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今天最开心的一件事。<br />
只是看到蛋糕，就想起来和裴泠初有过栗子奶油味的吻，傅迟情绪陡然低落下来。<br />
“傅迟，你怎么又不高兴了，看我不高兴，你应该高兴啊，你不是就喜欢捉弄我么。”<br />
裴温瑾退而求其次，接过打包好的桃桃乌龙蛋糕，斜睨一眼傅迟，屁股挤她一下，一手晃着袋子，一手甩着车钥匙，坐到驾驶座上，“快，上车，我们回家了。”<br />
傅迟眨下眼，眼睛一弯，笑骂道：“你快从驾驶座上下来，我可不想坐夜盲人士的车。”<br />
——<br />
晚上，傅迟刚洗完澡，穿着长袖睡衣，正一边擦头发，一边查看手机上的消息。<br />
突然，眼睛扫到某条消息，她眼睛倏然亮起来，心脏怦怦跳，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怕是自己的幻觉，也怕对方再给撤回去。<br />
裴泠初给她发消息了！<br />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傅迟掌心在睡衣上抹几下，才点开聊天框。<br />
小初姐姐：小迟，等会儿来找我。<br />
傅迟反反复复退出去，又点进来看了好几遍，才确认这不是幻觉。<br />
啊啊啊，裴泠初真的给她发消息了！！！<br />
这是不是说明，她其实也是想要聊一下的？<br />
傅迟连忙跑去吹头发，把吹风机往墙上一挂，瓶瓶罐罐的往脸上抹，又拆了一张面膜敷。<br />
等她把自己打理好，打算去找裴泠初，然而刚一开门，迎面对上裴烟回，后者正举着右手，做出敲门状，愣着眼睛看她。<br />
还没敲门呢，门开了。<br />
“小迟，进去说？”裴烟回偏下头，抿抿唇，眉眼轻淡。<br />
“啊，好，母亲。”傅迟有点迷惑，但还是点点头，让开位置。<br />
那只好等会儿再去找裴泠初了。<br />
此时，隔壁房间。<br />
“姐姐，我要跟你说一个非常重要的事。”<br />
裴温瑾身板坐得绷直，满眼严肃，裴泠初不禁笑了下，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柔声道：“嗯，你说。”<br />
“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千万不要告诉傅迟！”<br />
她攥紧裴泠初的手腕，瞪大眼睛，语气认真，又重复道：“千万不要告诉傅迟！”<br />
“好，你说。”裴泠初温笑着点头。<br />
“我喜欢傅迟。”<br />
……<br />
裴泠初笑眼一滞。<br />
裴温瑾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开始疯狂扭身体捂着脸尖叫。<br />
“啊啊啊，跟姐姐说也很令人害羞好吧！”<br />
“但是吧，我觉得有点特殊，跟别人说也不太好……”<br />
她低着头，嘴巴微微嘟着，眼睛滴溜溜转，两根手指抵在一起怼怼怼。<br />
“然后，姐姐毕竟是最亲近的人，而且也了解家里的情况。”<br />
裴温瑾捧了捧脸，揉脸蛋，有点犹豫，“主要是，我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我纠结好久了。”<br />
“傅迟和咱们在一个户口本上，那，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是不是法律上也算有关系啊，那是不是不能喜欢啊。”<br />
裴温瑾捂住眼睛，扒着自己的脸往下拽，又使劲揉。<br />
她瘫倒在沙发上，待了好一会儿，忽然坐起身，疑问道：“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br />
裴泠初的目光很柔和，比以往更加柔和，柔和到，她的身影渐渐淡去，透明，令万物都能穿过。<br />
“小瑾喜欢小迟啊。”<br />
“可以啊，小迟的户口和咱们不在一起，法律上没有关系。”<br />
“可以喜欢。”<br />
她轻轻转头看向窗外，今天的月亮也只有一弦，但很亮，她眨眨眼，声音轻了又轻。<br />
“挺好的。”<br />
“既然喜欢，不用纠结，去做。”<br />
第59章<br />
裴泠初说什么？<br />
她说，让她重新做回妹妹。<br />
这话什么意思？<br />
傅迟捏紧拳头，眼睛用力，直直看着她，声音似秋叶翩跹，还被虫子啃食了叶角。<br />
“你让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个吗？”<br />
裴泠初看着她似水晶玻璃的眼眸，碎成一片一片的，心中一阵绞痛，承受不住，错开目光，喉头堵塞，齿间轻轻挤出一个字。<br />
“是。”<br />
不然怎么办，她没办法彻底推开傅迟，她还想要和傅迟有一点关系，只有妹妹，这个身份是最合适的。<br />
