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拍摄怎么办？”里达惊慌道。<br />
闵珂：“雅里西在桑洛吗？”<br />
“不在，他去侗县做生意了。”<br />
“瓦力呢？”<br />
“瓦力上学去了。”<br />
杨妍走到他们身边：“怎么样，没事吧。”<br />
闵珂伸手把里达扶起来：“他的脚扭伤了，跳的动作是完成不了了，还有多少镜头？”<br />
杨妍卷着手里的分镜脚本：“还有好些镜头没拍摄完，上半身的镜头倒是可以坐着拍，但下半身的怎么办？我们预计只能在这个村子里再待一天，还得去另一个村里拍摄。”<br />
制片人走了过去：“经费因为运输设备进村的缘故，已经透支太多了，后天必须前往下一个村子。”<br />
杨妍：“那怎么办，祭神鼓可是最重要的剧情，要是拍不了，桑洛村这一集不就废了吗！”<br />
制片：“要不换个人拍？”<br />
杨妍：“现在去哪找人拍！”<br />
话音刚落，他们两个便齐齐一停，朝闵珂望来。<br />
越过黑色摄影镜头，刺目打光设备，闵珂看向留有缝隙的大门，门口人影憧憧，不少村民站在门口张望拍摄现场。<br />
“换个场地吧，这里……人太多了。”<br />
闵珂扶着里达起身，低声道。<br />
***<br />
黎因疾步地走在那条崎岖的小路上，一户大门敞开的人家传来热闹声响，有一妇人踩着梯子，在院中早已落尽绿叶的老树上，将一枚用红绸缚起的果实，悬挂于枝。<br />
胡玛西苍老的声音好似仍在耳边，他说，图宜族人逢十九岁时，父母会上山为孩子采来祈福果，希望得到山神庇佑。<br />
闵珂的母亲亦然，在一个明朗温暖的清晨，她独自出门，沿着村里的石板路跋涉而上，为自己孩子寻找一枚祈福果。<br />
雪，纷扬而下，覆盖了哈里雪山与桑洛村的整个上空，落在那老旧的二层木楼上。<br />
黎因站定在闵珂家前，双手扶着破败的木门，用力一推，尘埃于空中起伏，伴随着过去的时光，于门中淌出。<br />
十九岁的闵珂满脸疲惫地从木门里追了出来，身上带着医院未散的消毒水味：“阿爸，休息一晚再走吧。”<br />
男人转过身，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宽大的掌心揉了揉他的脑袋：“妈妈如果醒了，告诉她，我会带着她最喜欢的桑洛花，回到她身边。”<br />
闵珂抓住父亲的衣服，眼眶发红：“好。”<br />
男人拍了拍他的背：“别怪自己，等我跑完这趟车，就回来陪你一起照顾妈妈。”<br />
男人松开抱住孩子的双手，转身离开。<br />
啪嗒——<br />
刺目的白灯在顶上亮起，黎因径直走向那个燃烧松木的佛龛前，顿住脚步。<br />
他伸手探入幽深昏暗的佛龛内侧，小心地捧出木牌。<br />
缭绕的烟火中，木牌边缘斑驳，上面镶嵌着只有一寸大小的黑白照片。<br />
照片中，闵珂父亲眼神温暖，冲镜头微笑着。<br />
闵珂的眉眼，原来生得像爸爸。<br />
黎因将木牌归位，在铜炉中投入松木，再度点燃，他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而后转身离开了这个房子。<br />
“她是在神树下睡着了。”<br />
胡玛西轻轻拍着手里的鼓，“没人知道她是怎么从家里到达神树下，她瘫痪了，根本无法正常行走。”<br />
地上悄无声息地积起了一层雪，黎因踩着细雪，来到了那苍老古朴的高山栲前。<br />
黎因触碰着那苍老的树皮，回过头。<br />
他好似看到那个穿着孝服，面色苍白的闵珂，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了高山栲前。<br />
