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良白总是嘴上答应说好，说自己经常去跑步放松，但白秀梅看见的还是他天天钉在座位上，永远埋头苦学，跟同学的交往寥寥的样子，只能在心里叹气，然后想办法让程良白跟其他同学多接触交往一些，任命他当班长。<br />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三，然后，裴嘉转到了班上……<br />
白秀梅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看着程良白的眼神变得复杂几分，但又不敢确定，眼神闪烁几下。<br />
……<br />
“老师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跟我妈妈好好沟通的。”<br />
“好，你跟你妈妈好好聊聊，能把事情说开最好，要是还说不好，还可以来找老师……”<br />
这个话题结束了，程良白以为白秀梅要跟他说的话都说完了。<br />
结果——<br />
“那你能不能告诉老师——”白秀梅弯起眼睛，微笑看着程良白问，“你是真谈恋爱了吗？”<br />
听见这个问题，程良白下意识就想到了裴嘉坐在他旁边，一只手斜撑着头，漫不经心地刷题，神色认真的模样。<br />
他被白老师弯起的笑眼看着，耳根有些泛红，脸上也浮现出一点羞涩的神情，但认真看着对方的眼睛，没有移开，郑重地点头承认了。<br />
“嗯。”<br />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白秀梅似乎并不意外，像是心里已经知道了一样，脸上还是原来温柔亲善的笑容。<br />
“真谈恋爱了呀。”<br />
“没事，挺好的，情窦初开，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正好也喜欢你的人。”<br />
白秀梅对程良白笑笑，“行，老师知道了。”<br />
“那就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上自习吧。”<br />
“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来跟老师说。”<br />
“好。”程良白起身，手上拿着那瓶乌龙茶，对白秀梅露出一个轻松舒心的笑容，然后转过身，脚步轻快地走出办公室。<br />
回到教室。<br />
“被老师叫去谈话还顺了瓶乌龙茶？”<br />
等程良白坐下，裴嘉看见他去趟办公室带回来瓶乌龙茶，很自然地接过去，拧开瓶盖自己喝了两口，然后轻声问程良白道。<br />
“秀梅找你什么事？”<br />
程良白叹了口气，简略地跟裴嘉说了说。<br />
听完他的话，裴嘉转过头，认真看着程良白问。<br />
“那你……什么打算？”<br />
“还要跟你妈妈联系吗？”<br />
说这句话时，裴嘉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并不希望程良白还这么做。<br />
下午放学后的教学楼空荡无人，走廊尽头。<br />
裴嘉抱臂，靠着走廊的墙站着，垂眸看手机，但只戴着一只耳机，没戴耳机的那一边听着旁边的声音。<br />
程良白在跟李妍娟打电话。<br />
“还是早点解决的好，我不可能一直逃避。”他看着裴嘉的眼睛这么回答，有些话没有说出口，只是通过眼神和行动告诉裴嘉。<br />
他没那么脆弱，不能去面对这些事情，也不想什么都不管，躲在裴嘉的身后。<br />
“我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的，相信你的男朋友好吗？”<br />
走到走廊尽头，准备打电话的时候，程良白捏了捏男朋友的手，语气轻松地说。<br />
裴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轻轻点了下头，然后看着程良白往里面走了两步，掏出手机打电话。<br />
过了一周，现在李妍娟的情绪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激动，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不确定，确定是程良白打来的电话之后，情绪才有了起伏。<br />
“你……”<br />
“白老师跟我聊过了，让我跟你好好聊聊。”<br />
程良白先开口说话，让电话那头的李妍娟沉默听着。<br />
“借给姑姑他们的钱，我谈恋爱……”<br />
“你什么都不用管，这些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都是我自己的事。”程良白语气平静，有些生硬地重复自己说过的话。<br />
这也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br />
本来这些事情程良白都好好瞒着李妍娟，自己完全能处理的很好，如果李妍娟一直不知道，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什么都不会发生，事情也不会闹成现在这幅样子。<br />