至少，她还能作为姐姐关注她，在意她。<br />
傅迟见她又回避自己的视线，呼吸颤了颤，咬紧下唇。<br />
她忽然拎了拎肩膀，低头笑起来，点点头，声音很轻，似飘在水中的浮萍，傅迟吸下鼻子，抬起头，不知她是在哭还是在笑，半怅然又半释然，说：“我其实不爱哭。”<br />
“我也没有那么爱笑。”<br />
“我不喜欢和人撒娇，也不吃别人撒娇。”<br />
“我的心，其实挺硬的。”<br />
“又冰又冷。”<br />
“我也不知道我该是什么样的。”<br />
“我觉得我是理性的人。”<br />
傅迟捻了捻指尖，叹笑一声，发丝掩住她半张精瘦侧脸。<br />
她的声音渐渐染上很淡的鼻音，像感冒，清冷冷又软哝哝的。<br />
裴泠初静静听着，呼吸声时而在耳边放大，时而缩小，张张嘴，却欲言又止。<br />
“但是在你这里，我就会变得感性，变得很奇怪，我有的时候都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的自己。”<br />
“你说我可爱，我觉得奇怪。”<br />
“但我偶尔也会想，我竟然会变得可爱起来。”<br />
“我变得柔软。”<br />
“但这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因为你。”<br />
“你让我摸到自己的灵魂。”<br />
傅迟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她说完这些话，好像终于下定决心，慢慢往后退，停在一米远的距离。<br />
“我答应你。”她笑得很温柔，很包容，很坦荡。<br />
“我重新做回你的妹妹，小初姐姐。”<br />
她不想追得太紧，不想逼她，好不容易有借口让她们回到“正常”的相处方式。<br />
就这样吧，先这样吧。<br />
“我会保持适当的距离，不逾矩，不越界，安安分分当裴家的小管家。”<br />
裴家的小管家。<br />
裴泠初的占有欲开始作祟，她缩了缩指尖，眼眸低垂下来，咬住唇内几天未愈合的伤口，撕扯着皮肉。<br />
她们之间似乎裂开一道巨大的鸿沟。<br />
可，这是裴泠初自己选择跳到对岸的。<br />
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br />
裴泠初轻喃：“好。”<br />
这一声，就像法庭上敲下最终判决结果的法槌。<br />
如果傅迟知道最终的结果是这样，她宁愿没看到裴泠初发的消息。<br />
她明明不想松口的。<br />
可是，她看到裴泠初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br />
她脸色难看，嘴角有血，她是不是又咬自己了，她掩在睡衣底下的皮肤是不是又被她自己抓破了。<br />
傅迟觉得自己做错了，从头错到尾。<br />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裴泠初，没有撒谎和她发生关系，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br />
她正在变成伤害她的一部分。<br />
傅迟缓慢阖上眼，呼吸抖了抖。<br />
不敢奢望裴泠初会喜欢她，她连那些微妙的可能性都不敢相信。<br />
这样的自己。<br />
她没有办法把这样的自己交到她手里。<br />
“小初姐姐还有要跟我说的吗？”<br />
傅迟捏起一个分寸感和距离感恰到好处的笑容。<br />
这笑蓦地刺痛裴泠初的眼睛，眼底微闪，她盯着地板，眼眶泛起酸涩热意，轻轻摇头。<br />
不敢说话，她怕自己哭出来。<br />
傅迟神态自若点点头，“那你今天晚上要泡澡吗？需要我帮你放水吗？”<br />
“不用……”<br />
裴泠初摇头的幅度大一点，搅乱声线里的杂音。<br />
“好吧，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小初姐姐叫我就好。”<br />
傅迟转身按住门把手，又回头看她，声音似夜晚宁静安详。<br />
“那我回卧室了，小初姐姐，晚安。”<br />
裴泠初忽然抬头，眼底猩红，慌张无措，眉间却微恼，咬紧下唇，抬起手朝前迈一步。<br />
不想让她走。<br />
为什么要走。<br />
为什么这次就这么听话，没有自顾自转去浴室放水，不管她害不害羞，也要帮她准备内衣裤，明明有洗贴身衣物的小洗衣机，她还要为了看自己不好意思，非要给她手洗，而自己又拗不过她。<br />
为什么这次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什么不强硬一点，像在厨房把她按在流理台上亲那样！<br />
但傅迟没看见她的动作，声音很轻地关上房门。<br />
混蛋。<br />
明明说要一直陪在她身边，明明说好的，为什么要走。<br />
刚消肿的眼皮，一流眼泪，又立马肿起来。<br />
