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枫野：“运气好。”<br />
闫毕：“好的。”<br />
她当然是想要进去的。对自己的能力倒是没有太大怀疑，大不了喊龙王鲸把自己和闫毕一起弄出去。倒是不用太担心安全。<br />
“这里的黑体膨胀是周期性的，”闫毕说，“我们可以在沐洗的时间段里进去。”<br />
漆黑的小径从夜色中分开，蔷薇类植物爬满墙壁，花朵和幽香布满了这个空间。<br />
除开外界被一层黑色薄膜包裹起来，似乎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br />
之前爬墙的时候剐蹭到了，闫毕绑了手腕一节的绷带，扯紧。<br />
静悄悄的。<br />
教堂的建筑根本没有被大火烧毁，依然完整。只不过往日倒映日光的玻璃此刻漆黑而幽深，不时有蝙蝠巡逻经过，完完全全地成为了中世纪的黑暗城堡。<br />
杨枫野的影子蔓延开来。她感受到自己腕表似乎震动了一下。<br />
她抬头。<br />
一股热流从天而降。<br />
火焰先是从边缘开始烧灼，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笑容跋扈的红发女人，身后似乎还听见了熟悉的无奈声音。<br />
“巫可可。你慢点。”<br />
“不知道又是哪个地方的人？不可能是东亚的外国人吧……啧，干脆先绑了再说。”<br />
杨枫野直视着这个红头发的人，口齿清楚地吐出中文。<br />
“你好。”<br />
“哦？”巫可可收了火焰，凑近她看，“中国人？”<br />
闫毕这时候才跟上来，气还没怎么喘匀。<br />
“自己人。”<br />
“大少爷带人来玩，下回记得挑个好地方。”巫可可挑眉，“你们进来干什么？”<br />
闫毕很熟练地回答：“老十六从这里面跑出去了。我们进来问问，你们有见过他吗？”<br />
“什么？”巫可可沉声问。<br />
林间溪先是愣了一会，然后才摇头：“没有。”<br />
巫可可：“先不说了，去个安全点的地方。自由时间要到了。待会蝙蝠要出来了。”<br />
巴尔顿教堂变为黑体后，防恐部首先派遣第一执行队在里面进行围剿，兵分多路。与此同时，外面的人员同时进行言语的博弈。两方战场同时进行。<br />
坚持得越多，局面越有利。<br />
杨枫野对这些弯弯绕绕不太明白，她问。<br />
“你们认识卞赛蔚吗？”<br />
她进来只是想找外祖母。<br />
林间溪摇摇头。巫可可反而微微皱起眉毛：“好像有在哪里听说过……”<br />
没等她思索出什么东西，突然蜡烛的火焰猛地跳动，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br />
“卞……赛蔚……”<br />
巫可可一个弹跳起身将他们护到背后，冷声问：“谁？”<br />
一个瞳孔涣散的中年男人，蜡烛的火焰逐渐照清了他的脸，林间溪脱口而出：“老十六！”<br />
杨枫野与闫毕对视一眼。<br />
之前他们在外面见到的老十六浑身金属，现在怎么又变回了人模人样？<br />
“我想见她……”老十六缓慢那地走过来，“她在哪里？我要告知我的罪孽。”<br />
闫毕：“居然会说人话了。”<br />
杨枫野：“总觉得很怪。”<br />
闫毕：“怪在哪里？”<br />
杨枫野：“居然不砍你了。”<br />
闫毕：“确实。”<br />
巫可可：“……”<br />
她看了一唱一和的两人一眼，原本诡异的氛围都冲淡了不少。<br />
“你认识卞赛蔚吗？”老十六的眼睛有些浑浊，努力睁了睁，说，“你长得有点像她。”<br />
“其实我是卞赛蔚转世。”杨枫野语气平静，“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告诉我就行。”<br />
林间溪：“……”<br />
偏偏老十六似乎接受了她的想法，转过身去：“那便随我来吧。我们应当去忏悔室告解。”<br />
几人比划了个眼色。<br />
去不去？<br />
当然要去。<br />
杨枫野利索地收拾好东西，巫可可放心不下，也跟上。林间溪则一路走一路留下防恐部的专属标志。<br />
忏悔室被锁链缠绕着，里面的蜡烛更多，层层叠叠，一圈又一圈，堆成了一座小塔。将众人的影子照映得忽明忽暗。<br />
“神父告诉我，秩序的失控，是梅瑟一切恐惧的来源。”老十六说。<br />
闫毕斜靠在墙边，懒懒散散地问：“你害死了多少人？”<br />
