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第21章<br />
半月来，何楚云一直忙碌于跟随父亲拜访各路达官贵人。来何府拜年的贵客也是络绎不绝，使得她几乎没有闲暇。这些天何楚云跟着何父见了好些以往没见过的富贾。<br />
何度雨却神龙见首不见尾，整日里不知在何处厮混。<br />
何楚云忙得顾不上头尾，似乎将锦奴的事情忘了般。<br />
十四晚间，何楚云躺在窗边抚摸着手中的青白玉佩。她本想差遣夏满去吟湘坊通知他，说明日游船之约自己无法赴约。<br />
可她看得出，那个锦奴似乎对她真的动了情。<br />
虽然这么冷了他，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也可以，但她觉得，即便是看在俞文锦的面子上，她也应该去给他个了断。<br />
转眼间，已到十五团圆节。<br />
这一天的敏州城比上月二十九日还要热闹几分，许多回乡探亲的人都纷纷归来了。<br />
本来说好今日一同去游船的，但有了上次的教训，何楚云再不敢稍作掩饰就同他出街，被人瞧见了都无法解释。<br />
于是让夏满传了话，约在小宅一见。<br />
过了晌午，何楚云便寻了借口出门。<br />
担心雪来发病未愈令她染病，她并未带上雪来。只带了夏满与喜灵二人。<br />
如上次一般，到了小院附近，她让夏满牵着马车去玉鼎客栈的马棚里等着。<br />
然而，她的心情与上次截然不同，推门的那一刹那，她已经感到了沉甸甸的忧郁。<br />
门外的喜灵一如既往地守候着，何楚云踏入房间，却发现锦奴还未到来。<br />
她便独自坐在桌旁等着。<br />
等了好半晌，她都快以为锦奴是不是爽约了。正要起身走人，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br />
何楚云站起身来，看到锦奴推门而入。<br />
“你怎地才来，我们小姐等了好久了。”喜灵在门外抱怨着。<br />
何楚云站起身，看着门被推开。<br />
锦奴发丝有些乱，眼中隐约还噙着泪水，似乎长途跋涉走了好久、经历万难才走到这里。<br />
本有些抱怨，但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又想到今日自己要说的话，那股气也消了许多。<br />
锦奴踉跄着走进来，脚步虚浮，看起来十分不适。<br />
他脸颊消瘦，眼底发青，背都薄了许多，仿若生了一场大病。<br />
何楚云让他坐下，关心道:“你怎地了？”<br />
锦奴头微微低垂，声音不大，“无事。”<br />
何楚云又瞥见了他额头似乎有些发青，皱着眉问：“你受伤了？”<br />
锦奴身体轻轻一颤，随后抬起头柔声道：“前几日不小心摔了一跤，加之风寒未愈，近来不太舒服。无碍的。”<br />
他强颜欢笑的样子有些可怜，又知道他身体有恙，如此何楚云才原谅了他今日迟迟不来。<br />
她刚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好好瞧瞧伤势，锦奴却偏过身子躲开了。<br />
今日他格外不对劲。<br />
若是之前，何楚云定会装作发怒，随后让锦奴再反过来哄哄她，两人你来我去地说情。<br />
可这会儿何楚云没了这心思猜他到底怎么了。毕竟今日过后她便与他再无瓜葛，过于干涉他的事，总是藕断丝连的也不好。<br />
何楚云悻悻道：“无事就好。”<br />
她知道他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两人半月未曾联系，今日突然约在这小宅相见是何意显而易见。<br />
锦奴笑笑，没有再接话，何楚云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人又是一阵无言。<br />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这般沉默的氛围，除了初次在小宅私下相见那次，再也没有过。<br />
想起第一次私下相见也是在这间宅子，何楚云觉得还挺有缘的。<br />
不过上次是情愫暗生、纠缠不清。而这次却要一刀两断。从此处开始，亦从此处结束。<br />
何楚云想直接说：断了吧，莫要再见了。<br />
何楚云也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当断则断。<br />
然而锦奴身上有着太多她贪恋的东西。与俞文锦相似的容颜、清新的皂角香、温柔的嗓音都让她难以割舍。<br />
将要分开，何楚云轻声道：“把手给我。”<br />
锦奴不知怎么想的，犹豫了好一阵子，才牵过了何楚云的手。<br />
何楚云触碰到对方冰凉的手，关切的话又被她堵在嘴边。<br />
还是少问为好。<br />
她手指微动，缓缓与他十指相扣。<br />
她感到了锦奴先是颤抖着，随后用了些力，将她的手牢牢握住，握得指尖都有些发白。<br />
他的情绪十分浓郁，这浓重的深情与她的贪恋撞在一起缠绕着无法分开。<br />
何楚云低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有些恍惚。<br />
莫名地，一阵悸动从她心底迸发。<br />
这股悸动是她以往近两个月都未曾有过的。<br />
“亲我。”何楚云第三次提了此事。<br />
锦奴抬起头，嘴唇微张，缓缓道：“云儿，奴这次，是真的不可以了。”<br />
何楚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明明没有泪水，可她就觉得他好像在哭。<br />
在悲恸地嚎啕大哭。<br />
何楚云差点被这哀痛吸了进去。<br />
她摇摇头，又道：“亲我。”<br />
锦奴肩膀塌了下来，轻轻摆动着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br />
这次锦奴罕见地没有拒绝，颔首同意了。<br />
何楚云将双目轻轻合上，本以为他会贴上自己的唇。<br />
