,但半夏并没有通知他。<br />
半夏看到他一愣,很快恢复如常,“你怎么在这?”<br />
“嗯。”林锚点头,看意思不打算解释,半夏已经习惯了。<br />
“什么情况?”<br />
“那位警官姓陈,今天看守所放风的时候,家男突然吐血,看守所驻医初步检查后认为肝脏出了问题,就送到这里了,正在抢救。”林锚说。<br />
时间一分一秒在过去,林锚看起来很难熬。他坐在铁制座椅上,双手合十,双肘抵在膝上,半夏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挪了一个位置,更靠近他一点。<br />
“我还是晚了。”林锚声音中带着颤抖,“我应该早点听你的,把一切说出来,或许他就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我是不是很差劲?”<br />
沈青格病后,半夏开始信命。可不是么,母亲一倒下,家里一切都变了,父亲变本加厉,紫苏也不再像姐姐,家里的外人越来越多,顺带她还看清了宋致远和他父母,她无痛结束了一段早就不应该开始的感情。她家现在更像一个四合院,而不像一个家。沈青格虽病着,处处需要人照顾,但半夏想只要她活着,那座房子便还有称为家的意义。<br />
她私心以为柴家男有今天也是命。<br />
半夏想起吴李说她办案风格,自带一种佛性,随着时间的流逝,半夏也认可吴李对她的定义。她相信每个案件的最终走向,除了基础的法律外,还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一个案子除了当事人本身,还有法官、证据、时间、以及意外,对,判决和意外,你永远不知道哪个先来。<br />
“这事不怪你,只是意外。”半夏轻声说,她不能说都是柴家男的命。<br />
在林锚面前,她说话是过脑子的。五个字既不过分亲昵,又不过分客套。<br />
因为紫苏流产的事,白芷把黑锅摔到她身上,半夏感同身受,所以这五个字她说得尤为真诚。<br />
手术中三个字暗下来,林锚和半夏以及两个刑警都走到医生面前。<br />
“肝癌晚期,已经扩散到全身,我们尽力了。”<br />
林锚一直等在病房外,等着柴家男醒过来。<br />
半夏不打算走,她知道林锚心焦,可是,即使柴家男一会儿醒转,林锚也见不到。但她是律师,她可以。<br />
“你进去看看吧。”陈警官对半夏说。案子已经到检察院,他们过来是帮着维持秩序。<br />
“你跟他说安心养病,外边我一定替他打点好。”林锚攥紧半夏的手。<br />
半夏点头。<br />
柴家男脸色极度苍白,没有一点血色。他见半夏进来,偏着头强撑着给她笑了一下,“白律师。”<br />
“你还好吗?”<br />
“我,很好。”<br />
半夏竟在柴家男脸上看到释然。<br />
“林锚在外面。”<br />
“白律师,你跟林哥说,他千万不要把所有事都说出去,我都已经这样了,没必要做这样的牺牲。更何况,”柴家男停顿了一下,似是在调整呼吸,“更何况,他的未来刚明朗一点,不能再因为我走错一步。他还得替我照顾我妈和小芸,他们就是我的命。她们俩好了,我死也瞑目了。”<br />
柴家男示意半夏走近他,半夏靠近他床边,柴家男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说:“白律师,我求你了!千万千万不要让他那样做,如果他不听,你就用照顾我妹小芸当挡箭牌。”<br />
柴家男捂住肝脏部位,麻药褪去,疼痛袭来。<br />
“好,我答应你。”<br />
“小芸喜欢他,只有他才能照顾好我妹妹,他一定要替我尽心。”<br />
半夏点了点头。<br />
“白律师,我累了,很累很累,我的苦难没有尽头,坚强我已经听够了。实话说,除了刀口的疼痛,我没有一点痛苦,相反我非常轻松。”柴家男流下眼泪,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