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云梵希早上起来的时候，又过来了一个人。</p><p> 长得和牧相旬有几分相像。</p><p> “哥，这是我朋友的表哥云梵希，暂时住一下。”</p><p> “这是我哥哥，牧广陵。”</p><p> 两个人互相打了招呼。</p><p> “我哥是名警察。”</p><p> 听到警察两个字，云梵希顿时整个人都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p><p> “……找一找……什么东西……”</p><p> 牧相旬让他先换衣服，再一块儿吃饭。</p><p> 听他们说的意思好像是要翻一翻孟昭的房间。</p><p> 云梵希把日记本和那张草稿纸都藏在身上带了出来。</p><p> “对了，其实我昨天晚上告诉了沉清你在这里的事情，她说等会儿来接你，总觉得她会担心。”牧相旬有些抱歉地冲他笑笑。</p><p> “没事，谢谢。”</p><p> “沉清？”牧广陵冲自己弟弟笑道，他似乎也知道这个人。</p><p> 没一会儿，沉清到了。</p><p> 是云梵希去开的门。</p><p> 沉清看上去有些疲惫，像是匆忙赶过来的。</p><p> “对不起……沉清。”</p><p> 沉清一把抱住他“你干嘛乱跑啊，手机也不带，我打了好多个电话，担心死我了！”</p><p> 沉清又和牧家兄弟打招呼，感谢了牧相旬“其实我表哥精神状态有点不太稳定，健忘，还好碰到你了，相旬，我都准备报警了。”</p><p> “孟学长还没有回来吗？”</p><p> “别难过，孟学长人这么好，肯定会没事的。”</p><p> 沉清婉拒了他们让留下吃饭的邀请，带着云梵希离开了。</p><p> 车上沉清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和刚才看上去又完全不同。</p><p> 回到家，发现一片狼藉，本来很空旷的家，一点一点被填满，于是可以被破坏的东西也变多了。</p><p> 玻璃杯被摔碎了，电视被砸烂了，就连那个看上去很贵的落地钟也倒下了，只剩下两个红沙发没有事。</p><p> 沉清才给他的手机显示屏也给摔出裂痕了，不过还能用，有67个未接来电，全是沉清打的。</p><p> “怎么办，沉清？手机……”他还没有说完沉清一把夺过手机往墙上摔去，这下彻底坏了。</p><p> 沉清拽着他的领子把他往地下室拖去。</p><p> “对不起……沉清。”</p><p> “闭嘴！”</p><p> “别这样沉清。”别留他一个人，很可怕。</p><p> 沉清没有犹豫地关上了地下室的门，眼神冷得可怕。</p><p> 对不起……沉清。</p><p> 云梵希哭累了，就睡着了。</p><p> 再醒过来依旧是一片黑暗，呼吸声？</p><p> 直觉告诉他，沉清也在。</p><p> 凭借着记忆摸索过去，沉清坐在楼梯那儿。</p><p> 他碰到了沉清的腿。</p><p> “沉清？”</p><p> 沉清握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他一样。</p><p> “痛……沉清。”</p><p> “为什么？”沉清的声音有些沙哑。</p><p> “为什么你还是要逃走？手机不带，钱也不要，就这么想逃离我吗？”</p><p> “……不是的，我只是忘记了，还迷路了。”</p><p> “撒谎！”</p><p> “说什么‘我爱你！’‘好喜欢你！’‘不会离开你的！’都是在骗我对不对？！只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p><p> “我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云梵……”沉清她是……哭了吗？</p><p> “不是的……不是的！”云梵希有些慌乱地抱住沉清“我不会离开的沉清，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p><p> “啊，我要怎么相信你呢？”</p><p> 于是，好不容易恢复的脚腕又被打断了。</p><p> 云梵希身上的日记和草稿纸被沉清发现了。</p><p> “这是什么？”她问。</p><p> “……孟昭的东西。”</p><p> “啊。”沉清没有看，用火烧掉了。听云梵希说了事情的经过以后，不停地摸着他的头，夸他“好孩子”。</p><p> 在家里不允许他穿衣服。</p><p> 在地下室待了好多天，沉清终于让他上去了。</p><p> 沉清在帮他洗澡。</p><p> “我就这样陪着你好不好？”她突然说。</p><p> “我不会去找其他人了，也不和其他人做。”</p><p> “你会生气对不对？我只和你做。”</p><p> 没想到她会突然这样说，云梵希有些愣愣的“……哦。”</p><p> “啪！”沉清打了他一巴掌，显然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p><p> “……好，我很开心。”</p><p> “嗯！”也没有管他身上还有水，沉清直接抱住他“我爱你，云梵。”</p><p> “……我也爱你。”</p><p> 沉清真的在家里待了很久。</p><p> 趁着她心情不错的时候，云梵希问她“……不去学校吗？”</p><p> “嗯，我休学了。”</p><p> “我不在的话，你就会逃跑不是吗？”沉清抓住他受伤的脚腕。</p> ', ' ')('\n <p> 痛。</p><p> 沉清亲了亲他的脚腕，一路吻了上去。</p><p> 看着沉清的头顶，视线开始扭曲。</p><p> 不知疲倦，没有节制。</p><p> 恍惚中，视线里多了些东西。</p><p> ……是死掉的孟昭。</p><p> 他站在沉清身后，不知道是第几次出现了，沉清好像看不见他。</p><p> 每次他都会从后面抱住沉清，叫着“沉学妹”，他的眼泪是红色的，好可怕。</p><p> 他的体温还在吗？</p><p> “嘶！”沉清咬了他的大腿根部一下“你在干嘛？”