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季子琛又是一咳，这下真的要将肺腑咳出来了，但他还是想把话说完：“我欠了你很多，这回全当我耍赖，全抵了行不行？”<br />
伤处被萧明渝用法术止住疼，可其他感知也愈发变淡。好似与这世界的一种纽带在渐渐变淡。<br />
萧明渝不说话，额间流下许多汗水。他能感受到怀中人蓬勃的生命力，所以不担心，也不想在最心烦意乱的时候回复这些胡话。有些话，可以找个时间好好说清楚，但不是现在。<br />
可当他治疗好伤口，想将人扶起来。脑子里什么东西却铮的一声断了。接着身子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穿，僵在原地。<br />
他颤抖着手探了探季子琛的神识——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了。<br />
方一挪动，他差点没站住身子，而怀中那具软绵绵的身子也随之抖动，残留着的余温告诉着他方才发生了什么。<br />
萧明渝没忍住唤了一声“阿琛”，却无人回应。定睛一看，季子琛双目紧闭，面色惨白，除了脸上被蹭开的血迹，了无生气。<br />
就像……就像死了一样。<br />
他的怪异反应引起所有人的惊愕。江轩反应最为激烈，像是在宣布萧明渝的死刑：“你害死了他？！你居然杀了季子琛！！！”<br />
仇鹰在远处怔愣道：“萧君。”<br />
有人闻此才反应过来：“萧明渝杀了季师弟！”<br />
“你怎么下得去手！季师弟在山上那么维护你，你以为当年那帮欺辱过你的弟子是良心发现了才不找你麻烦了吗？还不是季师弟找了师尊施压。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他关照的？”<br />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他就算是一朝对不起你，你也不至于心狠手辣要他的命啊！”<br />
“我要杀了你！”这人刚冲刺到一半，便被人拦住，再被吼道：“混蛋，你还想送死不成！我们这里没有人能打过他！”<br />
“我不管这些，刺他一剑也是好的！”又是一群人提剑要上前，皆被贺安横剑拦下。<br />
萧明渝抱着尸身的手紧了紧。<br />
原来你还做过这些吗？<br />
我都不知道呢。<br />
“此仇不共戴天！”“他就是杂种！”“季师弟死的好冤枉！”<br />
萧明渝感觉自己还在睡梦中，一个可怕的噩梦夺走了他心心念念之人。对啊，明明对他这么好的人，只是有自己的苦衷，他为何要计较呢？<br />
触感太过冰冷，连骗自己也做不到。<br />
他难以置信，泪已然从眼角流出。只是这人看不到了。<br />
不是说要赎罪？<br />
不是说对不起他？<br />
不是说哪里也不去，就待在他身边吗？<br />
他浑身发颤，却稳稳扶着季子琛苍白的脸，喃喃道：“阿琛，你只是累了对不对？我带你回去，你想听解释，我跟你好好说清楚好不好？我不打了，也不瞒着你什么……我……我错了……”<br />
“你醒醒好不好？我们回去，我给你准备的糕点还在客栈呢，他们都说好吃，我猜你应该也喜欢，你起来好不好？你再不起来……就冷了……”<br />
第66章<br />
——你的剑， 现在不能给你。<br />
——为什么不给我，你是想等我死了再给我？<br />
……<br />
——我可以解释。<br />
可以解释，却不肯提前跟他说。孰轻孰重还有什么好纠结的？<br />
良久， 那张冰冷克制、几欲暴怒的脸渐渐消散。<br />
季子琛睁开眼，一滴在眼角盘桓多时的泪顺着他的眼角划下。晶莹剔透的水珠映射出四周的蓝光。<br />
不知过了多久，他坐了起来， 泪痕已干。眼睛肿了， 胸口发闷，脑子也很麻木。<br />
季子琛环顾四下， 巨型透明管道群纵横交错，管道粗细不一， 熠熠发光的不明液体在其中安静流淌，淡蓝色光晕透着管道壁盈满四周。<br />
——水界领域。<br />
他还没有死吗？<br />
他拿袖子糊了一把脸， 擦去脸上的不适。垂首撩开衣服一看，剑伤没有了， 那朵蓝色的无情花正安静的睡在他胸口。<br />
头顶忽然传来声音：【别在这儿脱衣服，我怕被管理员封掉。】<br />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季子琛抬头问道：“你是系统？”<br />
对方竟然有实体，还是一个五岁孩童般大小的小水人，有小手有小脚， 圆溜胖乎一只，正盘腿坐在他头顶。<br />
