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吗?”连长转回头,拿指导员 xi-e 愤。<br/><br/> 指导员没理会连长,端起酒碗:“连长说完了,照例该轮到我了……”<br/><br/> “你急啥?酒还没喝呢!来大虎,我敬地酒,你今天必须喝!”连长还没等指导员把话说完,也不顾及他的感受,端起酒碗举到陆文虎面前。<br/><br/> 陆文虎急忙站起来,端起碗与连长碰了一下。然后两个人各自喝了一大口。<br/><br/> “这回轮到我了吧?”指导员故意扭头问连长。<br/><br/> “你赶紧整得了,没到你抢着说,到你又拿五做六地……”连长更是故意跟他顶牛。<br/><br/> 气氛有所和缓。<br/><br/> “那个,今天我不多说,话都让连长说完了,我就代表七连说句话感谢话吧!不过在说话前,我有个提议:咱们大伙投票表决,是不是让连长把鞋穿上啊?”指导员一本正经地说。<br/><br/> 连长脚臭是个尽人皆知的秘密,一向是连长的软肋,也是他那些死党们取笑他屡试不爽的武器,兵们从来没人敢提及。指导员这个提议一出口,全体人员一齐憋不住乐,还不敢乐,低着头偷笑出声。<br/><br/> 指导员不愧是抓政攻,打心理战的高手。他的一句话,使气氛一下子转变过来,悲伤的情绪一扫而空。<br/><br/> “你他喇喇地……”连长回头狠狠翻指导员的白眼:“你也不看看场合,这么多兵腻……怎么啥都说?”<br/><br/> 指导员没有理他,端起酒碗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同陆文虎碰了碗,两人分别再喝了一大口。<br/><br/> 酒是低廉的二锅头,辛辣刺鼻的气味芬芳满室。<br/><br/> 夜,于窗外鼓动着一波又一波不安分的情绪。<br/><br/> 雪,依然在下。<br/><br/> 卷四<br/><br/> 第十四章<br/><br/> 杏蕊凋零<br/><br/> 指导员和陆文虎喝过后,有个短暂的冷场。于是,连长重新回到指挥员的位置,命令下一位出场者——今晚的主角讲几句。<br/><br/> 大家叫嚷着响应。<br/><br/> 陆文虎在大家逼迫的木光下,看上去有些紧张,羞涩着绽开一脸局促。<br/><br/> 若论喝酒,在场的人恐怕没有一个是他对手。但要在这么些人前讲几句冠冕堂皇的话来,便成了他宁掉脑袋也不愿丢脸的为难。<br/><br/>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同大家一起聚首了。因此,陆文虎没有象以往每次一样打死不从,摒弃了所有,一脸诚恳地站起来。<br/><br/> “好!说两句就说两句。”他站在灯光下,脸上的笑渐渐隐去,换上一副令人动容的镇定表情:“右(肉)麻的话我不会说,我就想到哪说哪,你们也别笑话我啊?<br/><br/> 我明天就要走了……一晃儿在部队呆了三年……<br/><br/> 这第一杯酒,我敬连长。这三年我架没少打,祸没少闯,可连长还是这么对我……我不知道别个连长都啥样儿,我没在别的连呆过,从新兵起就在七连……可我知道,要是摊上别个连长,我大虎现在肯定在劳改队呆着呢……连长,你对我的好,我心里都有数,我……谢谢你!<br/><br/> 这第二杯酒,我敬指导员。我大虎是个混种我知道,这三年给指导员找了不少麻烦,还骂过你……可指导员一没找我小脚儿,二没给我穿小鞋儿,从来不跟我计较,还老是给我揩屁股……指导员,我也谢谢你!<br/><br/> 这第三杯酒,我敬炊事班的兄弟。我感谢你们在我当班长这段儿支持我工作……我谢谢你们!希望你们以后都能好好干,听连长和指导员的话……连长和指导员都是好银,不会给你们配药吃,更不会给你挖大坑……<br/><br/> 这最后一杯酒,我敬乔晖。到底要敬你什么,我说不出来……我就老是在想,我大虎能有今天,第一感谢连长,第二个就是你了……”<br/><br/> 如今的陆文虎,确实非昔日可比。或许是因为他的即将离去,致使他将心中积郁已久的真言通通倒尽。