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说到后面，她哽咽了起来。<br />
她的人生中就那几个重要的人，姑母的事已经解决了，明明才刚刚走上正轨，若是又失去了霍巡，她想自己可能永远也走不出来了。<br />
沈珺见她要哭，手忙脚乱地给她递帕子。<br />
“你别急，我来想想办法。”他皱着眉头冥思苦想。<br />
徐复祯吸了下鼻子，见他一脸苦恼，有些难为情道：“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抛这么个大难题给你。”<br />
沈珺摇摇头：“当初夜袭北狄，介陵兄就是为了保护我才险些中箭，就算你不说，我也不能让他出事。”<br />
几句话的工夫，他已经想到了法子：“段姐夫在秦凤路带兵，秦凤又临着西川，支援很快。让他先过去支援，等我们拿下了枢密院，再补个调令不就行了？”<br />
徐复祯心中一喜，可她和那位段姐夫并不很熟，犹豫道：“他肯出兵么？芙容知道肯定要怨死我了。”<br />
沈珺胸有成竹道：“他爹是秦凤安抚使，他这辈子做到头也就他爹那个位置。可这次立了功，升官封爵不在话下，富贵险中求，他一定肯的。芙容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她比谁都痴迷权力地位，只会怪你有这种好事不叫上姐夫。”<br />
徐复祯放下心来，立马写了一封密信去给段姐夫，又附上自己的内宫令，以免他的兵马没有调令在路上受阻。<br />
沈珺在一旁想着她方才那彷徨无措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简直要嫉妒霍巡能拥有这么一个聪慧果敢又好看的姑娘的芳心。<br />
他不禁问道：“徐妹妹，你跟介陵兄何时认得的？”<br />
徐复祯手上写着信，头也不抬道：“盛安九年的七月。”<br />
沈珺一琢磨，那不就只比他早认得两个月么？<br />
他鬼使神差地问道：“倘若你先认识的是我，你会喜欢我么？”<br />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自己问得多余。霍巡和他共处过一段时日，无论从外形到气度到智谋都令他折服，她会喜欢上霍巡一点也不意外。<br />
沈珺只恨自己口快，可她已经回过头来看着他，一双秋水剪瞳乌浓幽亮，清澈得不带一丝杂质。<br />
徐复祯也尴尬，好好的干嘛问这种问题？就算没有霍巡，她也不会喜欢沈珺。他虽然大她几个月，可是赤子心性太重，她还是喜欢成熟一点的男人。<br />
她打了个太极：“郡王妃是我干娘，你就是我兄长，我怎么敢对你有非分之想？”<br />
沈珺有些失落，又疑心她这话是不是在点他不该对她有非分之想。<br />
他忙道：“徐妹妹，我……我没有那个意思。不对，我、我是喜欢你，但不是非分之想，就是、就是纯粹的欣赏，你不必放在心里，就当是兄妹之情好了。”<br />
徐复祯连忙点头：“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的。我从来不后悔认识你，别说当时挨了你一鞭子，就是多挨几下我也不后悔。伯观哥哥，你对我也很重要的。”<br />
她这是发自内心的想法。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在旁人看来一定是惊世骇俗的。沈珺愿意这么无条件地信任她，赌上身家性命陪着她冒这个险，单是这份情谊就弥足珍贵了。<br />
沈珺难得听她叫了一声“哥哥”，心里的失落稍稍平复了一些。霍巡有她的芳心不假，可他在她心里也有分量呢。<br />
徐复祯写好了给段姐夫的密信，将信和她的内宫令一同交给沈珺。<br />
她又跟沈珺详细谋划了一番宫变的事情，承诺到时候会把城防调走，让他的兵马可以直捣黄龙。<br />
做好计划，沈珺赶在关城门之前出了京城。<br />
徐复祯连口气都没来得及歇下，又派人去把周遨抓过来。如今刚过戌时，他肯定在哪座花楼的温柔乡里流连。<br />
果不其然，周遨过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股芳馥的暖香。<br />
见到徐复祯，他戏笑道：“徐尚书至夜邀请，不知有何贵干？”<br />
徐复祯心里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此番相邀，实为有事与周计议商量。”<br />
周遨一挑眉毛。<br />
徐复祯又道：“成王独断专行，坐视蜀中大乱，此等奸佞人人得而诛之。我欲肃清君侧，想请周计议给我几道城防的调令。”<br />
周遨瞳孔猛然一缩，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找我祖父商量？”<br />
