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之前的训练比起来，只能算是开胃小菜。<br />
走到终点后，我回过头对着不可置信的众人笑了笑。<br />
「怎么，女飞行员这个词，听上去很奇怪吗？」<br />
短暂的沉默过后，如暴风雨般的掌声猛然响起。<br />
有的女同学甚至忍不住尖叫起来。<br />
人群中，教官从座位上缓缓站起，难掩激动地径直走向我，「右手伸出，保持自然状态。」<br />
他托住我的手腕，随即立刻松手，我的手臂飞速地自然垂下。<br />
这也是测试中的一项：<br />
能立刻自然垂下，说明手腕控制飞行摇杆的灵敏度绝对达标。<br />
毕竟大多数人的自然反应，都是手臂会短暂悬停。<br />
教官此时语气都开始颤抖起来：「傅同学，我要宣布，你是第一位通过考核的学生！」<br />
测试结束，周北光和我并肩往回走，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讶。<br />
「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居然能在这么多男生里面拔得头筹！」<br />
他也通过了选拔，之后我们就算是联大空中学员队友了。<br />
我也冲他笑了笑，「等到有一天你不把我当女生看待，那才是我应该高兴的时候。」<br />
「当初小看了你，谁知道……」<br />
刺耳的警报声开始啸叫，我们不约而同抬起头。<br />
此时，血红残阳铺满天际。<br />
几架黑色战机从云中呼啸而来，像是循着血腥味争先恐后前来猎食。<br />
周北光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去找掩体！」<br />
我冷冷望着天上的战机，却一动不动。<br />
「别管我，你先走。」<br />
他脸色一变，几乎是凶狠地拽着我：「傅斯薇你别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br />
爆炸声越来越近，我飞快开口：「要亲眼观察日寇战机的性能，必须到高处去。」<br />
随后不顾阻拦挣脱他的手，直接往敌机的方向跑去。<br />
这不是莽撞，我的确估算过距离：<br />
在联大校门外五十米左右有一座带掩体的小山包，人烟稀少，只要在敌机俯冲前掐好时间跳进掩体，基本上不会有事。<br />
防空警报嘶吼着，我逆着人流冲出校门，用最快的速度往目的地冲刺跑去。<br />
卧倒后抬头，黑色的战机即将掠过校园。<br />
我盯着它们的行动路径，每一个细微的操作都看在眼里。<br />
日寇采用的是隼式战斗机，出了名的机动性能高，最擅长进行转圈模式的格斗，一旦被缠上，就像毒蛇一样难以摆脱。<br />
黑色的战机还有一定距离擦过这座小山包时，我几个后撤，飞快地跃入了掩体之中。<br />
第3章<br />
周北光见到一身是泥的我，哼了一声。<br />
「要是嫌自己命太长可以直说。」<br />
我笑了笑，「这不也平安回来了？」<br />
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明天美国教官来教空战理论课，记得别忘了。」<br />
说完就气冲冲往前走。<br />
联大的学生虽然心气高，但同窗之间都是战友情谊，见不得太多生离死别。<br />
我回到宿舍洗了个澡，何子清正忙着绘制新的抗日宣传画。<br />
「斯薇，待会我要去递交新方案，要不要一起走走？」<br />
我点点头，跟着她出了门。<br />
宣传小组所在的茅草屋在校园的另一头，此时是晚饭时间，到处飘散着饭香。<br />
路过一处土墙下，几顶帐篷立着。<br />
帐篷外，几张临时桌椅被拼凑在一起，上面堆满了罐头，隐约还有酒味飘来。<br />
这小日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度假。<br />
何子清好奇地张望，「那里应该是来援助的美国志愿者营地，瞧他们伙食，还挺不错。」<br />
我们抬腿就要走，帐篷里突然传来粗野的笑声。<br />
我皱起眉头，下意识把何子清往身后护住。<br />
几个一身酒气的美国大兵走出帐篷。<br />
他们看到我和何子清，开始纷纷吹起口哨调笑。<br />
「美丽的小姐，看在我们远道而来的份上，跳支舞吧。」<br />
有一个甚至说了句极其下流的话，惹得其他几个更加放肆地大笑起来。<br />
我冷冷盯着他们的脸，用英语开口：「美利坚的士兵，怎么和本地农民圈养的猪一样蠢笨？」<br />
他们立刻变了脸色，「嘿小妞，你识相点，没有我们的援助，你们迟早要完！」<br />