老十六垂下眼：“我不清楚。但我活着。”<br />
话音刚落，熟悉的螺丝钉骤然破风而来！<br />
杨枫野还没动作，闫毕已经熟练地躲到一边去了。<br />
“轰！”<br />
巫可可的火焰将那螺丝钉很快融成一滩乌黑的液体。<br />
滴滴落下。<br />
“谁？”<br />
影子里，缓慢生长出一个金属人。<br />
十分眼熟。<br />
“两个老十六？”<br />
闫毕挑眉。<br />
巫可可：“畸变生物？”<br />
闫毕摇头：“不是。就是两个人。”<br />
杨枫野：“……总感觉在把学长当探测器用。”<br />
闫毕：“。”<br />
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不同的。<br />
两个老十六身上都或多或少有金属组装的部分，剔除掉金属，剩余的人肉能够拼凑成完整的一个人。<br />
“有点像……其中一个扔掉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将金属安装在自己身上。”林间溪说。<br />
杨枫野：“然后被扔掉的部分自己也拼接了起来？”<br />
杨枫野顿了顿：“这是异能吗？”<br />
“这是主的恩赐。”人形的老十六说。<br />
“你们的主在哪？”杨枫野继续问。<br />
“主无处不在。”<br />
“能看到你吗？”<br />
“当然能。”<br />
金属的老十六不语，只是攻击着闫毕，顺带攻击着人形的老十六。<br />
场面好诡异。<br />
杨枫野感叹：“他们的主真不像个人。”<br />
这样说着，杨枫野还是准备动手去帮忙，结果没等到她先动手，潜藏在黑夜里的畸变生物先对老十六出手了。<br />
巫可可也不为所动，像是对这个场景司空见惯。<br />
“万人迷，这小子。”巫可可对杨枫野说，“只不过是对畸变生物的万人迷。”<br />
杨枫野的头顶缓缓蹦出一个问号。<br />
“闫毕的异能是感知特征值，这倒没什么，主要有个副作用。”巫可可说，“越用这些怪物越喜欢他。”<br />
杨枫野：“……？”<br />
怪不得他也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br />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杨枫野想了想，从衣服兜里掏出银光叶。<br />
来都来了，更乱一点吧。<br />
既然他口中的主无处不在，把这个教堂掀翻了不知道会不会管。<br />
动手前，杨枫野问了一下巫可可：“可以把这里场面弄得更大动静一点吗？”<br />
“怎么？”巫可可看她，“当然可以，动静越大越好。只不过我的火都不怎么能烧。挑衅也没办法，这群畸变生物都有自己的时间表。你打算怎么做？”<br />
银光叶浅淡的香气迅速充盈了这间忏悔室，似乎吸引了更多的蝙蝠群过来。<br />
杨枫野抬手，还想示意自己影子里的家伙们都悄悄出来溜溜弯。<br />
忽然，一切静止了。<br />
无论是老十六，还是暗处滋生的畸变生物。<br />
很轻的脚步声，听上去很有礼貌。<br />
“你好。”<br />
一切安静的时间里，只有这个人的身上在流逝，他的长相很熟悉，但杨枫野想象不出来他是怎么过来的。<br />
杨枫野：“你好。维洛卡奇？还是梅瑟？”<br />
闫毕盯着他。<br />
巫可可低声问：“怎么回事？你们认识？”<br />
维洛卡奇弯腰，行了个绅士礼。<br />
“斯托克是个不听话的教徒。”维洛卡奇微笑着说，“我会建立一个完全秩序的世界。”<br />
杨枫野怼了怼闫毕：“学长，测一下，是人吗？”<br />
闫毕：“……”<br />
闫毕：“不是畸变生物，我只能这样说……虽然第一眼见他就觉得微妙的不舒服，我开始还以为是……”<br />
他突然止住了话头，杨枫野看他一眼。<br />
“我有一条小蟒蛇，最近也慢慢地醒了。”维洛卡奇说，“还缺一个看门的。我觉得你很不错。”<br />
杨枫野：“……谢谢。不用了。冒昧问一句，你是哪里来的？你的故乡呢？”<br />
“我的故乡已经成为混沌的垃圾场了，虽然早晚这里也是。”梅瑟维洛卡奇说，“但我认为我故乡的失败，就因为逐渐加剧的混乱……只要我能创造一个绝对静止的秩序和规则。”<br />
“人类对恐惧的来源本质是对失序的不安。”<br />
杨枫野突然间一顿。<br />
“怎么了？”闫毕问，“学妹？”<br />
杨枫野脸色十分古怪。<br />
“我只是突然想到……蟒蛇。”<br />
“蟒蛇？”闫毕不明所以。<br />
