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来不忍地皱起眉头：“许孜，她……”<br />
“刚才咱俩说的话，可都被她听到了。”少年的<br />
声音冰冷得刺耳，像是一记被冻硬的铁锤：“她要是出去报警，咱俩都得完蛋。现在不把人解决了，就等着人家来解决我们。辛来，你选择她还是选择我？”<br />
辛来瞳孔骤缩，嘴唇颤抖，喃喃道：“你、你难道已经杀……”<br />
她说到一半，蓦地捂住嘴，已经无法再说下去。沈念懵懵懂懂、恍恍惚惚被他揪着，勒紧的领子牢牢地困住了她的脖子，她几乎有些呼吸不过来，双手拼命地挣扎着，却怎么都挣脱不开男生铁钳般的手。<br />
哥哥……哥哥……<br />
她的手表，她必须得给哥哥打电话……<br />
许孜难听地笑了几声，满不在乎道：“老子手已经脏了，也不差再脏一回。要怪就怪她命不好……”<br />
说罢，他抬起手，松开小姑娘的脖颈，让她跌落在地，重重地咳嗽起来。许孜又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本想往后一反剪，让她动弹不得，谁知就在这时，沈念猛地扭过头，张嘴就往他虎口发狠一咬，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br />
“操！”<br />
许孜惨叫一声，血肉模糊的手指疼得他下意识甩开手。沈念趁机会从地上爬起，一个箭步冲到大门处，拧开了门把手——<br />
许孜气急败坏：“别让她跑了！”<br />
“咔哒——”<br />
门把手纹丝不动。<br />
被反锁了。<br />
方才燃起的希望仅有一门之隔，此时顷刻化为灰烬，绝望来得更汹涌更甚。<br />
沈念的四肢冰凉，巨大的恐惧感扑面而来，让她后背几乎冒了一层白毛汗。她见状迅速去拧门锁，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后伸了过来，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br />
辛来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br />
“沈念。”<br />
小姑娘转过身，瞪大了含泪眼睛，惊恐而又绝望地看着她。<br />
辛来和她一样含着泪花，脸上的神情似哭似笑，哽咽道：“对不起。”<br />
说罢，她一用力，便一只手攥着沈念的一只胳膊，另只手捂着她的嘴，硬生生把她拖了回去。沈念发不出声音，哭也不能，喊也不能，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br />
但是她死活都挣脱不开，她们相差了三四岁，力量太悬殊，她在这俩人面前就像小鸡仔一样可怜。<br />
赵涟清。<br />
赵涟清。<br />
赵涟清……<br />
她看着地上光滑的瓷砖上布满了她挣扎的脚印和纵横交错的拖痕，镜子里倒映着她挣扎的影子，她竟然在此时此刻想到了赵涟清。她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她的哥哥在哪儿？他看到了这些痕迹会不会心碎？她怎么能以这种方式离开他？<br />
不行，不行！她不要离开赵涟清！<br />
这个念头升腾而起，让这小小的身躯爆发出一股蛮横的求生欲，竟然一下子挣开辛来的禁锢，跌跌撞撞地冲向被反锁的大门。<br />
她要撞破它。<br />
即使要受伤，她也要回到哥哥身边，拼命再见他一面。<br />
下一秒，面前突然“轰——”地一声巨响。摇摇欲坠的大门竟然被人从外破开，灿烂的日光倾泻而下，将这狭小的、充满烟味的卫生间填满。<br />
刺眼的好似刀锋一般的白光照进了少女的眼睛里，她来不及收回脚步，被惯性带着往前扑去。然后，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br />
熟悉的青柠香味萦绕鼻尖，带着几分慌张的味道。<br />
那人蓦地收紧手臂，像是用身子筑起一座结实的小巢一样，把她紧紧地扣进怀中。<br />
……<br />
赵涟清的出现立刻反转了场面，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br />
但是他就这么出现了，瘦瘦高高的个子一脚踹开了大门，带着一股与平时完全不同的、令人胆战心惊的气场。<br />
盛夏闷热的风掀起少年雪白的衬衫衣角，外面嘈杂的世界也一涌而入。许孜站起身，目光忿忿，脸上挂着一副鱼死网破的神色。而辛来被沈念一把推开后，已经失魂落魄地跌落在地，浑身止不住地发抖。<br />
“你也来送死？”<br />
赵涟清抱着怀里的人，抬起头，温和的神色消散无踪：“许孜。”<br />
许孜冷冷地盯着他。<br />
“你真是不自量力。”<br />
话音落地，黝黑枯瘦的男生脸上浮现出一瞬间的狰狞。<br />
