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说道：“他俩肯定有关系。”<br />
“是啊，肯定是不清不楚的。”<br />
马县令拍惊堂木，“肃静！肃静！”顿了顿，问马大郎道，“马志，何氏，你二人如何自证清白？”<br />
马大郎没有吭声，何六娘也未说话。<br />
林秋曼道：“明府，其实有一人能证明他们二人的关系。”<br />
马县令：“传寡妇朱氏。”<br />
朱婆子被带上堂来，马县令问：“朱氏，我且问你，何氏与马志可熟识？”<br />
朱婆子跪在地上，没有答话。<br />
马县令拍惊堂木，大声道：“回话！”<br />
朱婆子被吓得抖了起来，嗫嚅道：“回明府，二人……不熟。”<br />
马县令抱手盯着她，犀利道：“本官原本怜你年纪大了不愿上刑，怎知你这般不知好歹，来人，上刑！”<br />
衙役上前把朱婆子拖了下去，她被唬住了，忙道：“明府，老妪招认，老妪招认！”<br />
衙役把朱婆子松开，她哆嗦道：“二人熟识。”<br />
何六娘急道：“朱婆婆你莫要胡言乱语！”<br />
马县令拍惊堂木道：“何氏，本官未问你话，休得插言。”<br />
何六娘闭嘴，底下的马大郎脸色未变，但心里头慌了。<br />
朱婆子惶惶道：“老妪有一手纺织的手艺，邻里不少娘子前来学艺，何六娘便是其中之一。”<br />
林秋曼说道：“齐娘子说马大郎经常送你家柴禾之物，他二人是不是就这样在你屋里结识的？”<br />
朱婆子老实回答：“是这样结识的。”<br />
马县令：“接着说。”<br />
朱婆子：“刚开始何六娘避着嫌，后来马大郎动了心思，暗地里使了些银子给老妪，求老妪从中搭线，老妪没受得了钱财诱惑，便允了。”<br />
“后来老妪故意给二人留了机会，两人一来二去便熟络了。”<br />
马县令问：“十一月初九那天晚上何氏是不是宿在你屋里？”<br />
朱婆子：“是。”<br />
林秋曼对何六娘厉声质问：“十一月初九齐娘子从娘家回来撞见你二人私通，一怒之下提刀砍伤了马大郎，你侥幸逃脱。一个弱不禁风的女郎在夜里慌乱逃跑，村里却无人发现，你可承认你当时就是躲藏在朱婆子家中？”<br />
何六娘咬唇不语。<br />
马县令问：“何氏，可属实？”<br />
何六娘不安地绞着衣角，婆母高氏着急问：“六娘，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br />
马县令：“来啊，上刑！”<br />
何六娘哭道：“奴招，奴招认，有这回事！”<br />
当即把她跟马大郎的所有来往老老实实地招了出来。<br />
高氏面色如土，难以置信道：“六娘，我家王安哪里对不住你了，你竟这般羞辱他？！”<br />
何六娘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哭。<br />
马县令看向马大郎，说道：“马志，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br />
马大郎沉默，再无方才的骨气。<br />
马县令心中明了，说道：“何氏，马志，你二人私通罪证确凿，本官当该依法审判。按我大陈律法，私通者，杖六十，两年流徒。”<br />
何六娘脸色发白地瘫软在地。<br />
齐娘子痛快道：“明府明鉴！”<br />
马县令：“齐氏你虽情有可原，到底失手伤了人，刑期减至四月方可释放。”<br />
齐娘子磕头，“多谢明府从宽处理。”<br />
马县令：“朱氏见财起心，促成这起私通，实属恶劣，谅你年纪大了，受不住板子，徒刑一年。”<br />
朱婆子不由得老泪纵横，围观的人们皆拍手叫好。<br />
待马县令结案后，何六娘和马大郎被拖下去受刑。<br />
齐娘子大快人心，连声叫好。<br />
林秋曼笑道：“齐娘子你四个月的刑期很快就过了，安心待着吧。”<br />
齐娘子高兴道：“多谢二娘仗义相助，出了我这口窝囊气！”<br />
林秋曼摆手，“我这人，帮理不帮亲，只要谁讲道理，我便助谁。”<br />
齐家大嫂王氏说道：“二娘当真了不得，我原先还悟不出肚兜的妙用，心里头慌得要命。”<br />
林秋曼掩嘴道：“咱们明府不凶吧？”<br />