也或者是离别的感知触动了他心内的柔软,让这个从来不说感谢的硬男人,一反<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常态!<br/><br/> 听着这一句句一字字动心又动情的话语,开始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但听到后来,每个人都隐去了脸上的笑,低着头默默无语。<br/><br/> 听着他的话,感受着他的过往,陆文虎那沉重的男音一下一下敲击着我的心房。当听到他最后一杯酒敬了我,一瞬间, x_io_ng 膛里猛然炸开了惊天的酸涩,翻滚着咕咚咚作响。<br/><br/> 世界陷入了无声。陆文虎说完了话,没有人有任何响应,每个人都在暗暗咀嚼着这个从来没表露过心声的粗人说出的涵义深沉的每句话,每个人都禁不住编织起自己的悲伤,然后再隐忍着咽进肚子里。尽管陆文虎的话里没有流露一丝伤感!<br/><br/> 相处的时间,有短有长,但独自身处军营,心中认定了这里是家,同一个屋檐下的呼吸着一样的喜怒哀乐,那么这里的人便成为了没有血缘的兄弟。<br/><br/> 有种叫做感情的线,牵扯着每个人的心,在这样分别即将打来的时刻,越拽越紧,直拽得心,血肉模糊……<br/><br/> “那什么,这杯酒你们都不用喝,我自己干一碗。”见没人应声,陆文虎站在桌子前,端起碗,满满的一大碗酒一饮而尽,然后夺过旁边的酒瓶,咕咚咚再添了一碗。<br/><br/> 依然是亘古的沉默!<br/><br/> 好一会,连长萎靡着神情,无奈又无力地伸手拿过酒碗,深深喝了一大口。<br/><br/> 见此情景,其他人也都无声地端起酒碗,逐次喝了一口。<br/><br/> “都说两句吧,班长带你们一回,这一走天涯海角,以后相见可就没这么容易了……”连长再次提议,言语中透着落寞:“乔晖你最小,班长对你最好,为了你差一点儿进局子……你有文化,带个头儿说几句吧,给你班长送行……”<br/><br/> 听了连长的话,我的心再次轰然爆裂。<br/><br/> 这么些日子当中,或许连长多少能知道一点我和陆文虎的关系。在以往的交谈中,我能隐隐感到他和许鸿安之间存在的微妙关系,按我猜测很可能两个人曾在一个被窝睡过觉,甚至还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但是连长是个不折不扣的直人,即便知道我和陆文虎的关系,他也会认为那是兄弟间的真实感情升华,而不会想到其他。因此,他难以明白我此刻的心境。<br/><br/> 在连长的命令下,我缓缓站起身,并牵出一份无比僵硬的笑来,端起了酒碗。<br/><br/> 其实,我想对陆文虎说些华丽的话,来撑撑场面,比如:恭喜你如愿以偿圆满心愿荣归故里,希望你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不忘军人本色,再创辉煌等样的词句。因为,这样的讲演,在以往的酒桌上一直都是我的拿手好戏。<br/><br/> 可是,我端着颤抖的酒碗,根本吐不出一句话,那些耀眼的字句从 x_io_ng 膛里冷飕飕升起,然后全部哽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不肯出来。<br/><br/> 今晚的一切是始料不及的感动夹杂了巨大的悲伤。从雪林中的告白,到生日烛光的点亮,再到连长那难抑心酸的不舍,还有陆文虎一番荡魄惊心的演说,以及连长那句“为你班长送行”……一系列的剜剐、揪扯、劈剁、轰炸,我的心早已千疮百孔,血肉模糊,冰凉的酸液在 x_io_ng 膛里流窜、翻滚,我怎么还能说一句话来?<br/><br/> 泪水在眼眶不停的打转。<br/><br/> 忍住!一定要忍住。我这样告诉自己。深深要紧牙缝中的腮肉,我努力,再努力,举着酒碗几次 y_u 张口说话,可最终还是失败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