裴泠初蹲在地上，十指插进头发里，发狠地揪自己的头发，泪水打湿地毯，柔软的绒毛粘在一起，蔫头耷脑，像在为她弯腰哭泣。
只是看到蛋糕，就想起来和裴泠初有过栗子奶油味的吻，傅迟情绪陡然低落下来。<br />
“傅迟，你怎么又不高兴了，看我不高兴，你应该高兴啊，你不是就喜欢捉弄我么。”<br />
裴温瑾退而求其次，接过打包好的桃桃乌龙蛋糕，斜睨一眼傅迟，屁股挤她一下，一手晃着袋子，一手甩着车钥匙，坐到驾驶座上，“快，上车，我们回家了。”<br />
傅迟眨下眼，眼睛一弯，笑骂道：“你快从驾驶座上下来，我可不想坐夜盲人士的车。”<br />
——<br />
晚上，傅迟刚洗完澡，穿着长袖睡衣，正一边擦头发，一边查看手机上的消息。<br />
突然，眼睛扫到某条消息，她眼睛倏然亮起来，心脏怦怦跳，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怕是自己的幻觉，也怕对方再给撤回去。<br />
裴泠初给她发消息了！<br />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傅迟掌心在睡衣上抹几下，才点开聊天框。<br />
小初姐姐：小迟，等会儿来找我。<br />
傅迟反反复复退出去，又点进来看了好几遍，才确认这不是幻觉。<br />
啊啊啊，裴泠初真的给她发消息了！！！<br />
这是不是说明，她其实也是想要聊一下的？<br />
傅迟连忙跑去吹头发，把吹风机往墙上一挂，瓶瓶罐罐的往脸上抹，又拆了一张面膜敷。<br />
等她把自己打理好，打算去找裴泠初，然而刚一开门，迎面对上裴烟回，后者正举着右手，做出敲门状，愣着眼睛看她。<br />
还没敲门呢，门开了。<br />
“小迟，进去说？”裴烟回偏下头，抿抿唇，眉眼轻淡。<br />
“啊，好，母亲。”傅迟有点迷惑，但还是点点头，让开位置。<br />
那只好等会儿再去找裴泠初了。<br />
此时，隔壁房间。<br />
“姐姐，我要跟你说一个非常重要的事。”<br />
裴温瑾身板坐得绷直，满眼严肃，裴泠初不禁笑了下，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柔声道：“嗯，你说。”<br />
“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千万不要告诉傅迟！”<br />
她攥紧裴泠初的手腕，瞪大眼睛，语气认真，又重复道：“千万不要告诉傅迟！”<br />
“好，你说。”裴泠初温笑着点头。<br />
“我喜欢傅迟。”<br />
……<br />
裴泠初笑眼一滞。<br />
裴温瑾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开始疯狂扭身体捂着脸尖叫。<br />
“啊啊啊，跟姐姐说也很令人害羞好吧！”<br />
“但是吧，我觉得有点特殊，跟别人说也不太好……”<br />
她低着头，嘴巴微微嘟着，眼睛滴溜溜转，两根手指抵在一起怼怼怼。<br />
“然后，姐姐毕竟是最亲近的人，而且也了解家里的情况。”<br />
裴温瑾捧了捧脸，揉脸蛋，有点犹豫，“主要是，我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我纠结好久了。”<br />
“傅迟和咱们在一个户口本上，那，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是不是法律上也算有关系啊，那是不是不能喜欢啊。”<br />
裴温瑾捂住眼睛，扒着自己的脸往下拽，又使劲揉。<br />
她瘫倒在沙发上，待了好一会儿，忽然坐起身，疑问道：“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br />
裴泠初的目光很柔和，比以往更加柔和，柔和到，她的身影渐渐淡去，透明，令万物都能穿过。<br />
“小瑾喜欢小迟啊。”<br />
“可以啊，小迟的户口和咱们不在一起，法律上没有关系。”<br />
“可以喜欢。”<br />
她轻轻转头看向窗外，今天的月亮也只有一弦，但很亮，她眨眨眼，声音轻了又轻。<br />
“挺好的。”<br />
“既然喜欢，不用纠结，去做。”<br />
第59章<br />
裴泠初说什么？<br />
她说，让她重新做回妹妹。<br />
这话什么意思？<br />
傅迟捏紧拳头，眼睛用力，直直看着她，声音似秋叶翩跹，还被虫子啃食了叶角。<br />
“你让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个吗？”<br />
裴泠初看着她似水晶玻璃的眼眸，碎成一片一片的，心中一阵绞痛，承受不住，错开目光，喉头堵塞，齿间轻轻挤出一个字。<br />
“是。”<br />
不然怎么办，她没办法彻底推开傅迟，她还想要和傅迟有一点关系，只有妹妹，这个身份是最合适的。<br />
至少，她还能作为姐姐关注她，在意她。<br />
