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觉，可真是难受死了。<br />
等顾棠清空了三盘菜，两个馒头，一碗米饭，他吃东西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br />
顾棠当然记得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是醒来后，一来确实饿得慌，脑子根本不转；二来，他也不知从何问起，该怎么问，所以，便借着吃饭的时候，整理了下思绪。<br />
“我……”顾棠刚开口，就听到了另一个和自己重叠的声音。<br />
“你先说。”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又同时闭上了嘴。<br />
顾棠端起汤碗喝酒似的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道：“行，我先来吧。”<br />
“我方才想了想，你不顾自己的安危，甚至不顾我身份暴露后带来的麻烦，调遣了那么多人来寻我，”顾棠顿了顿，侧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谢明峥，带着一点哭腔问道，“你心里有我的，是吗？”<br />
谢明峥以往，总会多讲几句顾棠爱听的誓言，这次他没有。<br />
他只是回望着顾棠的眼睛，郑重地回答道：“是。”<br />
顾棠瞬间松了口气，人都显得没有那么紧绷，语气也轻松了起来，甚至带着几分调侃地问道：“所以，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br />
谢明峥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拿起了茶杯，在手中来回转动。<br />
顾棠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他将头埋到碗里，掩饰着自己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还是不能告诉我吗？”<br />
谢明峥猛在回神，连忙道：“不是的，我是在想从哪里说起比较合适。”<br />
顾棠那低落下去的小心脏又欢快地跳了起来：“难道这还是个‘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的事？”<br />
“差不多吧。”谢明峥道，“你记不记得，苏赫巴来之前，我曾经和你说过，有事要同你讲。”<br />
“只是那天你睡着了，后来又被其他事情打断，再后来苏赫巴来了，我们碰面的……”谢明峥停了下来。<br />
顾棠疑惑道：“怎么不说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记不太清了。”<br />
谢明峥叹了口气，道：“不。说到底，这些都是在找借口，我在逃避这件事，我怕你听了不高兴。”<br />
“若我真的很急切地想告诉你，一定有机会的。”<br />
“抱歉，都是我的错，才害你遇险。”<br />
顾棠一听这话，本来也没多硬的心更软了。<br />
看看，看看我们家谢明峥道歉态度。<br />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顾棠拍了拍谢明峥的肩膀，随即语调一转，轻声道，“谢明峥，走不进你的世界才会让我难过。”<br />
谢明峥闻言，啜了一口茶水，忽然道：“顾棠，你还记得我造反的原因吗？”<br />
顾棠一呆：哦豁，这事还真特么的说来话长了。<br />
第116章 坦白<br />
谢明峥没有和他讲过造反的具体原因, 但是相处下来，顾棠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br />
和他那个救命恩人——宁王有关。<br />
其实顾棠也有疑惑过，谢明峥为什么不选择替宁王平反, 而是真的造了反。<br />
但后来再仔细想想, 就顾启那罄竹难书的事迹, 让他选，他也觉得造反比较省时省力，还能造福百姓。<br />
顾棠不是古人，不钻那个什么堂堂正正的牛角尖。<br />
史书是胜利都书写的, 只要谢明峥愿意，宁王在后世的名声想多光芒万丈就光芒万丈。别说宁王谋逆是假的, 就算是真的, 就顾启那德性, 他也不会留下什么骂名。<br />
“宁王于我而言，不仅仅是救命之恩这么简单。”谢明峥提起宁王时，表情总是很复杂，“他救了娘亲和我, 将我养大, 育我成人。”<br />
“毫不夸张的说，没有宁王, 就不会有现在的谢明峥。”<br />
“可偏偏他最需要我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做不了。”<br />
顾棠能明白，谢明峥得知宁王满门被斩时肯定很愤怒、很懊悔, 可他已经杀掉了罪魁祸首，难道还不够吗？<br />
人死如灯灭，就算再泼天的富贵, 也送不到地府啊。<br />
“不够。”谢明峥又抿了口茶水，“我要把属于宁王的东西，全部还给他。”<br />