徐复祯微笑道：“枢密使老了，我觉得周家是时候由周计议做主了。”<br />
周遨心中一惊，沉声道：“只怕徐尚书想要肃清的人不只是成王吧？”<br />
徐复祯就知道他没那么好糊弄。她斟了两杯茶，轻轻推到周遨面前。<br />
“这两杯茶，请周计议挑一杯喝吧。”<br />
周遨看着面前两只一模一样的茶杯，戒备道：“有何不同？”<br />
徐复祯拿竹荚在左边的茶杯上一点：“这杯嘛，你活，周家也能活；若选那杯，你先死，周家后死。”<br />
周遨勃然变色，遽然站起身来：“你什么意思？”<br />
徐复祯抬眸看着他惊怒交加的神情，面不改色道：“我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你配合，我能不费周章地控制住京城，那周家和你都有活路；如果你不配合，等我的军队杀进京城，周家也难免见血。”<br />
“你疯了！”周遨震惊地看着她，“你想造反？”<br />
“我没疯。”徐复祯平静地说道，“疯的是枢密使和成王。他们为了权斗置苍生万民于不顾，其他人不敢说话，不代表我不敢说。”<br />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周遨失声道，“你哪来的人？河东军？沈众要跟你一起造反？”<br />
徐复祯冷声道：“这不关你的事。利弊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你若是配合我，有这道功劳在，你祖父罪不及你；否则你今晚就不必出这趟门了，等晚几日周家人再下去陪你。”<br />
说罢，把右边的茶杯往他面前一推。<br />
周遨惊疑不定地望着面前的茶杯，久久没有出声。<br />
徐复祯又道：“你若答应我，到时我可以考虑留个虚爵给你。你祖父虽是一等公，可传到你爹要到什么时候？等你爹传给你又要什么时候？说不定他不传你，直接传给令郎了。”<br />
“荒唐！”周遨下意识反驳，“哪有跳过儿子传孙子的道理？”<br />
徐复祯掩面轻笑：“没跳过儿子呀。令郎其实是令弟，难道周大公子不知道么？”<br />
“什么？”周遨如遭雷击，“休得胡言乱语！”<br />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周大公子心里不清楚么？大公子成亲七八载，难道就没看出令尊和嫂夫人之间有什么不对的苗头么？”<br />
周遨回忆着平日的种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br />
徐复祯也不再言语，取过右边的茶杯啜饮了一口。<br />
过了许久，终于听到他艰难地说道：“你要我怎么做？”<br />
“很简单，我只要你发几道城防的调令。”她的眼神往他身后一瞟，“我会派一个人时刻跟在你身边，倘若你在人前漏出半个字，他会立马结果了你。”<br />
周遨顺着她的目光回过头，见身后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青衣男子，那人虽然其貌不扬，然而脖颈和手背都鼓起青筋，一看就是个练家子。<br />
他转头望着徐复祯，声音里透出一丝抖震：“你如何保证不会牵连到我？”<br />
徐复祯笑了起来：“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我说了，你不答应的话，现在就可以先到下面去了。”<br />
周遨心神震颤。<br />
面前的女郎脸上未施脂粉，清透得像一朵白芙蓉。然而她的眉宇间自有一股冷肃的神气，望向他的眼神更是冷若冰霜，仿佛他已经不是个活物。<br />
他看着面前仅剩的一杯茶，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br />
他上前取过左边的茶杯一饮而尽。“我答应你就是。”<br />
徐复祯笑道：“周计议果然识时务。到时候我会把布防的安排告诉你，你只需照做就是。”<br />
待那青衣男子把周遨送了出去，她终于松了口气。<br />
装狠人可真难啊！<br />
九月初四人定时分，乌浓的夜色里，京城顺天城门大开。<br />
一路玄甲轻骑从顺天门鱼贯而入，悄无声息地控制了皇城、相府、枢密院、三衙、成王府、周府以及一应重臣的府邸。<br />
翌日一早，枢密院对秦凤、荆湖两路发出调兵令，命两边各派一万人马即刻支援西川。<br />
京城进入全城戒严。<br />
第133章<br />
成王和周诤做梦都想不到，仅是一夜工夫，自己就被拘禁了起来，连向外头传递消息的机会都没有。<br />
起初他们都以为是对方动的手。<br />
直到午后诏令传来——程相与周枢密使革职待罪，相府由副相常泓代掌、枢密院由明威将军沈珺代掌；即日起全京戒严，不开朝议，一应政事皆由常相与沈珺主持处理。<br />
京城一朝变天，自是人心惶惶。<br />