傅迟见她又回避自己的视线，呼吸颤了颤，咬紧下唇。<br />
她忽然拎了拎肩膀，低头笑起来，点点头，声音很轻，似飘在水中的浮萍，傅迟吸下鼻子，抬起头，不知她是在哭还是在笑，半怅然又半释然，说：“我其实不爱哭。”<br />
“我也没有那么爱笑。”<br />
“我不喜欢和人撒娇，也不吃别人撒娇。”<br />
“我的心，其实挺硬的。”<br />
“又冰又冷。”<br />
“我也不知道我该是什么样的。”<br />
“我觉得我是理性的人。”<br />
傅迟捻了捻指尖，叹笑一声，发丝掩住她半张精瘦侧脸。<br />
她的声音渐渐染上很淡的鼻音，像感冒，清冷冷又软哝哝的。<br />
裴泠初静静听着，呼吸声时而在耳边放大，时而缩小，张张嘴，却欲言又止。<br />
“但是在你这里，我就会变得感性，变得很奇怪，我有的时候都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的自己。”<br />
“你说我可爱，我觉得奇怪。”<br />
“但我偶尔也会想，我竟然会变得可爱起来。”<br />
“我变得柔软。”<br />
“但这不是因为我自己，而是因为你。”<br />
“你让我摸到自己的灵魂。”<br />
傅迟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她说完这些话，好像终于下定决心，慢慢往后退，停在一米远的距离。<br />
“我答应你。”她笑得很温柔，很包容，很坦荡。<br />
“我重新做回你的妹妹，小初姐姐。”<br />
她不想追得太紧，不想逼她，好不容易有借口让她们回到“正常”的相处方式。<br />
就这样吧，先这样吧。<br />
“我会保持适当的距离，不逾矩，不越界，安安分分当裴家的小管家。”<br />
裴家的小管家。<br />
裴泠初的占有欲开始作祟，她缩了缩指尖，眼眸低垂下来，咬住唇内几天未愈合的伤口，撕扯着皮肉。<br />
她们之间似乎裂开一道巨大的鸿沟。<br />
可，这是裴泠初自己选择跳到对岸的。<br />
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br />
裴泠初轻喃：“好。”<br />
这一声，就像法庭上敲下最终判决结果的法槌。<br />
如果傅迟知道最终的结果是这样，她宁愿没看到裴泠初发的消息。<br />
她明明不想松口的。<br />
可是，她看到裴泠初好难受，好难受好难受。<br />
她脸色难看，嘴角有血，她是不是又咬自己了，她掩在睡衣底下的皮肤是不是又被她自己抓破了。<br />
傅迟觉得自己做错了，从头错到尾。<br />
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裴泠初，没有撒谎和她发生关系，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br />
她正在变成伤害她的一部分。<br />
傅迟缓慢阖上眼，呼吸抖了抖。<br />
不敢奢望裴泠初会喜欢她，她连那些微妙的可能性都不敢相信。<br />
这样的自己。<br />
她没有办法把这样的自己交到她手里。<br />
“小初姐姐还有要跟我说的吗？”<br />
傅迟捏起一个分寸感和距离感恰到好处的笑容。<br />
这笑蓦地刺痛裴泠初的眼睛，眼底微闪，她盯着地板，眼眶泛起酸涩热意，轻轻摇头。<br />
不敢说话，她怕自己哭出来。<br />
傅迟神态自若点点头，“那你今天晚上要泡澡吗？需要我帮你放水吗？”<br />
“不用……”<br />
裴泠初摇头的幅度大一点，搅乱声线里的杂音。<br />
“好吧，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小初姐姐叫我就好。”<br />
傅迟转身按住门把手，又回头看她，声音似夜晚宁静安详。<br />
“那我回卧室了，小初姐姐，晚安。”<br />
裴泠初忽然抬头，眼底猩红，慌张无措，眉间却微恼，咬紧下唇，抬起手朝前迈一步。<br />
不想让她走。<br />
为什么要走。<br />
为什么这次就这么听话，没有自顾自转去浴室放水，不管她害不害羞，也要帮她准备内衣裤，明明有洗贴身衣物的小洗衣机，她还要为了看自己不好意思，非要给她手洗，而自己又拗不过她。<br />
为什么这次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什么不强硬一点，像在厨房把她按在流理台上亲那样！<br />
但傅迟没看见她的动作，声音很轻地关上房门。<br />
混蛋。<br />
明明说要一直陪在她身边，明明说好的，为什么要走。<br />
刚消肿的眼皮，一流眼泪，又立马肿起来。<br />
裴泠初蹲在地上，十指插进头发里，发狠地揪自己的头发，泪水打湿地毯，柔软的绒毛粘在一起，蔫头耷脑，像在为她弯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