“这天下，本就该是他的。”<br />
“可宁王已经死……”顾棠忽然闭上了嘴巴，他脑海中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那个女人和宁王有关？”<br />
“她叫安仃，”谢明峥沾了下茶水，在桌上写下这两个字，“拆开后重新组合下，就是宁、女、人，便是宁王之女。”<br />
“这是她给自己取的名字。”<br />
谢明峥遇到安仃是巧合，他没认出对方，但是安仃认出了他。<br />
安仃是宁王最小的女儿。<br />
她出生的时候身子弱，差点夭折。算命先生说，是因为她受不住王府的富贵，建议将他送给寻常人家养育，等大了再接回来。<br />
将皇亲贵胄送到平民家中，是件不体面的事情，所以，宁王便对外称这个小女儿病故，实则交给了常给王府送菜的农家抚养。<br />
也正因如此，顾启在抄家的时候，把安仃落下了。<br />
那对夫妇并不知道安仃的身份，只当她是宁王捡来的孩子。<br />
北方战乱多，宁王救过许多无家可当的孩子，有养在自己府中的，也有送养给别人的，所以他们从未多想。<br />
宁王身亡后，他们便带着安仃迁居到白石镇。<br />
一方面，他们的银钱不够长途奔波；另一方面，奉命抄王府的人，并没有对宁王收养的孩子们赶紧杀绝；所以，一家三口并未躲得太远。<br />
“我和她未曾见过面，她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我和宁王的渊源。”谢明峥回忆道，“她没有来找过我，直到有一次我因公路过白石镇，在茶摊前遇见了她。”<br />
“简直就像是上天安排似的，给了我偿还恩情的机会。”<br />
顾棠疑惑道：“你怎么确定她真的是宁王血脉？”<br />
“宁王所有的孩子出生时，都有一枚定制的长生锁；其次，宁王给孩子起小名时，是按他极喜爱的一首诗来排的，名字<br />
对得上；最后，我听宁王提过小女儿的事情，年龄也对得上。”谢明峥道，“而且，她的相貌和宁王有几分相像，应该错不了。”<br />
“让我假怀孕，就是为了让她的孩子变成皇位的正统继任者？”<br />
“是。”<br />
顾棠对此倒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那，那她的孩子是谁的？”<br />
话语之间的醋味，简直要溢出紫薇宫了。<br />
谢明峥闻言先是愣了下，随即笑道：“我好像忘了和你说，安仃遇到我的时候，已经成亲了。”<br />
“和白石镇的一个秀才，孩子自然也是他们二人的。” “那你大可以等安仃有身孕后，光明正大的迎娶她，让她做皇后，这样不是省了许多事情。”顾棠酸不拉唧道，“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br />
“你后面总归是要把孩子接到宫里，总不能让他们母子分离吧？”<br />
谢明峥的表情有些尴尬：“嗯，后面确实需要给安仃一个合适的身份留在宫中，之前是打算安排你难产身亡，让出后位……”<br />
“你倒是实诚，”顾棠撇了下嘴，道，“那现在呢？”<br />
“现在，你什么时候当腻了皇后，她便什么时候接任。”谢明峥说这话时声音都小了许多，生怕惹顾棠不高兴，底气不足道，“你若愿意在宫中陪我十年，我也可以让她先做皇嗣的乳母。”<br />
顾棠用鼻子哼唧了一声：“所以，一开始干嘛搞得这么麻烦？”<br />
谢明峥叹了口气道：“为了给他一个既是前朝唯一皇族又是北梁正统继承人的身份。”<br />
归功于顾启的残暴，他没有任何兄弟姐妹还存活于世，子嗣只剩顾棠顾夷兄妹俩。若这两人亡故，顾夷的孩子便是前朝唯一遗孤。<br />
若有人想打着光复大梁人旗号造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累死谢明峥，扶太子登基。<br />
而谢明峥只会有这一个孩子，支持北梁的官员唯一能做的，也是扶太子登基。<br />
这法子换其他兄弟姐妹多的皇族肯定是屁用没有，好就好在顾启杀完了，谢明峥又没打算要“二胎”。<br />
顾棠听得是瞠目结舌：“你想得还真是长远。”<br />
换言之，同样意味着谢明峥从未打算长久把持朝政，才会用如此迂回的方式替新君扫清隐患。<br />
顾棠揪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忽然又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虽然你计划只要一个皇嗣，但是，万一安仃第一胎是个女儿呢？”<br />
谢明峥见顾棠人模样不像是生气，心里踏实了不少，回答时便显得格外从容：“无妨，纵观前朝，又不是没出过女帝，最多是多费些功夫罢了。”<br />
顾棠嘴巴里的点心差点没兜住。<br />
他枉为现代人，观念居然比不过一个古人，真是太惭愧了。<br />
为了掩饰自己狭隘的思想，顾棠赶紧转移话题，随口问道：“那安仃的夫君怎么办？”<br />
提起这人时，谢明峥的神情有些冷漠：“本来皇太后养个面首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大可当个富贵闲人。”<br />
