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赵诚很后悔, 他应该跟二哥一样，只要弄死了其他人, 他就是父皇唯一的儿子, 那个位子就是他的了。</p><p> 孟椒当时觉得他想多了，他并没有二皇子的魄力和手段，二皇子能在继后、姚太傅眼皮子底下活那么多年，名声也不算太难听, 可见性子是个极坚韧、隐忍的人。</p><p>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仁宗在位两年, 临死前除掉了姚太傅一党, 将幼帝托付给萧言卿。</p><p> 四爷是三天后回来的, 他回来时已经是半夜，奶娘刚把孩子哄睡好。</p><p> 屋子里隔开一个碧纱橱, 奶娘晚上就睡在那里, 孩子哭了, 就能听到动静。</p><p> 瑛娘是孟椒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 除了喂奶，大部分都是自己亲自带的。</p><p> 萧言卿进屋时, 孟椒也正要睡了，看到屋里突然多出来的身影，先是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他，忍不住一愣，随即眼眶微红，忙起身跑向他，“四爷。”</p><p> 萧言卿脸上露出笑，将人搂进怀中，温声道：“让你担心了。”</p><p> 孟椒在他怀中摇头，他应该是好几日都没洗漱，身上有一股淡淡汗味和血腥味，她抬起头看他，下巴的青茬明显，眼眶泛着青黑，应该是这几日都没休息好。</p><p> 她担忧问：“你没事吧？”</p><p> 萧言卿有些疲惫道：“没什么事，回来看看你们。”</p><p> 孟椒嗯了一声，朝外面唤了一声，“流萤，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热水？再叫叶九做两道菜送过来。”</p><p> 今夜是流萤在门口守夜，听到吩咐，忙应了一声。</p><p> 萧言卿去摇床旁边看女儿，几日没见，总觉得孩子长大了一些。</p><p> 碧纱橱里的奶娘，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四爷回来了，她就不好再待在屋子里了。</p><p> 孟椒笑着跟萧言卿道：“这两日她见不到你，总是四处寻找，一开始我还不知道，是奶娘提醒我，才知道是在找你。”</p><p> 萧言卿脸上笑容加深。看着女儿熟睡的面庞，心绪都跟着平和了起来。</p><p> 流萤很快就回来了，跟夏月几个抬了几桶温水进屋。萧言卿去湢室洗漱，孟椒就让奶娘把孩子抱到厢房那边去睡。</p><p> 孩子半夜会醒，孟椒已经习惯了，四爷睡眠浅，恐怕会被吵醒。</p><p> 奶娘应了一声，带着孩子出去了，孟椒去湢室帮忙，萧言卿坐在浴桶里，头靠着桶沿，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p><p> 孟椒见了，有些心疼，走过去帮他拆掉发簪，男人身子一震，孟椒忙安抚道：“是我。”</p><p> 听到声音，他身上的肌肉才放松下来，坚实有力的臂膀靠在桶边上，勒出淡淡的痕迹，他问：“怎么进来了，不是还在月子里吗？”</p><p> 他记得她不能沾水。</p><p> 孟椒用水打湿他的头发，温柔道：“前几日就出了月子了。”</p><p> 她将那几日家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尤其是说到五郎，忍不住夸赞，“幸好有五郎在，我一直都把他当孩子看，没想到遇到事时，这么靠得住，感觉比三爷六爷沉稳多了。”</p><p> 那日外面传四皇子登基，三爷主张开门迎接新帝，她就觉得三爷此举欠妥。不说萧家一直都是姚太傅一派，就算不是，也不该听风就是雨的。</p><p> “那一日，外面好多穿铁甲的兵想要闯进府，是五郎带着府里男丁守着各个大门，将人挡在外面。丧钟传来，我们出去跪拜，我看到前院还有没清理干净的血迹，都是他一个人扛下来的，没知会后院一声。”</p><p> 萧言卿听了这些话，淡淡嗯了一声，“若是这些都做不到，那也是白教了他这么久。”