王氏：“不凶，我竟也是上过公堂的女郎了，一点都不害怕。”<br />
这话把人们逗乐了。<br />
至此以后，老庙村的村民都不爱听老实人，谁要说谁是老实人，他铁定跟他急，因为那是骂人的。<br />
次日齐家大哥两口子亲自送酬银和土货到平春苑，以示感谢。<br />
林秋曼爽快地接了，这案子费的时日长，也耗了不少精力。<br />
双方坐在正厅里闲聊，齐家大哥齐铅说道：“可多亏了二娘心思灵巧，要不然大娘还得在牢里受好些罪。”<br />
林秋曼摆手，“她这性子啊，得收敛收敛，要不然往后还会吃亏。”<br />
王氏道：“劝了她好些次了，每一回都跟大郎吵嚷，这回吃了大亏，怕是长记性了。”<br />
林秋曼正色道：“得多多规劝一些，日后出来了，可要擦亮眼睛。”<br />
齐铅糟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我们也是觉得马大郎老实本分，哪知是个贱骨头，花花肠子这般多。”<br />
林秋曼端起茶碗，“马大郎可精明着呢，我家奴阿五在老庙村盯梢许久，他一点马脚都没露，若不是找陈三去试探，指不定还能憋着。”又道，“昨日在公堂上，你瞧他那镇定的模样，一看就是心思深的人。”<br />
双方就马大郎这人探讨了一番。<br />
稍后把两口子送走后，张氏进来说道：“那两只鹅长得好，生得白白净净的，小娘子莫不是又养着？”<br />
林秋曼去瞧了瞧，笼子里的两只白鹅当真干干净净的，颜值还蛮高。她觉得欢喜，说道：“那便养着吧，热闹。”<br />
于是平春苑又多添了两张嘴。<br />
下午林秋曼去了一趟华阳馆，前些日华阳说扩张纺织和印染，她去瞅瞅，看需不需要帮忙。<br />
哪晓得凑巧把何世安给碰上了。<br />
林秋曼刚下马车进华阳馆，就见何世安出来。<br />
二人都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颇有些诧异。<br />
何世安行拱手礼，林秋曼行福身礼，二人异口同声，“你来……”<br />
“你先说。”<br />
“还是你先说吧。”<br />
两人都笑了起来。<br />
殊不知李珣站在阁楼上的竹帘后瞧着底下的二人，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br />
第144章 她是另一个李兰生……<br />
林秋曼落落大方问：“你上这儿来做什么了？”<br />
何世安答道：“大长公主让我送八珍粉来。”顿了顿，“二娘这胳膊怎么了？”<br />
林秋曼：“嗐，元宵那天不慎摔了一跤，扭伤了，也快好了。”<br />
“新年大吉的，怎地这般不小心？”<br />
“运气不好。”<br />
二人唠了几句家常。<br />
阁楼上的李珣垂眸睇着两人有说有笑，阳光穿透竹帘投到他的脸上，落下一条条阴影。<br />
他如雕像般站在那里，身姿挺立，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不知在琢磨什么。<br />
底下的林秋曼与何世安分头后，径直前往纺织场地。<br />
华阳瞧见她，朝她招手道：“来瞧瞧这些织布机，十六台，五郎送过来的。”<br />
林秋曼行福身礼，颇觉诧异，“晋王送来的？”<br />
华阳点头，“他这人嘴上刻薄，可若论起执行力，比谁都强。”又问，“你这胳膊好些了吗？”<br />
“伤口已经结痂，就是有点发痒。”<br />
“那便是在长新肉，让我瞧瞧。”<br />
“别，怕吓着大长公主。”<br />
“我可是杀过人的，这点胆量还是有的。”<br />
林秋曼把伤口露给她看，她“哎哟”一声，嫌弃道：“拿开些，我受不了。”<br />
林秋曼嘿嘿地笑，说道：“方才奴进来时碰到了何世安，看来他家的八珍粉很得大长公主青睐。”<br />
华阳：“那是好东西，我把配方拿给太医院瞧过，再根据我的体质来调整，效果特别好。”说罢拿手指蹭了蹭她的脸，“还是你好啊，年轻水嫩，难怪五郎会喜欢。”<br />
林秋曼噎了噎，回怼道：“刚及笄的更水嫩呢，奴成过婚的比不上。”<br />
华阳：“这你就不懂了，女郎就要有些经历的才更有滋味。”<br />
林秋曼默默捂脸。<br />
