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徐熠程的手发抖。<br />
“你把我幻想出来，幻想我是你的玩具，你架子上的标本，然后一次次的逼我去死，又假模假样的来对我好。”<br />
“你这么做，不就是想让我觉得你是我唯一的依靠吗？”<br />
“你不就喜欢这种感觉吗？”<br />
他的身体骤然成了一副极不稳定的烂泥，扒在脸上的血痕似乎真的成了刀，要把他一刀一刀割得四分五裂。<br />
凝固的血痕添了新痕，水色亮闪闪的，融化开血色，让原本清晰的脸再一次被湿润的血肉模糊给朦胧。<br />
已经快要分不清是眼泪融化血液的斑驳，亦或是徐熠程它这块血肉之躯自我的崩溃。<br />
徐纠自说自话，那些话经过他尖牙的打磨，变成了无数把看不见的刀，又被夏夜的空气烤得滚烫。<br />
刀插进徐熠程的身体里，滚烫地融化掉他躯壳内的所有。<br />
徐熠程只剩一个千疮百孔的躯壳还存在。<br />
他的五脏六腑都被徐纠烫得融化成一滩厚重恶臭的腐水，沉甸甸的压在徐熠程的身体里。<br />
徐熠程的身体一并发出那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味。<br />
皮肤各处的眼睛冒了头，不安地战栗着，眼球拼命地想往外挤，像熔炉里燎起火泡的熔浆，蛄蛹着试图逃离这具已经亮起红灯的危险皮囊。<br />
“你现在肯定恨死我了，因为我不听话。”<br />
徐纠根本没有注意到徐熠程的变化，他害怕徐熠程是真，所以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睁开眼去注视徐熠程。<br />
闭着眼睛，由着徐熠程去捏他的下巴。<br />
徐熠程的手撤走，徐纠便又把脑袋藏进臂弯里。<br />
他用着最懦弱的姿态，说着最伤人的话。<br />
窗外的世界又在逐一崩塌。<br />
那是徐熠程在听到徐纠说要一起约会以后，尽他所能，想象出来的最温馨，最温暖的环境。<br />
这所公园，是徐熠程凝聚了他对徐纠的爱意而诞生的，一切都是美好的。<br />
哪怕是关了灯，无处不在的光亮也把这座绿油油的自然公园的每一个细节点亮。<br />
徐熠程不喜欢外出，也不喜欢约会，他只喜欢徐纠。<br />
但徐纠一定会喜欢他塑造出来的公园。<br />
徐熠程所有的出发点有且仅有徐纠。<br />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br />
徐熠程的声音平静的像死了一样，毫无情绪。<br />
但并不是他真的没有情绪，只是现在灌注在他身体里的情绪太多了。<br />
徐熠程很少会有这样恐怖的情绪冲突，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徐纠，也没有那么多的余韵让徐熠程挑选情绪。<br />
徐熠程扒开胸膛拿出心脏去挑拣，这个是难过，那个是悲伤，还有痛苦、怨恨，以及——还是很爱。<br />
爱到面对徐纠擅自以最坏的角度揣测质问，他竟说不出个半句重话。<br />
徐熠程的平静反倒被徐纠误会成了不在意，徐纠开始他咄咄逼人地质问：<br />
“难道不是吗？！不然为什么你会害怕我发现你那个破本子！不就是因为那本子里都是我的名字吗？！”<br />
徐熠程的五官扭曲，几乎要拧成一团暗河旋涡。<br />
徐纠用力吸了下鼻子，鼻尖发红，眼泪早就不声不响地掉了一大盆。<br />
“因为我是你幻想出来的，我根本就不存在。”<br />
徐熠程努力地维持自己的人形，尽管他已经尽了最大能力，只是强大的悲伤还是像烙铁，把他融得不人不鬼。<br />
黑潮流淌，血肉外露，眼珠肆虐。<br />
徐熠程的人称代词都要从“他”变成“它”了。<br />
非人的程度随着心碎程度越来越高。<br />
徐熠程哪怕撕裂成这样惊悚的模样，却还是双手合拢，架在徐纠眼泪坠下的必经之路，像采珠女，把徐纠的眼泪当做珍珠一般珍惜地收拢。<br />
“你是存在的。”<br />
徐熠程的声音还是那样，平淡地像一根直线，没有对徐纠的责备，可也听不出他对徐纠有多看重。<br />
太平了，也太苍白了，像一页轻飘的纸。<br />
但这已经是徐熠程苦苦维持人形不至崩溃的最好语气。<br />
徐纠听不出，他总是自私又自恋的。<br />
他把徐熠程的感情高高悬起，当成是手机团购里必玩榜的一列项目。<br />
所以说出来的话，不经过脑袋，反倒经过尖牙的摩擦，锐利地吐出来：<br />
“我一点也不想跟你这恶心的鬼东西待在一起。”<br />
徐熠程心口提了一股气，他生气，可一瞬间又哑然。<br />