拳头一寸寸握紧，虎口处的伤口被撕裂，殷红的鲜血溢出，牵扯出鲜明的刺痛感。许孜似乎又想起自己在操场上被他一招擒拿脸面丢尽的时刻，浑身的血液都像沸腾了一样喧嚣着、尖叫了起来。<br />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舒凡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匆忙：“沈念，你还好吗？”<br />
小少年气喘吁吁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目光急切地扫视一圈，看到被赵涟清抱在怀里的沈念后，明显松了口气。<br />
小姑娘听到声音，从哥哥的怀里抬起头来，本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可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了。方才那一瞬间的爆发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她现在浑浑噩噩，像是在经历一场噩梦。<br />
沈念最终还是强打起精神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br />
这边，看到舒凡也赶了过来，许孜立刻冷了脸色，右手伸进兜里，似乎在等待着某个时机。见他面色不对，赵涟清立刻道：“念念，你先出去，去找陈雅路。我和舒凡先一起把他们堵住。”<br />
“哥……”<br />
赵涟清温声道：“听话。”<br />
他的手臂缓缓松开，将她放了出来。就在这时，楼下骤然响起了刺耳的警铃声。<br />
许孜整个人一抖，整个人像是被电流过了一下似的，悚然地睁大了眼睛。<br />
“你们报警了？”<br />
他的牙齿“咯咯”咬紧，似恐惧，又似怒极，好像整个人被大火烧焦了一样，浑身的肌肉都可怕地挛缩起来。这副模样看起来令人生理性不适，舒凡微微蹙眉：“不报警难道看着你这种人渣为所欲为？”<br />
许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睛像死人一样发直，挂满了血丝的眼球几乎从眼眶里暴凸出来。<br />
“你们……你们都要逼我是不是……你们都要希望我去死，是不是？”<br />
他突然间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折射出一道雪亮的白光。跌坐在一旁的辛来这时尖叫起来：“许孜！不要！”<br />
皮肤黝黑的少年顿了顿，眼睛迅速地烧成烙铁一样的红。但很快，他又咬了咬牙，这一次声音已经带着哭腔：“都是你们逼我！”<br />
说罢，男生像莽撞而笨拙的犀牛一样，带着那尖锐冷冽的东西，带着满身的绝望，带着无望的未来，朝大门口冲了过去。<br />
他脚步飞快，如此沉重，如此用力，如此疯狂，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了自己的心脏上。而那锐利的刀锋随着他的奔跑划破了盛夏炙热的空气，划破了无疾而终的痛苦的青春，划破了恶臭熏天的小弄堂，划破了他那个赌鬼爸爸的喉咙，也划破了少年惨淡的像是污水里漂浮的垃圾一样的人生。<br />
刀风袭来的瞬间，赵涟清神色一凛，立刻将沈念身后一塞，整个人再次挡在了她面前。随即听得“扑哧”一声闷响——<br />
不知是谁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br />
沈念颤抖着睁开眼睛，眼前弥漫着铺天盖地的、惨烈的殷红色。<br />
第42章 泪珠她就要失去一位形影不离的朋友了……<br />
那是令人无法分辨是梦境还是现实的一天。<br />
混乱的现场，喧嚣的警笛，簇拥围观的人群，和倒在血泊中的少年。<br />
外面灿烂的夏日像是一副遥远的风景画，与这个脏兮兮的卫生间隔绝开来。那一刻，沈念莫名地感受到了剥离感——在看着眼前这一切的时候，她仿佛变成了一缕灵魂，飘荡在天花板上，看着被赵涟清抱在怀里面色苍白的自己，和不远处一步之遥的地方，倒在地上昏迷的舒凡。<br />
殷红的血液逐渐染红了干净的衬衣。<br />
那是一件崭新的衬衣，中午一起吃火锅的时候，他<br />
特地借来一条围裙，小心翼翼地围在身上。此时殷红的血花一朵接着一朵地在上面肆意绽放，像是不受控制的病毒，疯狂地繁殖、蔓延。<br />
一转眼，人已经面目全非，像是一条浸泡在血水里的鱼。<br />
这个奇怪的念头让她瞪大了眼睛，视线死死黏在舒凡身上无法移开，直到赵涟清伸出手，将她的眼睛遮住，把她拉到了一旁，像是抱着一截圆木一样紧紧地抱着她。<br />
走廊上不知何时来了那么多人窃窃私语。那些声音充斥着沈念的耳畔，直到过了好几秒，她才意识到赵涟清一直在喊她的名字。<br />
“别怕，念念……别怕……”<br />
别怕，别怕。<br />
温柔的声音夹杂在几乎要爆炸的聒噪的脑海里。沈念这才找回了呼吸的方法似的，迅速地深吸一口气，让滚烫的空气灌入胸腔，把两扇肺叶撑得鼓起。<br />