却感到头上被覆上了一层帕子。<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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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来，何楚云一直忙碌于跟随父亲拜访各路达官贵人。来何府拜年的贵客也是络绎不绝，使得她几乎没有闲暇。这些天何楚云跟着何父见了好些以往没见过的富贾。<br />
何度雨却神龙见首不见尾，整日里不知在何处厮混。<br />
何楚云忙得顾不上头尾，似乎将锦奴的事情忘了般。<br />
十四晚间，何楚云躺在窗边抚摸着手中的青白玉佩。她本想差遣夏满去吟湘坊通知他，说明日游船之约自己无法赴约。<br />
可她看得出，那个锦奴似乎对她真的动了情。<br />
虽然这么冷了他，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也可以，但她觉得，即便是看在俞文锦的面子上，她也应该去给他个了断。<br />
转眼间，已到十五团圆节。<br />
这一天的敏州城比上月二十九日还要热闹几分，许多回乡探亲的人都纷纷归来了。<br />
本来说好今日一同去游船的，但有了上次的教训，何楚云再不敢稍作掩饰就同他出街，被人瞧见了都无法解释。<br />
于是让夏满传了话，约在小宅一见。<br />
过了晌午，何楚云便寻了借口出门。<br />
担心雪来发病未愈令她染病，她并未带上雪来。只带了夏满与喜灵二人。<br />
如上次一般，到了小院附近，她让夏满牵着马车去玉鼎客栈的马棚里等着。<br />
然而，她的心情与上次截然不同，推门的那一刹那，她已经感到了沉甸甸的忧郁。<br />
门外的喜灵一如既往地守候着，何楚云踏入房间，却发现锦奴还未到来。<br />
她便独自坐在桌旁等着。<br />
等了好半晌，她都快以为锦奴是不是爽约了。正要起身走人，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br />
何楚云站起身来，看到锦奴推门而入。<br />
“你怎地才来，我们小姐等了好久了。”喜灵在门外抱怨着。<br />
何楚云站起身，看着门被推开。<br />
锦奴发丝有些乱，眼中隐约还噙着泪水，似乎长途跋涉走了好久、经历万难才走到这里。<br />
本有些抱怨，但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又想到今日自己要说的话，那股气也消了许多。<br />
锦奴踉跄着走进来，脚步虚浮，看起来十分不适。<br />
他脸颊消瘦，眼底发青，背都薄了许多，仿若生了一场大病。<br />
何楚云让他坐下，关心道:“你怎地了？”<br />
锦奴头微微低垂，声音不大，“无事。”<br />
何楚云又瞥见了他额头似乎有些发青，皱着眉问：“你受伤了？”<br />
锦奴身体轻轻一颤，随后抬起头柔声道：“前几日不小心摔了一跤，加之风寒未愈，近来不太舒服。无碍的。”<br />
他强颜欢笑的样子有些可怜，又知道他身体有恙，如此何楚云才原谅了他今日迟迟不来。<br />
她刚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好好瞧瞧伤势，锦奴却偏过身子躲开了。<br />
今日他格外不对劲。<br />
若是之前，何楚云定会装作发怒，随后让锦奴再反过来哄哄她，两人你来我去地说情。<br />
可这会儿何楚云没了这心思猜他到底怎么了。毕竟今日过后她便与他再无瓜葛，过于干涉他的事，总是藕断丝连的也不好。<br />
何楚云悻悻道：“无事就好。”<br />
她知道他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两人半月未曾联系，今日突然约在这小宅相见是何意显而易见。<br />
锦奴笑笑，没有再接话，何楚云也不知该说什么。两人又是一阵无言。<br />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这般沉默的氛围，除了初次在小宅私下相见那次，再也没有过。<br />
想起第一次私下相见也是在这间宅子，何楚云觉得还挺有缘的。<br />
不过上次是情愫暗生、纠缠不清。而这次却要一刀两断。从此处开始，亦从此处结束。<br />
何楚云想直接说：断了吧，莫要再见了。<br />
何楚云也不是感情用事的人，当断则断。<br />
然而锦奴身上有着太多她贪恋的东西。与俞文锦相似的容颜、清新的皂角香、温柔的嗓音都让她难以割舍。<br />
将要分开，何楚云轻声道：“把手给我。”<br />
锦奴不知怎么想的，犹豫了好一阵子，才牵过了何楚云的手。<br />
何楚云触碰到对方冰凉的手，关切的话又被她堵在嘴边。<br />
还是少问为好。<br />
她手指微动，缓缓与他十指相扣。<br />
她感到了锦奴先是颤抖着，随后用了些力，将她的手牢牢握住，握得指尖都有些发白。<br />
他的情绪十分浓郁，这浓重的深情与她的贪恋撞在一起缠绕着无法分开。<br />
何楚云低头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有些恍惚。<br />
莫名地，一阵悸动从她心底迸发。<br />
这股悸动是她以往近两个月都未曾有过的。<br />
“亲我。”何楚云第三次提了此事。<br />
锦奴抬起头，嘴唇微张，缓缓道：“云儿，奴这次，是真的不可以了。”<br />
何楚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明明没有泪水，可她就觉得他好像在哭。<br />
在悲恸地嚎啕大哭。<br />
何楚云差点被这哀痛吸了进去。<br />
她摇摇头，又道：“亲我。”<br />
锦奴肩膀塌了下来，轻轻摆动着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br />
这次锦奴罕见地没有拒绝，颔首同意了。<br />
何楚云将双目轻轻合上，本以为他会贴上自己的唇。<br />
却感到头上被覆上了一层帕子。<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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