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好觉”。<br/><br/> 糜知秋下飞机的时候突然拉了一下夏炘然,夏炘然正在看去哪拿行李,伸手很自然地牵了一下他,“怎么啦?”<br/><br/> 糜知秋本来想说自己很高兴,好像一下突然说不出口了,“哦。”<br/><br/> 夏炘然回头看他,怀疑这个人睡懵了,“啊。“<br/><br/> “呀。”<br/><br/> 两个人也不知道在对话什么。<br/><br/> 夏炘然笑了起来说,“嗯。”<br/><br/> 一场对话圆满成功。<br/><br/> 这个国家的落地签很方便大概是他们选择这里的重要原因,糜知秋塞了二十块钱小费就搞定了,本来还为此学了几句泰语,似乎是白操心。<br/><br/> 走出机场时,空气裹挟着极具进攻性的温度,捏住了落入夏天陷阱的游客。国内的傍晚现在还带着惬意,曼谷的夕阳似乎积攒了一天的热度,报复性地让人怀疑氧气都被稀释了,两个人逃一般窜进了约好的车里。<br/><br/> 美景是需要空调扶持才能感受的。<br/><br/> 糜知秋看着天边的落日像一颗上好的鸭蛋黄,歪着身子往楼房和地面上流红油。司机大概是英文也不好中文也不好,还格外热情,往外蹦着单词问他们准备干什么,夏炘然的回答也省略了主谓宾,一切从简地直接蹦单词,“skydiving.”<br/><br/> 司机应该是知道这个词是蹦极的意思,变得更加热情,手都挥舞起来给他们比大拇指。<br/><br/> 大概是仅有的单词问不出什么新内容了,司机又开始比划,“you.”他指指倒车镜里的两个人,“friend?”<br/><br/> 糜知秋看到每个路牌上的字都像蝌蚪一样弯着腰,不知所谓。<br/><br/> 而夏炘然还是回答得很简洁,“boyfriend.”<br/><br/> 糜知秋下车的时候几乎想捂着脸,“司机大哥那大拇指挥舞得我都怕出车祸,感觉他脸上的热情都快实体化了。”<br/><br/> 夏炘然拉着箱子看地图,怕这技术活为难到某个路痴,“还好我们沟通不顺畅,不然可能已经开始被普及如何变成人妖了。”<br/><br/> 这个玩笑在这里似乎开得顺水推舟,但糜知秋故意说,“我是作为男的去喜欢男人的。”<br/><br/> 他就是想看夏炘然因为一不留神没把话说圆,然后有点抱歉的样子,那种时候他的气定神闲会被慌张冲走,留下一个有点红的耳尖。<br/><br/> 可是夏炘然目光都没有从手机里的地图上移开,“我是作为男的喜欢你。”<br/><br/> 行李箱因为路面不平而略微颠簸,握把颤抖着让手心有点麻,糜知秋没有看到自己预料的反应,又有点理不清这两个谓语之间的区别,本能地发出了疑问的声音。<br/><br/> 夏炘然用手指划动地图,声音就像在车上回答司机时一样平淡,“我不是喜欢男的,我只是喜欢你。”<br/><br/> 大概是终于看明白了怎么走,他有些突然地扬起手往一个方向指了一下,“就在那里了。”好像两句话很有关联,自然得随口拈来,和滚轮的印子在地上一起零碎得留下痕迹。<br/><br/> 夕阳是开了瓶的橘子酱,果酱落在人身上黏糊又带着甜味。<br/><br/> 糜知秋正频繁地获得人生的新感悟。<br/><br/> 在每一个岔路口。<br/><br/> 幸福来自于欲望的暂停。<br/><br/> 也来自于人贪得无厌,却发现自己可以应有尽有。<br/><br/> 幸福被可以不断重新定义幸福的人拥有着。<br/><br/> 第50章记忆<br/><br/> 提起童年的夏天,人们会有各种各样的关键词,想到西瓜,想到昆虫,想到冰棒的批发店。<br/><br/> 糜知秋很小的时候还不懂得如何归纳记忆,只知道用联想去分类事情,于是他把夏天和热带堆放在一起,又把对热带的回忆总结为了在海边的时光。