顾棠这次有经验了，提前托住了下巴。
等顾棠清空了三盘菜，两个馒头，一碗米饭，他吃东西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br />
顾棠当然记得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是醒来后，一来确实饿得慌，脑子根本不转；二来，他也不知从何问起，该怎么问，所以，便借着吃饭的时候，整理了下思绪。<br />
“我……”顾棠刚开口，就听到了另一个和自己重叠的声音。<br />
“你先说。”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又同时闭上了嘴。<br />
顾棠端起汤碗喝酒似的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道：“行，我先来吧。”<br />
“我方才想了想，你不顾自己的安危，甚至不顾我身份暴露后带来的麻烦，调遣了那么多人来寻我，”顾棠顿了顿，侧过头直勾勾地盯着谢明峥，带着一点哭腔问道，“你心里有我的，是吗？”<br />
谢明峥以往，总会多讲几句顾棠爱听的誓言，这次他没有。<br />
他只是回望着顾棠的眼睛，郑重地回答道：“是。”<br />
顾棠瞬间松了口气，人都显得没有那么紧绷，语气也轻松了起来，甚至带着几分调侃地问道：“所以，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br />
谢明峥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拿起了茶杯，在手中来回转动。<br />
顾棠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他将头埋到碗里，掩饰着自己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还是不能告诉我吗？”<br />
谢明峥猛在回神，连忙道：“不是的，我是在想从哪里说起比较合适。”<br />
顾棠那低落下去的小心脏又欢快地跳了起来：“难道这还是个‘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的事？”<br />
“差不多吧。”谢明峥道，“你记不记得，苏赫巴来之前，我曾经和你说过，有事要同你讲。”<br />
“只是那天你睡着了，后来又被其他事情打断，再后来苏赫巴来了，我们碰面的……”谢明峥停了下来。<br />
顾棠疑惑道：“怎么不说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记不太清了。”<br />
谢明峥叹了口气，道：“不。说到底，这些都是在找借口，我在逃避这件事，我怕你听了不高兴。”<br />
“若我真的很急切地想告诉你，一定有机会的。”<br />
“抱歉，都是我的错，才害你遇险。”<br />
顾棠一听这话，本来也没多硬的心更软了。<br />
看看，看看我们家谢明峥道歉态度。<br />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顾棠拍了拍谢明峥的肩膀，随即语调一转，轻声道，“谢明峥，走不进你的世界才会让我难过。”<br />
谢明峥闻言，啜了一口茶水，忽然道：“顾棠，你还记得我造反的原因吗？”<br />
顾棠一呆：哦豁，这事还真特么的说来话长了。<br />
第116章 坦白<br />
谢明峥没有和他讲过造反的具体原因, 但是相处下来，顾棠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br />
和他那个救命恩人——宁王有关。<br />
其实顾棠也有疑惑过，谢明峥为什么不选择替宁王平反, 而是真的造了反。<br />
但后来再仔细想想, 就顾启那罄竹难书的事迹, 让他选，他也觉得造反比较省时省力，还能造福百姓。<br />
顾棠不是古人，不钻那个什么堂堂正正的牛角尖。<br />
史书是胜利都书写的, 只要谢明峥愿意，宁王在后世的名声想多光芒万丈就光芒万丈。别说宁王谋逆是假的, 就算是真的, 就顾启那德性, 他也不会留下什么骂名。<br />
“宁王于我而言，不仅仅是救命之恩这么简单。”谢明峥提起宁王时，表情总是很复杂，“他救了娘亲和我, 将我养大, 育我成人。”<br />
“毫不夸张的说，没有宁王, 就不会有现在的谢明峥。”<br />
“可偏偏他最需要我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做不了。”<br />
顾棠能明白，谢明峥得知宁王满门被斩时肯定很愤怒、很懊悔, 可他已经杀掉了罪魁祸首，难道还不够吗？<br />
人死如灯灭，就算再泼天的富贵, 也送不到地府啊。<br />
“不够。”谢明峥又抿了口茶水，“我要把属于宁王的东西，全部还给他。”<br />
“这天下，本就该是他的。”<br />
“可宁王已经死……”顾棠忽然闭上了嘴巴，他脑海中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那个女人和宁王有关？”<br />