</p><p> 孟椒故意多用了几分力气，不满道：“你这父亲当的可真严厉，三郎也在府里，怎么没见他站出来？”</p><p> 三爷知道五郎将三郎喊去前院了，立马找了个借口将人叫走了。</p><p> 萧言卿头被扯得往后仰了仰，有些好笑，“老三目光短浅，他并不知道怎么教孩子。”</p><p> 三郎这孩子以前还不错，自从入朝为官后，老三就教他趋炎附势，如今看着有几分油滑了，令人不喜。</p><p> 这点孟椒同意，她点点头，然后忍不住问了一句，“四爷，宫里还好吧？”</p><p> 萧言卿沉默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孟椒，宫里自然是不好的。</p><p> 二皇子提着八皇子的头颅进宫，继后差点疯魔，一心要为儿子报仇。</p><p> 原本与老师一同支持八皇子的朝臣，最后关头，纷纷倒戈跪拜二皇子赵殷。那一刻，老师转过身看他，又看了看杜惠直、吴文英、俞万春，眼里的审视和冷意让他们心里发寒。</p><p> 萧言卿知道，老师猜出来了，猜到他们中的谁给二皇子通风报信，毁了他的计划。</p><p> 只是有些事他不得不做。老师已经权利至极了，一旦年幼的八皇子登基，整个朝堂便在老师的掌控之中，茅景升等人要么死，要么致仕。</p><p> 他不敢拿整个大颂朝的百姓去赌。老师给赵殷下毒，一旦赵殷登基，必定不会放权给他，而是继续重用茅景升等人，整个朝堂才会平稳。</p><p> 他并没有做错</p> ', ' ')('\n <p>。</p><p> 唯一的便是老师……若是他舍得放权，自然会荣归故里。</p><p> 萧言卿闭了闭眼，“宫里一切都好。”</p><p> 唯一的不好，便是魏贵妃一党，五皇子被杀，魏贵妃被囚禁，魏国舅等人或死或伤。</p><p> 这一次夺位之争，没有人是赢家。</p><p> 孟椒点点头，“那便好。”</p><p> 次日一早，四爷便离开了，走之前将五郎叫过来说了几句话，也不知说了什么，五郎给孟椒请安的时候眼里还带着笑。</p><p> 五郎今日去太学了，上午，苏琴、郭氏带着曹语君也过来了，这两日京都城商铺都关着门，孟椒怕苏琴他们没什么吃的，跟陈霜说了一声，陈霜去前院找了人，给他们送去一些菜和肉。</p><p> 苏琴一过来就抱着瑛娘，郭氏见孟椒脸色红润，这才真正松了口气，“你怎么叫人送了这么多菜？也不怕其他人说什么。”</p><p> 萧家住着好几房人，她就怕孟椒跟别人相处不来，最后被人欺负了。</p><p> 不过也多亏了孟椒送来的这些肉和菜，他们才没饿肚子，宅子里的米菜不多，平时语君不住在那里，所以不会囤太多，也就是他们这次过来了，一家子才会多住几天。</p><p> 孟椒笑笑，“是五郎安排的。”</p><p> 郭氏有些感动，“那孩子是个好的。”</p><p> 孟椒点头。</p><p> 郭氏她们今日过来，主要是来跟孟椒告别的，本来前两天就准备走的，因为这些事给耽误了。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哪经历过这些阵仗，实在是吓坏了。</p><p> “你父亲让我跟你说一声，要好好的，自己和孩子的平安最重要，有什么事写信回家。”</p><p> 说完叹了口气，“我们什么都帮不上，以后只能靠你们自己了。”</p><p> 心里后悔将孙女嫁到京都城来了，萧府什么都好，只是京都城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安全。</p><p> 孟椒拉过她的手，“祖母，你别担心，昨晚四爷还回来了，一切都好。”</p><p> “那就好，那就好。”</p><p> 郭氏不停点头，听到四爷回来了，她心就安定了。至于朝堂上的大事，谁做了皇帝，她是不管的，对她来说，谁做皇帝都一样，老百姓日子都不好过。</p><p> 这次父母离开，孟椒没去送了，让陈霜带着一些东西，早上送他们上船。</p><p> 回来时，陈霜给孟椒带了一碗州桥的羊肉汤，还说：“那两姐妹如今不摆摊子了，在附近租了一个铺子，生意很好。”</p><p> 孟椒听了笑，她的乔姐姐，这辈子也过得很好。</p><p> 过了几日，许娘子送了一张拜帖上门，孟椒回了信，约好日子。