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一百五？”周聿白拎着鸡架走过来，手里多了几瓶水，一人分了一瓶。<br />
只有岁淮手上是她爱喝的冻柠七，余伟嚷嚷着偏心，章盈打了他一拳，说你要想和你也去做周聿白他妹。<br />
余伟撇嘴，“那算了，大丈夫不为五斗米折腰。”<br />
刚说完，又把话题转回岁淮身上，欠了吧唧地，“当然，咱们岁岁可就不一样了，砍价女王。”<br />
岁淮接回周聿白的问题，把刚才的话解释了一遍，又继续道：“一百五也很贵，我就说我有个运营的号，之前网上做的兼职，专门发探店的视频，流量有一些，要不也给他转发转发。老板一口答应了，一百五也给我免了。”<br />
章盈想起来：“上学期那个运营号？”<br />
“对。”<br />
“我靠，一个学期过去了你还没注销，还留着！”<br />
“干嘛注销，”岁淮随意绑在脑后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她随手拂开，少女的放纵和潇洒尽显，“每个赚钱的路子都不容易，多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王道，你看，今天这不就是。”<br />
章盈和余伟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带着程清池也对她竖了个大拇指，这操作神了。<br />
周聿白也竖大拇指：“厉害。”<br />
岁淮轻扬眉梢：“那是。”<br />
夏天的风吹啊吹，鸡架的孜然香混合着汽水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少年们在广阔的天地间无拘无束地奔跑着，球鞋踩过地面刹不住车时响起“滋啦”一声的刺耳声，滑板轮子碾过大理石地板，谁家的泰迪和拉布拉多面对面地汪汪叫。<br />
于是岁淮想起了老槐街的那只大黄，他们好久没去看它了，秘密基地也有一阵没去了。<br />
“下次我们去秘密基地转转吧。”<br />
“好啊，好久没去都落灰了。”<br />
“大黄也没喂过了，你说它瘦了没？”<br />
“瘦屁瘦，旁边就是肉摊。”<br />
“那不会胖成小猪了吧。”<br />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那么能吃——”章盈刚说完就要摔倒，滑板不受控地要从脚底板溜走，啊啊啊地叫了几声，一把扒拉住余伟，“吓死我了。”<br />
余伟记仇：“你刚说我像猪！我那么帅，那么高，哪里像猪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有我这么帅的猪。”<br />
岁淮趁乱拍了下余伟的脑袋瓜，滑着滑板溜走，笑得欠，“余猪猪。”<br />
“操，岁淮你丫的！”余伟告状，“盈盈，岁淮欺负我。”<br />
章盈站稳，玩心大发，跟余伟一起去追杀岁淮，三个幼稚鬼满广场跑。周聿白和程清池在后面不紧不慢地滑着，时不时被三个幼稚鬼当做屏障，秦王绕柱似的转来转去。<br />
玩了一个小时几个人才玩累了歇歇。<br />
岁淮累得走不动，只好周聿白去替她还滑板。一来一去十几分钟，回来的时候，小分队多了个人。<br />
准确来说，是岁淮身边多了个人。<br />
炎炎的大夏天，那男生穿着冲锋衣，戴着一顶深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下巴。他正在跟岁淮说话，聊了几句，唇角恹恹地笑了，也就这一个笑的动作，他抬了抬头，露出一整张脸。<br />
很拽，笑得坏，左眉尾部断了一小截。<br />
桀骜不驯那挂。<br />
周聿白认出是谁了。<br />
顾远。<br />
就在他认出是谁的同一时刻。<br />
顾远低了低头，笑着对岁淮说：“拜托拜托，做我女朋友吧。”<br />
第15章<br />
赌气<br />
岁淮一条胳膊隔在中间挡住：“停下。”<br />
顾远笑得不正经, 但还算听话地停了下来，身子站直，“我可是一下飞机就来找你了，看我身上这衣服都没换。岁岁, 你看我多想你, 你就没一点想我？”<br />