很多事情，很多话流在唇边，又随着呼吸回流至胸膛，徐熠程终究还是选择沉默，不讲那些事和话说给徐纠听。<br />
半晌过后，徐熠程嘴唇微启，吐出一个简单的字眼：“好。”<br />
好一个如你所愿，去存在。<br />
…………<br />
世界陷入了不可抗拒的昏迷之中。<br />
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强烈的飓风挤进屋子里，卷起窗帘拍打墙壁发出啪嗒的声音。<br />
他是被窗帘吵醒的。<br />
他没坐起来，而是用眼睛先去看这个世界。<br />
苍白的瓷砖，浓重的消毒水，医用仪器滴答作响。<br />
还是医院，而且依旧是精神病院。<br />
一只蝴蝶悄然落在他的鼻尖，扇动翅膀，在发现触角下的人是醒着的时候，又轻飘飘地飞走。<br />
一模一样的病房布局，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准点自己打开，自顾自开始播放日期天气。<br />
然后广播开始催促患者前往食堂用早餐。<br />
什么都没变，唯一变得就只是世界变得亮堂堂的，亮得好似一盏手术刀直白地照在瞳孔里。<br />
躲不开，藏不掉，明晃晃地刺着眼球正中央，恨不得把世界都照到褪色。<br />
“我知道你还在看。”<br />
他没把这里当做现实，他起了床，走出病房来到回字楼的长廊。<br />
光是从头顶倾斜而下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圣洁，干净，不容玷污。<br />
而徐纠这头黄黑的头发，透过墙上洁白的瓷砖，是这个纯白世界里唯一的污点。<br />
“随你，反正我是你幻想出来的，你想怎么摆弄我都行。”<br />
他一遍嘀咕，一边听从广播的声音往食堂方向走去。<br />
想着逃不掉就认命，他把自己当成是一尊被掰断重新拼合的标本。<br />
广播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但是做之前又管不住那张骂骂咧咧的嘴，总是会自顾自地说话，臆想那个鬼东西会如何回答他，他自然地和空气对话。<br />
“我说了我不吃馒头，你非要给我送馒头。”<br />
“如果明天还是馒头我就不吃了。”<br />
“我要吃辣条，我要吃麦麦。”<br />
他一口没吃，回到长廊吹风，靠着长廊盯着头顶一片白白的天空出神，又有一只蝴蝶绕过来，停在他指尖，随他的手指拨动翩翩起舞。<br />
一天就这样被他晃荡过去。<br />
回病房后，床头出现药盒，里面是已经配好的药。<br />
“哥，这个药能吃吗？”<br />
“吃了我不会跟那些人一样裂开吧？”<br />
“不吃，反正我被困在你这，吃不吃的没什么差别。”<br />
他睡了又起，起了便走过自我启动的电视机，站在长廊又前往食堂，吃完当天的早午晚餐后，回到病房里吃药睡觉。<br />
精神病院里没有任何人。<br />
只有他自己日日重复的自问自答，自言自语。<br />
循环往复，每天如此。<br />
唯一的变化就是总有蝴蝶来找他玩，向来胆小的生物，却异常的胆大停留在在肌肤上，亲昵地用触角去触碰。<br />
今天的午餐有完整的炸大鸡腿，他多吃了一份，吃完还夸他哥这次手艺好。<br />
“他是不是病情加重了？”<br />
“他有在好好吃药治疗吗？”<br />
“他早就被放弃治疗了。”<br />
他……他是谁？<br />
他猛地从位置上站起，腿边的椅子在地上擦出生涩的摩擦音，刺得耳朵发酸。<br />
他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可是又好像隐约能看到人，一些躲着他的雾蒙蒙的影子，那些视线远远地望着他，似乎在交流什么。<br />
那些东西与他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那段距离足够让他看不清这一切。<br />
“哥！你又在发什么疯？！”<br />
“他的癔症又开始了，赶紧走吧，小心他又抡拳头打人。”<br />
他……<br />
他、他、他……<br />
他到底是谁？！<br />
他猛烈地深呼吸一口，这口气堵在他的心口，久久没有排出去。<br />
他睁着迷茫的眼睛，望着空荡荡的苍白世界，想了好久好久，久到眼泪在眼尾蓄成一颗黄豆大小的泪珠。<br />
他忘了他是谁。<br />
他只知道自己是精神病院的三楼住院部的病人，他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做固定的事情，唯一不固定的就是自言自语时说出来的话。<br />