小糜知秋对于夏天的定义因此来的跳跃又抽象,是用小铲子把沙粒堆进空了的椰子壳里,是坐在那里拿沙子埋葬自己的腿。<br/><br/> 空气里是海水的咸味,每一把沙子都是一块积木。<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夏天是带回家的那个海螺。<br/><br/> 成年后记忆的方式就不只是残留的那些触感味道和纪念品了,夏天具体成了汗水积蓄在下巴,深吸一口气似乎都会被灼烧到。<br/><br/> 长大后的糜知秋再也不记得自己曾经是烈阳下不用打伞的一根独苗,也不会再顶着大太阳去堆沙之城堡,而是避开太阳,就像动物本能地避开火堆。他失去了那些对阳光和炎热的无畏,但同时,他又拥有了新的权利,叫做逃避。为了做到和太阳无缝交接班,糜知秋天天拖着夏炘然熬夜,买一整袋冰激凌和水果,坐在旅店的飘窗边做糖分的拥护者。<br/><br/> 他们住宿的地方很独特,每个房间都配有泳池,推开阳台门,就可以把腿伸进水里,晃起脚丫。<br/><br/> 水的温度很容易从脚心传递到身上,不管是热还是冷。糜知秋翻身躺在地板上,感觉到了一种空调给予不了的凉爽,他拍拍身侧,让夏炘然也体会一下。<br/><br/> 于是两个人挨着门一起倒在地上,阳台夜色凉如水。<br/><br/> 月亮很会点缀,总是不歪不斜地出现在恰好抬头能看见的地方,弯弯的,透露出了夜晚的信息。但对下午起床,傍晚才出门的糜知秋来说,日出才是睡觉的讯号,月亮只是来说一句夜还很长。<br/><br/> 糜知秋感到有点莫名的幸福,又好像在放空中忍不住后悔,“我们为什么明天想不开要出发去海岛呢,都市的生活多快乐啊。”<br/><br/> 下午起床去吃好吃的,逛一个商圈再去夜市继续吃,芒果椰子冬阴功,他们两醒着的时间不多,肚子里塞的东西却不少。<br/><br/> 夏炘然吐槽,“因为你想感受跳楼是什么滋味,城市里没地方给你跳伞。”<br/><br/> 糜知秋跟着他一起吐槽自己,“是啊,还迫不及待交了定金,反悔的机会都不留。”<br/><br/> 夏炘然坐起来,捞起一把水淋在他的腿上,“往好处想,到时候就能躺在海水里了。”<br/><br/> 糜知秋感觉到那些水珠顺着自己的腿滚落下去,猜想着水面也会跟着晕出一圈涟漪,“我还记得以前有个朋友跳伞最后掉进了海里,捞了半个小时才捞出来。”<br/><br/> 夏炘然安慰他,“到也不必这么诅咒自己。”<br/><br/> 本来试图吓唬对方,结果被曲解成了诅咒自己,糜知秋安静了一下,突然把腿直直地抬起来,伸手去碰自己的脚,“你记不记得我说过自己的坐位体前屈成绩很好。”<br/><br/> 夏炘然笑起来,习惯了他话题总是急转弯的样子,给他比个敷衍的大拇指,“你真棒。”<br/><br/> 不同城市的声音不一样,都市屏蔽了鸟叫蝉鸣,却会制造出新的,属于人类的声音。<br/><br/> 大部分酒店都会强调自己隔音安静的优势,糜知秋却推开了所有的窗户和门去听属于这个城市的白噪音。他们的文字长得弯弯绕绕,发音带着一种软糯的感觉,被筛漏出来的噪音好像也因此变得更加细碎和柔软,没有其他大都市那种特有的硬邦邦的质感。<br/><br/> 远处似乎是几个人在说话,不时尾音拖长了,像一只羊小声咩了一下。<br/><br/> 糜知秋想起来这里的第一天,他自信地以为当地人不会说中文,在电梯里一直和夏炘然说一个小孩子可爱,结果出电梯时,牵着小孩子的大人回头和他说了一句“谢谢你。”<br/><br/> 他乖乖闭上嘴,感叹祖国繁荣昌盛,再也不敢把说中文作为加密方式肆无忌惮了。<br/><br/> 夏炘然看他半天不说话,又往他身上淋了一捧水,“看什么呢<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