岁淮冷哼了声, 还想你，没打你就不错了。<br />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br />
“余伟说的。”<br />
余伟一听, 眼睛都瞪直了，指着顾远骂：“我靠顾远你他妈太不讲诚信了吧, 说好你给钱我给消息互不相欠, 回头岁淮问起来别提我名字, 你他妈这就把我卖了？？？”<br />
顾远耸肩, 一副“谁让我爱她不忍心骗她”的样子。<br />
岁淮慢悠悠地看向余伟, 笑得阴森：“好啊你, 我寻思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请我们吃鸡架，合着是靠卖我消息来挣外快。”<br />
“……我这不是看不赚白不赚嘛。”<br />
“第几回了？”<br />
“……第一回 ！也是最后一回！”余伟发誓，双手合十认错。<br />
“你挣了多少？”<br />
“就一点, 一点点——”顶着岁淮威胁的目光, 余伟砸吧嘴说了真话，“好吧, 五百块。”<br />
“好啊你！”岁淮愤愤地指着他，没得商量地说，“一人一半, 否则这事儿没完。”<br />
“卧槽岁淮你打劫！”<br />
岁淮瞥了一眼他, 余伟秒怂，毕竟他不在理先, 咬着牙：“行，一半就一半，财迷，没人性。”<br />
她才罢休地收了目光，余光瞥向不远处的人。<br />
那人老大爷似的靠坐在长椅上，一条胳膊垫在脖子后，另一只手缓慢地转着手机，似笑非笑地望着这边看戏。就是那笑，假得很，岁淮瞥一眼那弧度就知道周聿白现在心情很一般，笑里掺着寒，凉嗖嗖的。<br />
见她终于发现他了，周聿白才把那副看戏的样子收了，不过他也没过来，还坐在长椅上。背脊微微弓着，两手撑着膝盖，远远地说上一句：“答应了？”<br />
岁淮反应了数秒，才明白周聿白问她答没答应顾远做他女朋友。<br />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答不答应他能不知道？怕是她点了个头，顾远就被他老人家削了，还在那坐得住。周聿白这混球就是故意的，他心里不爽快了也叫别人跟着不好受，他不会发脾气，不会说脏话，也不会给人脸色看，就这么笑意盈盈地望着你，说些不着三不着两的话，让别人反过来担心他，把所有的注意力全放他一个人身上，真的讨厌死了。<br />
也喜欢死了。<br />
因为每回都让岁淮产生一种错觉——周聿白是喜欢她的，他在吃醋，他占有欲在作祟。<br />
尽管她知道，这真的只是她的错觉。<br />
周聿白的一切反应来自于哥哥对妹妹身边所有追求者的敌意。更何况还是顾远，他俩向来不对付。<br />
岁淮还没说话，顾远先一步开了口，开口就是硝烟弥漫：“她答不答应有你什么事儿。”<br />
周聿白施舍了顾远一个眼神，没说话，转而又望着岁淮：“语气这么冲，看来咱家岁岁没答应。”<br />
顾远：“……”<br />
旁边的章盈和余伟闻到了火药味，还顺手拉了一把程清池，三个人躲得远远的。<br />
岁淮没好气地用口型骂：塑料。<br />
顾远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周聿白，扭回头，旁若无人地对岁淮说：“这次暑假我飞了很多地方，最后一站是澳大利亚，你上学期不是说想要一张袋鼠打架的近景照片吗？我拍到了。”<br />
他一下飞机就来这边，衣服没来得及换，却没有忘记带上给岁淮的照片。<br />
少年的心意在这一刻比夏天还要热烈，比风还要坦荡，他本就生的好看，一笑起来就更好看了，“岁淮，给你。”<br />
他给的已经不只是一张照片。<br />
还承载着少年赤诚而沉甸甸的喜欢。<br />
所以岁淮不能接。<br />
她忽然很头疼，半是愧疚，半是懊恼。<br />
因为这张照片的由来是上学期她随口说的一句话。<br />
那时候顾远也是这么堵她，楼道，操场，教室走廊，各个能被偶遇的地方都能碰见顾远，岁淮实在没办法，她忙着期末复习就含糊了他一句，说是喜欢袋鼠打架，你拍到了我再跟你说话。没想到，顾远这人成绩烂归烂，执行力竟然这么强，暑假去旅游还顺便飞去了澳大利亚拍袋鼠打架！<br />
