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沈厌泽顿了顿，“他要走了沈氏底下一个项目。给他就给他吧，烫手山芋。沈睿真那边，我会让你们局长看着办的。”<br />
“豁，让我们局长看着办。”黄荣桥惊恐地发现，在面对沈厌泽这种超脱平民阶级的话，他竟然已经脱敏了。<br />
这不对劲，他背叛了工人阶级！<br />
“……”黄荣桥的反应太有毛病，沈厌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br />
那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和不解。<br />
李橘外人看了看日程，上前道：“沈总，咱们回吧，马上还有一个会议。”<br />
他想帮沈厌泽拿橘子。<br />
“嗯。”沈厌泽握着手里的橘子，没有交给李秘书。<br />
黄荣桥不知怎的，心里有些高兴。<br />
他轻轻蹦了一下，开心地推开病房门，里面宋洋洋正在认真地做笔录。<br />
“你好，黄荣桥，市总局一队。”黄荣桥和刘少爷握手，“打扰了。”<br />
“……”刘少爷瞅了黄荣桥一眼，那意思就是：别以为你这么正经，我就认不出来，你是刚刚和沈厌泽打情骂俏的那个男人！<br />
“……”黄荣桥带着假笑，自行完成了寒暄流程。<br />
他们按照程序，从刘少爷这里打听了一些关于沈睿真和郑妍的事情。<br />
富人圈子果然没有什么秘密，刘少爷虽然和沈睿真关系普普通通，但他还真就知道一些事情。<br />
或许是因为记恨着沈睿真，刘少爷摇起床，滔滔不绝地把那两个人那点子事全都吐露了出来，末了还撑着有些肿胀的脸，请求黄荣桥，“沈睿真能不能判？能不能判？能枪.毙他吗？”<br />
他问的认真，好像真的很想让沈睿真被枪.毙。<br />
“……这个，应该不行。咱们还是有法律做依照的。”黄荣桥哭笑不得，帮这位少爷放好床，和宋洋洋一起离开刘少爷的病房。<br />
宋洋洋正在翻看笔录，突然听到旁边的人说：“小洋人，你说，如果一个人闻不惯一种味道，应该用什么缓解？”<br />
“可以用鼻通啊。”宋洋洋随口回应，回完了才反应过来，“你说沈总？”<br />
“我的黄哥，你不会——”宋洋洋表情有些呆滞，感觉自己那个猜测实在吓人。<br />
“瞎想。”黄荣桥敲了宋洋洋一记，没再说什么。<br />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他撑着额头，打开购物平台，开始搜索鼻通有哪些牌子。<br />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搜，而且他也知道，他和沈厌泽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今天过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br />
但是想着沈厌泽刚才难受的表情，黄荣桥叹了口气，认命一般，购买了几种不同口味的鼻通。<br />
第27章<br />
在黄荣桥他们走访的时候, 黄小毛这边常驻那个神秘论坛，每天睡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举着平板, 一边刷牙一边看帖子。<br />
论坛建的时间有些久, 所以有些帖子年代也已经久远，黄小毛知道，这些帖子里的主人公都已经离开人世, 他只能把看过的帖子全部单独记录下来，然后再着重记录一些论坛名字。<br />
黄小毛吃过早餐, 坐到诊所的办公室里。<br />
他现在的生活, 就是每天看看书, 写写报告, 然后再和来看病的患者聊聊天, 和以前的工作相比, 简直不要太轻松。<br />
他泡上一杯咖啡, 打开电脑。<br />
面前的电脑屏幕, 不出意外又是那个神秘论坛, 不过这一次, 黄小毛打开了自己账户的个人空间。<br />
所料不错, 他也有几个自己的记录。<br />
就在他遇到疯子教授后第二年，黄小毛就有了登录神秘论坛的资格。<br />
同年，他的第一个帖子也发布出去。<br />
一开始, 他只是在讨论一些学术问题。<br />
虽然这个论坛神神叨叨的，但是毫无疑问，能进入这个论坛的，都是一些业内的‘怪才’。<br />
他们学术精湛，却思维诡异, 放在人群中，大部分都是不被人理解的怪咖，可在论坛中，他们就是拥有共同语言的至交好友。<br />
所谓，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br />
黄小毛继续翻看他的个人空间，终于看到第一个记录贴。<br />
他也像其他人一样，找到了一位需要他解救的患者。<br />
只是这位，他人生中第一个需要‘解救’的患者，不是别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br />