【你可算是进来了。我都在这里修水管大半个月了！】<br />
季子琛一头雾水， 原来的系统声线冰冷， 一看就是代码堆积出来的。可这个不一样，说的话不格式化， 对他甚至还有点，怨言？<br />
怎么敢的，这个不靠谱的系统消失那么久， 他简直跟被人流放一样。为什么他要听抱怨？他才应该抱怨甚至骂人才对！<br />
对方没有否认，那他就是系统。季子琛逮到发泄口了一样，语速极快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们系统不是说自己很专业，平时帮不上什么忙就算了，居然敢不打招呼就消失这么久！”<br />
“你懂我每天担惊受怕一朝不慎被人杀了，什么剧情都不知道，连半点提示都没有的过活着是什么感受吗？！”<br />
“我……我还差点，差点以为自己死了呢！”<br />
如果可以，季子琛真想跳起来一把抓住这东西的脚，然后往地上摔一摔，当毛巾拧一拧，叫他感同身受。<br />
小水人虽然没有五官，发抖的身体却仿佛能看到他诧异愤怒的表情。<br />
【是我不想帮你吗？明明你家那位上回不下心跑到这里来。枉我四处躲藏，他竟然弄坏了一堆水管，连接系统失灵，我……我才联系不上你，而且我还被锁在这里修了好久的水管！】<br />
【我可冤枉死了！】<br />
季子琛突然察觉不对：“等等，你说萧明渝来过？”他指着地面：“这里？”<br />
小水人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对啊。】<br />
“他除了毁了一些水管，还干了什么？”<br />
完蛋，不会已经暴露了？不对，萧明渝应该不知道，而是发现了，但是无法解释。所以才把系统当做他的“机缘”。<br />
不等系统说，想到那些他想不通的地方。季子琛自顾自道：“他不会看到了原著剧情，然后带着这段记忆回到那边，知道哪些剧情对他有用，所以避免了不必要的剧情，所以，才在这么短的时间提升了修为，将所有事情都把攥在自己手里。”<br />
【binggo！虽然不完全对的，但是已经是98%了。】<br />
“他是什么时候？”<br />
【泡温泉那次，也是那一次，他在你身上种了无情花。时空混乱，领域被他不下心窜进来了，所以才酿下悲剧。】<br />
听罢，季子琛顿时石化在原地。<br />
这一切简直就是有病！他伤心个屁，他应该生气才对，萧明渝那时候在灵觉寺哭，被打的那么惨，都是装的。因为他知道那是关键剧情，能助自己改变命运……<br />
那他大可不必装得那么可怜啊，明明等玉玲珑过来汇合，再离开不是有同样的效果？<br />
那为什么要装？装给他看？加剧他的愧疚？没必要啊。<br />
【你这是什么表情？哎呀，别想了，你这回被践尘剑刺中，招了好多魔气进来，魔气太多，管子都炸了不少，又有好多管子要修。你别傻站着，好歹一个工程师，过来搭把手。】<br />
听到修管子，季子琛职业病上头，自觉跟着系统走。半晌，突然蹦出来一句：“你说他为什么？”<br />
【为什么装？】<br />
不知是不是错觉，季子琛觉得系统说话的声音上扬，像是在说什么它很感兴趣的东西。<br />
季子琛迟疑点头。<br />
【你不会这都没看出来吧。】<br />
“什么？”<br />
【他喜欢你啊。】<br />
季子琛：“！”<br />
一道晴天霹雳降临他身上，电得他那叫一个外焦里嫩。短短五个字，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被踹到太空中绕地球自转一周是怎么回事？<br />
“你别瞎说！怎么可能……”萧明渝在原著中可是后宫无数，堪称修真界种|马，怎么可能……<br />
【你在开玩笑？没见过猪跑应该也吃过猪肉吧。】<br />
【你见过谁家男主被人戴玉兔面具都不反抗的？】<br />
【怕人闪着腰专门扶着？】<br />
【千里迢迢，辛辛苦苦从无极宗一帮人手中抢来的凤灵鸟妖的黄羽给人做剑穗？】<br />
【知道有人因为自己伤了根基，记在心上，专门带人去泡温泉，还泡同一个池子？路上更是制造惊喜？】<br />
【桩桩件件，应该都不是什么好兄弟之间该做的吧？】<br />
听完所有，季子琛都哑口无言了，回忆在脑子里跟幻灯片似的循环播放。他误以为是吴恒送的剑穗，偏偏他还当着萧明渝的面认错了。<br />
那只对他变柔的声音，只对他无限的纵容，只对他温情的笑颜……还有那段他不愿意回想的记忆……<br />
【你脸红了！】<br />