可是当时岁淮不过脑子的“袋鼠打架”并不是她真的想看，是因为前一天她跟周聿白两个人看了个纪录片，上面就有两个袋鼠在打架。但那幕在纪录片里是远景，看不清，于是周聿白说了句：“要是有张近景拍摄就好了。”<br />
岁淮叹气：“对不起顾远，我不能要。”<br />
“为什么？”顾远笑意淡了些。<br />
“上学期跟你说想看袋鼠打架是随口胡诌的，我没想到你真的去拍了，对不起。”岁淮认真道歉，“这张照片我不能要，同样，你刚才的追求，我也不能接受。顾远，你长得帅，家世好，你是一个——”<br />
顾远明显被那句“你长得帅”爽到了，勾着唇：“下一句是不是要给我发好人卡了？”<br />
岁淮愣了一下。<br />
“去澳大利亚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去，这照片随手拍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所以你千万别把拒绝我跟拒绝这张照片联系在一起，你拒绝我七八上十回了，我无所谓，”顾远把照片塞岁淮手里，少年指节修长有力，许是真的太热，他体温都格外高，“这张照片你收下，别丢，不然我真自闭了。”<br />
岁淮捧着那张照片不知所措。<br />
她回头看了眼周聿白。<br />
周聿白也在望着她。<br />
岁淮叹口气：“顾远，现在是高三了，时间很紧张，我没法像高一高二那样再去用各种理由搪塞你敷衍你，这是对你的不尊重，也是浪费我的时间。我们找个机会聊聊吧，要不就今天？”<br />
顾远还在笑，“好啊。”<br />
岁淮走到周聿白旁边，仰着头，声音轻轻的：“滑板还了吗？”<br />
“还了。”<br />
“好。我今天晚点回去，你跟盈盈他们先走。”<br />
“嗯。”周聿白唇角扯了扯，“注意安全，别乱跑，有事打我电话。”<br />
-<br />
夏天的傍晚温度有所降低。<br />
斜阳将并排走的两个人影子拉得长长的。<br />
岁淮实在看不下去顾远那身冲锋衣，裹得那么紧，还是黑色，她都替他热：“你要不要换一件？”<br />
“怎么了？”顾远咳嗽两下，“不好看？”<br />
岁淮：“……”
只有岁淮手上是她爱喝的冻柠七，余伟嚷嚷着偏心，章盈打了他一拳，说你要想和你也去做周聿白他妹。<br />
余伟撇嘴，“那算了，大丈夫不为五斗米折腰。”<br />
刚说完，又把话题转回岁淮身上，欠了吧唧地，“当然，咱们岁岁可就不一样了，砍价女王。”<br />
岁淮接回周聿白的问题，把刚才的话解释了一遍，又继续道：“一百五也很贵，我就说我有个运营的号，之前网上做的兼职，专门发探店的视频，流量有一些，要不也给他转发转发。老板一口答应了，一百五也给我免了。”<br />
章盈想起来：“上学期那个运营号？”<br />
“对。”<br />
“我靠，一个学期过去了你还没注销，还留着！”<br />
“干嘛注销，”岁淮随意绑在脑后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她随手拂开，少女的放纵和潇洒尽显，“每个赚钱的路子都不容易，多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王道，你看，今天这不就是。”<br />
章盈和余伟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带着程清池也对她竖了个大拇指，这操作神了。<br />
周聿白也竖大拇指：“厉害。”<br />
岁淮轻扬眉梢：“那是。”<br />
夏天的风吹啊吹，鸡架的孜然香混合着汽水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少年们在广阔的天地间无拘无束地奔跑着，球鞋踩过地面刹不住车时响起“滋啦”一声的刺耳声，滑板轮子碾过大理石地板，谁家的泰迪和拉布拉多面对面地汪汪叫。<br />
于是岁淮想起了老槐街的那只大黄，他们好久没去看它了，秘密基地也有一阵没去了。<br />
“下次我们去秘密基地转转吧。”<br />
“好啊，好久没去都落灰了。”<br />
“大黄也没喂过了，你说它瘦了没？”<br />
“瘦屁瘦，旁边就是肉摊。”<br />