【这位患者拥有高学历，算得上精英一类，不过遇人不淑。自诉刚结婚一年便被丈夫背叛，然后还被丈夫和第三者联手嘲讽，患者受不了这样丢脸的事情，便离了婚，然后独自抚养孩子。】<br />
他虽然用了第三人称，但黄小毛一眼就能看出来，帖子里的‘患者’就是他的母亲。<br />
【患者很漂亮，也很温柔……】<br />
黄小毛一条条看下去，发现在他的心中，母亲是一个温柔，又坚韧的形象。<br />
离婚，独自打拼，然后还把一个儿子送到了顶尖学府。<br />
这样的一个女强人，怎么会突然需要‘解脱’呢？<br />
【患者是近期才发现自己每天都很疲惫，精神不佳，多次精神恍惚，还总是梦到自己死亡的场景。】<br />
“……怎么看着不像啊。”黄小毛喝了一口咖啡，看着他记下来的内容，关于母亲的一些具体表现。<br />
看过那么多帖子，黄小毛多少也对这些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br />
目前，在他看来，母亲的种种行为够不上所谓的病症表现，充其量只是一些疲惫下的疲倦情绪和厌倦情绪，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黄小毛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位母亲，是在故意往那些患病标准上靠。<br />
“太奇怪了啊……”黄小毛又往下看了几页，或许是母亲掌握了诀窍，又或者是母亲真的生病了，她的表现越来越像一个正经的患者。<br />
他的记录也从一开始的惋惜、心疼，变得冷静和旁观。<br />
在这里，他不是儿子，母亲也不是母亲，他们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br />
到最后，他写了最后一条回复。<br />
【经过两年时间，患者的精神状况愈来愈差，她曾多次诉说想要离开这里，想要去一个更轻松的世界。】<br />
【与患者深入交谈后，楼主终于下定了决心。】<br />
像其他帖子一样，半年后，母亲去世了。<br />
死亡原因，自然也是自杀。<br />
黄小毛实在忍不住诧异，“……原来他的第一个病人，是他自己的母亲。”<br />
亲手将自己的母亲送到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他会后悔吗？<br />
会难过吗？<br />
黄小毛看看后面的帖子发布时间，确定了：他不会。<br />
母亲临走前给他留了一封信，信的末尾有一句‘谢谢，妈妈不后悔，很开心’。<br />
就是这句话，成为他继续下去的动力。<br />
妈妈在最后都在说‘不后悔，很开心’，就证明他的行为没有错。<br />
他真的握住了生命的钥匙，他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让更多人获得人生的释放。<br />
【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有的人出生在草房子，有的人出生在高楼大厦。但其实人生来什么都没有，是世间乱七八糟的法则和欲望让大家区分出不同。】<br />
【人类最纯净的模样，就是什么都没有的模样。没有衣服，没有欲望，没有七情六欲。】<br />
【……】<br />
“太疯狂了。”黄小毛咽了咽口水，一字一句读下来，远比第一次看到这些内容更胆战心惊。<br />
第一次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他只是在纸上。<br />
现在代入这个身份，再代入这个场景，这电脑上显示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地狱的镰刀，每读一个字，都在拽着他往更深的深渊坠落。<br />
“……”黄小毛意识到自己心慌的不对劲，连忙打开百度百科，搜出沈厌泽的照片，对着那张冷漠板正的公式照，双手合一，默念清心咒。<br />
嗯，还是沈总这张脸带劲，看着他就好像自己在挨骂，一下子就清醒了。<br />
黄小毛生怕自己被带进沟里去，干脆就开着沈厌泽的照片，看两眼沈厌泽，再去看帖子。<br />
效果果然好了不少，他没有再心慌，甚至从这些帖子里读出了一种荒谬感。<br />
若是沈厌泽在这里，他一定会冷冷地关掉这些无聊的帖子，然后站起来，拄着他的手杖，用最冷静的声音说：“无聊。”<br />
“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情，不如想想怎么先把这辈子过好。”<br />
沈厌泽眉眼压低，嘴角抿平，是最常用的嘲讽表情。<br />
黄小毛一想到沈厌泽这个模样，就忍俊不禁，他轻轻描摹屏幕上的照片，“突然有点想你了……”<br />
自从认识以来，他还没和沈总分开这么久。<br />
“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对某个吊儿郎当的人动心了？”<br />