二人去了另一处院子，边走边聊。
“是啊，肯定是不清不楚的。”<br />
马县令拍惊堂木，“肃静！肃静！”顿了顿，问马大郎道，“马志，何氏，你二人如何自证清白？”<br />
马大郎没有吭声，何六娘也未说话。<br />
林秋曼道：“明府，其实有一人能证明他们二人的关系。”<br />
马县令：“传寡妇朱氏。”<br />
朱婆子被带上堂来，马县令问：“朱氏，我且问你，何氏与马志可熟识？”<br />
朱婆子跪在地上，没有答话。<br />
马县令拍惊堂木，大声道：“回话！”<br />
朱婆子被吓得抖了起来，嗫嚅道：“回明府，二人……不熟。”<br />
马县令抱手盯着她，犀利道：“本官原本怜你年纪大了不愿上刑，怎知你这般不知好歹，来人，上刑！”<br />
衙役上前把朱婆子拖了下去，她被唬住了，忙道：“明府，老妪招认，老妪招认！”<br />
衙役把朱婆子松开，她哆嗦道：“二人熟识。”<br />
何六娘急道：“朱婆婆你莫要胡言乱语！”<br />
马县令拍惊堂木道：“何氏，本官未问你话，休得插言。”<br />
何六娘闭嘴，底下的马大郎脸色未变，但心里头慌了。<br />
朱婆子惶惶道：“老妪有一手纺织的手艺，邻里不少娘子前来学艺，何六娘便是其中之一。”<br />
林秋曼说道：“齐娘子说马大郎经常送你家柴禾之物，他二人是不是就这样在你屋里结识的？”<br />
朱婆子老实回答：“是这样结识的。”<br />
马县令：“接着说。”<br />
朱婆子：“刚开始何六娘避着嫌，后来马大郎动了心思，暗地里使了些银子给老妪，求老妪从中搭线，老妪没受得了钱财诱惑，便允了。”<br />
“后来老妪故意给二人留了机会，两人一来二去便熟络了。”<br />
马县令问：“十一月初九那天晚上何氏是不是宿在你屋里？”<br />
朱婆子：“是。”<br />
林秋曼对何六娘厉声质问：“十一月初九齐娘子从娘家回来撞见你二人私通，一怒之下提刀砍伤了马大郎，你侥幸逃脱。一个弱不禁风的女郎在夜里慌乱逃跑，村里却无人发现，你可承认你当时就是躲藏在朱婆子家中？”<br />
何六娘咬唇不语。<br />
马县令问：“何氏，可属实？”<br />
何六娘不安地绞着衣角，婆母高氏着急问：“六娘，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br />
马县令：“来啊，上刑！”<br />
何六娘哭道：“奴招，奴招认，有这回事！”<br />
当即把她跟马大郎的所有来往老老实实地招了出来。<br />
高氏面色如土，难以置信道：“六娘，我家王安哪里对不住你了，你竟这般羞辱他？！”<br />
何六娘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哭。<br />
马县令看向马大郎，说道：“马志，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br />
马大郎沉默，再无方才的骨气。<br />
马县令心中明了，说道：“何氏，马志，你二人私通罪证确凿，本官当该依法审判。按我大陈律法，私通者，杖六十，两年流徒。”<br />
何六娘脸色发白地瘫软在地。<br />
齐娘子痛快道：“明府明鉴！”<br />
马县令：“齐氏你虽情有可原，到底失手伤了人，刑期减至四月方可释放。”<br />
齐娘子磕头，“多谢明府从宽处理。”<br />
马县令：“朱氏见财起心，促成这起私通，实属恶劣，谅你年纪大了，受不住板子，徒刑一年。”<br />
朱婆子不由得老泪纵横，围观的人们皆拍手叫好。<br />
待马县令结案后，何六娘和马大郎被拖下去受刑。<br />
齐娘子大快人心，连声叫好。<br />
林秋曼笑道：“齐娘子你四个月的刑期很快就过了，安心待着吧。”<br />
齐娘子高兴道：“多谢二娘仗义相助，出了我这口窝囊气！”<br />
林秋曼摆手，“我这人，帮理不帮亲，只要谁讲道理，我便助谁。”<br />
齐家大嫂王氏说道：“二娘当真了不得，我原先还悟不出肚兜的妙用，心里头慌得要命。”<br />
林秋曼掩嘴道：“咱们明府不凶吧？”<br />
王氏：“不凶，我竟也是上过公堂的女郎了，一点都不害怕。”<br />
这话把人们逗乐了。<br />
