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渡苍生还是渡一人，又或者，一人即是苍生。”<br />
谢九观说：“上德不德，顺应本心，第一剑，便是你救过的苍生。”<br />
许许多多细小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被汇集起来，就像是燕拂衣和李浮誉最初计划的那个剑阵，只是这一次，献出力量的不是视死如归的修士，而是无数或许早已湮灭在时光长河中的普通人。<br />
他们像是一颗颗黯淡的水珠，一点点明灭的萤火，汇聚在一起时，却如同山海，可比日月。<br />
燕拂衣疲惫至极的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温柔地撞了一下，那如同水泽、又如同月光的力量渗透到他布满裂痕的魂魄上，一点点修复着经年的旧伤。<br />
谢九观换了一个姿势，剑尖向前，突刺而出。<br />
“第二剑，”他说，“是‘证本心’。”<br />
“在轮回幻境中的五十年，是什么让你坚持到了最后？”<br />
“……是我的道。”<br />
燕拂衣回答得越来越快，或不如说，那答案早已都深深刻印在他心里：“守当守之道，行该行之事。”<br />
谢九观赞许地点点头：“不愧是我。”<br />
“……”<br />
“为守护而不惜己身，为问道而九死不悔，为战胜而百折不挠。”谢九观说，“尽管知道前路黑暗，也昂首挺胸去走。第二剑，便是你千锤百炼的本心。”<br />
那柄剑上开始散发出极为灵动的光彩，就好像被注入了真实的灵魂。<br />
“故人归是从吾往上分裂出的碎料，五蕴台是可以居中粘合的塑材，”谢九观说，“这才是真正的吾往。”<br />
他最后举起那柄剑，一剑破万法，力透千钧地一扫！<br />
“第三剑，‘化天道’。”<br />
这一次，不用谢九观解说，不断升腾而起的明悟，让燕拂衣的脑海瞬间通明。<br />
他想起那时失去灵根，失去剑骨，为赶赴仙魔战场，他在南下的旅途中，一人独行时，于山巅领悟的千机剑意。<br />
灵气与魔气，本同根而生，不过是混沌之力的一种表现形式，人本身其实并不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只需要——能化天地之力为己用！<br />
谢九观微微一笑，拈起虚空中出现的一朵莲花，将手中的剑往燕拂衣胸前一拍，低声道：“去。”<br />
……<br />
燕拂衣睁开眼。<br />
他耳中又充斥着无处不在的厮杀与惨叫，面前天上地下，都是一片血红的炼狱。<br />
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的骸骨大军如恒河之沙，追杀着濒临崩溃的修士们，仿佛永远杀不完，也杀不尽。<br />
燕拂衣举起剑。<br />
那种于无垢无尘之地带来的极致冷静，让他的世界屏蔽了所有不该有的声音。<br />
是市井叫卖的嘈杂代替了兵刃相击，是孩童嬉笑的声音代替了惨叫哭嚎。<br />
狭长的剑身被以缓慢的速度、最平平无奇的招式，挽了一朵剑花，一刺，又一扫。<br />
是他曾在瀑布下、在失明时，都每日必做，重复过千万次的功课。<br />
延宕川上空，开始降下晶莹剔透的雪花。<br />
李浮誉第一个抬头，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不顾体内撕裂般的剧痛，拼命往高空中的那一个小点飞去。<br />
雪花落在他栗色的瞳孔里，熄灭了危险的金焰。<br />
那是一场太大、太密的雪，降得又那么快，每一片六边形的雪花都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般脆弱。<br />
可每一片落在一具骸骨身上，便无声无息，使那把修士们逼至绝境的大军，化作一团团没有任何攻击性的雾。<br />
燕拂衣以身为剑，最后朝那巨大怪物身上，最核心的位置飞驰而去。<br />
第107章<br />
最近修真界， 都被一种大事即将发生的焦灼感充满了。<br />
只要是修士聚集的地方，不拘是仙府酒楼，还是法器灵兽卖场， 甚至是马上就要开启的秘境周边……随处能见修士们三两成群， 窃窃私语， 脸上都充满或期待或焦虑的神情。<br />
“……你们门派收到请柬了吗？”<br />
“啊啊啊没有呢！我们掌门重金去收购都没有人出！天杀的，黑市上价格已经开到二百灵石一个名额了！”<br />
“嘶，二百灵石……那是我一年的用量，他们怎么不去抢！”<br />
