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过于疲惫了。<br />
他真心疼他。<br />
他伸出手来，抚过他的额头，想把他额头的皱痕抹平。<br />
苻煌忽然伸出手来，捉住他的手指。<br />
“你醒了？”他轻声问。<br />
苻煌伸手将他拖上来，叫他趴在自己身上。<br />
苻晔说：“我身上很冰。”<br />
苻煌还在困意当中，贴着他的脸，然后将他的双手握住，贴到自己胸膛上。<br />
他的胸膛如今精壮不少，很热。<br />
苻晔感觉到他的心跳，就把手掌伸展开，贴在上头。<br />
两人就那样静静地拥在一起。热气浮上来，此刻苻晔也真的困了。<br />
不想动。<br />
他就那样睡着了。<br />
苻煌用被子裹住他。<br />
不一会秦内监进来，无视了掉下来的红罗帐，问：“陛下要吃点东西么？”<br />
苻煌将苻晔放好，起来吃了点东西。<br />
外头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br />
这春朝堂内一切如故，倒是秦内监头发都白了。<br />
他说：“我平安回来，内监也好好去歇两天吧。”<br />
秦内监笑着点头，说：“有王爷在，老奴不操心了。”<br />
苻煌扭头看向在熟睡的苻晔。<br />
又对秦内监说：“明日把主殿那个紫檀木的睡榻换过来。”<br />
秦内监：“……”<br />
以为他没想到么？<br />
“陛下，那个榻太大了，又没法拆，进不来。”<br />
他想皇帝和王爷还是不一样的。<br />
王爷都避免跟他谈相关的事情。<br />
皇帝跟他说起这些来，就跟吃饭睡觉似的平常，面不改色。<br />
“陛下不如搬到主殿去。那里地方大……也隐蔽。”<br />
苻煌说：“我喜欢这边。”<br />
皇帝有很多偏执的怪癖。<br />
秦内监心里又想，这睡榻的确不大，容易移动，陛下温柔点不就好了！<br />
天知道他每次进来看到这睡榻都换了位置，都想还好王爷是男子，这几日又一直有骑马射箭，耐折腾，这陛下实在太吓人了！<br />
如今征战归来，似乎更为威严强势，倒像是战场上回来的阎罗。<br />
然后他就看见陛下低头扫了扫这边的暖炕。<br />
秦内监：“……”<br />
这暖炕挨着窗户，青砖垒砌，倒是不会动。<br />
他也不敢说什么了，只收了食盒就捧着下去了。<br />
苻煌看他满头白发，道：“好好歇着，别瞎想了。”<br />
“是。”秦内监关上门出去了。<br />
外头雪虽然停了，但风还是很大。苻煌漱了口，又回到榻上来。<br />
这两日一直忙着赶路，风霜凛冽，此刻红烛暖香，爱妻在侧，真是如梦似幻。<br />
捏着苻晔的下巴左看右看，想起他咬着他的内衫睁着那双献祭一样的眼睛泪汪汪地看他。<br />
好像他是他的全部。叫他为他死了他都愿意。<br />
苻晔迷迷糊糊感觉到苻煌在解自己衣服，忙说：“真不行了，没劲了。”<br />
苻煌轻笑一声，说：“脱了外袍好睡。”<br />
苻晔半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迷糊了，说：“高、潮很累人的。”<br />
前面的词不知道具体的意思，但后面苻煌是懂的。<br />
“不中用。”苻煌说他。<br />
苻晔困意羞意交杂，说：“是你太厉害。”<br />
苻煌目光幽幽，问：“我厉害么？”<br />
苻晔在睡意里红了脸。<br />
他当然知道自己厉害，看苻晔反应他就知道了。<br />
有几次都叫直了腔，长发散乱，媚得惊人。<br />
他只是想从苻晔嘴里听到这句话。<br />
他伸手捏着苻晔的嘴，把他嘴唇都捏的变了形，又把他头发散下来，铺开，然后俯身盯着他看。<br />
苻晔看着他，说：“像做梦。”<br />
苻煌一怔，问：“做过这样的梦么？”<br />
苻晔点头。<br />
他这样看要比从前更瘦一点，有更多男子的清瘦轮廓。<br />
苻晔留在京中，既要担惊受怕，又要处理政务，能撑下来就很厉害了，还做的那么好。<br />
他抱着他躺下，亲着他的头发。<br />
过了一会，苻晔红着脸说：“可以什么都不穿么？”<br />
苻煌：“……”<br />
他起身看他。<br />
苻晔：“我，想那样睡。”<br />
苻煌还是看他：“那样可没法睡。”<br />
过了一会，终究还是满足了苻晔。<br />
他拥着他，两人贴合在一起。<br />
苻晔忽然伸手，将他们的头发绾在一起。<br />