来来往往的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裳，像是一条条在水里游动的热带鱼，复杂而花哨的色彩如同焦躁的鼓点般令人眩晕。
“刚才咱俩说的话，可都被她听到了。”少年的<br />
声音冰冷得刺耳，像是一记被冻硬的铁锤：“她要是出去报警，咱俩都得完蛋。现在不把人解决了，就等着人家来解决我们。辛来，你选择她还是选择我？”<br />
辛来瞳孔骤缩，嘴唇颤抖，喃喃道：“你、你难道已经杀……”<br />
她说到一半，蓦地捂住嘴，已经无法再说下去。沈念懵懵懂懂、恍恍惚惚被他揪着，勒紧的领子牢牢地困住了她的脖子，她几乎有些呼吸不过来，双手拼命地挣扎着，却怎么都挣脱不开男生铁钳般的手。<br />
哥哥……哥哥……<br />
她的手表，她必须得给哥哥打电话……<br />
许孜难听地笑了几声，满不在乎道：“老子手已经脏了，也不差再脏一回。要怪就怪她命不好……”<br />
说罢，他抬起手，松开小姑娘的脖颈，让她跌落在地，重重地咳嗽起来。许孜又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本想往后一反剪，让她动弹不得，谁知就在这时，沈念猛地扭过头，张嘴就往他虎口发狠一咬，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br />
“操！”<br />
许孜惨叫一声，血肉模糊的手指疼得他下意识甩开手。沈念趁机会从地上爬起，一个箭步冲到大门处，拧开了门把手——<br />
许孜气急败坏：“别让她跑了！”<br />
“咔哒——”<br />
门把手纹丝不动。<br />
被反锁了。<br />
方才燃起的希望仅有一门之隔，此时顷刻化为灰烬，绝望来得更汹涌更甚。<br />
沈念的四肢冰凉，巨大的恐惧感扑面而来，让她后背几乎冒了一层白毛汗。她见状迅速去拧门锁，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后伸了过来，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br />
辛来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br />
“沈念。”<br />
小姑娘转过身，瞪大了含泪眼睛，惊恐而又绝望地看着她。<br />
辛来和她一样含着泪花，脸上的神情似哭似笑，哽咽道：“对不起。”<br />
说罢，她一用力，便一只手攥着沈念的一只胳膊，另只手捂着她的嘴，硬生生把她拖了回去。沈念发不出声音，哭也不能，喊也不能，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br />
但是她死活都挣脱不开，她们相差了三四岁，力量太悬殊，她在这俩人面前就像小鸡仔一样可怜。<br />
赵涟清。<br />
赵涟清。<br />
赵涟清……<br />
她看着地上光滑的瓷砖上布满了她挣扎的脚印和纵横交错的拖痕，镜子里倒映着她挣扎的影子，她竟然在此时此刻想到了赵涟清。她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她的哥哥在哪儿？他看到了这些痕迹会不会心碎？她怎么能以这种方式离开他？<br />
不行，不行！她不要离开赵涟清！<br />
这个念头升腾而起，让这小小的身躯爆发出一股蛮横的求生欲，竟然一下子挣开辛来的禁锢，跌跌撞撞地冲向被反锁的大门。<br />
她要撞破它。<br />
即使要受伤，她也要回到哥哥身边，拼命再见他一面。<br />
下一秒，面前突然“轰——”地一声巨响。摇摇欲坠的大门竟然被人从外破开，灿烂的日光倾泻而下，将这狭小的、充满烟味的卫生间填满。<br />
刺眼的好似刀锋一般的白光照进了少女的眼睛里，她来不及收回脚步，被惯性带着往前扑去。然后，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br />
熟悉的青柠香味萦绕鼻尖，带着几分慌张的味道。<br />
那人蓦地收紧手臂，像是用身子筑起一座结实的小巢一样，把她紧紧地扣进怀中。<br />
……<br />
赵涟清的出现立刻反转了场面，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br />
但是他就这么出现了，瘦瘦高高的个子一脚踹开了大门，带着一股与平时完全不同的、令人胆战心惊的气场。<br />
盛夏闷热的风掀起少年雪白的衬衫衣角，外面嘈杂的世界也一涌而入。许孜站起身，目光忿忿，脸上挂着一副鱼死网破的神色。而辛来被沈念一把推开后，已经失魂落魄地跌落在地，浑身止不住地发抖。<br />
“你也来送死？”<br />
赵涟清抱着怀里的人，抬起头，温和的神色消散无踪：“许孜。”<br />
许孜冷冷地盯着他。<br />
“你真是不自量力。”<br />
话音落地，黝黑枯瘦的男生脸上浮现出一瞬间的狰狞。<br />