李妍娟沉默地听着，只有加重的呼吸声暴露了她现在的心情。<br />
平时孩子乖巧懂事，家长什么不用管不用操心的时候，心里自然觉得省心舒服，但是孩子跟他们说不用他们管的时候，就是另外一种心情了。<br />
就像李妍娟现在听着程良白这些话，隐隐觉得心口发堵一样。<br />
然后就想起前天晚上，赵明达一回家就黑着脸，连赵浩扬亲热地喊老爸，他也没像之前一样热情地回应，逗儿子玩，气鼓鼓往沙发上一坐，也不知道生什么气。<br />
李妍娟怕触他的眉头，什么也没敢问。<br />
等到赵浩扬睡了，他们夫妻两进了卧室，关上门，李妍娟才小心翼翼地问他要不要洗澡。<br />
“你手机呢，解锁了给我。”<br />
赵明达阴着脸，语气不善地问她。<br />
“要我手机干吗？”李妍娟小声嘀咕了一句，默默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解锁开递给赵明达。<br />
“我发给你的那张你大儿子跟女孩子吃饭的那张照片呢？”<br />
赵明达删了聊天记录，又把手机还给李妍娟，语气认真严肃，命令她道。<br />
“你自己删干净，什么也别对其他人说知道了吧。”<br />
听到这话，李妍娟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br />
“怎么了啊？”她嗫嚅着问赵明达。<br />
赵明达斜着眼瞧了她半天，冷笑了两声，就阴阳怪气地说了句。<br />
“怎么了？”<br />
“你大儿子有本事呗。”<br />
等 第二天，赵明达气消了，李妍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br />
程良白“女朋友”的家里人找到赵明达的公司去，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总经理都得在旁边站着赔笑，转头把赵明达叫到办公室去，没好气地逼赵明达删了照片，让他学会闭嘴，还说这事要是解决不好，人家不满意，赵明达就不用干了。<br />
知道这些之后，李妍娟先是不敢相信，然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有多复杂。<br />
她也没想到程良白真谈了一个这样的“女朋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br />
“你女朋友……”李妍娟话没说完，就想起了赵明达的话，默默闭上嘴，没再想问他。<br />
照片的事情，程良白只从裴嘉口中知道解决了，但具体怎么解决的他不清楚，李妍娟也什么都没说，等程良白说完了话，电话两头只听得见两道呼吸声。<br />
“今天周四了，明天周五放学……”<br />
你回家吗？<br />
她没说出口，程良白也明白她的意思，用沉默回应。<br />
电话两头安静了许久，程良白开口回答道，“我不会回去了。”<br />
“以后都不会回去了。”<br />
“你就当跟我爸离婚的时候，把我留给我爸，留在老家了吧。”<br />
如果程书明还在……<br />
程良白的心头一片冰凉，每每想起这个想法时，明知是妄想，明知是根本不可能的，还是忍不住会去想。<br />
如果他的亲生父亲还在，那他就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不会在这里……<br />
也不会遇到裴嘉了。<br />
没有听李妍娟的回答，程良白闭上眼睛，挂断了电话。<br />
算了，没有这样的可能。<br />
李妍娟给他转了一笔钱过来，比之前程良白想的多不少，有零有整，他一看就知道这笔钱是什么意思，收下了。<br />
裴嘉垂眸看着手机屏幕，视线边缘出现一双鞋。<br />
“电话打完了？”<br />
程良白低声嗯了一声，轻轻牵上裴嘉的手。<br />
“都说好了？”裴嘉收起手机，抬眸认真看着程良白的眼睛问。<br />
“嗯，都说完了。”<br />
他就说了一句话，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跟裴嘉提，然后牵紧裴嘉的手，朝用关心的眼神看着他的男朋友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br />
看到他弯起眼睛微笑的样子，裴嘉心里一松，嘴角微微扬起，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捏住程良白的下巴，作势要吻。<br />
但还在学校，监控……<br />
裴嘉的脑海里闪过这些想法，原本看着程良白眼睛的视线上移，下意识去寻找走廊里的摄像头。<br />
刚看了一边，没有发现摄像头，他的唇就已经被人堵上了。<br />
程良白根本不在意裴嘉考虑的事情，在裴嘉捏住自己下巴的时候，下一步要接吻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恨不得把裴嘉整个人抱进怀里，紧紧抱住。<br />
他闭上了眼睛，裴嘉还睁着，扫视一圈没有发现有摄像头，抵在程良白肩膀上的手才稍稍卸力，但也没让程良白抱着自己一直亲，一会儿就推开了他，一边抬手擦嘴一边好笑地问道，<br />