“但那可是仙人诶， 我还听小道消息说， 连断折万年的飞升天梯都有可能在此次大典之后重现！你们说， 能亲眼看一眼……会不会直接立地顿悟，提升一个小境界？”<br />
“那是金仙老祖， 不是大元丹。”<br />
“不是， 你们都是为了去看金仙吗？我可是对那位燕道君更感兴趣……”<br />
“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感兴趣什么的，说话这么露骨不要命啦！”<br />
“道友刚闭关出来吧，如今天下人谁不知道，咱们只能是去看玄机仙的， 谁敢惦记他徒儿啊， 我是不敢……喂金仙大人能听见我虔诚的声音吗？我不敢啊！可以看在这份儿上给发张票吗！”<br />
“……”<br />
几个说得正热闹的修士身后，有两位戴着斗笠遮面的女侠。<br />
她们也是正等着这小秘境开启，顺便听了周围嗡嗡嗡的议论一耳朵， 此刻很是无语。<br />
“这种疯疯癫癫的家伙也能修仙吗？”关凌渡把玩着一片草叶，很是不可置信，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br />
祝子绪忍不住一笑。<br />
“这不能怪他们，她轻笑道，”修仙界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的盛事了。”<br />
“说起来， 那条瞎眼蛇最近怎么不缠着你了？”<br />
关凌渡撇撇嘴：“我好不容易才甩脱他的，要是再被他救一次，我就不要活了！”<br />
祝子绪惊讶：“他救过你？是在延宕川吗？”<br />
“……我只是一时不小心，”女孩叹气，“但确实是啦，好在他没有因此就要求我带他去见师尊，不然只好把命赔给他了。”<br />
祝子绪抿嘴轻笑：“这话不能在大师兄面前说，你要把他吓死的。”<br />
关凌渡做了个鬼脸。<br />
祝子绪摇摇头，看向自己的伙伴：“说实话，连我都有些羡慕你呢。”<br />
“我？”<br />
“是啊，你是他承认的弟子，”祝子绪叹了口气，“到如今，你也算是唯一有资格追随在他身边的人。”<br />
说到这个，关小花那可就不困了。<br />
“嘿嘿，你们也可以经常来找我玩呀，师尊很乐于教导咱们小辈的，他说反正带一个也是带，带好几个也是带。”<br />
祝子绪无奈地摇摇头：“他是这样没错，可惜另一位不是。”<br />
关小花经她一提醒，顿时也想起来什么，心有戚戚然地点点头。<br />
“那位确实，”她露出牙疼似的表情，“占有欲太强了一点。”<br />
很像小时候，邻居家那只被她亲手养大的粘人小狗。<br />
可即使小花再有恃无恐，这句话也是不敢说出口的。<br />
师尊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人。她很无语地想：一点都没有大前辈的气度和宽容。<br />
真是小气死啦，每日功课做完了，多占用师尊一点时间也不行，说点会刺激到他敏感神经的玩笑话也不行，甚至连战斗的时候，不长眼的敌人调戏了一下师尊也不行！<br />
啊呀好烦。<br />
最过分的是，这个渣男，都不肯给师尊一个名分！<br />
小花想起这件事就火冒三丈，很想挑唆“被爱情迷了眼”的师尊跟她跑掉。<br />
什么收徒大典嘛……用这种事情通告天下，好像他们真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师徒关系，哪有老不羞的师尊每晚想闯徒儿卧房的！<br />
任何人感情进展到这一步，都该结道侣了吧。<br />
小花很记得小时候娘跟她说的话，这种拖拖拉拉不肯提亲的家伙，都是负心汉！<br />
她那么好的师尊，怎么能交给负心汉！<br />
“凌渡？”祝子绪扯扯她的袖子，“还不进去吗？秘境要开了。”<br />
……<br />
此时的不弃山，才是从上到下一团乱。<br />
“什么！”金霞真人天崩地裂地大声嚷嚷，“我不同意！！！”<br />
“他是师尊就可以随便抢别人的徒儿吗！他是金仙就可以中间截胡吗！明明是我最先看上小燕子的，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br />
夜柳惨不忍睹地扯扯二师姐的袖子：“还没有人告诉他残忍的真相吗？”<br />
“嗯呐，”不弃山的二把手，万法真人淡淡摇头，“咱们师尊门下，那时候只有他入门既晚，又天天跑在外面不着家，刚好没见过剑仙。”<br />
正在指挥一门上下布置场地、广发请帖、准备耗材……等等一系列琐事的苦命打工人渊灵路过，幽幽地说：“有人想来帮帮忙吗？”<br />
夜柳捂脸：“我都不忍心跟他说了，不如就让他以为师尊就是横刀夺爱吧。”<br />
万法说：“他都能硬挤进四师弟和六师妹这对双胞胎之间，非要抢那第五的排位了，你说他会不会大闹收徒大典，跟师尊抢老婆？”<br />