苻煌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他抱起来。<br />
锦被落在地上，身材颀长的他抱着秀美绝伦的他从榻上下来，不着一缕。<br />
他如今真是雄武有力。<br />
身体好热，要烧起来了。<br />
他光洁的身体上都是淤痕。<br />
苻煌就把他抱到旁边炕上，把炕桌推到一边，又把蜡烛放上去。<br />
红烛高照。<br />
如今外头风声小了，只有雪花簌簌地落，今日在宫门口值房守夜的是两个小内官。<br />
“你有没有听见王爷好像在叫人？”<br />
“啊？”<br />
另外一个探头往宫内看。<br />
黑漆漆的，庭院里除了雪花便再也没有别的。<br />
“师父说了，如今春朝堂里什么都备好了，不需要咱们伺候。”<br />
“你说，王爷和陛下这样，外头知道了怎么办啊？”<br />
“反正咱们守口如瓶就好了，别的少管。”<br />
两人就又回到值房里，关上门。<br />
还是屋里头暖和。<br />
这一夜大雪过后，第二日清晨醒来，积雪都半尺厚。宫人们早早就起来扫雪，秦内监好久没睡这么踏实了，换了新衣从房中出来，一路到了春朝堂，看见有几行脚印。<br />
陛下居然已经起来了。<br />
他到了御书房，见皇帝正在看奏折。<br />
“陛下今日起的这样早。”<br />
苻煌道：“别去打扰他睡觉。”<br />
秦内监说：“天寒地冻的，陛下好不容易回到宫里，怎么不多歇歇。”<br />
苻煌说：“习惯了。”<br />
他睡眠其实还是很少，他觉得这东西就像他的头疾，很难痊愈了。<br />
但他已经适应了。<br />
秦内监叫人过来伺候苻煌用早膳，又把如今宫内如今的情形跟苻煌讲了一遍：“如今是每日辰时大臣们会进宫朝会，如果到了午膳时间大臣们还走不了，王爷都会提前支会御膳房留他们吃饭。”<br />
苻煌点头。<br />
秦内监说：“那陛下要取消这些么？”<br />
苻煌很不喜欢每日早晨的朝会，他习惯问政的方式。<br />
“不用。”<br />
秦内监心下暗喜。<br />
问政虽然效率也高，但多少有些懒政，传到外头也不像话，都说陛下早朝都不上，如今的小朝会正好折中，皇帝不用那么早就去清泰殿上朝，官员们也不用大半夜就起来。<br />
又过了一会，便见谢相等人陆续坐着暖轿来了。<br />
秦内监怕苻煌不知道，忙又禀报说：“如今天寒地冻，王爷特许诸位大人乘坐暖轿进出。”<br />
苻煌点头。<br />
倒是谢相等人从暖轿下来，战战兢兢。<br />
虽然陛下立下千古伟业，但陛下还是陛下，他们这帮老头子在王爷跟前娇惯些也就罢了，在皇帝跟前，吃苦都吃成习惯了。<br />
因此进入御书房，大家都轻手轻脚的。<br />
平时他们进来都会互相寒暄一番，今日全都噤若寒蝉。<br />
谢相低声问：“今日王爷……不来参加朝会么？”<br />
得来呀。<br />
来了他们心里也踏实啊！<br />
王爷柔善，可以给他们托底啊。<br />
苻煌：“他还没起，过两日再说。”<br />
那还好，再撑两天。<br />
众人开始商讨国事，秦内监便合上门出来了。<br />
如今日头已高，想着王爷应该也起来了。<br />
他这才去了春朝堂。<br />
春朝堂倒是都收拾干净了，只是丁香膏的味道很浓。<br />
又？？<br />
天爷！<br />
陛下可真是……<br />
算了算了，陛下这几个月也不容易。<br />
他轻轻咳了一声，走到榻前，见王爷背对着他，缩在那里，似乎是醒了。<br />
“王爷？”<br />
苻晔也没回头，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br />
王爷在榻上躺到晌午才起来，还穿得格外优雅繁复，戴了禁领，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张脸似乎一直红着，似乎还有些失了魂，他想陛下和王爷成亲那一天，也不见王爷这样，说害羞似乎也不全是害羞，实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br />
只是午膳的时候，他照常在炕桌上摆膳，王爷却说：“不在那里吃，摆主殿去吧。”<br />
秦内监：“……”<br />
他就忙吩咐人把午膳摆到主殿去了。<br />
正好碰见苻煌回来用膳，见他们把饭菜都往主殿端，便进到春朝堂里头来。<br />
苻晔正在用手摸那炕上的软垫。<br />