季子琛赶忙捂住脸，确实很烫，估计跟猴子屁股一样红。但是他的嘴很硬。辩解道：“我……就算他是喜欢我，我也不觉得他有多喜欢。反正利用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的是，我不觉得这是喜欢人的表现。”
伤处被萧明渝用法术止住疼，可其他感知也愈发变淡。好似与这世界的一种纽带在渐渐变淡。<br />
萧明渝不说话，额间流下许多汗水。他能感受到怀中人蓬勃的生命力，所以不担心，也不想在最心烦意乱的时候回复这些胡话。有些话，可以找个时间好好说清楚，但不是现在。<br />
可当他治疗好伤口，想将人扶起来。脑子里什么东西却铮的一声断了。接着身子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穿，僵在原地。<br />
他颤抖着手探了探季子琛的神识——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了。<br />
方一挪动，他差点没站住身子，而怀中那具软绵绵的身子也随之抖动，残留着的余温告诉着他方才发生了什么。<br />
萧明渝没忍住唤了一声“阿琛”，却无人回应。定睛一看，季子琛双目紧闭，面色惨白，除了脸上被蹭开的血迹，了无生气。<br />
就像……就像死了一样。<br />
他的怪异反应引起所有人的惊愕。江轩反应最为激烈，像是在宣布萧明渝的死刑：“你害死了他？！你居然杀了季子琛！！！”<br />
仇鹰在远处怔愣道：“萧君。”<br />
有人闻此才反应过来：“萧明渝杀了季师弟！”<br />
“你怎么下得去手！季师弟在山上那么维护你，你以为当年那帮欺辱过你的弟子是良心发现了才不找你麻烦了吗？还不是季师弟找了师尊施压。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他关照的？”<br />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他就算是一朝对不起你，你也不至于心狠手辣要他的命啊！”<br />
“我要杀了你！”这人刚冲刺到一半，便被人拦住，再被吼道：“混蛋，你还想送死不成！我们这里没有人能打过他！”<br />
“我不管这些，刺他一剑也是好的！”又是一群人提剑要上前，皆被贺安横剑拦下。<br />
萧明渝抱着尸身的手紧了紧。<br />
原来你还做过这些吗？<br />
我都不知道呢。<br />
“此仇不共戴天！”“他就是杂种！”“季师弟死的好冤枉！”<br />
萧明渝感觉自己还在睡梦中，一个可怕的噩梦夺走了他心心念念之人。对啊，明明对他这么好的人，只是有自己的苦衷，他为何要计较呢？<br />
触感太过冰冷，连骗自己也做不到。<br />
他难以置信，泪已然从眼角流出。只是这人看不到了。<br />
不是说要赎罪？<br />
不是说对不起他？<br />
不是说哪里也不去，就待在他身边吗？<br />
他浑身发颤，却稳稳扶着季子琛苍白的脸，喃喃道：“阿琛，你只是累了对不对？我带你回去，你想听解释，我跟你好好说清楚好不好？我不打了，也不瞒着你什么……我……我错了……”<br />
“你醒醒好不好？我们回去，我给你准备的糕点还在客栈呢，他们都说好吃，我猜你应该也喜欢，你起来好不好？你再不起来……就冷了……”<br />
第66章<br />
——你的剑， 现在不能给你。<br />
——为什么不给我，你是想等我死了再给我？<br />
……<br />
——我可以解释。<br />
可以解释，却不肯提前跟他说。孰轻孰重还有什么好纠结的？<br />
良久， 那张冰冷克制、几欲暴怒的脸渐渐消散。<br />
季子琛睁开眼，一滴在眼角盘桓多时的泪顺着他的眼角划下。晶莹剔透的水珠映射出四周的蓝光。<br />
不知过了多久，他坐了起来， 泪痕已干。眼睛肿了， 胸口发闷，脑子也很麻木。<br />
季子琛环顾四下， 巨型透明管道群纵横交错，管道粗细不一， 熠熠发光的不明液体在其中安静流淌，淡蓝色光晕透着管道壁盈满四周。<br />
——水界领域。<br />
他还没有死吗？<br />
他拿袖子糊了一把脸， 擦去脸上的不适。垂首撩开衣服一看，剑伤没有了， 那朵蓝色的无情花正安静的睡在他胸口。<br />
头顶忽然传来声音：【别在这儿脱衣服，我怕被管理员封掉。】<br />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季子琛抬头问道：“你是系统？”<br />
对方竟然有实体，还是一个五岁孩童般大小的小水人，有小手有小脚， 圆溜胖乎一只，正盘腿坐在他头顶。<br />
【你可算是进来了。我都在这里修水管大半个月了！】<br />