夜柳：“……”<br />
渊灵亲自清点了大典当夜要放的烟花，确保不会有魔族余孽混进去什么奇怪的东西。
谢九观说：“上德不德，顺应本心，第一剑，便是你救过的苍生。”<br />
许许多多细小的力量从四面八方被汇集起来，就像是燕拂衣和李浮誉最初计划的那个剑阵，只是这一次，献出力量的不是视死如归的修士，而是无数或许早已湮灭在时光长河中的普通人。<br />
他们像是一颗颗黯淡的水珠，一点点明灭的萤火，汇聚在一起时，却如同山海，可比日月。<br />
燕拂衣疲惫至极的灵魂像是被什么东西温柔地撞了一下，那如同水泽、又如同月光的力量渗透到他布满裂痕的魂魄上，一点点修复着经年的旧伤。<br />
谢九观换了一个姿势，剑尖向前，突刺而出。<br />
“第二剑，”他说，“是‘证本心’。”<br />
“在轮回幻境中的五十年，是什么让你坚持到了最后？”<br />
“……是我的道。”<br />
燕拂衣回答得越来越快，或不如说，那答案早已都深深刻印在他心里：“守当守之道，行该行之事。”<br />
谢九观赞许地点点头：“不愧是我。”<br />
“……”<br />
“为守护而不惜己身，为问道而九死不悔，为战胜而百折不挠。”谢九观说，“尽管知道前路黑暗，也昂首挺胸去走。第二剑，便是你千锤百炼的本心。”<br />
那柄剑上开始散发出极为灵动的光彩，就好像被注入了真实的灵魂。<br />
“故人归是从吾往上分裂出的碎料，五蕴台是可以居中粘合的塑材，”谢九观说，“这才是真正的吾往。”<br />
他最后举起那柄剑，一剑破万法，力透千钧地一扫！<br />
“第三剑，‘化天道’。”<br />
这一次，不用谢九观解说，不断升腾而起的明悟，让燕拂衣的脑海瞬间通明。<br />
他想起那时失去灵根，失去剑骨，为赶赴仙魔战场，他在南下的旅途中，一人独行时，于山巅领悟的千机剑意。<br />
灵气与魔气，本同根而生，不过是混沌之力的一种表现形式，人本身其实并不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只需要——能化天地之力为己用！<br />
谢九观微微一笑，拈起虚空中出现的一朵莲花，将手中的剑往燕拂衣胸前一拍，低声道：“去。”<br />
……<br />
燕拂衣睁开眼。<br />
他耳中又充斥着无处不在的厮杀与惨叫，面前天上地下，都是一片血红的炼狱。<br />
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的骸骨大军如恒河之沙，追杀着濒临崩溃的修士们，仿佛永远杀不完，也杀不尽。<br />
燕拂衣举起剑。<br />
那种于无垢无尘之地带来的极致冷静，让他的世界屏蔽了所有不该有的声音。<br />
是市井叫卖的嘈杂代替了兵刃相击，是孩童嬉笑的声音代替了惨叫哭嚎。<br />
狭长的剑身被以缓慢的速度、最平平无奇的招式，挽了一朵剑花，一刺，又一扫。<br />
是他曾在瀑布下、在失明时，都每日必做，重复过千万次的功课。<br />
延宕川上空，开始降下晶莹剔透的雪花。<br />
李浮誉第一个抬头，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不顾体内撕裂般的剧痛，拼命往高空中的那一个小点飞去。<br />
雪花落在他栗色的瞳孔里，熄灭了危险的金焰。<br />
那是一场太大、太密的雪，降得又那么快，每一片六边形的雪花都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般脆弱。<br />
可每一片落在一具骸骨身上，便无声无息，使那把修士们逼至绝境的大军，化作一团团没有任何攻击性的雾。<br />
燕拂衣以身为剑，最后朝那巨大怪物身上，最核心的位置飞驰而去。<br />
第107章<br />
最近修真界， 都被一种大事即将发生的焦灼感充满了。<br />
只要是修士聚集的地方，不拘是仙府酒楼，还是法器灵兽卖场， 甚至是马上就要开启的秘境周边……随处能见修士们三两成群， 窃窃私语， 脸上都充满或期待或焦虑的神情。<br />
“……你们门派收到请柬了吗？”<br />
“啊啊啊没有呢！我们掌门重金去收购都没有人出！天杀的，黑市上价格已经开到二百灵石一个名额了！”<br />
“嘶，二百灵石……那是我一年的用量，他们怎么不去抢！”<br />
“但那可是仙人诶， 我还听小道消息说， 连断折万年的飞升天梯都有可能在此次大典之后重现！你们说， 能亲眼看一眼……会不会直接立地顿悟，提升一个小境界？”<br />
“那是金仙老祖， 不是大元丹。”<br />