那个十九岁的孩子，在树下寻到了自己的母亲。<br />
他轻轻地弯腰抱起了母亲瘦弱的身体，她闭着眼，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怀里是枯萎的桑洛花。<br />
闵珂将脸埋在母亲早已冰冷的颈项中，听不到任何脉搏的声响，没有呼吸，没有温度。<br />
雪还在下，好似永无止尽。<br />
哐当——<br />
冰冷的雪原上，桑洛村的神树前。<br />
年老长者的拄拐重重地敲着地面，目光冰冷而严厉：“她自杀了，又是外族人，怎能让她以雪葬的仪式回归，这不仅玷污了山神，也会给我们带来不祥。”<br />
“只要心存敬意，谁都能得到山神的庇护，那孩子的母亲在桑洛村这么多年，已是桑洛村的一员。”胡玛西苍老年迈的声音，在寒冷的上空回响。<br />
在长者们的斥责声中，纷争不断的争吵中。<br />
闵珂沉默地坐在铺满新雪的石台上，白布紧裹着的尸首上，仍然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他轻轻擦拭掉布上的雪，双目低垂，没有眼泪。<br />
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与责难，都与他无关。<br />
咔嚓——<br />
那条被雪覆盖的山路上，每走一步，黎因脚下的雪都会发出轻响。<br />
他仰望着这无边无际的山脉，一方是平整徐缓的山路，另一方是陡峭尖锐的山壁。<br />
“他们不允许闵珂带着母亲上山，派人守着入山唯一的路。”<br />
“那闵珂……”<br />
“他还是上山了，背着他母亲，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br />
哈里雪山陡峭的岩壁下，闵珂艰难地扶着一块滑落的冰石，他右手紧紧攥着那块尖锐的山岩，脚下忽然传来松动，他猛地往下坠。<br />
雪越来越大了，风声呼啸，似乎要将一切都撕碎。<br />
鲜红的血沿着积雪，一路蔓延。<br />
雪花不断地下落，冰冷地落在闵珂的额前，肩膀。<br />
他右手以一个扭曲的形态挂在身侧，血液顺着之间往下坠，他缓慢地行走着，左手保护着身上背着的母亲。<br />
六年前蜿蜒一路的血迹，在六年后，时光荏苒中，春去秋来，早已不见痕迹。<br />
骨头断裂，肌腱撕裂，血肉模糊的疼痛，好似除了那个十九岁的少年，旁人再难觅到半点影踪。<br />
滴答——<br />
有水珠在六年后滴落，温热的液体将雪地溅出轻微的凹陷。<br />
黎因踩着积雪缓缓而上，无休无止的雪花阻挡了他前行的视野，雪太大了，他再也无法前行，被时光横隔在了六年之后。<br />
冷汗浸湿了他额上的纱布，风雪刺激着他的喉道，好似连呼吸都觉得困难。<br />
黎因艰难地睁开眼，灰蓝色的风雪中，他好像看到了那道将母亲尸首，紧紧捆在自己身上的身影。<br />
然而一转眼，巨大的风雪吞没了那道影子。<br />
脚下一绊，黎因重重摔在雪里。<br />
纱布落下，额上的伤口再度崩裂，温热的血液沿着额头落下，落在六年前的血痕上。<br />
“闵珂的父亲撞死了人，都说人死债消，可现实哪有这么简单。”<br />
胡玛西停下击打手中的鼓：“我们找到闵珂时，他在雪葬台旁边睡着了，拿着手机，那是一个没拨出的电话号码。”<br />
黎因撑着雪坐起身，他感觉不到疼，左边胸口的位置像被撕裂的一样，仿佛骨头再次被折断了一遍，无尽的，让人窒息的痛苦汹涌而上。<br />
他说不出话，只能大口地喘着气，按着胸膛，试图缓解这比暴风雪还要猛烈的疼痛。<br />