季子琛一头雾水， 原来的系统声线冰冷， 一看就是代码堆积出来的。可这个不一样，说的话不格式化， 对他甚至还有点，怨言？<br />
怎么敢的，这个不靠谱的系统消失那么久， 他简直跟被人流放一样。为什么他要听抱怨？他才应该抱怨甚至骂人才对！<br />
对方没有否认，那他就是系统。季子琛逮到发泄口了一样，语速极快道：“我还想问你呢！你们系统不是说自己很专业，平时帮不上什么忙就算了，居然敢不打招呼就消失这么久！”<br />
“你懂我每天担惊受怕一朝不慎被人杀了，什么剧情都不知道，连半点提示都没有的过活着是什么感受吗？！”<br />
“我……我还差点，差点以为自己死了呢！”<br />
如果可以，季子琛真想跳起来一把抓住这东西的脚，然后往地上摔一摔，当毛巾拧一拧，叫他感同身受。<br />
小水人虽然没有五官，发抖的身体却仿佛能看到他诧异愤怒的表情。<br />
【是我不想帮你吗？明明你家那位上回不下心跑到这里来。枉我四处躲藏，他竟然弄坏了一堆水管，连接系统失灵，我……我才联系不上你，而且我还被锁在这里修了好久的水管！】<br />
【我可冤枉死了！】<br />
季子琛突然察觉不对：“等等，你说萧明渝来过？”他指着地面：“这里？”<br />
小水人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对啊。】<br />
“他除了毁了一些水管，还干了什么？”<br />
完蛋，不会已经暴露了？不对，萧明渝应该不知道，而是发现了，但是无法解释。所以才把系统当做他的“机缘”。<br />
不等系统说，想到那些他想不通的地方。季子琛自顾自道：“他不会看到了原著剧情，然后带着这段记忆回到那边，知道哪些剧情对他有用，所以避免了不必要的剧情，所以，才在这么短的时间提升了修为，将所有事情都把攥在自己手里。”<br />
【binggo！虽然不完全对的，但是已经是98%了。】<br />
“他是什么时候？”<br />
【泡温泉那次，也是那一次，他在你身上种了无情花。时空混乱，领域被他不下心窜进来了，所以才酿下悲剧。】<br />
听罢，季子琛顿时石化在原地。<br />
这一切简直就是有病！他伤心个屁，他应该生气才对，萧明渝那时候在灵觉寺哭，被打的那么惨，都是装的。因为他知道那是关键剧情，能助自己改变命运……<br />
那他大可不必装得那么可怜啊，明明等玉玲珑过来汇合，再离开不是有同样的效果？<br />
那为什么要装？装给他看？加剧他的愧疚？没必要啊。<br />
【你这是什么表情？哎呀，别想了，你这回被践尘剑刺中，招了好多魔气进来，魔气太多，管子都炸了不少，又有好多管子要修。你别傻站着，好歹一个工程师，过来搭把手。】<br />
听到修管子，季子琛职业病上头，自觉跟着系统走。半晌，突然蹦出来一句：“你说他为什么？”<br />
【为什么装？】<br />
不知是不是错觉，季子琛觉得系统说话的声音上扬，像是在说什么它很感兴趣的东西。<br />
季子琛迟疑点头。<br />
【你不会这都没看出来吧。】<br />
“什么？”<br />
【他喜欢你啊。】<br />
季子琛：“！”<br />
一道晴天霹雳降临他身上，电得他那叫一个外焦里嫩。短短五个字，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被踹到太空中绕地球自转一周是怎么回事？<br />
“你别瞎说！怎么可能……”萧明渝在原著中可是后宫无数，堪称修真界种|马，怎么可能……<br />
【你在开玩笑？没见过猪跑应该也吃过猪肉吧。】<br />
【你见过谁家男主被人戴玉兔面具都不反抗的？】<br />
【怕人闪着腰专门扶着？】<br />
【千里迢迢，辛辛苦苦从无极宗一帮人手中抢来的凤灵鸟妖的黄羽给人做剑穗？】<br />
【知道有人因为自己伤了根基，记在心上，专门带人去泡温泉，还泡同一个池子？路上更是制造惊喜？】<br />
【桩桩件件，应该都不是什么好兄弟之间该做的吧？】<br />
听完所有，季子琛都哑口无言了，回忆在脑子里跟幻灯片似的循环播放。他误以为是吴恒送的剑穗，偏偏他还当着萧明渝的面认错了。<br />
那只对他变柔的声音，只对他无限的纵容，只对他温情的笑颜……还有那段他不愿意回想的记忆……<br />
【你脸红了！】<br />
季子琛赶忙捂住脸，确实很烫，估计跟猴子屁股一样红。但是他的嘴很硬。辩解道：“我……就算他是喜欢我，我也不觉得他有多喜欢。反正利用自己喜欢的人，这样的是，我不觉得这是喜欢人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