梅瑟维洛卡奇优雅地微笑，他缓慢地走到杨枫野旁边，俯下身，轻轻拍去杨枫野脚尖所沾染的灰尘。
闫毕：“好的。”<br />
她当然是想要进去的。对自己的能力倒是没有太大怀疑，大不了喊龙王鲸把自己和闫毕一起弄出去。倒是不用太担心安全。<br />
“这里的黑体膨胀是周期性的，”闫毕说，“我们可以在沐洗的时间段里进去。”<br />
漆黑的小径从夜色中分开，蔷薇类植物爬满墙壁，花朵和幽香布满了这个空间。<br />
除开外界被一层黑色薄膜包裹起来，似乎跟平常没有什么不同。<br />
之前爬墙的时候剐蹭到了，闫毕绑了手腕一节的绷带，扯紧。<br />
静悄悄的。<br />
教堂的建筑根本没有被大火烧毁，依然完整。只不过往日倒映日光的玻璃此刻漆黑而幽深，不时有蝙蝠巡逻经过，完完全全地成为了中世纪的黑暗城堡。<br />
杨枫野的影子蔓延开来。她感受到自己腕表似乎震动了一下。<br />
她抬头。<br />
一股热流从天而降。<br />
火焰先是从边缘开始烧灼，随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笑容跋扈的红发女人，身后似乎还听见了熟悉的无奈声音。<br />
“巫可可。你慢点。”<br />
“不知道又是哪个地方的人？不可能是东亚的外国人吧……啧，干脆先绑了再说。”<br />
杨枫野直视着这个红头发的人，口齿清楚地吐出中文。<br />
“你好。”<br />
“哦？”巫可可收了火焰，凑近她看，“中国人？”<br />
闫毕这时候才跟上来，气还没怎么喘匀。<br />
“自己人。”<br />
“大少爷带人来玩，下回记得挑个好地方。”巫可可挑眉，“你们进来干什么？”<br />
闫毕很熟练地回答：“老十六从这里面跑出去了。我们进来问问，你们有见过他吗？”<br />
“什么？”巫可可沉声问。<br />
林间溪先是愣了一会，然后才摇头：“没有。”<br />
巫可可：“先不说了，去个安全点的地方。自由时间要到了。待会蝙蝠要出来了。”<br />
巴尔顿教堂变为黑体后，防恐部首先派遣第一执行队在里面进行围剿，兵分多路。与此同时，外面的人员同时进行言语的博弈。两方战场同时进行。<br />
坚持得越多，局面越有利。<br />
杨枫野对这些弯弯绕绕不太明白，她问。<br />
“你们认识卞赛蔚吗？”<br />
她进来只是想找外祖母。<br />
林间溪摇摇头。巫可可反而微微皱起眉毛：“好像有在哪里听说过……”<br />
没等她思索出什么东西，突然蜡烛的火焰猛地跳动，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br />
“卞……赛蔚……”<br />
巫可可一个弹跳起身将他们护到背后，冷声问：“谁？”<br />
一个瞳孔涣散的中年男人，蜡烛的火焰逐渐照清了他的脸，林间溪脱口而出：“老十六！”<br />
杨枫野与闫毕对视一眼。<br />
之前他们在外面见到的老十六浑身金属，现在怎么又变回了人模人样？<br />
“我想见她……”老十六缓慢那地走过来，“她在哪里？我要告知我的罪孽。”<br />
闫毕：“居然会说人话了。”<br />
杨枫野：“总觉得很怪。”<br />
闫毕：“怪在哪里？”<br />
杨枫野：“居然不砍你了。”<br />
闫毕：“确实。”<br />
巫可可：“……”<br />
她看了一唱一和的两人一眼，原本诡异的氛围都冲淡了不少。<br />
“你认识卞赛蔚吗？”老十六的眼睛有些浑浊，努力睁了睁，说，“你长得有点像她。”<br />
“其实我是卞赛蔚转世。”杨枫野语气平静，“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告诉我就行。”<br />
林间溪：“……”<br />
偏偏老十六似乎接受了她的想法，转过身去：“那便随我来吧。我们应当去忏悔室告解。”<br />
几人比划了个眼色。<br />
去不去？<br />
当然要去。<br />
杨枫野利索地收拾好东西，巫可可放心不下，也跟上。林间溪则一路走一路留下防恐部的专属标志。<br />
忏悔室被锁链缠绕着，里面的蜡烛更多，层层叠叠，一圈又一圈，堆成了一座小塔。将众人的影子照映得忽明忽暗。<br />
“神父告诉我，秩序的失控，是梅瑟一切恐惧的来源。”老十六说。<br />
闫毕斜靠在墙边，懒懒散散地问：“你害死了多少人？”<br />
老十六垂下眼：“我不清楚。但我活着。”<br />
话音刚落，熟悉的螺丝钉骤然破风而来！<br />
杨枫野还没动作，闫毕已经熟练地躲到一边去了。<br />