“那个电话号码是谁？”<br />
“是他的阿荼罗。”<br />
第53章<br />
他知道闵珂家中发生变故，却不知事实远比他所想的更残忍。<br />
闵珂母亲在摘采祈福果的过程中摔成重伤，又因救治太迟，导致下身瘫痪。<br />
为了筹集医药费，连日奔走的闵珂父亲与一辆白色货车发生碰撞，导致司机不幸身亡，他也因此在事故中丧生。<br />
闵珂刚办完父亲葬礼不过半月，母亲也跟着去了。<br />
那年闵珂才十九岁。<br />
过去的六年里，闵珂是怎么独自熬过那漫长的，黑暗的时光？<br />
又是怎么孤独的，赎罪般地活着。<br />
活得面目全非，伤痕累累，变得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模样。<br />
攥紧了掌心里的雪，黎因艰难而缓慢地从雪地里爬起来，他脸颊被寒风刺得生疼。<br />
黎因不再迎着风雪往雪葬台去，而是回身走向他的“现实”<br />
——那里有闵珂。<br />
***<br />
夜色深沉，桑洛村古老破旧的祭台上，火光摇曳，影子映于残破墙壁。<br />
鼓声起落，像心跳回响。<br />
废弃的祭神屋内，经过道具组工作人员的一番努力，这里被改造成了新的祭台。<br />
摄影机的镜头捕捉着画面的核心——那个戴着面具的鼓手。<br />
黎因根据梁皆的指引，寻到这个老旧的屋子，推门而入的瞬间，他听到骤然炸开的鼓声。<br />
面具遮住了鼓手的脸庞，只露出一截紧绷的下颌线，鼓槌击打赤红的鼓面，极具力量感的低音在空旷的屋子回荡。<br />
鼓手身体旋转，宽大的红色衣摆翻飞，银器与宝石相碰，绷紧的腰腹在火光中深刻分明，每次身体旋转与起落，皆与节奏融合。<br />
他的舞步不属于任何传统形式，也不似经由教科书式的编排，而是一种野性的，原始的，与天地共鸣的节律。
闵珂：“雅里西在桑洛吗？”<br />
“不在，他去侗县做生意了。”<br />
“瓦力呢？”<br />
“瓦力上学去了。”<br />
杨妍走到他们身边：“怎么样，没事吧。”<br />
闵珂伸手把里达扶起来：“他的脚扭伤了，跳的动作是完成不了了，还有多少镜头？”<br />
杨妍卷着手里的分镜脚本：“还有好些镜头没拍摄完，上半身的镜头倒是可以坐着拍，但下半身的怎么办？我们预计只能在这个村子里再待一天，还得去另一个村里拍摄。”<br />
制片人走了过去：“经费因为运输设备进村的缘故，已经透支太多了，后天必须前往下一个村子。”<br />
杨妍：“那怎么办，祭神鼓可是最重要的剧情，要是拍不了，桑洛村这一集不就废了吗！”<br />
制片：“要不换个人拍？”<br />
杨妍：“现在去哪找人拍！”<br />
话音刚落，他们两个便齐齐一停，朝闵珂望来。<br />
越过黑色摄影镜头，刺目打光设备，闵珂看向留有缝隙的大门，门口人影憧憧，不少村民站在门口张望拍摄现场。<br />
“换个场地吧，这里……人太多了。”<br />
闵珂扶着里达起身，低声道。<br />
***<br />
黎因疾步地走在那条崎岖的小路上，一户大门敞开的人家传来热闹声响，有一妇人踩着梯子，在院中早已落尽绿叶的老树上，将一枚用红绸缚起的果实，悬挂于枝。<br />
胡玛西苍老的声音好似仍在耳边，他说，图宜族人逢十九岁时，父母会上山为孩子采来祈福果，希望得到山神庇佑。<br />
闵珂的母亲亦然，在一个明朗温暖的清晨，她独自出门，沿着村里的石板路跋涉而上，为自己孩子寻找一枚祈福果。<br />
雪，纷扬而下，覆盖了哈里雪山与桑洛村的整个上空，落在那老旧的二层木楼上。<br />