苻煌说：“都换过了。”
他真心疼他。<br />
他伸出手来，抚过他的额头，想把他额头的皱痕抹平。<br />
苻煌忽然伸出手来，捉住他的手指。<br />
“你醒了？”他轻声问。<br />
苻煌伸手将他拖上来，叫他趴在自己身上。<br />
苻晔说：“我身上很冰。”<br />
苻煌还在困意当中，贴着他的脸，然后将他的双手握住，贴到自己胸膛上。<br />
他的胸膛如今精壮不少，很热。<br />
苻晔感觉到他的心跳，就把手掌伸展开，贴在上头。<br />
两人就那样静静地拥在一起。热气浮上来，此刻苻晔也真的困了。<br />
不想动。<br />
他就那样睡着了。<br />
苻煌用被子裹住他。<br />
不一会秦内监进来，无视了掉下来的红罗帐，问：“陛下要吃点东西么？”<br />
苻煌将苻晔放好，起来吃了点东西。<br />
外头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br />
这春朝堂内一切如故，倒是秦内监头发都白了。<br />
他说：“我平安回来，内监也好好去歇两天吧。”<br />
秦内监笑着点头，说：“有王爷在，老奴不操心了。”<br />
苻煌扭头看向在熟睡的苻晔。<br />
又对秦内监说：“明日把主殿那个紫檀木的睡榻换过来。”<br />
秦内监：“……”<br />
以为他没想到么？<br />
“陛下，那个榻太大了，又没法拆，进不来。”<br />
他想皇帝和王爷还是不一样的。<br />
王爷都避免跟他谈相关的事情。<br />
皇帝跟他说起这些来，就跟吃饭睡觉似的平常，面不改色。<br />
“陛下不如搬到主殿去。那里地方大……也隐蔽。”<br />
苻煌说：“我喜欢这边。”<br />
皇帝有很多偏执的怪癖。<br />
秦内监心里又想，这睡榻的确不大，容易移动，陛下温柔点不就好了！<br />
天知道他每次进来看到这睡榻都换了位置，都想还好王爷是男子，这几日又一直有骑马射箭，耐折腾，这陛下实在太吓人了！<br />
如今征战归来，似乎更为威严强势，倒像是战场上回来的阎罗。<br />
然后他就看见陛下低头扫了扫这边的暖炕。<br />
秦内监：“……”<br />
这暖炕挨着窗户，青砖垒砌，倒是不会动。<br />
他也不敢说什么了，只收了食盒就捧着下去了。<br />
苻煌看他满头白发，道：“好好歇着，别瞎想了。”<br />
“是。”秦内监关上门出去了。<br />
外头雪虽然停了，但风还是很大。苻煌漱了口，又回到榻上来。<br />
这两日一直忙着赶路，风霜凛冽，此刻红烛暖香，爱妻在侧，真是如梦似幻。<br />
捏着苻晔的下巴左看右看，想起他咬着他的内衫睁着那双献祭一样的眼睛泪汪汪地看他。<br />
好像他是他的全部。叫他为他死了他都愿意。<br />
苻晔迷迷糊糊感觉到苻煌在解自己衣服，忙说：“真不行了，没劲了。”<br />
苻煌轻笑一声，说：“脱了外袍好睡。”<br />
苻晔半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迷糊了，说：“高、潮很累人的。”<br />
前面的词不知道具体的意思，但后面苻煌是懂的。<br />
“不中用。”苻煌说他。<br />
苻晔困意羞意交杂，说：“是你太厉害。”<br />
苻煌目光幽幽，问：“我厉害么？”<br />
苻晔在睡意里红了脸。<br />
他当然知道自己厉害，看苻晔反应他就知道了。<br />
有几次都叫直了腔，长发散乱，媚得惊人。<br />
他只是想从苻晔嘴里听到这句话。<br />
他伸手捏着苻晔的嘴，把他嘴唇都捏的变了形，又把他头发散下来，铺开，然后俯身盯着他看。<br />
苻晔看着他，说：“像做梦。”<br />
苻煌一怔，问：“做过这样的梦么？”<br />
苻晔点头。<br />
他这样看要比从前更瘦一点，有更多男子的清瘦轮廓。<br />
苻晔留在京中，既要担惊受怕，又要处理政务，能撑下来就很厉害了，还做的那么好。<br />
他抱着他躺下，亲着他的头发。<br />
过了一会，苻晔红着脸说：“可以什么都不穿么？”<br />
苻煌：“……”<br />
他起身看他。<br />
苻晔：“我，想那样睡。”<br />
苻煌还是看他：“那样可没法睡。”<br />
过了一会，终究还是满足了苻晔。<br />
他拥着他，两人贴合在一起。<br />
苻晔忽然伸手，将他们的头发绾在一起。<br />
苻煌就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他抱起来。<br />