拳头一寸寸握紧，虎口处的伤口被撕裂，殷红的鲜血溢出，牵扯出鲜明的刺痛感。许孜似乎又想起自己在操场上被他一招擒拿脸面丢尽的时刻，浑身的血液都像沸腾了一样喧嚣着、尖叫了起来。<br />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舒凡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匆忙：“沈念，你还好吗？”<br />
小少年气喘吁吁的身影出现在门外，他目光急切地扫视一圈，看到被赵涟清抱在怀里的沈念后，明显松了口气。<br />
小姑娘听到声音，从哥哥的怀里抬起头来，本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可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话来了。方才那一瞬间的爆发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她现在浑浑噩噩，像是在经历一场噩梦。<br />
沈念最终还是强打起精神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br />
这边，看到舒凡也赶了过来，许孜立刻冷了脸色，右手伸进兜里，似乎在等待着某个时机。见他面色不对，赵涟清立刻道：“念念，你先出去，去找陈雅路。我和舒凡先一起把他们堵住。”<br />
“哥……”<br />
赵涟清温声道：“听话。”<br />
他的手臂缓缓松开，将她放了出来。就在这时，楼下骤然响起了刺耳的警铃声。<br />
许孜整个人一抖，整个人像是被电流过了一下似的，悚然地睁大了眼睛。<br />
“你们报警了？”<br />
他的牙齿“咯咯”咬紧，似恐惧，又似怒极，好像整个人被大火烧焦了一样，浑身的肌肉都可怕地挛缩起来。这副模样看起来令人生理性不适，舒凡微微蹙眉：“不报警难道看着你这种人渣为所欲为？”<br />
许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睛像死人一样发直，挂满了血丝的眼球几乎从眼眶里暴凸出来。<br />
“你们……你们都要逼我是不是……你们都要希望我去死，是不是？”<br />
他突然间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折射出一道雪亮的白光。跌坐在一旁的辛来这时尖叫起来：“许孜！不要！”<br />
皮肤黝黑的少年顿了顿，眼睛迅速地烧成烙铁一样的红。但很快，他又咬了咬牙，这一次声音已经带着哭腔：“都是你们逼我！”<br />
说罢，男生像莽撞而笨拙的犀牛一样，带着那尖锐冷冽的东西，带着满身的绝望，带着无望的未来，朝大门口冲了过去。<br />
他脚步飞快，如此沉重，如此用力，如此疯狂，每一步似乎都踩在了自己的心脏上。而那锐利的刀锋随着他的奔跑划破了盛夏炙热的空气，划破了无疾而终的痛苦的青春，划破了恶臭熏天的小弄堂，划破了他那个赌鬼爸爸的喉咙，也划破了少年惨淡的像是污水里漂浮的垃圾一样的人生。<br />
刀风袭来的瞬间，赵涟清神色一凛，立刻将沈念身后一塞，整个人再次挡在了她面前。随即听得“扑哧”一声闷响——<br />
不知是谁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声。<br />
沈念颤抖着睁开眼睛，眼前弥漫着铺天盖地的、惨烈的殷红色。<br />
第42章 泪珠她就要失去一位形影不离的朋友了……<br />
那是令人无法分辨是梦境还是现实的一天。<br />
混乱的现场，喧嚣的警笛，簇拥围观的人群，和倒在血泊中的少年。<br />
外面灿烂的夏日像是一副遥远的风景画，与这个脏兮兮的卫生间隔绝开来。那一刻，沈念莫名地感受到了剥离感——在看着眼前这一切的时候，她仿佛变成了一缕灵魂，飘荡在天花板上，看着被赵涟清抱在怀里面色苍白的自己，和不远处一步之遥的地方，倒在地上昏迷的舒凡。<br />
殷红的血液逐渐染红了干净的衬衣。<br />
那是一件崭新的衬衣，中午一起吃火锅的时候，他<br />
特地借来一条围裙，小心翼翼地围在身上。此时殷红的血花一朵接着一朵地在上面肆意绽放，像是不受控制的病毒，疯狂地繁殖、蔓延。<br />
一转眼，人已经面目全非，像是一条浸泡在血水里的鱼。<br />
这个奇怪的念头让她瞪大了眼睛，视线死死黏在舒凡身上无法移开，直到赵涟清伸出手，将她的眼睛遮住，把她拉到了一旁，像是抱着一截圆木一样紧紧地抱着她。<br />
走廊上不知何时来了那么多人窃窃私语。那些声音充斥着沈念的耳畔，直到过了好几秒，她才意识到赵涟清一直在喊她的名字。<br />
“别怕，念念……别怕……”<br />
别怕，别怕。<br />
温柔的声音夹杂在几乎要爆炸的聒噪的脑海里。沈念这才找回了呼吸的方法似的，迅速地深吸一口气，让滚烫的空气灌入胸腔，把两扇肺叶撑得鼓起。<br />
来来往往的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裳，像是一条条在水里游动的热带鱼，复杂而花哨的色彩如同焦躁的鼓点般令人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