而远在河东的沈众得知这个消息，更是又震惊又后怕：那可是宫变啊，成了是清君侧，败了就是谋逆大罪！
她的人生中就那几个重要的人，姑母的事已经解决了，明明才刚刚走上正轨，若是又失去了霍巡，她想自己可能永远也走不出来了。<br />
沈珺见她要哭，手忙脚乱地给她递帕子。<br />
“你别急，我来想想办法。”他皱着眉头冥思苦想。<br />
徐复祯吸了下鼻子，见他一脸苦恼，有些难为情道：“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抛这么个大难题给你。”<br />
沈珺摇摇头：“当初夜袭北狄，介陵兄就是为了保护我才险些中箭，就算你不说，我也不能让他出事。”<br />
几句话的工夫，他已经想到了法子：“段姐夫在秦凤路带兵，秦凤又临着西川，支援很快。让他先过去支援，等我们拿下了枢密院，再补个调令不就行了？”<br />
徐复祯心中一喜，可她和那位段姐夫并不很熟，犹豫道：“他肯出兵么？芙容知道肯定要怨死我了。”<br />
沈珺胸有成竹道：“他爹是秦凤安抚使，他这辈子做到头也就他爹那个位置。可这次立了功，升官封爵不在话下，富贵险中求，他一定肯的。芙容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她比谁都痴迷权力地位，只会怪你有这种好事不叫上姐夫。”<br />
徐复祯放下心来，立马写了一封密信去给段姐夫，又附上自己的内宫令，以免他的兵马没有调令在路上受阻。<br />
沈珺在一旁想着她方才那彷徨无措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简直要嫉妒霍巡能拥有这么一个聪慧果敢又好看的姑娘的芳心。<br />
他不禁问道：“徐妹妹，你跟介陵兄何时认得的？”<br />
徐复祯手上写着信，头也不抬道：“盛安九年的七月。”<br />
沈珺一琢磨，那不就只比他早认得两个月么？<br />
他鬼使神差地问道：“倘若你先认识的是我，你会喜欢我么？”<br />
话一出口他又觉得自己问得多余。霍巡和他共处过一段时日，无论从外形到气度到智谋都令他折服，她会喜欢上霍巡一点也不意外。<br />
沈珺只恨自己口快，可她已经回过头来看着他，一双秋水剪瞳乌浓幽亮，清澈得不带一丝杂质。<br />
徐复祯也尴尬，好好的干嘛问这种问题？就算没有霍巡，她也不会喜欢沈珺。他虽然大她几个月，可是赤子心性太重，她还是喜欢成熟一点的男人。<br />
她打了个太极：“郡王妃是我干娘，你就是我兄长，我怎么敢对你有非分之想？”<br />
沈珺有些失落，又疑心她这话是不是在点他不该对她有非分之想。<br />
他忙道：“徐妹妹，我……我没有那个意思。不对，我、我是喜欢你，但不是非分之想，就是、就是纯粹的欣赏，你不必放在心里，就当是兄妹之情好了。”<br />
徐复祯连忙点头：“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的。我从来不后悔认识你，别说当时挨了你一鞭子，就是多挨几下我也不后悔。伯观哥哥，你对我也很重要的。”<br />
她这是发自内心的想法。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在旁人看来一定是惊世骇俗的。沈珺愿意这么无条件地信任她，赌上身家性命陪着她冒这个险，单是这份情谊就弥足珍贵了。<br />
沈珺难得听她叫了一声“哥哥”，心里的失落稍稍平复了一些。霍巡有她的芳心不假，可他在她心里也有分量呢。<br />
徐复祯写好了给段姐夫的密信，将信和她的内宫令一同交给沈珺。<br />
她又跟沈珺详细谋划了一番宫变的事情，承诺到时候会把城防调走，让他的兵马可以直捣黄龙。<br />
做好计划，沈珺赶在关城门之前出了京城。<br />
徐复祯连口气都没来得及歇下，又派人去把周遨抓过来。如今刚过戌时，他肯定在哪座花楼的温柔乡里流连。<br />
果不其然，周遨过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股芳馥的暖香。<br />
见到徐复祯，他戏笑道：“徐尚书至夜邀请，不知有何贵干？”<br />
徐复祯心里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此番相邀，实为有事与周计议商量。”<br />
周遨一挑眉毛。<br />
徐复祯又道：“成王独断专行，坐视蜀中大乱，此等奸佞人人得而诛之。我欲肃清君侧，想请周计议给我几道城防的调令。”<br />
周遨瞳孔猛然一缩，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找我祖父商量？”<br />
徐复祯微笑道：“枢密使老了，我觉得周家是时候由周计议做主了。”<br />
周遨心中一惊，沉声道：“只怕徐尚书想要肃清的人不只是成王吧？”<br />