看他的眼神有些不满“你今天做饭忘记关火了，很危险的，老是走神。”</p><p> 啊，体温还在。</p><p> 云梵希不喜欢沉清打他，但是疼痛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p><p> 沉清的体内也是，温暖的、热热的，让他好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体温。</p><p> 最开始孟昭出现的时候他会被吓到，后来渐渐地习惯了他的存在。</p><p> 每次都是围着沉清，喊她“沉学妹”，他的眼里只有沉清。</p><p> 然后有一天，孟昭“发现”他了。</p><p> 他听见孟昭对他说“这不是爱。”</p><p> 孟昭不再看沉清，而是看着他。</p><p> 每次沉清对他说“我爱你”之后，孟昭都会告诉他“这不是爱。”</p><p> 孟昭：“这不正常。”</p><p> 云梵希：“真的吗？”</p><p> 孟昭：“嗯。”</p><p> 云梵希：“可是她说她爱我。”</p><p> 孟昭：“但爱不应该是这样的。”</p><p> 云梵希：“那是什么样？”</p><p> 孟昭“我不知道，但正常的爱不是这样的。”</p><p> “正常的爱？”什么意思，他们不正常吗？可是，什么叫正常呢？他以前那样吗？可是他不快乐，和沉清在一起的时候，会很痛苦、难受，但是也会感到快乐。</p><p> 从那之后孟昭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p><p> 沉清又开始出门，最开始她还想过把云梵希锁住。</p><p> “啊，我相信你，所以还是算了吧。”骗人，她不信他。</p><p> 他知道的，沉清每次出门都会在门口待上很久才真的离开。是孟昭告诉他的。</p><p> 孟昭变得有些奇怪。</p><p> “她在门口坐着呢。”</p><p> “她在找新猎物了。”</p><p> “你没发现最近她都不和你睡了吗？只是打你而已。”</p><p> “她回家越来越晚了。”</p><p> “味道，不觉得有些变了吗？”</p><p> “……”</p><p> 孟昭以前不会这样说话，现在就好像，故意在挑拨他和沉清的关系一样。</p><p> “不是的，沉清说她爱我。”</p><p> “哇，蠢死了！”</p><p> 沉清不在的时候，孟昭会陪着他。</p><p> “你不去找沉清吗？”他问孟昭。</p><p> “她可不需要我。”</p><p> “这样啊……”</p><p> 有人在按门铃？</p><p> “喂，有人来了，去看看啊。”孟昭催促他。</p><p> 是牧相旬。</p><p> “速度开门，这是我好兄弟。”</p><p> “……不可以，沉清不在。”</p><p> “唉，真服了，你是个独立的人好不好，干嘛做什么都要想沉清，你是她的狗吗？”</p><p> “沉清会生气吗？”</p><p> “哎呀，不会的，她爱你就不会生气，速度开门！”孟昭催促他。</p><p> “哦。”云梵希照做，沉清应该不会生气吧。</p><p> “诶，等等，你没穿衣服啊！”孟昭说晚了，云梵希已经把门打开了。</p><p> 牧相旬看着面前除了脸没有一块完好地方的家伙，整个人诧异到了极点。</p><p> 两个人分别坐在两个小红沙发上，相顾无言。云梵希把衣服穿好了。</p><p> 牧相旬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其实你不是沉清的表哥对吗？”</p><p> “……”云梵希没有说话，因为孟昭那家伙正勾着牧相旬，看上去特别开心，嘴上不停嚷嚷着，第一次看见他这样。</p><p>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牧相旬问他，笑容温和。</p><p> “啊，没有。”</p><p> “你干嘛呢，快和他说啊，让他帮帮你，我兄弟人可好了。”</p><p> 帮他？帮什么？</p><p> “……怎么说？”</p><p> “嗯？你说什么？”</p><p> 后面的事情他记不清了。</p><p> 他说了什么，牧相旬是怎么离开的，他都不记得了。</p><p> 沉清半夜爬上床来，在他耳边轻轻问道“今天有什么人来过吗？”</p><p> “……没有。”</p><p> “这样啊。”</p><p> 好热……</p><p> “咳咳！”</p><p> 最后的印象是触目惊心的红色。</p><p> 陌生的、天花板。</p><p> 消毒水的味道。</p><p> 他在医院。</p><p> “你醒了！”是牧相旬。</p><p> 然后牧相旬的大哥也来了，</p> ', ' ')('\n <p>他让牧相旬去休息一会儿，看样子牧相旬守了他很久</p><p> 云梵希有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非法监禁”之类的。</p><p> “……沉清呢？”他又忘记关火了，沉清会生气吧，喉咙好痛。</p><p> “啊，你不用担心，你以后不会在见到她了。”</p><p> “……为什么？”</p><p> “火灾的时候，她想要抛……独自逃走，结果从楼梯上摔下来了……烧成了重伤。”</p><p> “你自由了。”</p><p> 自由？</p><p> “……她还活着吗？”</p><p> “……”</p><p> 啊，沉清死掉了。</p><p> ……沉清死掉了？</p><p> 抢救无效，所以死掉了。</p><p> 他自由了？</p><p> “你好好休息下吧，其他事情明天再说。”</p><p> “……谢谢。”</p><p> “……”</p><p> 牧广陵离开后，云梵希侧过身，整个人蜷缩起来，从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不知道是哭还是在笑。</p><p> 孟昭坐在旁边看着他“糟透了，这垃圾一样的人生。”他如此吐槽。</p><p> 是啊，糟透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