我面无表情地抱着胳膊，「是吗？看你们这样子，只怕会拖我们后腿。」<br />
刚才开黄腔的大兵满脸横肉对着我，语气不善。<br />
「小姐，与其在这里争吵，你还不如去帐篷里和我们唱首歌、睡个觉！」<br />
刺耳聒噪的嘲笑声传来，各种窥探的目光从上到下扫着我的全身。<br />
简直是群渣滓。<br />
我盯着大兵的脸，抬手指着远处的停机坪。<br />
「你们敢不敢和我打个赌？」<br />
他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怎么不敢？」<br />
「很好，」我继续开口，「距离这里五十公里，有一处日本人的小型补给站。<br />
「你们派出一人，和我分别驾驶战机前去轰炸，回来后谁的机身上弹孔更少，就算谁赢。<br />
「如果你们赢了，我一切奉陪。」<br />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补充。<br />
「如果你们输了，明天当着全体师生和你们的长官，给我和这位小姐道歉。」<br />
大兵听完，不敢置信地看向我：<br />
「就你？喂，别开玩笑，你一个女学生，怎么会驾驶战机？」<br />
「别多嘴，你只需要答应我的条件。」<br />
大兵思考了几秒，点了点头。<br />
何子清抱着宣传画，瞪大眼睛望着我，「斯薇，你这是真的要去？不是赌气吧？」<br />
我冲她笑了笑，「待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br />
这间小型补给站火力覆盖不高。<br />
我从报纸上看到了战地记者拍摄的图像，基本上对它的火力分布有了大致的猜测。<br />
「喂，小妞，穿上装备。」<br />
大兵扔给我一套小码的男士飞行装备，我往身上一套，夹着头盔来到停机坪。<br />
几架本土队伍所用的 p-40 战机停在这里。<br />
这种战机结构坚固，俯冲速度快，但必须要占据制高点后俯冲敌机，用火力压制。<br />
如果被日寇的隼式战斗机缠上，的确很难摆脱。<br />
我一个翻身爬上战机，简单扫了一眼仪表盘。<br />
这些和我之前驾驶的相比，可以算是丐版，上手还算简单。<br />
「悠着点，这可不是玩具飞机。」<br />
大兵在旁边战机上朝我大笑，随后关上了舱门。<br />
检查完起飞事项，地面的旗子开始挥舞「预备」信号。<br />
我把手放在了油门杆上，深吸了一口气。<br />
此时黄昏降临，天边一片血红。<br />
向前少量推动油门杆，战机开始滑行。<br />
我踩下脚蹬调整前进方向，对准跑道中心线，把油门一直推到了底。<br />
发动机已经到达了最大推力状态，加速产生的推背感把我按在了座椅上。<br />
我凝神专注，缓慢向后拉动驾驶杆，战机抬起前轮，仰头离地开始爬升。<br />
通信频道里，传来大兵聒噪的声音：「你居然起飞成功了？」<br />
我忍不住在护目镜下翻了个白眼：<br />
你姑奶奶还没开始炫技，这就坐不住了？<br />
我猛然一拉驾驶杆，飞机迅速抬头拉起。<br />
p-40 战机本就以速度著称，不到十分钟，补给站的铁塔已经出现在视野范围之内。<br />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我和大兵，警报声远远传来。<br />
三架黑色的隼式战斗机迅速起飞，朝我们飞快靠近。<br />
我操纵摇杆继续爬升，不去理会，反而直接往越过补给站的方向飞去。<br />
大兵估计是看见了我的操作，在通信频道里提醒：「小妞，别忘了我们的赌注！」<br />
我敷衍地回应了一句。<br />
然后几乎是擦着日寇战机的轨迹一路爬升，引诱他们往远离补给站的方向飞去。<br />
对方立刻紧跟着我的路线飞速前来。<br />
他们以为只要双方火拼远离补给站，就能将危险带离。<br />
这正中我的下怀。<br />
此时此刻我早已完成了爬升，迅速在空中冲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占据了绝佳的制高点，将机头对准了敌机。<br />
我身下的 p-40 配备的两把 50 毫米口径的机枪，在急速俯冲之时砸下了猛烈的火力，直接洞穿了对方的机舱玻璃和机身。<br />
日寇战机在短暂的减速后，又迅速跟上。<br />
我慢慢引诱着他们远离补给站，并继续利用 p-40 优越的爬升速度，不断俯冲攻击他们的机身。<br />
这都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br />
就在我画出无数个莫比乌斯环式样的攻击路线后，疲惫的敌机决定返航。<br />