“那不会胖成小猪了吧。”<br />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那么能吃——”章盈刚说完就要摔倒，滑板不受控地要从脚底板溜走，啊啊啊地叫了几声，一把扒拉住余伟，“吓死我了。”<br />
余伟记仇：“你刚说我像猪！我那么帅，那么高，哪里像猪了！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有我这么帅的猪。”<br />
岁淮趁乱拍了下余伟的脑袋瓜，滑着滑板溜走，笑得欠，“余猪猪。”<br />
“操，岁淮你丫的！”余伟告状，“盈盈，岁淮欺负我。”<br />
章盈站稳，玩心大发，跟余伟一起去追杀岁淮，三个幼稚鬼满广场跑。周聿白和程清池在后面不紧不慢地滑着，时不时被三个幼稚鬼当做屏障，秦王绕柱似的转来转去。<br />
玩了一个小时几个人才玩累了歇歇。<br />
岁淮累得走不动，只好周聿白去替她还滑板。一来一去十几分钟，回来的时候，小分队多了个人。<br />
准确来说，是岁淮身边多了个人。<br />
炎炎的大夏天，那男生穿着冲锋衣，戴着一顶深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盖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下巴。他正在跟岁淮说话，聊了几句，唇角恹恹地笑了，也就这一个笑的动作，他抬了抬头，露出一整张脸。<br />
很拽，笑得坏，左眉尾部断了一小截。<br />
桀骜不驯那挂。<br />
周聿白认出是谁了。<br />
顾远。<br />
就在他认出是谁的同一时刻。<br />
顾远低了低头，笑着对岁淮说：“拜托拜托，做我女朋友吧。”<br />
第15章<br />
赌气<br />
岁淮一条胳膊隔在中间挡住：“停下。”<br />
顾远笑得不正经, 但还算听话地停了下来，身子站直，“我可是一下飞机就来找你了，看我身上这衣服都没换。岁岁, 你看我多想你, 你就没一点想我？”<br />
岁淮冷哼了声, 还想你，没打你就不错了。<br />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br />
“余伟说的。”<br />
余伟一听, 眼睛都瞪直了，指着顾远骂：“我靠顾远你他妈太不讲诚信了吧, 说好你给钱我给消息互不相欠, 回头岁淮问起来别提我名字, 你他妈这就把我卖了？？？”<br />
顾远耸肩, 一副“谁让我爱她不忍心骗她”的样子。<br />
岁淮慢悠悠地看向余伟, 笑得阴森：“好啊你, 我寻思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请我们吃鸡架，合着是靠卖我消息来挣外快。”<br />
“……我这不是看不赚白不赚嘛。”<br />
“第几回了？”<br />
“……第一回 ！也是最后一回！”余伟发誓，双手合十认错。<br />
“你挣了多少？”<br />
“就一点, 一点点——”顶着岁淮威胁的目光, 余伟砸吧嘴说了真话，“好吧, 五百块。”<br />
“好啊你！”岁淮愤愤地指着他，没得商量地说，“一人一半, 否则这事儿没完。”<br />
“卧槽岁淮你打劫！”<br />
岁淮瞥了一眼他, 余伟秒怂，毕竟他不在理先, 咬着牙：“行，一半就一半，财迷，没人性。”<br />
她才罢休地收了目光，余光瞥向不远处的人。<br />
那人老大爷似的靠坐在长椅上，一条胳膊垫在脖子后，另一只手缓慢地转着手机，似笑非笑地望着这边看戏。就是那笑，假得很，岁淮瞥一眼那弧度就知道周聿白现在心情很一般，笑里掺着寒，凉嗖嗖的。<br />
见她终于发现他了，周聿白才把那副看戏的样子收了，不过他也没过来，还坐在长椅上。背脊微微弓着，两手撑着膝盖，远远地说上一句：“答应了？”<br />
岁淮反应了数秒，才明白周聿白问她答没答应顾远做他女朋友。<br />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答不答应他能不知道？怕是她点了个头，顾远就被他老人家削了，还在那坐得住。周聿白这混球就是故意的，他心里不爽快了也叫别人跟着不好受，他不会发脾气，不会说脏话，也不会给人脸色看，就这么笑意盈盈地望着你，说些不着三不着两的话，让别人反过来担心他，把所有的注意力全放他一个人身上，真的讨厌死了。<br />