他还有一个幻想朋友，他每天都在和那位幻想之人对话。<br />
尽管从来没有过回应。
“你把我幻想出来，幻想我是你的玩具，你架子上的标本，然后一次次的逼我去死，又假模假样的来对我好。”<br />
“你这么做，不就是想让我觉得你是我唯一的依靠吗？”<br />
“你不就喜欢这种感觉吗？”<br />
他的身体骤然成了一副极不稳定的烂泥，扒在脸上的血痕似乎真的成了刀，要把他一刀一刀割得四分五裂。<br />
凝固的血痕添了新痕，水色亮闪闪的，融化开血色，让原本清晰的脸再一次被湿润的血肉模糊给朦胧。<br />
已经快要分不清是眼泪融化血液的斑驳，亦或是徐熠程它这块血肉之躯自我的崩溃。<br />
徐纠自说自话，那些话经过他尖牙的打磨，变成了无数把看不见的刀，又被夏夜的空气烤得滚烫。<br />
刀插进徐熠程的身体里，滚烫地融化掉他躯壳内的所有。<br />
徐熠程只剩一个千疮百孔的躯壳还存在。<br />
他的五脏六腑都被徐纠烫得融化成一滩厚重恶臭的腐水，沉甸甸的压在徐熠程的身体里。<br />
徐熠程的身体一并发出那样令人毛骨悚然的气味。<br />
皮肤各处的眼睛冒了头，不安地战栗着，眼球拼命地想往外挤，像熔炉里燎起火泡的熔浆，蛄蛹着试图逃离这具已经亮起红灯的危险皮囊。<br />
“你现在肯定恨死我了，因为我不听话。”<br />
徐纠根本没有注意到徐熠程的变化，他害怕徐熠程是真，所以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睁开眼去注视徐熠程。<br />
闭着眼睛，由着徐熠程去捏他的下巴。<br />
徐熠程的手撤走，徐纠便又把脑袋藏进臂弯里。<br />
他用着最懦弱的姿态，说着最伤人的话。<br />
窗外的世界又在逐一崩塌。<br />
那是徐熠程在听到徐纠说要一起约会以后，尽他所能，想象出来的最温馨，最温暖的环境。<br />
这所公园，是徐熠程凝聚了他对徐纠的爱意而诞生的，一切都是美好的。<br />
哪怕是关了灯，无处不在的光亮也把这座绿油油的自然公园的每一个细节点亮。<br />
徐熠程不喜欢外出，也不喜欢约会，他只喜欢徐纠。<br />
但徐纠一定会喜欢他塑造出来的公园。<br />
徐熠程所有的出发点有且仅有徐纠。<br />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br />
徐熠程的声音平静的像死了一样，毫无情绪。<br />
但并不是他真的没有情绪，只是现在灌注在他身体里的情绪太多了。<br />
徐熠程很少会有这样恐怖的情绪冲突，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拿出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徐纠，也没有那么多的余韵让徐熠程挑选情绪。<br />
徐熠程扒开胸膛拿出心脏去挑拣，这个是难过，那个是悲伤，还有痛苦、怨恨，以及——还是很爱。<br />
爱到面对徐纠擅自以最坏的角度揣测质问，他竟说不出个半句重话。<br />
徐熠程的平静反倒被徐纠误会成了不在意，徐纠开始他咄咄逼人地质问：<br />
“难道不是吗？！不然为什么你会害怕我发现你那个破本子！不就是因为那本子里都是我的名字吗？！”<br />
徐熠程的五官扭曲，几乎要拧成一团暗河旋涡。<br />
徐纠用力吸了下鼻子，鼻尖发红，眼泪早就不声不响地掉了一大盆。<br />
“因为我是你幻想出来的，我根本就不存在。”<br />
徐熠程努力地维持自己的人形，尽管他已经尽了最大能力，只是强大的悲伤还是像烙铁，把他融得不人不鬼。<br />
黑潮流淌，血肉外露，眼珠肆虐。<br />
徐熠程的人称代词都要从“他”变成“它”了。<br />
非人的程度随着心碎程度越来越高。<br />
徐熠程哪怕撕裂成这样惊悚的模样，却还是双手合拢，架在徐纠眼泪坠下的必经之路，像采珠女，把徐纠的眼泪当做珍珠一般珍惜地收拢。<br />
“你是存在的。”<br />
徐熠程的声音还是那样，平淡地像一根直线，没有对徐纠的责备，可也听不出他对徐纠有多看重。<br />
太平了，也太苍白了，像一页轻飘的纸。<br />
但这已经是徐熠程苦苦维持人形不至崩溃的最好语气。<br />
徐纠听不出，他总是自私又自恋的。<br />
他把徐熠程的感情高高悬起，当成是手机团购里必玩榜的一列项目。<br />
所以说出来的话，不经过脑袋，反倒经过尖牙的摩擦，锐利地吐出来：<br />
“我一点也不想跟你这恶心的鬼东西待在一起。”<br />
徐熠程心口提了一股气，他生气，可一瞬间又哑然。<br />