他们想用补给站的地面武器干掉我，甚至还会呼叫救援。<br />
返航？这就对了！
走到终点后，我回过头对着不可置信的众人笑了笑。<br />
「怎么，女飞行员这个词，听上去很奇怪吗？」<br />
短暂的沉默过后，如暴风雨般的掌声猛然响起。<br />
有的女同学甚至忍不住尖叫起来。<br />
人群中，教官从座位上缓缓站起，难掩激动地径直走向我，「右手伸出，保持自然状态。」<br />
他托住我的手腕，随即立刻松手，我的手臂飞速地自然垂下。<br />
这也是测试中的一项：<br />
能立刻自然垂下，说明手腕控制飞行摇杆的灵敏度绝对达标。<br />
毕竟大多数人的自然反应，都是手臂会短暂悬停。<br />
教官此时语气都开始颤抖起来：「傅同学，我要宣布，你是第一位通过考核的学生！」<br />
测试结束，周北光和我并肩往回走，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讶。<br />
「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居然能在这么多男生里面拔得头筹！」<br />
他也通过了选拔，之后我们就算是联大空中学员队友了。<br />
我也冲他笑了笑，「等到有一天你不把我当女生看待，那才是我应该高兴的时候。」<br />
「当初小看了你，谁知道……」<br />
刺耳的警报声开始啸叫，我们不约而同抬起头。<br />
此时，血红残阳铺满天际。<br />
几架黑色战机从云中呼啸而来，像是循着血腥味争先恐后前来猎食。<br />
周北光低声骂了一句脏话，「去找掩体！」<br />
我冷冷望着天上的战机，却一动不动。<br />
「别管我，你先走。」<br />
他脸色一变，几乎是凶狠地拽着我：「傅斯薇你别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br />
爆炸声越来越近，我飞快开口：「要亲眼观察日寇战机的性能，必须到高处去。」<br />
随后不顾阻拦挣脱他的手，直接往敌机的方向跑去。<br />
这不是莽撞，我的确估算过距离：<br />
在联大校门外五十米左右有一座带掩体的小山包，人烟稀少，只要在敌机俯冲前掐好时间跳进掩体，基本上不会有事。<br />
防空警报嘶吼着，我逆着人流冲出校门，用最快的速度往目的地冲刺跑去。<br />
卧倒后抬头，黑色的战机即将掠过校园。<br />
我盯着它们的行动路径，每一个细微的操作都看在眼里。<br />
日寇采用的是隼式战斗机，出了名的机动性能高，最擅长进行转圈模式的格斗，一旦被缠上，就像毒蛇一样难以摆脱。<br />
黑色的战机还有一定距离擦过这座小山包时，我几个后撤，飞快地跃入了掩体之中。<br />
第3章<br />
周北光见到一身是泥的我，哼了一声。<br />
「要是嫌自己命太长可以直说。」<br />
我笑了笑，「这不也平安回来了？」<br />
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明天美国教官来教空战理论课，记得别忘了。」<br />
说完就气冲冲往前走。<br />
联大的学生虽然心气高，但同窗之间都是战友情谊，见不得太多生离死别。<br />
我回到宿舍洗了个澡，何子清正忙着绘制新的抗日宣传画。<br />
「斯薇，待会我要去递交新方案，要不要一起走走？」<br />
我点点头，跟着她出了门。<br />
宣传小组所在的茅草屋在校园的另一头，此时是晚饭时间，到处飘散着饭香。<br />
路过一处土墙下，几顶帐篷立着。<br />
帐篷外，几张临时桌椅被拼凑在一起，上面堆满了罐头，隐约还有酒味飘来。<br />
这小日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度假。<br />
何子清好奇地张望，「那里应该是来援助的美国志愿者营地，瞧他们伙食，还挺不错。」<br />
我们抬腿就要走，帐篷里突然传来粗野的笑声。<br />
我皱起眉头，下意识把何子清往身后护住。<br />
几个一身酒气的美国大兵走出帐篷。<br />
他们看到我和何子清，开始纷纷吹起口哨调笑。<br />
「美丽的小姐，看在我们远道而来的份上，跳支舞吧。」<br />
有一个甚至说了句极其下流的话，惹得其他几个更加放肆地大笑起来。<br />
我冷冷盯着他们的脸，用英语开口：「美利坚的士兵，怎么和本地农民圈养的猪一样蠢笨？」<br />
他们立刻变了脸色，「嘿小妞，你识相点，没有我们的援助，你们迟早要完！」<br />
我面无表情地抱着胳膊，「是吗？看你们这样子，只怕会拖我们后腿。」<br />
刚才开黄腔的大兵满脸横肉对着我，语气不善。<br />