黄小毛想起黄荣桥的模样，尴尬地摸摸后脖颈，对着照片自言自语，“虽然他是个有点爱嘴.贱的人，但他会爱你的。而且是很爱、很爱。”<br />
就是不知道沈厌泽这个人，如果能遇到第二个选择，还会不会走上同一条道路。
“豁，让我们局长看着办。”黄荣桥惊恐地发现，在面对沈厌泽这种超脱平民阶级的话，他竟然已经脱敏了。<br />
这不对劲，他背叛了工人阶级！<br />
“……”黄荣桥的反应太有毛病，沈厌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br />
那眼神中，充满了鄙视和不解。<br />
李橘外人看了看日程，上前道：“沈总，咱们回吧，马上还有一个会议。”<br />
他想帮沈厌泽拿橘子。<br />
“嗯。”沈厌泽握着手里的橘子，没有交给李秘书。<br />
黄荣桥不知怎的，心里有些高兴。<br />
他轻轻蹦了一下，开心地推开病房门，里面宋洋洋正在认真地做笔录。<br />
“你好，黄荣桥，市总局一队。”黄荣桥和刘少爷握手，“打扰了。”<br />
“……”刘少爷瞅了黄荣桥一眼，那意思就是：别以为你这么正经，我就认不出来，你是刚刚和沈厌泽打情骂俏的那个男人！<br />
“……”黄荣桥带着假笑，自行完成了寒暄流程。<br />
他们按照程序，从刘少爷这里打听了一些关于沈睿真和郑妍的事情。<br />
富人圈子果然没有什么秘密，刘少爷虽然和沈睿真关系普普通通，但他还真就知道一些事情。<br />
或许是因为记恨着沈睿真，刘少爷摇起床，滔滔不绝地把那两个人那点子事全都吐露了出来，末了还撑着有些肿胀的脸，请求黄荣桥，“沈睿真能不能判？能不能判？能枪.毙他吗？”<br />
他问的认真，好像真的很想让沈睿真被枪.毙。<br />
“……这个，应该不行。咱们还是有法律做依照的。”黄荣桥哭笑不得，帮这位少爷放好床，和宋洋洋一起离开刘少爷的病房。<br />
宋洋洋正在翻看笔录，突然听到旁边的人说：“小洋人，你说，如果一个人闻不惯一种味道，应该用什么缓解？”<br />
“可以用鼻通啊。”宋洋洋随口回应，回完了才反应过来，“你说沈总？”<br />
“我的黄哥，你不会——”宋洋洋表情有些呆滞，感觉自己那个猜测实在吓人。<br />
“瞎想。”黄荣桥敲了宋洋洋一记，没再说什么。<br />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他撑着额头，打开购物平台，开始搜索鼻通有哪些牌子。<br />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搜，而且他也知道，他和沈厌泽之间的距离犹如天堑，今天过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br />
但是想着沈厌泽刚才难受的表情，黄荣桥叹了口气，认命一般，购买了几种不同口味的鼻通。<br />
第27章<br />
在黄荣桥他们走访的时候, 黄小毛这边常驻那个神秘论坛，每天睡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举着平板, 一边刷牙一边看帖子。<br />
论坛建的时间有些久, 所以有些帖子年代也已经久远，黄小毛知道，这些帖子里的主人公都已经离开人世, 他只能把看过的帖子全部单独记录下来，然后再着重记录一些论坛名字。<br />
黄小毛吃过早餐, 坐到诊所的办公室里。<br />
他现在的生活, 就是每天看看书, 写写报告, 然后再和来看病的患者聊聊天, 和以前的工作相比, 简直不要太轻松。<br />
他泡上一杯咖啡, 打开电脑。<br />
面前的电脑屏幕, 不出意外又是那个神秘论坛, 不过这一次, 黄小毛打开了自己账户的个人空间。<br />
所料不错, 他也有几个自己的记录。<br />
就在他遇到疯子教授后第二年，黄小毛就有了登录神秘论坛的资格。<br />
同年，他的第一个帖子也发布出去。<br />
一开始, 他只是在讨论一些学术问题。<br />
虽然这个论坛神神叨叨的，但是毫无疑问，能进入这个论坛的，都是一些业内的‘怪才’。<br />
他们学术精湛，却思维诡异, 放在人群中，大部分都是不被人理解的怪咖，可在论坛中，他们就是拥有共同语言的至交好友。<br />
所谓，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br />
黄小毛继续翻看他的个人空间，终于看到第一个记录贴。<br />
他也像其他人一样，找到了一位需要他解救的患者。<br />
只是这位，他人生中第一个需要‘解救’的患者，不是别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br />
【这位患者拥有高学历，算得上精英一类，不过遇人不淑。自诉刚结婚一年便被丈夫背叛，然后还被丈夫和第三者联手嘲讽，患者受不了这样丢脸的事情，便离了婚，然后独自抚养孩子。】<br />
他虽然用了第三人称，但黄小毛一眼就能看出来，帖子里的‘患者’就是他的母亲。<br />