徐复祯就知道他没那么好糊弄。她斟了两杯茶，轻轻推到周遨面前。<br />
“这两杯茶，请周计议挑一杯喝吧。”<br />
周遨看着面前两只一模一样的茶杯，戒备道：“有何不同？”<br />
徐复祯拿竹荚在左边的茶杯上一点：“这杯嘛，你活，周家也能活；若选那杯，你先死，周家后死。”<br />
周遨勃然变色，遽然站起身来：“你什么意思？”<br />
徐复祯抬眸看着他惊怒交加的神情，面不改色道：“我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你配合，我能不费周章地控制住京城，那周家和你都有活路；如果你不配合，等我的军队杀进京城，周家也难免见血。”<br />
“你疯了！”周遨震惊地看着她，“你想造反？”<br />
“我没疯。”徐复祯平静地说道，“疯的是枢密使和成王。他们为了权斗置苍生万民于不顾，其他人不敢说话，不代表我不敢说。”<br />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周遨失声道，“你哪来的人？河东军？沈众要跟你一起造反？”<br />
徐复祯冷声道：“这不关你的事。利弊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你若是配合我，有这道功劳在，你祖父罪不及你；否则你今晚就不必出这趟门了，等晚几日周家人再下去陪你。”<br />
说罢，把右边的茶杯往他面前一推。<br />
周遨惊疑不定地望着面前的茶杯，久久没有出声。<br />
徐复祯又道：“你若答应我，到时我可以考虑留个虚爵给你。你祖父虽是一等公，可传到你爹要到什么时候？等你爹传给你又要什么时候？说不定他不传你，直接传给令郎了。”<br />
“荒唐！”周遨下意识反驳，“哪有跳过儿子传孙子的道理？”<br />
徐复祯掩面轻笑：“没跳过儿子呀。令郎其实是令弟，难道周大公子不知道么？”<br />
“什么？”周遨如遭雷击，“休得胡言乱语！”<br />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周大公子心里不清楚么？大公子成亲七八载，难道就没看出令尊和嫂夫人之间有什么不对的苗头么？”<br />
周遨回忆着平日的种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br />
徐复祯也不再言语，取过右边的茶杯啜饮了一口。<br />
过了许久，终于听到他艰难地说道：“你要我怎么做？”<br />
“很简单，我只要你发几道城防的调令。”她的眼神往他身后一瞟，“我会派一个人时刻跟在你身边，倘若你在人前漏出半个字，他会立马结果了你。”<br />
周遨顺着她的目光回过头，见身后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个青衣男子，那人虽然其貌不扬，然而脖颈和手背都鼓起青筋，一看就是个练家子。<br />
他转头望着徐复祯，声音里透出一丝抖震：“你如何保证不会牵连到我？”<br />
徐复祯笑了起来：“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我说了，你不答应的话，现在就可以先到下面去了。”<br />
周遨心神震颤。<br />
面前的女郎脸上未施脂粉，清透得像一朵白芙蓉。然而她的眉宇间自有一股冷肃的神气，望向他的眼神更是冷若冰霜，仿佛他已经不是个活物。<br />
他看着面前仅剩的一杯茶，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br />
他上前取过左边的茶杯一饮而尽。“我答应你就是。”<br />
徐复祯笑道：“周计议果然识时务。到时候我会把布防的安排告诉你，你只需照做就是。”<br />
待那青衣男子把周遨送了出去，她终于松了口气。<br />
装狠人可真难啊！<br />
九月初四人定时分，乌浓的夜色里，京城顺天城门大开。<br />
一路玄甲轻骑从顺天门鱼贯而入，悄无声息地控制了皇城、相府、枢密院、三衙、成王府、周府以及一应重臣的府邸。<br />
翌日一早，枢密院对秦凤、荆湖两路发出调兵令，命两边各派一万人马即刻支援西川。<br />
京城进入全城戒严。<br />
第133章<br />
成王和周诤做梦都想不到，仅是一夜工夫，自己就被拘禁了起来，连向外头传递消息的机会都没有。<br />
起初他们都以为是对方动的手。<br />
直到午后诏令传来——程相与周枢密使革职待罪，相府由副相常泓代掌、枢密院由明威将军沈珺代掌；即日起全京戒严，不开朝议，一应政事皆由常相与沈珺主持处理。<br />
京城一朝变天，自是人心惶惶。<br />
而远在河东的沈众得知这个消息，更是又震惊又后怕：那可是宫变啊，成了是清君侧，败了就是谋逆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