「小姐，与其在这里争吵，你还不如去帐篷里和我们唱首歌、睡个觉！」<br />
刺耳聒噪的嘲笑声传来，各种窥探的目光从上到下扫着我的全身。<br />
简直是群渣滓。<br />
我盯着大兵的脸，抬手指着远处的停机坪。<br />
「你们敢不敢和我打个赌？」<br />
他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怎么不敢？」<br />
「很好，」我继续开口，「距离这里五十公里，有一处日本人的小型补给站。<br />
「你们派出一人，和我分别驾驶战机前去轰炸，回来后谁的机身上弹孔更少，就算谁赢。<br />
「如果你们赢了，我一切奉陪。」<br />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补充。<br />
「如果你们输了，明天当着全体师生和你们的长官，给我和这位小姐道歉。」<br />
大兵听完，不敢置信地看向我：<br />
「就你？喂，别开玩笑，你一个女学生，怎么会驾驶战机？」<br />
「别多嘴，你只需要答应我的条件。」<br />
大兵思考了几秒，点了点头。<br />
何子清抱着宣传画，瞪大眼睛望着我，「斯薇，你这是真的要去？不是赌气吧？」<br />
我冲她笑了笑，「待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br />
这间小型补给站火力覆盖不高。<br />
我从报纸上看到了战地记者拍摄的图像，基本上对它的火力分布有了大致的猜测。<br />
「喂，小妞，穿上装备。」<br />
大兵扔给我一套小码的男士飞行装备，我往身上一套，夹着头盔来到停机坪。<br />
几架本土队伍所用的 p-40 战机停在这里。<br />
这种战机结构坚固，俯冲速度快，但必须要占据制高点后俯冲敌机，用火力压制。<br />
如果被日寇的隼式战斗机缠上，的确很难摆脱。<br />
我一个翻身爬上战机，简单扫了一眼仪表盘。<br />
这些和我之前驾驶的相比，可以算是丐版，上手还算简单。<br />
「悠着点，这可不是玩具飞机。」<br />
大兵在旁边战机上朝我大笑，随后关上了舱门。<br />
检查完起飞事项，地面的旗子开始挥舞「预备」信号。<br />
我把手放在了油门杆上，深吸了一口气。<br />
此时黄昏降临，天边一片血红。<br />
向前少量推动油门杆，战机开始滑行。<br />
我踩下脚蹬调整前进方向，对准跑道中心线，把油门一直推到了底。<br />
发动机已经到达了最大推力状态，加速产生的推背感把我按在了座椅上。<br />
我凝神专注，缓慢向后拉动驾驶杆，战机抬起前轮，仰头离地开始爬升。<br />
通信频道里，传来大兵聒噪的声音：「你居然起飞成功了？」<br />
我忍不住在护目镜下翻了个白眼：<br />
你姑奶奶还没开始炫技，这就坐不住了？<br />
我猛然一拉驾驶杆，飞机迅速抬头拉起。<br />
p-40 战机本就以速度著称，不到十分钟，补给站的铁塔已经出现在视野范围之内。<br />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我和大兵，警报声远远传来。<br />
三架黑色的隼式战斗机迅速起飞，朝我们飞快靠近。<br />
我操纵摇杆继续爬升，不去理会，反而直接往越过补给站的方向飞去。<br />
大兵估计是看见了我的操作，在通信频道里提醒：「小妞，别忘了我们的赌注！」<br />
我敷衍地回应了一句。<br />
然后几乎是擦着日寇战机的轨迹一路爬升，引诱他们往远离补给站的方向飞去。<br />
对方立刻紧跟着我的路线飞速前来。<br />
他们以为只要双方火拼远离补给站，就能将危险带离。<br />
这正中我的下怀。<br />
此时此刻我早已完成了爬升，迅速在空中冲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占据了绝佳的制高点，将机头对准了敌机。<br />
我身下的 p-40 配备的两把 50 毫米口径的机枪，在急速俯冲之时砸下了猛烈的火力，直接洞穿了对方的机舱玻璃和机身。<br />
日寇战机在短暂的减速后，又迅速跟上。<br />
我慢慢引诱着他们远离补给站，并继续利用 p-40 优越的爬升速度，不断俯冲攻击他们的机身。<br />
这都是小打小闹，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br />
就在我画出无数个莫比乌斯环式样的攻击路线后，疲惫的敌机决定返航。<br />
他们想用补给站的地面武器干掉我，甚至还会呼叫救援。<br />
返航？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