【患者很漂亮，也很温柔……】<br />
黄小毛一条条看下去，发现在他的心中，母亲是一个温柔，又坚韧的形象。<br />
离婚，独自打拼，然后还把一个儿子送到了顶尖学府。<br />
这样的一个女强人，怎么会突然需要‘解脱’呢？<br />
【患者是近期才发现自己每天都很疲惫，精神不佳，多次精神恍惚，还总是梦到自己死亡的场景。】<br />
“……怎么看着不像啊。”黄小毛喝了一口咖啡，看着他记下来的内容，关于母亲的一些具体表现。<br />
看过那么多帖子，黄小毛多少也对这些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br />
目前，在他看来，母亲的种种行为够不上所谓的病症表现，充其量只是一些疲惫下的疲倦情绪和厌倦情绪，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黄小毛的错觉，他总觉得这位母亲，是在故意往那些患病标准上靠。<br />
“太奇怪了啊……”黄小毛又往下看了几页，或许是母亲掌握了诀窍，又或者是母亲真的生病了，她的表现越来越像一个正经的患者。<br />
他的记录也从一开始的惋惜、心疼，变得冷静和旁观。<br />
在这里，他不是儿子，母亲也不是母亲，他们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br />
到最后，他写了最后一条回复。<br />
【经过两年时间，患者的精神状况愈来愈差，她曾多次诉说想要离开这里，想要去一个更轻松的世界。】<br />
【与患者深入交谈后，楼主终于下定了决心。】<br />
像其他帖子一样，半年后，母亲去世了。<br />
死亡原因，自然也是自杀。<br />
黄小毛实在忍不住诧异，“……原来他的第一个病人，是他自己的母亲。”<br />
亲手将自己的母亲送到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他会后悔吗？<br />
会难过吗？<br />
黄小毛看看后面的帖子发布时间，确定了：他不会。<br />
母亲临走前给他留了一封信，信的末尾有一句‘谢谢，妈妈不后悔，很开心’。<br />
就是这句话，成为他继续下去的动力。<br />
妈妈在最后都在说‘不后悔，很开心’，就证明他的行为没有错。<br />
他真的握住了生命的钥匙，他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让更多人获得人生的释放。<br />
【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有的人出生在草房子，有的人出生在高楼大厦。但其实人生来什么都没有，是世间乱七八糟的法则和欲望让大家区分出不同。】<br />
【人类最纯净的模样，就是什么都没有的模样。没有衣服，没有欲望，没有七情六欲。】<br />
【……】<br />
“太疯狂了。”黄小毛咽了咽口水，一字一句读下来，远比第一次看到这些内容更胆战心惊。<br />
第一次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他只是在纸上。<br />
现在代入这个身份，再代入这个场景，这电脑上显示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地狱的镰刀，每读一个字，都在拽着他往更深的深渊坠落。<br />
“……”黄小毛意识到自己心慌的不对劲，连忙打开百度百科，搜出沈厌泽的照片，对着那张冷漠板正的公式照，双手合一，默念清心咒。<br />
嗯，还是沈总这张脸带劲，看着他就好像自己在挨骂，一下子就清醒了。<br />
黄小毛生怕自己被带进沟里去，干脆就开着沈厌泽的照片，看两眼沈厌泽，再去看帖子。<br />
效果果然好了不少，他没有再心慌，甚至从这些帖子里读出了一种荒谬感。<br />
若是沈厌泽在这里，他一定会冷冷地关掉这些无聊的帖子，然后站起来，拄着他的手杖，用最冷静的声音说：“无聊。”<br />
“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情，不如想想怎么先把这辈子过好。”<br />
沈厌泽眉眼压低，嘴角抿平，是最常用的嘲讽表情。<br />
黄小毛一想到沈厌泽这个模样，就忍俊不禁，他轻轻描摹屏幕上的照片，“突然有点想你了……”<br />
自从认识以来，他还没和沈总分开这么久。<br />
“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对某个吊儿郎当的人动心了？”<br />
黄小毛想起黄荣桥的模样，尴尬地摸摸后脖颈，对着照片自言自语，“虽然他是个有点爱嘴.贱的人，但他会爱你的。而且是很爱、很爱。”<br />
就是不知道沈厌泽这个人，如果能遇到第二个选择，还会不会走上同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