“不是， 你们都是为了去看金仙吗？我可是对那位燕道君更感兴趣……”<br />
“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感兴趣什么的，说话这么露骨不要命啦！”<br />
“道友刚闭关出来吧，如今天下人谁不知道，咱们只能是去看玄机仙的， 谁敢惦记他徒儿啊， 我是不敢……喂金仙大人能听见我虔诚的声音吗？我不敢啊！可以看在这份儿上给发张票吗！”<br />
“……”<br />
几个说得正热闹的修士身后，有两位戴着斗笠遮面的女侠。<br />
她们也是正等着这小秘境开启，顺便听了周围嗡嗡嗡的议论一耳朵， 此刻很是无语。<br />
“这种疯疯癫癫的家伙也能修仙吗？”关凌渡把玩着一片草叶，很是不可置信，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br />
祝子绪忍不住一笑。<br />
“这不能怪他们，她轻笑道，”修仙界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的盛事了。”<br />
“说起来， 那条瞎眼蛇最近怎么不缠着你了？”<br />
关凌渡撇撇嘴：“我好不容易才甩脱他的，要是再被他救一次，我就不要活了！”<br />
祝子绪惊讶：“他救过你？是在延宕川吗？”<br />
“……我只是一时不小心，”女孩叹气，“但确实是啦，好在他没有因此就要求我带他去见师尊，不然只好把命赔给他了。”<br />
祝子绪抿嘴轻笑：“这话不能在大师兄面前说，你要把他吓死的。”<br />
关凌渡做了个鬼脸。<br />
祝子绪摇摇头，看向自己的伙伴：“说实话，连我都有些羡慕你呢。”<br />
“我？”<br />
“是啊，你是他承认的弟子，”祝子绪叹了口气，“到如今，你也算是唯一有资格追随在他身边的人。”<br />
说到这个，关小花那可就不困了。<br />
“嘿嘿，你们也可以经常来找我玩呀，师尊很乐于教导咱们小辈的，他说反正带一个也是带，带好几个也是带。”<br />
祝子绪无奈地摇摇头：“他是这样没错，可惜另一位不是。”<br />
关小花经她一提醒，顿时也想起来什么，心有戚戚然地点点头。<br />
“那位确实，”她露出牙疼似的表情，“占有欲太强了一点。”<br />
很像小时候，邻居家那只被她亲手养大的粘人小狗。<br />
可即使小花再有恃无恐，这句话也是不敢说出口的。<br />
师尊怎么就找了这么个人。她很无语地想：一点都没有大前辈的气度和宽容。<br />
真是小气死啦，每日功课做完了，多占用师尊一点时间也不行，说点会刺激到他敏感神经的玩笑话也不行，甚至连战斗的时候，不长眼的敌人调戏了一下师尊也不行！<br />
啊呀好烦。<br />
最过分的是，这个渣男，都不肯给师尊一个名分！<br />
小花想起这件事就火冒三丈，很想挑唆“被爱情迷了眼”的师尊跟她跑掉。<br />
什么收徒大典嘛……用这种事情通告天下，好像他们真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师徒关系，哪有老不羞的师尊每晚想闯徒儿卧房的！<br />
任何人感情进展到这一步，都该结道侣了吧。<br />
小花很记得小时候娘跟她说的话，这种拖拖拉拉不肯提亲的家伙，都是负心汉！<br />
她那么好的师尊，怎么能交给负心汉！<br />
“凌渡？”祝子绪扯扯她的袖子，“还不进去吗？秘境要开了。”<br />
……<br />
此时的不弃山，才是从上到下一团乱。<br />
“什么！”金霞真人天崩地裂地大声嚷嚷，“我不同意！！！”<br />
“他是师尊就可以随便抢别人的徒儿吗！他是金仙就可以中间截胡吗！明明是我最先看上小燕子的，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br />
夜柳惨不忍睹地扯扯二师姐的袖子：“还没有人告诉他残忍的真相吗？”<br />
“嗯呐，”不弃山的二把手，万法真人淡淡摇头，“咱们师尊门下，那时候只有他入门既晚，又天天跑在外面不着家，刚好没见过剑仙。”<br />
正在指挥一门上下布置场地、广发请帖、准备耗材……等等一系列琐事的苦命打工人渊灵路过，幽幽地说：“有人想来帮帮忙吗？”<br />
夜柳捂脸：“我都不忍心跟他说了，不如就让他以为师尊就是横刀夺爱吧。”<br />
万法说：“他都能硬挤进四师弟和六师妹这对双胞胎之间，非要抢那第五的排位了，你说他会不会大闹收徒大典，跟师尊抢老婆？”<br />
夜柳：“……”<br />
渊灵亲自清点了大典当夜要放的烟花，确保不会有魔族余孽混进去什么奇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