锦被落在地上，身材颀长的他抱着秀美绝伦的他从榻上下来，不着一缕。<br />
他如今真是雄武有力。<br />
身体好热，要烧起来了。<br />
他光洁的身体上都是淤痕。<br />
苻煌就把他抱到旁边炕上，把炕桌推到一边，又把蜡烛放上去。<br />
红烛高照。<br />
如今外头风声小了，只有雪花簌簌地落，今日在宫门口值房守夜的是两个小内官。<br />
“你有没有听见王爷好像在叫人？”<br />
“啊？”<br />
另外一个探头往宫内看。<br />
黑漆漆的，庭院里除了雪花便再也没有别的。<br />
“师父说了，如今春朝堂里什么都备好了，不需要咱们伺候。”<br />
“你说，王爷和陛下这样，外头知道了怎么办啊？”<br />
“反正咱们守口如瓶就好了，别的少管。”<br />
两人就又回到值房里，关上门。<br />
还是屋里头暖和。<br />
这一夜大雪过后，第二日清晨醒来，积雪都半尺厚。宫人们早早就起来扫雪，秦内监好久没睡这么踏实了，换了新衣从房中出来，一路到了春朝堂，看见有几行脚印。<br />
陛下居然已经起来了。<br />
他到了御书房，见皇帝正在看奏折。<br />
“陛下今日起的这样早。”<br />
苻煌道：“别去打扰他睡觉。”<br />
秦内监说：“天寒地冻的，陛下好不容易回到宫里，怎么不多歇歇。”<br />
苻煌说：“习惯了。”<br />
他睡眠其实还是很少，他觉得这东西就像他的头疾，很难痊愈了。<br />
但他已经适应了。<br />
秦内监叫人过来伺候苻煌用早膳，又把如今宫内如今的情形跟苻煌讲了一遍：“如今是每日辰时大臣们会进宫朝会，如果到了午膳时间大臣们还走不了，王爷都会提前支会御膳房留他们吃饭。”<br />
苻煌点头。<br />
秦内监说：“那陛下要取消这些么？”<br />
苻煌很不喜欢每日早晨的朝会，他习惯问政的方式。<br />
“不用。”<br />
秦内监心下暗喜。<br />
问政虽然效率也高，但多少有些懒政，传到外头也不像话，都说陛下早朝都不上，如今的小朝会正好折中，皇帝不用那么早就去清泰殿上朝，官员们也不用大半夜就起来。<br />
又过了一会，便见谢相等人陆续坐着暖轿来了。<br />
秦内监怕苻煌不知道，忙又禀报说：“如今天寒地冻，王爷特许诸位大人乘坐暖轿进出。”<br />
苻煌点头。<br />
倒是谢相等人从暖轿下来，战战兢兢。<br />
虽然陛下立下千古伟业，但陛下还是陛下，他们这帮老头子在王爷跟前娇惯些也就罢了，在皇帝跟前，吃苦都吃成习惯了。<br />
因此进入御书房，大家都轻手轻脚的。<br />
平时他们进来都会互相寒暄一番，今日全都噤若寒蝉。<br />
谢相低声问：“今日王爷……不来参加朝会么？”<br />
得来呀。<br />
来了他们心里也踏实啊！<br />
王爷柔善，可以给他们托底啊。<br />
苻煌：“他还没起，过两日再说。”<br />
那还好，再撑两天。<br />
众人开始商讨国事，秦内监便合上门出来了。<br />
如今日头已高，想着王爷应该也起来了。<br />
他这才去了春朝堂。<br />
春朝堂倒是都收拾干净了，只是丁香膏的味道很浓。<br />
又？？<br />
天爷！<br />
陛下可真是……<br />
算了算了，陛下这几个月也不容易。<br />
他轻轻咳了一声，走到榻前，见王爷背对着他，缩在那里，似乎是醒了。<br />
“王爷？”<br />
苻晔也没回头，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br />
王爷在榻上躺到晌午才起来，还穿得格外优雅繁复，戴了禁领，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张脸似乎一直红着，似乎还有些失了魂，他想陛下和王爷成亲那一天，也不见王爷这样，说害羞似乎也不全是害羞，实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br />
只是午膳的时候，他照常在炕桌上摆膳，王爷却说：“不在那里吃，摆主殿去吧。”<br />
秦内监：“……”<br />
他就忙吩咐人把午膳摆到主殿去了。<br />
正好碰见苻煌回来用膳，见他们把饭菜都往主殿端，便进到春朝堂里头来。<br />
苻晔正在用手摸那炕上的软垫。<br />
苻煌说：“都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