“她叫安仃，”谢明峥沾了下茶水，在桌上写下这两个字，“拆开后重新组合下，就是宁、女、人，便是宁王之女。”<br />
“这是她给自己取的名字。”<br />
谢明峥遇到安仃是巧合，他没认出对方，但是安仃认出了他。<br />
安仃是宁王最小的女儿。<br />
她出生的时候身子弱，差点夭折。算命先生说，是因为她受不住王府的富贵，建议将他送给寻常人家养育，等大了再接回来。<br />
将皇亲贵胄送到平民家中，是件不体面的事情，所以，宁王便对外称这个小女儿病故，实则交给了常给王府送菜的农家抚养。<br />
也正因如此，顾启在抄家的时候，把安仃落下了。<br />
那对夫妇并不知道安仃的身份，只当她是宁王捡来的孩子。<br />
北方战乱多，宁王救过许多无家可当的孩子，有养在自己府中的，也有送养给别人的，所以他们从未多想。<br />
宁王身亡后，他们便带着安仃迁居到白石镇。<br />
一方面，他们的银钱不够长途奔波；另一方面，奉命抄王府的人，并没有对宁王收养的孩子们赶紧杀绝；所以，一家三口并未躲得太远。<br />
“我和她未曾见过面，她也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了我和宁王的渊源。”谢明峥回忆道，“她没有来找过我，直到有一次我因公路过白石镇，在茶摊前遇见了她。”<br />
“简直就像是上天安排似的，给了我偿还恩情的机会。”<br />
顾棠疑惑道：“你怎么确定她真的是宁王血脉？”<br />
“宁王所有的孩子出生时，都有一枚定制的长生锁；其次，宁王给孩子起小名时，是按他极喜爱的一首诗来排的，名字<br />
对得上；最后，我听宁王提过小女儿的事情，年龄也对得上。”谢明峥道，“而且，她的相貌和宁王有几分相像，应该错不了。”<br />
“让我假怀孕，就是为了让她的孩子变成皇位的正统继任者？”<br />
“是。”<br />
顾棠对此倒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那，那她的孩子是谁的？”<br />
话语之间的醋味，简直要溢出紫薇宫了。<br />
谢明峥闻言先是愣了下，随即笑道：“我好像忘了和你说，安仃遇到我的时候，已经成亲了。”<br />
“和白石镇的一个秀才，孩子自然也是他们二人的。” “那你大可以等安仃有身孕后，光明正大的迎娶她，让她做皇后，这样不是省了许多事情。”顾棠酸不拉唧道，“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弯子？”<br />
“你后面总归是要把孩子接到宫里，总不能让他们母子分离吧？”<br />
谢明峥的表情有些尴尬：“嗯，后面确实需要给安仃一个合适的身份留在宫中，之前是打算安排你难产身亡，让出后位……”<br />
“你倒是实诚，”顾棠撇了下嘴，道，“那现在呢？”<br />
“现在，你什么时候当腻了皇后，她便什么时候接任。”谢明峥说这话时声音都小了许多，生怕惹顾棠不高兴，底气不足道，“你若愿意在宫中陪我十年，我也可以让她先做皇嗣的乳母。”<br />
顾棠用鼻子哼唧了一声：“所以，一开始干嘛搞得这么麻烦？”<br />
谢明峥叹了口气道：“为了给他一个既是前朝唯一皇族又是北梁正统继承人的身份。”<br />
归功于顾启的残暴，他没有任何兄弟姐妹还存活于世，子嗣只剩顾棠顾夷兄妹俩。若这两人亡故，顾夷的孩子便是前朝唯一遗孤。<br />
若有人想打着光复大梁人旗号造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累死谢明峥，扶太子登基。<br />
而谢明峥只会有这一个孩子，支持北梁的官员唯一能做的，也是扶太子登基。<br />
这法子换其他兄弟姐妹多的皇族肯定是屁用没有，好就好在顾启杀完了，谢明峥又没打算要“二胎”。<br />
顾棠听得是瞠目结舌：“你想得还真是长远。”<br />
换言之，同样意味着谢明峥从未打算长久把持朝政，才会用如此迂回的方式替新君扫清隐患。<br />
顾棠揪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忽然又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虽然你计划只要一个皇嗣，但是，万一安仃第一胎是个女儿呢？”<br />
谢明峥见顾棠人模样不像是生气，心里踏实了不少，回答时便显得格外从容：“无妨，纵观前朝，又不是没出过女帝，最多是多费些功夫罢了。”<br />
顾棠嘴巴里的点心差点没兜住。<br />
他枉为现代人，观念居然比不过一个古人，真是太惭愧了。<br />
为了掩饰自己狭隘的思想，顾棠赶紧转移话题，随口问道：“那安仃的夫君怎么办？”<br />
提起这人时，谢明峥的神情有些冷漠：“本来皇太后养个面首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大可当个富贵闲人。”<br />
顾棠这次有经验了，提前托住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