黎因站定在闵珂家前，双手扶着破败的木门，用力一推，尘埃于空中起伏，伴随着过去的时光，于门中淌出。<br />
十九岁的闵珂满脸疲惫地从木门里追了出来，身上带着医院未散的消毒水味：“阿爸，休息一晚再走吧。”<br />
男人转过身，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宽大的掌心揉了揉他的脑袋：“妈妈如果醒了，告诉她，我会带着她最喜欢的桑洛花，回到她身边。”<br />
闵珂抓住父亲的衣服，眼眶发红：“好。”<br />
男人拍了拍他的背：“别怪自己，等我跑完这趟车，就回来陪你一起照顾妈妈。”<br />
男人松开抱住孩子的双手，转身离开。<br />
啪嗒——<br />
刺目的白灯在顶上亮起，黎因径直走向那个燃烧松木的佛龛前，顿住脚步。<br />
他伸手探入幽深昏暗的佛龛内侧，小心地捧出木牌。<br />
缭绕的烟火中，木牌边缘斑驳，上面镶嵌着只有一寸大小的黑白照片。<br />
照片中，闵珂父亲眼神温暖，冲镜头微笑着。<br />
闵珂的眉眼，原来生得像爸爸。<br />
黎因将木牌归位，在铜炉中投入松木，再度点燃，他在原地静静站了一会，而后转身离开了这个房子。<br />
“她是在神树下睡着了。”<br />
胡玛西轻轻拍着手里的鼓，“没人知道她是怎么从家里到达神树下，她瘫痪了，根本无法正常行走。”<br />
地上悄无声息地积起了一层雪，黎因踩着细雪，来到了那苍老古朴的高山栲前。<br />
黎因触碰着那苍老的树皮，回过头。<br />
他好似看到那个穿着孝服，面色苍白的闵珂，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了高山栲前。<br />
那个十九岁的孩子，在树下寻到了自己的母亲。<br />
他轻轻地弯腰抱起了母亲瘦弱的身体，她闭着眼，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怀里是枯萎的桑洛花。<br />
闵珂将脸埋在母亲早已冰冷的颈项中，听不到任何脉搏的声响，没有呼吸，没有温度。<br />
雪还在下，好似永无止尽。<br />
哐当——<br />
冰冷的雪原上，桑洛村的神树前。<br />
年老长者的拄拐重重地敲着地面，目光冰冷而严厉：“她自杀了，又是外族人，怎能让她以雪葬的仪式回归，这不仅玷污了山神，也会给我们带来不祥。”<br />
“只要心存敬意，谁都能得到山神的庇护，那孩子的母亲在桑洛村这么多年，已是桑洛村的一员。”胡玛西苍老年迈的声音，在寒冷的上空回响。<br />
在长者们的斥责声中，纷争不断的争吵中。<br />
闵珂沉默地坐在铺满新雪的石台上，白布紧裹着的尸首上，仍然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他轻轻擦拭掉布上的雪，双目低垂，没有眼泪。<br />
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与责难，都与他无关。<br />
咔嚓——<br />
那条被雪覆盖的山路上，每走一步，黎因脚下的雪都会发出轻响。<br />
他仰望着这无边无际的山脉，一方是平整徐缓的山路，另一方是陡峭尖锐的山壁。<br />
“他们不允许闵珂带着母亲上山，派人守着入山唯一的路。”<br />
“那闵珂……”<br />
“他还是上山了，背着他母亲，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br />
哈里雪山陡峭的岩壁下，闵珂艰难地扶着一块滑落的冰石，他右手紧紧攥着那块尖锐的山岩，脚下忽然传来松动，他猛地往下坠。<br />