也喜欢死了。<br />
因为每回都让岁淮产生一种错觉——周聿白是喜欢她的，他在吃醋，他占有欲在作祟。<br />
尽管她知道，这真的只是她的错觉。<br />
周聿白的一切反应来自于哥哥对妹妹身边所有追求者的敌意。更何况还是顾远，他俩向来不对付。<br />
岁淮还没说话，顾远先一步开了口，开口就是硝烟弥漫：“她答不答应有你什么事儿。”<br />
周聿白施舍了顾远一个眼神，没说话，转而又望着岁淮：“语气这么冲，看来咱家岁岁没答应。”<br />
顾远：“……”<br />
旁边的章盈和余伟闻到了火药味，还顺手拉了一把程清池，三个人躲得远远的。<br />
岁淮没好气地用口型骂：塑料。<br />
顾远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周聿白，扭回头，旁若无人地对岁淮说：“这次暑假我飞了很多地方，最后一站是澳大利亚，你上学期不是说想要一张袋鼠打架的近景照片吗？我拍到了。”<br />
他一下飞机就来这边，衣服没来得及换，却没有忘记带上给岁淮的照片。<br />
少年的心意在这一刻比夏天还要热烈，比风还要坦荡，他本就生的好看，一笑起来就更好看了，“岁淮，给你。”<br />
他给的已经不只是一张照片。<br />
还承载着少年赤诚而沉甸甸的喜欢。<br />
所以岁淮不能接。<br />
她忽然很头疼，半是愧疚，半是懊恼。<br />
因为这张照片的由来是上学期她随口说的一句话。<br />
那时候顾远也是这么堵她，楼道，操场，教室走廊，各个能被偶遇的地方都能碰见顾远，岁淮实在没办法，她忙着期末复习就含糊了他一句，说是喜欢袋鼠打架，你拍到了我再跟你说话。没想到，顾远这人成绩烂归烂，执行力竟然这么强，暑假去旅游还顺便飞去了澳大利亚拍袋鼠打架！<br />
可是当时岁淮不过脑子的“袋鼠打架”并不是她真的想看，是因为前一天她跟周聿白两个人看了个纪录片，上面就有两个袋鼠在打架。但那幕在纪录片里是远景，看不清，于是周聿白说了句：“要是有张近景拍摄就好了。”<br />
岁淮叹气：“对不起顾远，我不能要。”<br />
“为什么？”顾远笑意淡了些。<br />
“上学期跟你说想看袋鼠打架是随口胡诌的，我没想到你真的去拍了，对不起。”岁淮认真道歉，“这张照片我不能要，同样，你刚才的追求，我也不能接受。顾远，你长得帅，家世好，你是一个——”<br />
顾远明显被那句“你长得帅”爽到了，勾着唇：“下一句是不是要给我发好人卡了？”<br />
岁淮愣了一下。<br />
“去澳大利亚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去，这照片随手拍的，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所以你千万别把拒绝我跟拒绝这张照片联系在一起，你拒绝我七八上十回了，我无所谓，”顾远把照片塞岁淮手里，少年指节修长有力，许是真的太热，他体温都格外高，“这张照片你收下，别丢，不然我真自闭了。”<br />
岁淮捧着那张照片不知所措。<br />
她回头看了眼周聿白。<br />
周聿白也在望着她。<br />
岁淮叹口气：“顾远，现在是高三了，时间很紧张，我没法像高一高二那样再去用各种理由搪塞你敷衍你，这是对你的不尊重，也是浪费我的时间。我们找个机会聊聊吧，要不就今天？”<br />
顾远还在笑，“好啊。”<br />
岁淮走到周聿白旁边，仰着头，声音轻轻的：“滑板还了吗？”<br />
“还了。”<br />
“好。我今天晚点回去，你跟盈盈他们先走。”<br />
“嗯。”周聿白唇角扯了扯，“注意安全，别乱跑，有事打我电话。”<br />
-<br />
夏天的傍晚温度有所降低。<br />
斜阳将并排走的两个人影子拉得长长的。<br />
岁淮实在看不下去顾远那身冲锋衣，裹得那么紧，还是黑色，她都替他热：“你要不要换一件？”<br />
“怎么了？”顾远咳嗽两下，“不好看？”<br />
岁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