至此以后，老庙村的村民都不爱听老实人，谁要说谁是老实人，他铁定跟他急，因为那是骂人的。<br />
次日齐家大哥两口子亲自送酬银和土货到平春苑，以示感谢。<br />
林秋曼爽快地接了，这案子费的时日长，也耗了不少精力。<br />
双方坐在正厅里闲聊，齐家大哥齐铅说道：“可多亏了二娘心思灵巧，要不然大娘还得在牢里受好些罪。”<br />
林秋曼摆手，“她这性子啊，得收敛收敛，要不然往后还会吃亏。”<br />
王氏道：“劝了她好些次了，每一回都跟大郎吵嚷，这回吃了大亏，怕是长记性了。”<br />
林秋曼正色道：“得多多规劝一些，日后出来了，可要擦亮眼睛。”<br />
齐铅糟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我们也是觉得马大郎老实本分，哪知是个贱骨头，花花肠子这般多。”<br />
林秋曼端起茶碗，“马大郎可精明着呢，我家奴阿五在老庙村盯梢许久，他一点马脚都没露，若不是找陈三去试探，指不定还能憋着。”又道，“昨日在公堂上，你瞧他那镇定的模样，一看就是心思深的人。”<br />
双方就马大郎这人探讨了一番。<br />
稍后把两口子送走后，张氏进来说道：“那两只鹅长得好，生得白白净净的，小娘子莫不是又养着？”<br />
林秋曼去瞧了瞧，笼子里的两只白鹅当真干干净净的，颜值还蛮高。她觉得欢喜，说道：“那便养着吧，热闹。”<br />
于是平春苑又多添了两张嘴。<br />
下午林秋曼去了一趟华阳馆，前些日华阳说扩张纺织和印染，她去瞅瞅，看需不需要帮忙。<br />
哪晓得凑巧把何世安给碰上了。<br />
林秋曼刚下马车进华阳馆，就见何世安出来。<br />
二人都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颇有些诧异。<br />
何世安行拱手礼，林秋曼行福身礼，二人异口同声，“你来……”<br />
“你先说。”<br />
“还是你先说吧。”<br />
两人都笑了起来。<br />
殊不知李珣站在阁楼上的竹帘后瞧着底下的二人，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br />
第144章 她是另一个李兰生……<br />
林秋曼落落大方问：“你上这儿来做什么了？”<br />
何世安答道：“大长公主让我送八珍粉来。”顿了顿，“二娘这胳膊怎么了？”<br />
林秋曼：“嗐，元宵那天不慎摔了一跤，扭伤了，也快好了。”<br />
“新年大吉的，怎地这般不小心？”<br />
“运气不好。”<br />
二人唠了几句家常。<br />
阁楼上的李珣垂眸睇着两人有说有笑，阳光穿透竹帘投到他的脸上，落下一条条阴影。<br />
他如雕像般站在那里，身姿挺立，俊朗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不知在琢磨什么。<br />
底下的林秋曼与何世安分头后，径直前往纺织场地。<br />
华阳瞧见她，朝她招手道：“来瞧瞧这些织布机，十六台，五郎送过来的。”<br />
林秋曼行福身礼，颇觉诧异，“晋王送来的？”<br />
华阳点头，“他这人嘴上刻薄，可若论起执行力，比谁都强。”又问，“你这胳膊好些了吗？”<br />
“伤口已经结痂，就是有点发痒。”<br />
“那便是在长新肉，让我瞧瞧。”<br />
“别，怕吓着大长公主。”<br />
“我可是杀过人的，这点胆量还是有的。”<br />
林秋曼把伤口露给她看，她“哎哟”一声，嫌弃道：“拿开些，我受不了。”<br />
林秋曼嘿嘿地笑，说道：“方才奴进来时碰到了何世安，看来他家的八珍粉很得大长公主青睐。”<br />
华阳：“那是好东西，我把配方拿给太医院瞧过，再根据我的体质来调整，效果特别好。”说罢拿手指蹭了蹭她的脸，“还是你好啊，年轻水嫩，难怪五郎会喜欢。”<br />
林秋曼噎了噎，回怼道：“刚及笄的更水嫩呢，奴成过婚的比不上。”<br />
华阳：“这你就不懂了，女郎就要有些经历的才更有滋味。”<br />
林秋曼默默捂脸。<br />
二人去了另一处院子，边走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