雪越来越大了，风声呼啸，似乎要将一切都撕碎。<br />
鲜红的血沿着积雪，一路蔓延。<br />
雪花不断地下落，冰冷地落在闵珂的额前，肩膀。<br />
他右手以一个扭曲的形态挂在身侧，血液顺着之间往下坠，他缓慢地行走着，左手保护着身上背着的母亲。<br />
六年前蜿蜒一路的血迹，在六年后，时光荏苒中，春去秋来，早已不见痕迹。<br />
骨头断裂，肌腱撕裂，血肉模糊的疼痛，好似除了那个十九岁的少年，旁人再难觅到半点影踪。<br />
滴答——<br />
有水珠在六年后滴落，温热的液体将雪地溅出轻微的凹陷。<br />
黎因踩着积雪缓缓而上，无休无止的雪花阻挡了他前行的视野，雪太大了，他再也无法前行，被时光横隔在了六年之后。<br />
冷汗浸湿了他额上的纱布，风雪刺激着他的喉道，好似连呼吸都觉得困难。<br />
黎因艰难地睁开眼，灰蓝色的风雪中，他好像看到了那道将母亲尸首，紧紧捆在自己身上的身影。<br />
然而一转眼，巨大的风雪吞没了那道影子。<br />
脚下一绊，黎因重重摔在雪里。<br />
纱布落下，额上的伤口再度崩裂，温热的血液沿着额头落下，落在六年前的血痕上。<br />
“闵珂的父亲撞死了人，都说人死债消，可现实哪有这么简单。”<br />
胡玛西停下击打手中的鼓：“我们找到闵珂时，他在雪葬台旁边睡着了，拿着手机，那是一个没拨出的电话号码。”<br />
黎因撑着雪坐起身，他感觉不到疼，左边胸口的位置像被撕裂的一样，仿佛骨头再次被折断了一遍，无尽的，让人窒息的痛苦汹涌而上。<br />
他说不出话，只能大口地喘着气，按着胸膛，试图缓解这比暴风雪还要猛烈的疼痛。<br />
“那个电话号码是谁？”<br />
“是他的阿荼罗。”<br />
第53章<br />
他知道闵珂家中发生变故，却不知事实远比他所想的更残忍。<br />
闵珂母亲在摘采祈福果的过程中摔成重伤，又因救治太迟，导致下身瘫痪。<br />
为了筹集医药费，连日奔走的闵珂父亲与一辆白色货车发生碰撞，导致司机不幸身亡，他也因此在事故中丧生。<br />
闵珂刚办完父亲葬礼不过半月，母亲也跟着去了。<br />
那年闵珂才十九岁。<br />
过去的六年里，闵珂是怎么独自熬过那漫长的，黑暗的时光？<br />
又是怎么孤独的，赎罪般地活着。<br />
活得面目全非，伤痕累累，变得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模样。<br />
攥紧了掌心里的雪，黎因艰难而缓慢地从雪地里爬起来，他脸颊被寒风刺得生疼。<br />
黎因不再迎着风雪往雪葬台去，而是回身走向他的“现实”<br />
——那里有闵珂。<br />
***<br />
夜色深沉，桑洛村古老破旧的祭台上，火光摇曳，影子映于残破墙壁。<br />
鼓声起落，像心跳回响。<br />
废弃的祭神屋内，经过道具组工作人员的一番努力，这里被改造成了新的祭台。<br />
摄影机的镜头捕捉着画面的核心——那个戴着面具的鼓手。<br />
黎因根据梁皆的指引，寻到这个老旧的屋子，推门而入的瞬间，他听到骤然炸开的鼓声。<br />
面具遮住了鼓手的脸庞，只露出一截紧绷的下颌线，鼓槌击打赤红的鼓面，极具力量感的低音在空旷的屋子回荡。<br />
鼓手身体旋转，宽大的红色衣摆翻飞，银器与宝石相碰，绷紧的腰腹在火光中深刻分明，每次身体旋转与起落，皆与节奏融合。<br />
他的舞步不属于任何传统形式，也不似经由教科书式的编排，而是一种野性的，原始的，与天地共鸣的节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