“不怕有监控吗？被拍到了怎么办？”<br />
“不怕。”程良白竟然没有犹豫地摇了头。<br />
他微笑看着裴嘉的眼睛，眼里像是闪烁着光。<br />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三，然后，裴嘉转到了班上……<br />
白秀梅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看着程良白的眼神变得复杂几分，但又不敢确定，眼神闪烁几下。<br />
……<br />
“老师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跟我妈妈好好沟通的。”<br />
“好，你跟你妈妈好好聊聊，能把事情说开最好，要是还说不好，还可以来找老师……”<br />
这个话题结束了，程良白以为白秀梅要跟他说的话都说完了。<br />
结果——<br />
“那你能不能告诉老师——”白秀梅弯起眼睛，微笑看着程良白问，“你是真谈恋爱了吗？”<br />
听见这个问题，程良白下意识就想到了裴嘉坐在他旁边，一只手斜撑着头，漫不经心地刷题，神色认真的模样。<br />
他被白老师弯起的笑眼看着，耳根有些泛红，脸上也浮现出一点羞涩的神情，但认真看着对方的眼睛，没有移开，郑重地点头承认了。<br />
“嗯。”<br />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白秀梅似乎并不意外，像是心里已经知道了一样，脸上还是原来温柔亲善的笑容。<br />
“真谈恋爱了呀。”<br />
“没事，挺好的，情窦初开，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正好也喜欢你的人。”<br />
白秀梅对程良白笑笑，“行，老师知道了。”<br />
“那就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上自习吧。”<br />
“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来跟老师说。”<br />
“好。”程良白起身，手上拿着那瓶乌龙茶，对白秀梅露出一个轻松舒心的笑容，然后转过身，脚步轻快地走出办公室。<br />
回到教室。<br />
“被老师叫去谈话还顺了瓶乌龙茶？”<br />
等程良白坐下，裴嘉看见他去趟办公室带回来瓶乌龙茶，很自然地接过去，拧开瓶盖自己喝了两口，然后轻声问程良白道。<br />
“秀梅找你什么事？”<br />
程良白叹了口气，简略地跟裴嘉说了说。<br />
听完他的话，裴嘉转过头，认真看着程良白问。<br />
“那你……什么打算？”<br />
“还要跟你妈妈联系吗？”<br />
说这句话时，裴嘉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并不希望程良白还这么做。<br />
下午放学后的教学楼空荡无人，走廊尽头。<br />
裴嘉抱臂，靠着走廊的墙站着，垂眸看手机，但只戴着一只耳机，没戴耳机的那一边听着旁边的声音。<br />
程良白在跟李妍娟打电话。<br />
“还是早点解决的好，我不可能一直逃避。”他看着裴嘉的眼睛这么回答，有些话没有说出口，只是通过眼神和行动告诉裴嘉。<br />
他没那么脆弱，不能去面对这些事情，也不想什么都不管，躲在裴嘉的身后。<br />
“我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的，相信你的男朋友好吗？”<br />
走到走廊尽头，准备打电话的时候，程良白捏了捏男朋友的手，语气轻松地说。<br />
裴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轻轻点了下头，然后看着程良白往里面走了两步，掏出手机打电话。<br />
过了一周，现在李妍娟的情绪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激动，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不确定，确定是程良白打来的电话之后，情绪才有了起伏。<br />
“你……”<br />
“白老师跟我聊过了，让我跟你好好聊聊。”<br />
程良白先开口说话，让电话那头的李妍娟沉默听着。<br />
“借给姑姑他们的钱，我谈恋爱……”<br />
“你什么都不用管，这些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都是我自己的事。”程良白语气平静，有些生硬地重复自己说过的话。<br />
这也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br />
本来这些事情程良白都好好瞒着李妍娟，自己完全能处理的很好，如果李妍娟一直不知道，根本没有任何影响，什么都不会发生，事情也不会闹成现在这幅样子。<br />
李妍娟沉默地听着，只有加重的呼吸声暴露了她现在的心情。<br />
平时孩子乖巧懂事，家长什么不用管不用操心的时候，心里自然觉得省心舒服，但是孩子跟他们说不用他们管的时候，就是另外一种心情了。<br />