“轰！”<br />
巫可可的火焰将那螺丝钉很快融成一滩乌黑的液体。<br />
滴滴落下。<br />
“谁？”<br />
影子里，缓慢生长出一个金属人。<br />
十分眼熟。<br />
“两个老十六？”<br />
闫毕挑眉。<br />
巫可可：“畸变生物？”<br />
闫毕摇头：“不是。就是两个人。”<br />
杨枫野：“……总感觉在把学长当探测器用。”<br />
闫毕：“。”<br />
仔细看的话，还是能发现不同的。<br />
两个老十六身上都或多或少有金属组装的部分，剔除掉金属，剩余的人肉能够拼凑成完整的一个人。<br />
“有点像……其中一个扔掉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将金属安装在自己身上。”林间溪说。<br />
杨枫野：“然后被扔掉的部分自己也拼接了起来？”<br />
杨枫野顿了顿：“这是异能吗？”<br />
“这是主的恩赐。”人形的老十六说。<br />
“你们的主在哪？”杨枫野继续问。<br />
“主无处不在。”<br />
“能看到你吗？”<br />
“当然能。”<br />
金属的老十六不语，只是攻击着闫毕，顺带攻击着人形的老十六。<br />
场面好诡异。<br />
杨枫野感叹：“他们的主真不像个人。”<br />
这样说着，杨枫野还是准备动手去帮忙，结果没等到她先动手，潜藏在黑夜里的畸变生物先对老十六出手了。<br />
巫可可也不为所动，像是对这个场景司空见惯。<br />
“万人迷，这小子。”巫可可对杨枫野说，“只不过是对畸变生物的万人迷。”<br />
杨枫野的头顶缓缓蹦出一个问号。<br />
“闫毕的异能是感知特征值，这倒没什么，主要有个副作用。”巫可可说，“越用这些怪物越喜欢他。”<br />
杨枫野：“……？”<br />
怪不得他也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br />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杨枫野想了想，从衣服兜里掏出银光叶。<br />
来都来了，更乱一点吧。<br />
既然他口中的主无处不在，把这个教堂掀翻了不知道会不会管。<br />
动手前，杨枫野问了一下巫可可：“可以把这里场面弄得更大动静一点吗？”<br />
“怎么？”巫可可看她，“当然可以，动静越大越好。只不过我的火都不怎么能烧。挑衅也没办法，这群畸变生物都有自己的时间表。你打算怎么做？”<br />
银光叶浅淡的香气迅速充盈了这间忏悔室，似乎吸引了更多的蝙蝠群过来。<br />
杨枫野抬手，还想示意自己影子里的家伙们都悄悄出来溜溜弯。<br />
忽然，一切静止了。<br />
无论是老十六，还是暗处滋生的畸变生物。<br />
很轻的脚步声，听上去很有礼貌。<br />
“你好。”<br />
一切安静的时间里，只有这个人的身上在流逝，他的长相很熟悉，但杨枫野想象不出来他是怎么过来的。<br />
杨枫野：“你好。维洛卡奇？还是梅瑟？”<br />
闫毕盯着他。<br />
巫可可低声问：“怎么回事？你们认识？”<br />
维洛卡奇弯腰，行了个绅士礼。<br />
“斯托克是个不听话的教徒。”维洛卡奇微笑着说，“我会建立一个完全秩序的世界。”<br />
杨枫野怼了怼闫毕：“学长，测一下，是人吗？”<br />
闫毕：“……”<br />
闫毕：“不是畸变生物，我只能这样说……虽然第一眼见他就觉得微妙的不舒服，我开始还以为是……”<br />
他突然止住了话头，杨枫野看他一眼。<br />
“我有一条小蟒蛇，最近也慢慢地醒了。”维洛卡奇说，“还缺一个看门的。我觉得你很不错。”<br />
杨枫野：“……谢谢。不用了。冒昧问一句，你是哪里来的？你的故乡呢？”<br />
“我的故乡已经成为混沌的垃圾场了，虽然早晚这里也是。”梅瑟维洛卡奇说，“但我认为我故乡的失败，就因为逐渐加剧的混乱……只要我能创造一个绝对静止的秩序和规则。”<br />
“人类对恐惧的来源本质是对失序的不安。”<br />
杨枫野突然间一顿。<br />
“怎么了？”闫毕问，“学妹？”<br />
杨枫野脸色十分古怪。<br />
“我只是突然想到……蟒蛇。”<br />
“蟒蛇？”闫毕不明所以。<br />
梅瑟维洛卡奇优雅地微笑，他缓慢地走到杨枫野旁边，俯下身，轻轻拍去杨枫野脚尖所沾染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