很多事情，很多话流在唇边，又随着呼吸回流至胸膛，徐熠程终究还是选择沉默，不讲那些事和话说给徐纠听。<br />
半晌过后，徐熠程嘴唇微启，吐出一个简单的字眼：“好。”<br />
好一个如你所愿，去存在。<br />
…………<br />
世界陷入了不可抗拒的昏迷之中。<br />
再醒来的时候，窗外强烈的飓风挤进屋子里，卷起窗帘拍打墙壁发出啪嗒的声音。<br />
他是被窗帘吵醒的。<br />
他没坐起来，而是用眼睛先去看这个世界。<br />
苍白的瓷砖，浓重的消毒水，医用仪器滴答作响。<br />
还是医院，而且依旧是精神病院。<br />
一只蝴蝶悄然落在他的鼻尖，扇动翅膀，在发现触角下的人是醒着的时候，又轻飘飘地飞走。<br />
一模一样的病房布局，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准点自己打开，自顾自开始播放日期天气。<br />
然后广播开始催促患者前往食堂用早餐。<br />
什么都没变，唯一变得就只是世界变得亮堂堂的，亮得好似一盏手术刀直白地照在瞳孔里。<br />
躲不开，藏不掉，明晃晃地刺着眼球正中央，恨不得把世界都照到褪色。<br />
“我知道你还在看。”<br />
他没把这里当做现实，他起了床，走出病房来到回字楼的长廊。<br />
光是从头顶倾斜而下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圣洁，干净，不容玷污。<br />
而徐纠这头黄黑的头发，透过墙上洁白的瓷砖，是这个纯白世界里唯一的污点。<br />
“随你，反正我是你幻想出来的，你想怎么摆弄我都行。”<br />
他一遍嘀咕，一边听从广播的声音往食堂方向走去。<br />
想着逃不掉就认命，他把自己当成是一尊被掰断重新拼合的标本。<br />
广播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但是做之前又管不住那张骂骂咧咧的嘴，总是会自顾自地说话，臆想那个鬼东西会如何回答他，他自然地和空气对话。<br />
“我说了我不吃馒头，你非要给我送馒头。”<br />
“如果明天还是馒头我就不吃了。”<br />
“我要吃辣条，我要吃麦麦。”<br />
他一口没吃，回到长廊吹风，靠着长廊盯着头顶一片白白的天空出神，又有一只蝴蝶绕过来，停在他指尖，随他的手指拨动翩翩起舞。<br />
一天就这样被他晃荡过去。<br />
回病房后，床头出现药盒，里面是已经配好的药。<br />
“哥，这个药能吃吗？”<br />
“吃了我不会跟那些人一样裂开吧？”<br />
“不吃，反正我被困在你这，吃不吃的没什么差别。”<br />
他睡了又起，起了便走过自我启动的电视机，站在长廊又前往食堂，吃完当天的早午晚餐后，回到病房里吃药睡觉。<br />
精神病院里没有任何人。<br />
只有他自己日日重复的自问自答，自言自语。<br />
循环往复，每天如此。<br />
唯一的变化就是总有蝴蝶来找他玩，向来胆小的生物，却异常的胆大停留在在肌肤上，亲昵地用触角去触碰。<br />
今天的午餐有完整的炸大鸡腿，他多吃了一份，吃完还夸他哥这次手艺好。<br />
“他是不是病情加重了？”<br />
“他有在好好吃药治疗吗？”<br />
“他早就被放弃治疗了。”<br />
他……他是谁？<br />
他猛地从位置上站起，腿边的椅子在地上擦出生涩的摩擦音，刺得耳朵发酸。<br />
他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可是又好像隐约能看到人，一些躲着他的雾蒙蒙的影子，那些视线远远地望着他，似乎在交流什么。<br />
那些东西与他之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那段距离足够让他看不清这一切。<br />
“哥！你又在发什么疯？！”<br />
“他的癔症又开始了，赶紧走吧，小心他又抡拳头打人。”<br />
他……<br />
他、他、他……<br />
他到底是谁？！<br />
他猛烈地深呼吸一口，这口气堵在他的心口，久久没有排出去。<br />
他睁着迷茫的眼睛，望着空荡荡的苍白世界，想了好久好久，久到眼泪在眼尾蓄成一颗黄豆大小的泪珠。<br />
他忘了他是谁。<br />
他只知道自己是精神病院的三楼住院部的病人，他每天都在固定的时间做固定的事情，唯一不固定的就是自言自语时说出来的话。<br />
他还有一个幻想朋友，他每天都在和那位幻想之人对话。<br />
尽管从来没有过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