就像李妍娟现在听着程良白这些话，隐隐觉得心口发堵一样。<br />
然后就想起前天晚上，赵明达一回家就黑着脸，连赵浩扬亲热地喊老爸，他也没像之前一样热情地回应，逗儿子玩，气鼓鼓往沙发上一坐，也不知道生什么气。<br />
李妍娟怕触他的眉头，什么也没敢问。<br />
等到赵浩扬睡了，他们夫妻两进了卧室，关上门，李妍娟才小心翼翼地问他要不要洗澡。<br />
“你手机呢，解锁了给我。”<br />
赵明达阴着脸，语气不善地问她。<br />
“要我手机干吗？”李妍娟小声嘀咕了一句，默默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解锁开递给赵明达。<br />
“我发给你的那张你大儿子跟女孩子吃饭的那张照片呢？”<br />
赵明达删了聊天记录，又把手机还给李妍娟，语气认真严肃，命令她道。<br />
“你自己删干净，什么也别对其他人说知道了吧。”<br />
听到这话，李妍娟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br />
“怎么了啊？”她嗫嚅着问赵明达。<br />
赵明达斜着眼瞧了她半天，冷笑了两声，就阴阳怪气地说了句。<br />
“怎么了？”<br />
“你大儿子有本事呗。”<br />
等 第二天，赵明达气消了，李妍娟才知道发生了什么。<br />
程良白“女朋友”的家里人找到赵明达的公司去，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总经理都得在旁边站着赔笑，转头把赵明达叫到办公室去，没好气地逼赵明达删了照片，让他学会闭嘴，还说这事要是解决不好，人家不满意，赵明达就不用干了。<br />
知道这些之后，李妍娟先是不敢相信，然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有多复杂。<br />
她也没想到程良白真谈了一个这样的“女朋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br />
“你女朋友……”李妍娟话没说完，就想起了赵明达的话，默默闭上嘴，没再想问他。<br />
照片的事情，程良白只从裴嘉口中知道解决了，但具体怎么解决的他不清楚，李妍娟也什么都没说，等程良白说完了话，电话两头只听得见两道呼吸声。<br />
“今天周四了，明天周五放学……”<br />
你回家吗？<br />
她没说出口，程良白也明白她的意思，用沉默回应。<br />
电话两头安静了许久，程良白开口回答道，“我不会回去了。”<br />
“以后都不会回去了。”<br />
“你就当跟我爸离婚的时候，把我留给我爸，留在老家了吧。”<br />
如果程书明还在……<br />
程良白的心头一片冰凉，每每想起这个想法时，明知是妄想，明知是根本不可能的，还是忍不住会去想。<br />
如果他的亲生父亲还在，那他就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不会在这里……<br />
也不会遇到裴嘉了。<br />
没有听李妍娟的回答，程良白闭上眼睛，挂断了电话。<br />
算了，没有这样的可能。<br />
李妍娟给他转了一笔钱过来，比之前程良白想的多不少，有零有整，他一看就知道这笔钱是什么意思，收下了。<br />
裴嘉垂眸看着手机屏幕，视线边缘出现一双鞋。<br />
“电话打完了？”<br />
程良白低声嗯了一声，轻轻牵上裴嘉的手。<br />
“都说好了？”裴嘉收起手机，抬眸认真看着程良白的眼睛问。<br />
“嗯，都说完了。”<br />
他就说了一句话，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跟裴嘉提，然后牵紧裴嘉的手，朝用关心的眼神看着他的男朋友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br />
看到他弯起眼睛微笑的样子，裴嘉心里一松，嘴角微微扬起，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捏住程良白的下巴，作势要吻。<br />
但还在学校，监控……<br />
裴嘉的脑海里闪过这些想法，原本看着程良白眼睛的视线上移，下意识去寻找走廊里的摄像头。<br />
刚看了一边，没有发现摄像头，他的唇就已经被人堵上了。<br />
程良白根本不在意裴嘉考虑的事情，在裴嘉捏住自己下巴的时候，下一步要接吻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亲了上去，恨不得把裴嘉整个人抱进怀里，紧紧抱住。<br />
他闭上了眼睛，裴嘉还睁着，扫视一圈没有发现有摄像头，抵在程良白肩膀上的手才稍稍卸力，但也没让程良白抱着自己一直亲，一会儿就推开了他，一边抬手擦嘴一边好笑地问道，<br />
“不怕有监控吗？被拍到了怎么办？”<br />
“不怕。”程良白竟然没有犹豫地摇了头。<br />
他微笑看着裴嘉的眼睛，眼里像是闪烁着光。<br />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