</p><p> 许娘子还和以前一样，嘴里有说不完的话，其实她这趟过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焦娘子。</p><p> “她自己不敢过来，怕给你添麻烦，唉，要我说她也是糊涂，平时瞧着多精明的一个人，偏偏在她男人身上拎不清。”</p><p> 孟椒想到前世林榜眼的遭遇，心里有了数。</p><p> 她没接话，但许娘子也没管，继续说自己的，“她是想让我问你一声，能不能帮她跟林榜眼和离？前两日三皇子被收押进刑部，林翰林也跟着进去了，她怕拖累了孩子，想跟林翰林和离，其实不光是这次的事，之前她就跟我提过几次，实在不行就学你，和离改嫁算了。”</p><p> 孟椒惊讶，没想到是这个事，她以为焦娘子托她向四爷求情，帮一帮林翰林，忍不住问：“林翰林他做了什么？”</p><p> “还能做什么？不就给三皇子找女人嘛，用的还都是她的银子，我听了都生气，那些钱还不如留给玉柔。”</p><p> 孟椒想起玉柔，那也是个好孩子，其实焦娘子人就是精明了些，心倒是不坏，若不是涉及林翰林，那倒是可以帮一帮，不过她也道：“回头我帮她问问四爷。”</p><p> 许娘子笑了，“那再好不过了。”</p><p> 她知道孟椒，说话十分有分寸，问一问便是愿意帮了，心里有些高兴，觉得孟椒一直都这样好，她没看错人。</p><p> 于是便笑着说起了其他，“我跟你说，你可知道那谢长安与沈心玥也出事了？”</p><p> 孟椒如实摇头。</p><p> 许娘子得意一笑，“就知你不知情，那谢长安不知闯了什么祸，前两日也被关进了大牢，当天夜里，沈心玥就带着奴仆回了沈家，哪知第二日，沈家就被抄了，沈心玥也跟着受了牵连，反倒是谢长安，关了一天就被放了出来，但官职没了，上面也没说要给他恢复职位。”</p><p> 语气幸灾乐祸，“我听别人说，他去吏部闹了几次，没人理会他，如今成了庶民，真真是一场空。那沈家犯的事好像挺大的，判了流放，那谢长安也没管。”</p><p> 按理说两人还没和离，沈心玥已是出嫁女，罪不及她，若谢长安去刑部捞人，是可以将人带出来的。</p><p> 果真是个薄情寡性之人。</p><p> 孟椒怔住，没想到两人会落到这般下场。</p><p> 于谢长安来说，成为庶民恐怕比死还难受，当初名声差成那样，他也没想过辞官归乡，那是他一生所求，最终什么都不是。</p> ', ' ')('\n <p> 至于沈心玥，她哪里能忍受的了流放的日子？</p><p> 这两人日后恐怕每时每刻都在后悔中度过。</p><p> 真好。</p><p> 大结局</p><p> 五郎高中的消息传来时, 孟椒正带着孩子在正院堂屋玩，小小的瑛娘坐在罗汉床上，乌黑的头发梳成双髻, 用金丝红绸绣珍珠带子束扎, 两鬓束总角, 戴万宝螺珍珠宝石软发箍。</p><p> 身上穿粉色簇花暗纹绸子交领夹衣和银红绢夹裤，圆乎乎的小脸, 眼睛又黑又亮, 两只小胖手各拿一个玩具, 身下四周也堆满了小玩具。</p><p> 萧老夫人笑眯眯看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门口, 底下坐着范氏和孟椒几人。</p><p> 孟椒对面的王氏, 身后站着柳家姑娘，也就是如今的三少奶奶，有些眼热看向瑛娘。</p><p> 她嫁进来快两年了，除了婆婆不怎么喜欢她, 其他的一切都很顺心，唯一遗憾就是还没有孩子, 之前还想生个男孩, 如今只盼着有一个孩子就行。</p><p> 瑛娘是府里最小的孩子, 长得玉雪可爱，全府的人都喜欢。尤其是老夫人, 日日都是要接过来玩的。</p><p> 想到这里她又看向四夫人微鼓起来的肚子, 如今又是有了, 真真是运气好。</p><p> 柳氏不羡慕任何人, 就羡慕四婶，长得美, 又嫁给了四叔，五郎对她也好，如今更是又有了一个小的。</p><p> 好在夫君让她放宽心，婆婆也没拿这事说她。</p><p> 正这么想着，一个穿青衣的婢女笑吟吟快步进来，“老夫人，有消息了，五少爷在榜上，排名第四。”</p><p> 萧老夫人猛地站起身，“当真？”</p><p> 婢女笑得合不拢嘴，“当真当真，看榜的小厮说，他看了不下十遍，咱们五少爷就在第四呢。”</p> ', ' ')